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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云欢(白风迟)


追兵又返回查看了。
做坏事倒是一向倒是很仔细嘛。
且拭目以待!锦龙卫的酷刑等着你们!
江洵舔舔干涩开裂的唇,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苍白的脸上狠厉异常。
紧接着,沙沙声消失后,马上又有脚步声出现。
应该是庄子上的侍卫发现动静来查看了。
又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江洵小心翼翼出来,拿了止血药和布条给自己处理伤口。
然后,原样放回。
微凉的秋风吹拂到他微微发烫的身上,江洵意外觉得有些惬意。
他再次缩回那个木箱,准备好好休息一番再离开。
谁知,他竟然破天荒睡了过去。
身体本能的警觉让他很快醒来,摸了摸伤口愈合情况,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应该不超过一个时辰。
他在立刻离开,和见一见那个姑娘之间没犹豫多久,选择了后者。
江洵悄悄摸到主院,暗中观察了半个时辰,再无动静。
稍稍放心,江洵刚准备翻墙离开,余光却瞥见了厢房突然亮起了烛火。
他耳聪目明,先是 “咔”的声音,而后隐约听见一声压抑的闷哼。
有人折返!
那姑娘怎么样了?
江洵神色瞬间紧绷,马上沿路返回,速度比刚才快一倍。
“小姐小姐,”腊梅亲自扶着自家小姐躺下才离开的,听见动静马上批衣过来。
只见云曦踮着脚点燃了烛火,正慢慢往床上挪:“许是夹子终于夹到老鼠了。”
腊梅吁出一口气:“今晚真是不一般呢,这夹子都放了快一年了,终于夹到老鼠了。”
她要出去看,被云曦以夜深为由喊去歇了。
江洵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眯眼看见一个黑衣蒙面人用刀鞘当拐,正猫腰沿着墙角一跷一拐撤离。
老鼠夹驱赶加报复了敌人,又没人让人起疑心,这姑娘,还真是越来越聪慧了!
江洵眼中闪过笑意。
心里想要转身离开,脚却不由自主地往那厢房的走去。
见过刚才那一幕,江洵行动很是小心。
老鼠夹、隐约露出尖头的小飞刀、猜测是装了粉末的小瓦罐……
江洵一一绕过,笑意更甚。
已经接近办敞开的窗口了,江洵知道再接近就是无礼之举了,可脚步却没有停下。
外面传他继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后,也许又会多一条不知廉耻。
那又怎样,他会在乎?
确认她没事,立即离开便是,和上次一样不会对她名节有任何影响。
刚这么想着,靴子底一阵极为轻微的异物感后,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骤然响起,他皱眉举目四望,却根本没有看到一丝铃铛的影子。
真有意思!
江洵伸手作了个呼哨,发出了类似于夜莺的叫声,然后身形一闪,迅速没入黑暗。
“……怎么回事啊!”腊梅打着哈欠再次批衣起来,“今晚不太对劲啊,小姐,要请张校尉他们过来吗”
云曦没有熄灯,倚在引枕翻着书,她声音随意,细听似乎还带着隐隐的笑意:“应该是哪里钻来的大老鼠碰到了机括,不用管,你去睡吧,折腾许久了。”
腊梅细细查看再次确认没事,才满心疑惑地去睡了。
江洵听出了云曦语气中很明显的笑意,也确认她无甚大碍,打算立刻离开。
“啪!”
一个东西从窗子里飞出来,落在地上。
月光下,一个湿漉漉的荷包躺在那里。
江洵站在暗处,不动声色地看着那荷包。
两年多了,她果真还记得那声音。
把荷包扔出来,是让他赶紧滚的意思吧?
