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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科玉律(松间明月)


齐博和苏兰心一愣,旋即明白瘦老头是指自己两人,不由都笑了,齐博便拱拱手道:“我与内子游玩得累了,便在这里歇脚,幸亏有两位老丈说笑解闷,两位不必管我们,尽管继续畅所欲言就是。”
“啧啧,听听这大言不惭的,我们倒成说书的了。”瘦老头哈哈一笑,接着又说起县太爷买灌血肠的事,胖老头就纳闷道:“县太爷爱吃这一口,多吃几次也不是个什么事儿,怎么你倒念起个没完了?这又不是贪赃枉法,老说道有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瘦老头哼了一声:“两个多月前,我家里来了客人,所以我就去黄二刀家订了两根血肠和两斤熟肉,他说过第二天一早就给我送过来,结果第二天来得时候太阳都老高了,且只有熟肉,血肠说是在路上漏了,就扔了。你说,这话谁能信?他是狗吗?用嘴扛着血肠的?才能给咬破漏了?哼!叫我看,分明是县太爷那天也订了血肠,他没奈何,就把我订的两根拿去巴结县太爷了,却跟我撒这种谎。”
胖老头也撑不住笑了,指着瘦老头道:“你啊你啊,显见得是老了,这样事情也斤斤计较?再说,就算真是拿去巴结县太爷了,这也正常,人往高处走,有数的,县太爷只要帮他说句话,他就有不尽的好处呢。”

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铁口直断
“这个人之常情我也知道,只是不服气,哪怕他找个像样点的理由也好,找这样的无稽之谈,可是欺负我老糊涂了?”
瘦老头拍着胸脯,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胖老头就安慰道:“也不一定就是无稽之谈,你还不许人家路上出个意外啥的?血肠那个东西本就脆弱,万一让树枝儿挂了,或者不小心踩破了,这都是有的。”
瘦老头冷哼道:“他给了你多少钱?倒要帮他说话?我和你说,他当时来了,身上一点儿血没沾,这要是真在路上出了意外,那血还得漏一大滩?哪可能身上一点儿不沾……”
齐博听两个老头为了黄二刀争执,正觉有趣,忽然就觉身边苏兰心身子猛地一震,连忙扭头,只见妻子面上全是震惊之色,接着忽然起身,到两个老头儿身边问道:“大伯,我打听一下,你们刚刚说,是两个多月前,黄屠户给你的血肠没送到,他说在路上漏了,是这样吗?”
瘦老头吓了一跳,看清是苏兰心,忙点头道:“没错,不过夫人也不用多心,他家血肠确实好吃,像我这种事也没听说过几回,那人虽然可恶,大部分时间做生意却还算讲究。”
苏兰心连忙道:“那……能不能请您好好儿想一想,这事儿到底是在哪一天发生的?”
“哦,这个……”瘦老头努力想了一阵儿,不由苦笑道:“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夫人问这个做什么?”
这里红莲也十分不解,到齐博面前小声问道:“王妃怎么了?可是想尝尝血肠味道?那我回去给她订两根。”
齐博面色沉肃,摇头道:“不是。你莫非忘了赵六尸体处留下的那一滩血了吗?刚刚这老爷子说了,是两个多月前,而且等黄二刀到了的时候已经太阳老高,我记得先前在你家时,有人说过黄二刀天不亮就起来杀猪,也就是说灌完血肠他要趁着新鲜给人送货,所以那老爷子说太阳老高才送去时,语气明显不满,就是因为他迟到了。”
红莲愣了一下,接着猛地捂住嘴巴,目中射出极度震惊之色,喃喃道:“莫非……莫非夫人是怀疑……?”她没有再往下说,而齐博也没心思回答她,他站起身就往苏兰心那边走去。
此时苏兰心正在耐心请瘦老头好好想一想,见老头儿脸上似是有些不耐烦,只好无奈道:“老伯,请拜托您一定要好好想想,这可关系到一桩人命官司……”
不等说完,就见瘦老头猛地一拍大腿,哈哈笑道:“想起来了,你一说人命官司我就想起来了,没错没错,可不是人命官司呢?就是关家二少爷死的那天,对对对,我记得清清楚楚,上午因为这事儿惹了一肚子气,下午出去溜达时,就听到处都有人传话说关家二少爷死了,啧啧,这事儿当时真是轰动整个县城……”
莫说苏兰心,就是她身后的齐博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莫非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这……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寻寻觅觅几天,没有半点儿线索,结果就在这里得了消息。
夫妻两个惊愕之下忍不住互相看了眼,苏兰心便拉着齐博走到一旁,小声叹气道:“先前你说让我出来散散心,也许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谁知竟是一语成真,我看你就算不做王爷,做个算命的也必定是铁口直断,生意兴隆。”
“多谢夸奖,不过若我是算命的,你难道要跟在我身边,替我挑旗子不成?”
