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有些苍白,身上穿着的神袍并未褪下,湿漉漉的神袍贴合在祂的身躯之上,将宽肩窄腰的身材展露无遗。
劲瘦的腰腹之下是覆盖着布料的大腿,黑发散乱披落在他的肩颈之间,厄瑞斯勾着唇对着薇薇安笑了笑,但总有些勉强的意味。
他脸色白得有些不对劲,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后损耗过大一般,懒散地舔过薄唇唇角处的尖牙,朝着她与艾德游了过来。
与此同时,在他们斜对面较劲的两位神明也终于解开了被她捆住的尾巴,皱着眉朝她靠近。
四位神明的气息一同侵袭而来,被围困在池中的少女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逃离的可能。
她往艾德的怀里缩了缩,有些心虚地望向别处。
厄瑞斯之前与艾德的战斗可以说几乎是不分胜负,但显然身为掌管光明的哥哥要比他的自愈能力更为强一些,无论是受了多少伤,以光明神力的力量都能很快治愈。
但黑暗神力则不同,黑暗擅长毁坏,最不擅长的便是自愈,他身体上的伤痕几乎遍布全身。
厄瑞斯穿着神袍,鸦色的神袍覆盖了身体上的伤痕,至少从外面看不出他身上有伤,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肯褪去衣物泡温泉的原因。
黑暗神红眸微闪,眉峰轻蹙了蹙,忍下身上伤痕处的灼痛靠近薇薇安,他表面上作出一副闲适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模样。
他需要鲜血来补充损耗的体力,但显然不可能在其他几位神明皆在场的情况下与她做那种事。
血族的进食在他们看来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因为吸血时能给血族带来难以言喻的快感,往往他们在吸血时是不会让任何其他人在场的。
厄瑞斯舔着唇角的尖牙,红眸中的暗色渐浓,他对薇薇安的血液上瘾,不仅是因为她是他第一个进行吸血这种行为的人类,还因为他对她有异样的感情。
是食物,也是恋人。
这二者并不相驳,人类与吸血鬼成为恋人的事在血族之中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会被家族视为异类,但厄瑞斯并不在乎。
少女泛红着眼尾倚靠在金发神明的怀里,那一幕在厄瑞斯眼中很是刺眼,他的目光落在她湿润的唇瓣之上,眸色微深。
厄瑞斯甚至想过,如果能得到薇薇安的爱意,他想要尝试在吸血时与她交欢。
吸血这个举动本身就能为他带来快感,但不能为伴侣带来同样的感觉,除非他在吸血的同时与她做那种事。
血族在这方面的需求比精灵还要低,也正是因为吸血就足以满足他们的需要。
但现在拦在他面前的一个最大的问题,便是与厄瑞斯本源而生的哥哥——光明神艾德。
光明与黑暗不是在世界诞生之初的力量,但这两种力量同出本源,自光明神与黑暗神诞生以来,两位神明的争斗便从未停止过。
但两种神力的实力是不分高低的,光明讨厌黑暗,黑暗也同样不喜欢光明,即便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是亲兄弟。
厄瑞斯靠近待在光明神怀中的少女,微凉的指尖抚过她湿润的鼻梁,往下停留在柔软的唇瓣上。
“我不仅可以给小姐摸耳朵,还能让你吻它。”厄瑞斯轻笑着说,眼尾扫过艾德沉下来的眼眸,状若无意地道:“小姐想要怎么对待它都可以,我的耳朵不像精灵那样敏感,不会轻轻一碰便忍不住。”
身为与光明神同源而生的神明,厄瑞斯知道精灵身体的特殊之处:尖耳与翅翼,在爱人的抚摸与亲吻下会逐渐失控。
他是血族,在做那种事时最为绅士有礼的种族,可以把控自己的欲.望,不会从绅士变为可怕的野兽。
艾德皱着眉看向厄瑞斯,耳尖被少女的手指揉得泛红,但他仍克制着自己,并没有厄瑞斯所想的那样失控。
艾德将薇薇安放在了所有欲.望里的第一位,无论如何都会选择压抑自己,来满足她,只有她不会感到难受,他才会逐渐释放自己的本性。
厄瑞斯说得没错,比起血族从头到尾的绅士风度,精灵更像是一位穿着西服的野兽,一旦脱下那身象征着风度的西服,就会暴露出压抑的本性。
祂的确是掌管着光明的神明,但祂所拥有的也不全是磊落的光明,还有那些潜藏在暗处的阴暗心思。
艾德温和地笑道:“你可以随便摸,我不会忍不住的。”
他看向厄瑞斯,又忽然补充了一句:“你不要再吸她的血了。”
“身上有伤口沾了水会疼的。”艾德慢条斯理地说道。