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捡起荷包塞进去,小心翼翼绕开陷阱,轻轻放在窗棱上。
“今日多谢相助,日后有事,拿着玉佩来找我就行。”
说着,也不等屋里人回话,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天边刚浮白,腊梅就急急忙忙把熟识的医女请到了庄子上。
“……流了很多血!伤口这么大!”腊梅现在还心有余悸。
待医女见到云曦拆开布条看清伤势,才宽慰主仆两人:“皮肉伤,看着豁口大,但没伤到深处,仔细养一养就没事了。”
腊梅拍着胸脯连声喃喃“老天爷保佑”,这才放下心。
她吩咐小丫鬟送医女抓药煎药,忙得不行,没看见自己小姐眼底隐藏了几分的淡淡笑意。
伤口在脚跟,皮肉粗糙的地方不算最疼;力度非常精准,只划开表皮没有伤到内里;划开之后她用手挤了挤,看上去血流如注,瞬间遮掩了那人的血腥味。
所以,伤口并不严重,却还帮那人度过了难关。
和云曦当时在心中设想的一模一样。
当然,疼是真疼……
不过嘛,能还上那份恩情,疼也值了。
京城里有传言,说锦龙卫的镇抚使江洵心狠手辣,为了能不断往上爬不择手段,但云曦从来嗤之以鼻。
他就算对所有人来说是坏人,但对她李云曦来说,是个天大的好人。

庄子外二十里。
一群黑衣蒙面人突然在狂奔中停下脚步,为首之人一番捶胸顿足之后惊呼出口:“不好,我们都被江洵那厮耍了!我们近百人千里追踪他一人,可东西也许根本不在他身上!”
所有人皆大惊失色:“不会吧,他竟然这般胆大?”
为首之人想到折在他星芒下的弟兄,心中恨恨:“他哪里是胆大,他这是疯狂!”
简直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夜路无人,江洵休整后再次疾行。
城门遥遥在望。
他事先安排好接应的何千户,早已等待许久。
亮出腰牌,顺利进城。
“如何了?”江洵上了马车,看见手下千户一脸雀跃,就随意地问。
“头儿,老赵已经在三个时辰前被兄弟们接进衙门了,东西完好无损送到了指挥使大人那里,大人天不亮就进宫了,您放心!”
江洵只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何千户此刻是又兴奋又崇拜。
刑部可是折进去一个侍郎四十几个侍卫呢,却连那东西在哪里都没查到,头儿为了方便暗中行事,这样危险的差事可是只带了六个人。
他还想再问问下一步安排,却发现头儿已经闭非常淡定地目休息了,只好闭嘴。
何千户突然意识到头儿如此笃定,这件差事应该已经完全在他掌控之中,半分差错都不会有。
三天很快过去,云曦一边听着腊梅给她八卦京中传闻,一边等着医女来给她换伤药。
“……等人冲进去时才发现,江州刺史杀了妻小,自己吊死在房梁上了,唉,估摸着他也知道证据确凿罪责难逃了,”腊梅唏嘘不已,“堂堂四品,封疆大吏呢,非得要掺和进谋逆案里,真是何苦来哉呢!”
不知为何,云曦突然想起了那个人。
他好像比以前更厉害了!
腊梅正说着话呢,外面有小丫头说医女到了。
伤口结痂了,只是走路还有些疼,医女换了药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云曦起身要多走几步,还是被腊梅拦住了。
“无碍,已经不疼了,”云曦嘱咐腊梅,“待会若是有人来,总要走几步的。”
腊梅忙着把云曦扶着坐下,抬头时一脸疑惑:“小姐,这没头没脑的,前几天也没人送过帖子,谁会来啊?”
云曦但笑不语。
两个时辰后。
庄子门口,王管事一脸得体的笑容:“老太太今日怎么过来了,快请进!”
事情发生得太快,江氏犹如当头一击,原本四十七八风韵犹存的脸突然像是老了十岁。
她盯着王管事不浅不淡的笑容,突然才想起来。
这王管事不是老太爷身边最信重的王大管事的小儿子吗,怎么在这庄子上?
来不及多想,她神色憔悴地给管事妈妈使了个颜色。
“大小姐在庄子上吧?”管事妈妈微微躬身,陪着笑和王管事说话,“老太太想她了,就来庄子上看看。”
屋里静悄悄的。
腊梅站在廊下一脸焦急,时不时就想要往里瞧。
赵妈妈笑着制止她:“莫要担心,小姐吃不了亏的。”
云曦的确没吃一点亏,江氏却急得一脑门子汗。
屏退了所有下人,江氏也懒得装慈爱长辈了,她脸色铁青:“云曦,我不过是帮你管了了管庶务而已,你何至于如此!你二叔遭人弹劾抢夺兄长财物、欺负孤女,官职眼看不保,你满意了!”