齐博呵呵笑着打趣,却听苏兰心道:“咱们这就回去吧,如今看来,那黄屠户只怕有很大的嫌疑。”
齐博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真是黄屠户,赵六身下的血迹是血肠破了漏出来的猪血,那就能解释的通了。只是有一条,杀人动机是什么?先前咱们推测说很可能是仇杀,如果谋财,剥了衣衫拿走银两也就是了,总不能因为黄屠户是个杀猪的,就觉着他杀人也定然是不眨眼睛的吧?再者,血里那杂质算是怎么回事?虽说猪血里也要加调料,可哪有这么大块儿的调料?”
苏兰心沉吟道:“不错,我也觉着动机不明,许是两人什么时候结了仇怨?至于那血中杂质……”她忽地回头问两个老头道:“大伯,这黄二刀家的血肠为什么味道这样好?莫非是有什么独门的调料不成?”
两人这几句话说的声音不高,两个老头儿都没听清,正纳闷呢,就见苏兰心回头问话,不由嘀咕道:“你们神神道道的,老打听这血肠做什么?”
虽如此说,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瘦老头生性热心,又爱聊天,就告诉苏兰心道:“罢了,告诉你们也无妨,听说他家血肠里不过是些普通调料,葱花香菜八角末儿盐巴等等,可架不住他调的量正好,所以鲜香可口,至于这量怎么掌握,那老头子就不知道了,也别说我,整个县城也没几人知道,不然他家的血肠能是独一份儿吗?”
苏兰心回过头,看着齐博道:“明白了?若我所料不错,那些杂质黑黑的薄薄的,一搓就碎了,应该就是葱花香菜之类,不过经过这么些天,早已经风干了,所以就成了那个样子。”
话音落,就见有两个小和尚走过来,看见他们,便恭敬道:“两位施主,斋饭已经备好,请问是这就移往僧房就餐?还是再稍等片刻?”
苏兰心正要说话,齐博便道:“现在去用,你们摆上吧。”说完又回身冲两个老头笑道:“多谢两位老伯,你们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萍水相逢,无以为报,就以这顿斋饭相邀,如何?”
“呵呵!不过是一句话,哪里就算帮忙?”两个老头都十分高兴,白岩寺的素斋可是远近闻名的,最次等的席面也要二两银子,这年轻夫妻两个穿着绫罗绸缎,他们订的素斋还能差到哪里去?可见今儿有这顿口福,不然两人虽薄有身家,平日却也是不太舍得在这里订席面吃斋饭的。
请俩老头先行,齐博便在后面对苏兰心道:“且不用急着回去,怎么着饭也要吃,这素斋清淡,定然合你的口味。再说,不过是刚刚有个靠谱的推测,想也知道,那黄二刀不可能会轻易认罪,他若就不承认那血迹是他血肠漏出的血,你又有什么办法?毕竟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所以这事儿还得好好合计合计,看看想个什么办法能够诈他说出实话来。”
苏兰心想了想,觉着齐博说的没错,只得按捺下焦虑心思,陪着两个老头儿用了一顿斋饭,接着方急匆匆下山回到县城。
几人先回了行馆,黄二刀的这个线索得之不易,齐博和苏兰心不想贸贸然用出去后,却只换来对方拼死抵赖,因在房中和红莲商议计策,连拟了几个都不甚满意:那黄二刀就是个泼皮破落户儿,你就把现成证据扔在他眼前,他大概也要睁眼说瞎话否认到底,若说故技重施扮作鬼魂,这厮也不是庄姨娘那样的女流之辈,遇见鬼魂,未必会怕,倒可能把他凶性激上来,再揪住鬼一顿狠打,那就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正冥思苦想着,忽见玉芙走进来,禀报说看门的家丁在门外看见个孩子,声称是来找红莲的,问要不要放进来?