也不知道艾德的这句话是对着薇薇安说的,还是对厄瑞斯说的,神明清冷的话音里透着一股冷意。
厄瑞斯神袍之下的伤隐隐泛痛,他抿着唇轻笑,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与艾德争斗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开始争夺起了恋人的心,他们之间相互了解,对方话语里的深意不可能听不懂。
艾德是在警告厄瑞斯,不要试图再靠近薇薇安,也不要再吸她的血。
但厄瑞斯不可能会退让。
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黑发红眸的神明当着光明神的面,执起了少女的另一只手,将之放到了自己的尖耳上。
修长的指节掌控着她的手指在血族的尖耳上揉了揉,又带着她向下滑落,让她温热的指腹抚上滚动的喉结。
薇薇安两只手分别被两位神明捉住,一只手抚在精灵的尖耳上,另一只手被厄瑞斯控制着,路过祂性感的喉结往下,从湿漉紧贴的神袍衣襟处撩了进去,摸到了结实的肌肉。
她刚想要收回手,却转而又与另一道目光对上。
她一眼望进了那双银色的眼眸之中,少年野兽般的竖瞳在与她对视的瞬间收缩起来,又很快别开了目光。
他额前的龙角挂着水珠,水滴滴落进身前的温泉池中,被扎成马尾的红发顺着后背垂落,在水面晕开一层火红的色泽。
奥狄斯抿着唇,藏在水面之下的龙尾不安地摇晃着,像是在催促着他赶紧去将她夺取回来。
她拒绝了他的尾巴,甚至还将他的龙尾与那只狐狸捆在一起,一想到这个,奥狄斯便感到一阵难受。
他要怎样才能得到薇薇安的喜欢?
在这之前,他撞破了她与那位掌管命运的神明在床上的事,薇薇安明明在他们两位神明之中选择了他,如今却又将他扔下,被光明神揽在怀里。
奥狄斯知道自己不讨薇薇安的喜欢,甚至之前少女落在他龙角上的吻,安抚的意味大过了喜欢,但他仍自欺欺人地认为那就是她喜欢他的证明。
那可是与他有些婚契的新娘,只要婚契没有消失,她就是他的。
他藏在水下的龙尾悄悄再次圈上了少女的腰,微硬的尾巴尖勾着她的裙摆,像是在试图引起主人注意的宠物。
薇薇安现在不喜欢他,但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奥狄斯在神国中还屯了几座山一样多的财宝,那些他都可以拿来送给她,直到她喜欢上他为止。
薇薇安感受到腰间传来的触感,几乎立刻便知道那是什么,她抬眸看向眼前一脸冷淡的红发少年,忍不住蹙了蹙眉。
她蹙眉的动作很轻,但依然被其他几位神明注意到了。
命运跟在奥狄斯身后,与那只龙保持了一段距离,他实在是不想再跟那只龙有什么交集了。
他感受到身体中的另一面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苏醒,甚至向他发出警告,但命运依然毫不在意。
他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受到任何束缚,另一面的小白也是他,他们本就是一个人,即使小白警告他不要再靠近薇薇安,也不能阻止到他,更无法自己杀死自己。
白发狐耳的少年指腹抚上自己的唇瓣,低低地笑了声。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要杀了身为人类的爱神,还是想要对她做什么别的事。
但那个之前窥见的命运并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意味着他依然会因为对爱神爱而不得而感到痛苦。
“或许我还是该杀了她?”命运低声呢喃着说。
他抬眸看到少女蹙起的眉,抚在自己唇瓣上的指尖轻微动了动。
命运刚刚差点忍不住想要上前,将环绕在她身边的三位神明一脚踢开,然后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替她将眉梢抚平。
她能有什么烦心的呢,一位即将回归神位的人类,又受到了诸位神明的喜欢,甚至连最为理性的智慧之神都对她颇有兴趣。
神明的命运是最难改变的,因此他从未想过去更改神明的命运,显然薇薇安的命运比起他自己的要好了太多。
命运面无表情地想,比起他爱而不得的命运,薇薇安简直可以让他感到妒忌。
但他并没有感到丝毫妒忌的情绪,甚至还有些失落,失落于少女的目光从未落在他的身上过。
命运绝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喜欢她,或许只是因为她与他的命运有所关联,他才对她过度关注而已。
是继续杀了她,还是选择用别的什么方式?
