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切,青行灯顿时觉得很不舒服。
这种事情难道不能让她知道吗,为什么要把她的记忆也抹掉了。风神大人既然不相信她,施法也要把她支开,那当时为什么还要带着她一起来。是遛着她好玩吗,还是要看她被抹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很好笑啊。
幸好她的妖修是主抵抗的,而且本体是那盏能自我修护的魂灯,不然就真的被骗了。
想到这里,青行灯很生气,决定不回神社去了。
被人群围起来的小偷还在喊着:“冤枉啊,真的不是我,我不是小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小偷终于认罪,换了台词:“我这也是未遂啊,放我这次吧,我家里的那些存粮,我都拿出来,我保证,保证以后不会再偷东西了,如果有下一次,任你们处置!”
人群里有人吐槽:“家里什么都不缺,还出来偷东西,这种人就是手欠。”
有人应和:“对,欠收拾,东西肯定要拿出来,也要关他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魂十有毒,五百体都没有出六星,御灵还卡在第三层,表情包也要肝了,好过分哦。
☆、第九章
这边的事情还在吵嚷着,没得出个结论,那头又有人在喊了。
“三田先生,三田先生!您得帮我做主啊!”一个大妈拧着一个强壮男人的耳朵从村子西边过来,动作很是剽悍。
大妈走到三田先生跟前,先是朝身边男人的后腿弯踹了一脚,跟着扑通一声跪下旁边,便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我做人本本分分,做事全凭良心,从来不贪小便宜,在您家里干了十年也没出过差错,这些太太小姐们都看在眼里,我看着他刚来,还事事都照顾他,可他!”
大妈扬手指着跪在她旁边那个肿得猪头模样的脑袋,哭得更凶了:“他、他冤枉我!说我手脚不干净,说是我动了小姐的首饰,还妄图威胁我,乡亲们来评评理啊。”
“我宁愿亏着自己也不会坑别人啊,天道无常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看着老实巴交的,其实被猪油蒙了心,好人坏人分不清啊。”大妈哭着又顺手打了那个男人一拳头,顺便定了个罪,“肯定是他,一定是他自己拿的,不敢承认就冤枉说是我。”
青行灯看着那个完全被打懵了的男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下来看,那个不敢吭气的男人确实挺老实的,而且被大妈整得挺惨的。如果大妈说的不假,青行灯倒觉得挺有看头,害人不成踢到了铁板,有点意思。
大妈嘹亮的嗓门一叫唤,围观的一拨人便从之前的小偷事件转到了这里。
村民们指指点点,大妈得理不饶人地高昂着头,衬得旁边的男人更矮了,而德高望重的三田先生则僵在当场,他听了半天都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周围的人倒好像比他更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内贼家丑自家处置就好了,闹到外面来可就得给个说法了,而不论如何,这回可丢人丢大发了。
趁着人们都在小声议论,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趴在三田先生身边耳语,阿田先生弯着腰点头,再点头。
灯笼鬼忍不住也跟着发表意见:“我最讨厌小偷了,冤枉别人偷了东西的也讨厌!”
青行灯连忙把灯笼鬼绷起来的肚子按扁了,低声道:“你小声点,想被人类抓了烧死吗!”
这话一出,灯笼鬼“嗖”得蔫了,跟放了气的皮球似的,能把自己身子缩多小就把自己缩多小。
那边小厮把事情跟三田先生交代完毕,原来是小女儿成子的樱花发簪不见了。
樱花簪是三田先生去年找人专门做的,是成子小姐的成人礼礼物,樱花簪非常精致,成子小姐爱不释手,但也埋怨三田先生太忙不回家,就撒娇说不喜欢。成子小姐嘴上说不喜欢,也任性着一次没有戴出来过,但实际上是爱惜得紧,还专门找了个盒子放起来,这点三田先生是知道的,但外人只当她是真不喜欢罢。
春天过了,马上庙会节就要到了,家里上下忙着准备新的浴衣,成子小姐就想起来那个樱花簪子,前天才刚找出来放在了外头,今天就打哪都找不到了。成子小姐着急之余,随便抓了个新来的佣人问一下,也没把找到的希望全放在他身上,可那人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把长期做工的大妈供了出来。而这大妈刚好路过,就一耳朵听到了,遂拧着他就来找三田先生评理来了。
三田先生问:“你是亲眼看到是她拿了小姐的簪子吗?”