云曦笑容淡淡:“祖母,不止帮我管了庶务吧?你们一家子把铺子和庄子的出息也一起帮着放到你们荷包里管着了吧?能如此厚脸皮把偷窃说成帮忙的,祖母,我还从来没听说过!”
江氏老脸涨红,却不敢大发雷霆:“你二叔官职不保不说,你妹妹出门做客被人耻笑,你弟弟在书院里被人奚落,他们的名声差点都要被你毁了,你竟然如此心狠吗?还有,王家能看在好处的份上帮你来咬我们,以后,也能帮别人也咬你。你就不担心以后被他们咬上了,骨头渣子都不剩?”
云曦收敛最后一丝笑容,眼底的失望和悲凉直直涌出来,她盯着向江氏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老夫人,我母早亡,而今父兄皆丧,二叔一家是我唯一血脉亲人,你与他们在算计我的时候,想过我的处境吗,想过自己是否心狠吗?你们做了初一,却要质问我为何要做十五,又是哪门子道理?至于王家如何,不过外人而已,我心中有数即可。”
江氏见云曦句句顶在自己心窝子上怼她,气得心口阵阵发紧,差点当场厥过去。
可想起不成器的儿子没了荫官或许到死都是个白身,想起孙子赌气不愿意去书院、孙女关在屋子大哭不肯吃饭,她却只能死死掐着手心,忍者痛低声下气求这个继孙女高抬贵手。
她现在可是知道,面前这个小姑娘是死死捏住了她的软肋了,且这软肋还不止一根。
是她看走了眼,以为她默不作声住进了庄子是觉得没了仪仗所以避开他们,现在才知道,这看上去软绵绵的姑娘,不仅有心机有手段,连手下都还有不少人。
罢了,先度过眼下的难关再说!
江氏狠狠皱眉,尽量把言辞说得恳切:“云曦,祖母和你二叔错了,求你看在一家人的份上,饶过我们这一回,可好?”
说完,江氏的泪眼差点没忍住。
云曦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原本骨肉至亲,却要如此耍心机。
心中除了悲凉,什么都没有。
两天后,云曦看着王管事递上来的账本,一一再次核对。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归还了,只少了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东西。
可这不起眼的小东西,对云曦来说,却十分重要。
赵妈妈皱眉:“小姐,您真要亲自去?要不,让老奴去一趟当铺。”
云曦合上账本,有些无奈:“王叔和赵叔去了两趟,赎回来的东西都不对,两次去人都没有赎回真的,你就是识得也无用了,当铺显然在故意搞鬼。”
赵妈妈无奈。
这是先夫人留下的东西,是她按照自己损坏的长命锁仿制的,却仿制得更加精美,可以说这世上绝无第二人能制作出如此精美的物什。
当铺管事敢冒如此大不韪来欺瞒主顾,显然是不会放手了。
云曦想了想,告诉赵妈妈:“你让王叔和赵叔……”
赵妈妈眼前一亮。
两天后。
何记当铺一间厢房。
掌柜一脸皮笑肉不笑:“李大小姐,你空口白牙说赎当的物什不对,我们是不会认的,除非,你能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是到了京兆尹面前,依旧是我们当铺有礼!”
真是摆明要耍赖了!
腊梅听闻,拳头攥紧了,牙齿都在咯吱作响。
云曦却不以为意,她安抚地看了腊梅一眼,示意她把东西拿出来。
腊梅狠狠瞪了掌柜一眼,掏出几张泛黄的纸递给云曦。
“这是家母自制长命锁的图鉴,这是家母委托多宝阁掌柜制作长命锁的契书和双方画押的图鉴,”云曦指着那些泛黄的纸张,又掏出她赎当的长命锁,语气斩钉截铁,“两者有些相似,却根本不是同一样东西,你们当铺在搞鬼。”
掌柜没想到眼前这姑娘还能拿出这些东西来,嚣张的语气顿时弱了些:“那……也可能是你二叔当的时候就是这个。”
他指指云曦手里的假货,就是不肯承认。
当然不能承认了!
那枚长命锁比内造的还要精致几分,世上绝无仅有,已经被少东家拿去给了小妾刚生的庶子了。
东家授意,就是李家大闹也不给。
掌柜心说,李家继室那一家子,还会为这个丧父的孤女大闹?