又或者,他应该改变策略,尝试像光明神那样,去引诱她,获取她的信任与喜欢。
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
白发少年冷眼看着薇薇安,异色的眼眸中的情绪不断变化,祂薄唇紧抿,沾了水的狐尾总是试探地朝着少女所在的方向伸过去,却又在半途收了回来。
他已经在杀掉她这件事上失败了太多次了,而既定的命运也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抱着自己的尾巴,将下颔之下的身体彻底淹没进温暖的温泉之中,热流划过少年的身体,却无法将他逐渐冰冷的心捂热。
或者再来一次,最后一次,他以自己的命运作为赌约,摒弃所有的情感与念想,再杀她一次。
如果还是不能成功,他再换另一种方式。
引诱她,又或者远离她。
又或者明知道命运的结局,却还心甘情愿地放下一切踏入进去,曾经掌管玩弄他人命运的神明,也终究败在了自己的命运之下。
他不甘心就此向薇薇安低下头颅。
薇薇安醒来时,她正躺在王宫为贵族准备好的卧殿床上。
落地窗帘前背对着她站着一道身影,少年身形修长,漆黑柔软的长发披散到了腰际,发顶两只雪白的兔耳垂落,他臀部的位置甚至有一团圆润雪白的兔尾。
薇薇安看着眼前的画面,思绪有些混乱。
她只记得最后在艾德的怀中睡了过去,温泉微漾的水和神明温暖的胸膛包裹着她,让她很快产生了困意,以至于都忽视了其他几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神明落在她耳畔的呼吸在少女半阖上眼的时候有意放缓,祂一只手抚摸着她湿润的长发,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将她以最舒适的姿势揽进怀里。
“困了就睡吧。”艾德的嗓音放得很低很轻,像是害怕惊扰到了她。
那时,她努力抬眸望去之际,只看到祂那双碧绿的眼眸中盛满的爱意,以及深邃专注的目光。
薇薇安用指腹无意识地抚摸着柔软的被褥,单手撑着脑袋坐在床上想,艾德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捉摸不透的圆月,总是恰到好处地把控着与她的相处,但又有几分异样的疏离。
她与艾德相处时虽然总是受到祂的关照,也极为享受那种感觉,但每次都从祂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压抑,很快那抹压抑的情绪又变为了温和。
光明神那样的神明,也会有压抑的情绪吗?
薇薇安抿着唇想,艾德与她想象中的光明神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就在她坐在床上出神时,站在落地窗边的少年忽然转过了身。
薇薇安在他转身之际看清了他的面容,少年黑发绿眸,与公主殿下的长相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穿着优雅的燕尾服,而不是蓬松的公主裙。
“你醒了?”少年挑着眉看她,嗓音柔软轻哑。
薇薇安的目光从他脸上划过,落在他垂落的兔耳上,又移向了他的臀部,眼尖地瞅见了一点点雪白的绒毛,那应该是他臀后那只又圆又短的兔尾巴。
“你是?”她有些不确定地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公主殿下?”