猪头哥偷偷瞥了大妈一眼,垂着脑袋不吭声。
三田先生见他这个样子又生气又没办法,一个主意在心里悄悄定下了。
那个大妈在家帮佣的时间最长,说她偷偷拿了东西他是不愿意信的,可她性格太风风火火小题大做,平日里也经常仗着资历老,教训教训下面不太懂事的新来的,可事情都不大,也多是好事,就不追究了。但是这次,她就做得过分了,家里的事闹到外面,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没规矩了。且不说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一个都不能留。
大妈见猪头哥在三田先生面前装死,这怎么行,于是继续大声喊着冤枉,就差指着猪头哥喊抓贼了。
猪头哥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句:“反正不是我拿的。”
大妈瞬间就炸了,嚷嚷着寻死觅活,围观的村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指着三田先生赶紧处理这事,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悍妇当街,三田先生在外以儒雅标明,自然不能发火,可簪子的下落也不能不管,只好硬着头皮对猪头哥好言相劝:“你说不是你拿的,得把证据拿出来,空口无凭,我也没办法帮你做主。”
青行灯一听这话就想笑,不是自己拿的,还得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殊不知这世界上最难的便是自证吗?而且,无法确定成子小姐的簪子到底是什么时候遗失的,不在场证明至少也得有人证才行。
但出乎青行灯的意料,猪头哥说话了。
他低着头慢慢地说:“今天我去过小姐的房间,看到簪子放在桌子上,房间里没有人,当时我听到了隔壁房间有动静,我就退出来了,然后就看到了大阿姨……”
大妈听到这茬,立即叫冤:“我想起来了,你进了小姐的房间,一定是你拿的,看你当时鬼鬼祟祟的,别想把小偷的罪名扣到我头上来。”
“……阿六说他看到了。”猪头哥含着一口气把话说完,手指轻抬指了指三田先生方向。
小厮睁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无辜道:“我哪里说过这话?你别胡说!”
“你明明说了的。”
“不可能,我今天都没见过你。”
“你怎么能不承认呢,要不是你,我也不能随便说是大阿姨拿的啊。”
“嘿,那你先说说你去小姐房间干啥去了?”
“我,”猪头哥卡壳了,“我、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拿的。”他做了个总结。
听着这几个人互相推脱,三田先生头疼了,这可真是一笔烂账。
“跪下!”他对小厮说。
“我,我是冤枉的!”小厮急急地叫了一句,还是乖乖过去跟他们跪成一排。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三个人都说不是自己拿的,大妈甚至带头当街扯开衣服让村民们搜身以证清白。
三田先生看着这情景,在衣袖里捏了捏拳头试图冷静,但青筋绷起,火气也无法平息,终究拂袖而走,留下一句,“你们三自寻出路去吧。”
三田先生走了,围观的人见无热闹可看,也撺掇着回家做饭。
“果然没意思啊。”青行灯轻飘飘地说,摸了摸手里的灯,也准备离开。
“啊!我不活啦!”
熟悉的嘹亮嗓门一吼,青行灯循声一看,只见那大妈拼着全身力气朝着村口的大石头撞去,一瞬间鲜血洒了一片,大妈软倒在地上。
事情发展成这样,大伙倒是不再议论了,一片安静中,谁都没有动,说了要走也没人离开。
“嘿,灯灯,你在这里啊。”
突然,耳朵下方传来了轻快的声音。
青行灯从目瞪口呆中转身低头,便看见了不能再熟的黑脸小扫把,正扯着她的袖子又来找她玩。
此时青行灯也没想起来为什么早上刚把帚神吓跑,现在帚神却一点都不怕她了,她只注意到了帚神的旁边站着的身影,是身披青色羽织的风神大人。
风神大人双臂相抱,一贯的面无表情。
青行灯眯起了眼睛盯住他的脸,看他什么时候问她。因为她知道风神大人的面无表情不是漠视,这事他一定会管,不然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第十章
风神大人动了,抬手一个结印,空气中的灵力凝结成了金色的光圈,缓缓降下,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笼罩了起来。
“哇,好帅!”
青行灯被这华丽的神通力吸引住了,不由得转头向风神投去崇拜的目光。
“嗯。”一目连一个短促的鼻音,也转了头。
就这样,猛然间,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