红莲诧异道:“孩子?找我的?是谁?”一面说着,便走了出去,约莫半刻钟后,领了一个孩童进来,这孩子苏兰心和齐博却也认识,不是丁儿却又是谁?
丁儿跪在地上要给夫妻俩磕头,苏兰心忙上前扶起,见孩子脸上青一块肿一块,不由大怒道:“这个黄二刀真真是丧尽天良,自己孩子也舍得下这样狠手,更何况他昨天怎么说的?不是说日后再也不打秀娘和孩子,那娘儿俩才跟他回去的吗?这还不到两天,他说的话就让狗给吃干净了?”
丁儿听了这番痛骂,只觉心里淌过一阵暖流,一低头,眼泪就掉下来了,他忙伸手擦掉,却听红莲叹气道:“我刚刚问过了,说是昨儿秀娘和丁儿回去,那混帐先还好好的,偏晚上喝了几杯马尿,就又犯了凶性,把秀娘和孩子打成这个样儿。今天早上起来,又吓唬丁儿说不许告诉我们,不然他就宰了娘儿两个,秀娘大概是越想越怕,她知道王爷王妃在行馆,所以打发了丁儿过来,万幸丁儿年岁虽小,却聪明,来了这里听说我们不在,就躲起来,才没被那混帐抓回去,听说我们回来时,那混帐还在外面逛荡呢,显然是知道丁儿离家,所以生怕他过来,逛荡了这么一会子,没看见人,这才死心走了。”
“好小子,有出息,这么点儿年纪,已经能把你那个不像话的老子玩得团团转了。”
齐博哈哈一笑,拍拍丁儿的小脑袋,转头对苏兰心道:“这会儿天不早了,我看得赶紧派人把秀娘接过来,不然那混帐在这里寻不到丁儿,必然要回去对秀娘拳脚相逼。”

苏兰心道:“正是如此说,你快派人过去。”
齐博见丁儿依偎在红莲身旁,就出去让青山带着几个家丁走一趟,这里红莲就对苏兰心道:“王妃,我带丁儿去洗个澡,看看这一身又是泥又是土的。”
苏兰心道:“好,轻点揉搓,这可怜孩子,身上还不知多少伤痕。对了,玉芙,你快再出去,让人找个大夫过来,这一次咱们有没有带什么跌打伤药?若是有,也给丁儿上一些。”
跌打伤药和各种成药丸子那是出行必备的,哪怕齐博和苏兰心是轻车简从,这一点却也没有省去,玉芙听了,忙带着红莲出去安排,这里苏兰心坐在椅中,为秀娘和丁儿感叹了一会儿,忽见红莲又走进来,面色凝重,似是出了什么大事,她一惊站起,失声道:“怎么了?莫不是丁儿哪里被打坏了?”
“这倒是没有,不过王妃请看。”
红莲将手伸出来,苏兰心这才发现她手中团着一件小小的坎袖儿汗褂子,不由疑惑道:“怎么了?”
红莲小声道:“王妃仔细看这料子,不是粗布,是绸子,若我没有记错,这倒像……倒像当日关鹏穿的那件中衣的颜色。”
“什么?”
苏兰心一愣,接着才意识到这话意思,连忙接了那件汗褂儿看,又仔细摸了下:果然是绸子,石青颜色,这颜色因为难染,所以这个色儿的布料也最昂贵,绝不是一个屠户人家能穿得起的。
“果然是他么?”
苏兰心长舒一口气,问红莲道:“你有没有问丁儿,这褂子是谁给他做的?”