所以公主殿下为什么会打扮成男人的模样,还带着兔耳与兔尾装饰出现在她房里。
纳多莱怔了怔,随即弯着绿眸说:“我不是公主。”
他临时为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份:“我是公主的哥哥。”
公主的哥哥,难怪他与公主的长相如此相似,薇薇安想。
“昨天夜晚的事非常抱歉。”纳多莱满是歉意地开口说:“我是来替公主向你道歉的,那种药剂在晚宴上使用很常见,我们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
薇薇安几乎立刻便想起了昨晚的场景,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起来。
与四位神明一同泡温泉的画面,虽然在当时吸入了催.情.药剂的她来看并没有什么,但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过于刺激,这种刺激几乎不亚于之前的那次温泉池边的修罗场。
但好在她面上足够淡定,至少在薇薇安自己看来她的表现还算淡定。
她的声音有些轻,轻咳道:“没事,其实也没什么……”
少年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上,忽然问:“你喜欢祂们吗?”
他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接了下一句问句:“你最喜欢几位冕下之中的哪一位?”
纳多莱走到床边坐下,侧身看着她,发间的兔耳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摇晃着,从薇薇安的角度看去,那对兔耳甚至还有些软弹。
她忍住蠢蠢欲动想要冒犯的手,回答道:“祂…祂们都很好,我都很喜欢……”
她垂下眼帘,轻声说道:“你问我最喜欢哪一位,很抱歉,我并不能给出准确的回答。”
有时候她会对某一位神明动心,但又很快止歇住这种冲动,因为她知道自己终究不会停留在这里,她总有一天会离开撒切尔大陆,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
她不需要对谁拥有感情,这种感情也许还会绊住她的脚步,让她在离开之际犹疑不决。
纳多莱却想的是另一件事。
她所说的都喜欢,应该不是他所想的那种喜欢,只是普通的心动而已。
也就是说,这位身为人类的爱神,至今为止还没有真正爱上任何一位神明。
哪怕是在面对如此多的诱惑的情况之下。
纳多莱觉得很有意思,想到那位掌管命运的神明,如此费尽心力去掌控她的命运,但到最后爱神也没有爱上任何神明,不知道命运此刻是怎么想的。
但这一切本应该与他无关,他是智慧之神,在众多神明之中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也十分低调,从不与任何神明交恶。
对于纳多莱来说,神明无尽的生命过于无聊,他总得找一些感兴趣的事情去观察,才能消耗掉这些时光。
而现在,他就对薇薇安挺感兴趣的。
薇薇安终究是在这沉默的氛围中忍耐不住,选择了主动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她挑选了个自以为不错的话题:“你的头饰和装饰尾巴……还挺特别的。”
黑发少年从沉思中回过神,那双绿眸有些古怪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才说:“头饰?装饰尾巴?”
薇薇安点头,然后指尖在半空中点了点他身上的两处位置,又遗憾地收回了手。
她还挺想要摸上去试试的,但是眼前的这位是公主殿下的哥哥,也就是这个王国的王子,她这样做似乎有些冒犯了。
更何况她与公主本来也不怎么熟,王子还因为昨晚的事专门来向她道歉,无论怎样她都应该维持表面的礼仪。
纳多莱眉梢微抬,忽然低笑了声,修长白皙的手指揉过自己的长耳,像是在印证薇薇安说过的话。
“很特别吗?”他笑着说:“你没见过这种装饰?”
薇薇安刚想点头,却忽然停了下来。
她想起来了,她的确是见过这种装饰的。
就在昨天夜晚,那场舞会进行的时候,有一位戴着兔子面具、和兔子头饰的贵族少年,与她跳了舞会的第一支舞。
那时,她甚至还揉了一下少年发顶的兔子头饰。
薇薇安惊讶看向了他,声音大了不少:“昨天与我跳第一支舞的是你?”
纳多莱没有否认,绿眸微弯,笑得极为优雅诱人,他绅士地拉起少女的手,做了个标准的吻手礼:“是的,小姐。”
“看来你想起来了。”他看上去心情极好,那对垂落的兔耳在薇薇安的目光中竖立了起来。
“不过,”纳多莱话锋一转:“那并不是什么装饰。”
他将薇薇安的手拉着按向了自己的身后——那只又圆又短、毛绒雪白的兔尾巴。
少年原本翠绿的眼眸在此刻变得暗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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