不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罢了,敢来闹就赶出去!
云曦见拿出证据还如此嘴硬,心说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也罢,她早有预料,隧示意赵妈妈。
赵妈妈比腊梅淡定,她拿出一张契书递给云曦。
管事见到契书心中疑惑,但一经细看人就不对了。
他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少东家,你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突然,巷子里有响亮的马蹄声响起,小管事慌慌张张闯了进来。
“掌柜的,不、不好了,”小管事差点腿一软跪地上,“锦龙卫的人来了!”
锦龙卫?
杀人不见血、酷刑十八般的锦龙卫?
联想到东家和江州刺似有来往,掌柜顿时也腿软了,少东家的事暂时抛到脑后,战战兢兢出门迎接时,一群手握长刀满脸凶戾的锦龙卫已经挤满了当铺大堂。
“您……镇抚使大人,这边请!”掌柜看到正堂中间负手站立之人身着的减一爪耳的单蟒蟒袍,哪里还用猜测身份,连忙点头哈腰把人往里雅间面请。
锦龙卫镇抚使江洵一举破获谋逆大案,皇上赏赐蟒袍,举国皆知。
而这位镇抚使大人竟敢穿着这尊贵无比的蟒袍日常办差,胆大猖狂且傲慢至极,也是众所周知。
原本,这位镇抚使大人的母亲是异姓王的嫡女昭云郡主、父亲这个大理寺卿还是世袭罔替的英国公,自己又是太子的伴读,身份已然尊贵异常。
甚至,自己手下也有良将无数,原本不必亲力亲为,可他就是愿意豁出性命去办差。
他常年游走于刀尖,缕缕险胜,旁人看着心惊胆战,他却乐此不彼。
故此,莫说十九岁的从四品锦龙卫镇抚使在锦龙卫建衙以来绝无仅有,就是放眼整个朝中也屈指可数。
想起当铺里放了这么多年依旧安安稳稳的东西可能要被发现,心知已经在劫难逃,刹那间后背衣衫已经湿透,可明知死路一条,还得压低了脑袋恭恭敬敬伺候来人。
谁知那镇抚使大人却和传闻中一般无二的傲慢至极,根本不予理睬,仿佛面前的不过是一只低贱的蝼蚁。
只见他面容冷肃,只微微一抬手,身后一众锦龙卫边迅速行动起来。
长刀哗啦啦的响动中,当铺不仅外边被围了起来,连里面各处都有了专人把手。
掌柜只听见他淡淡一个“搜”字,原本站立不动的锦龙卫瞬间动手翻箱倒柜起来。
“你、你们——”掌柜和几个管事要拦,马上被人绑了扔到了一边,根本连一句话都不让多说。
面对锦龙卫一贯狠厉又强横的作风,掌柜几人只有瑟瑟发抖的份,连挣扎都不敢挣扎一下。
屋里各处翻箱倒柜的声音此起彼伏,江洵沉默着站在堂屋里,听着属下一个个来禀报。
“头儿,消息没错,找到了刺史谢宁州的亲笔书信……”
“头儿,我找到了一个账本……”
江洵听着下属一个个上报,依旧沉默,只垂着眼,好似对眼前之事早有预料,而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何千户知道今日肯定收获颇丰,他悄摸摸打量自家头儿扎眼的蟒袍。
金光灿灿的他根本不觉打眼,只觉得他的头就是个神人。
东西藏得再巧妙,也逃不过头儿的算无遗策!
突然有人回话:“头儿,发现个姑娘。”
何千户见江洵眼皮都没动一下,立马会意:“废什么话,绑起来待会一起带走便是!”
来人出去了,不一会却又回来了,支支吾吾地似乎还有话要说。
这不长眼的兔崽子!
何千户刚要瞪眼训斥,却见江洵飞快从那人手里接过一个玉佩,满脸的冷肃突然消失,连语气都好似和缓了几分,好像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快请人过来!”
接着,又改口:“人在哪,带路!”
这下,何千户改朝江洵疑惑不解地瞪眼了。

何千户正想问差事怎么办,却见头儿已经三步并成两步,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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