红莲道:“问过了,小家伙说是他娘做的,至于料子,他就不知道了。我想着如果真是黄二刀做下了凶案,又剥下关鹏的衣衫带回去,这件事情他当然不肯声张,秀娘那个性子,就是知道了,迫于他的淫威,也不敢说,所以……这事儿看来十有八九是他做的,只要能去他家,找到剩下的衣衫料子,哪怕他再怎么抵赖,也终究是抵赖不过去的。”
“没错。”苏兰心慢慢走了几步,忽然对红莲道:“青山去接秀娘了,等她过来,好好儿问一问,若是她能招供,那自然最好,若她死活不肯说,再去黄家搜检吧。”
红莲愤愤道:“若到了这个份儿上,秀娘还要袒护那恶棍,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我这些年眼看着他是怎么对她们娘儿俩,如今看了丁儿伤势,可见是一年比一年更变本加厉,秀娘还袒护他,这是要和丁儿一起死在他手里才甘心么?”
话音落,就见齐博走进来,苏兰心将情况和他说了,果然齐博也十分惊讶,点头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咱们正没法对付他,他倒自己把把柄送上门来了。”
苏兰心冷哼道:“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他殴打妻儿,秀娘怎会让丁儿来找红莲?又怎会发现这件褂子?”
红莲也在一旁道:“不但是天网恢恢,还要说一句好人有好报,若非当日王爷王妃看不过黄二刀欺凌妇孺,仗义伸手,让丁儿秀娘在我那里住了几日,又有青山小公公保护,今日秀娘就被打死,也是求告无门,又怎会把丁儿派来这里?”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青山把秀娘接来了,只说去的时候黄二刀正在逼问秀娘丁儿的去处,秀娘不肯说,他就要打,幸亏青山等人去了,不由分说把秀娘救出来,那屠夫是个欺软怕硬的,见是青山,顿时气焰就降下去。
秀娘身上挨得拳脚不多,只是看见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儿子,便开始掉眼泪,不停哭着说是自己造的孽,一旁红莲不耐烦了,气狠狠地道:“这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打的,若说造孽也该是他爹,你别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王妃要问你话,你快别哭了。”
秀娘这才擦干了眼泪转过身,疑惑地看着苏兰心,就见她指着床上丁儿,淡淡道:“这孩子身上那件汗褂儿,我瞧着是上好的绸子料,不知你们从哪里得来?”
如此开门见山的询问登时就让秀娘变了脸色,她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垂下头支支吾吾道:“是……是我给孩子……买……买的,去年……过年……的时候儿,他爹赚了几个钱,我想着孩子……一直受苦,也没穿过件好衣裳……”
不等说完,就听红莲道:“秀嫂子你可别瞎说了,黄二刀就是赚了钱,多数也是他自己吃喝嫖赌,什么时候肯给你和孩子买衣裳?还是这样好的料子。”
秀娘看了红莲一眼,目光十分复杂,喃喃道:“也不是这样说,他爹有时候……也……也会顾虑到孩子。”
话音落,就听一旁苏兰心淡淡道:“哦?既如此说,你可知道这料子的价钱?”
秀娘愣了愣,面色就慢慢苍白起来,咬着嘴唇小声道:“前年的事,哪里……哪里能记得清楚。”
“你这样平常人家会过日子的女人,素日里怕是一文钱也恨不能掰成两半花,买这么贵的料子,竟然过一年就不记得花多少钱了?”
苏兰心皱起眉头看着秀娘,见她只是不说话,只好叹气道:“罢了,你既不记得,那我就来告诉你,似这样石青色的上好苏绸,最便宜也要一两银子一尺,这么件汗褂儿,怎么也得一尺半的料子,你若有一两半银子,买普通布料十尺也买出来了,大过年的,你就给他买上三五尺布料,再买点棉花,正经能做一套簇新冬衣,你倒把这钱用来买一块小小布料,素日你是这么持家过日子的?”
秀娘面色更白了,却仍垂头不说话,一旁红莲摇头道:“我和姐姐平时就是会过日子的,相公在时也时常夸赞我们,可我知道,论持家,我可比不上秀嫂子,我有时候家里有了余钱,还要和姐姐去集市上挑喜欢的料子吃食买一点,秀姐姐可是从来没有过。”
“王妃娘娘,朱家妹子,你们……你们到底要我说什么?”
秀娘终于受不了两人这一唱一和的强大心理攻势,忍不住抬起头,哀哀地看着她们。
“想要你说出这布料真正的来源。”
苏兰心一字字道,见秀娘猛地瞪大眼睛,便趁着她心神不稳大声道:“说,这料子是不是黄二刀带回去的?是不是他从关鹏和赵六赵武身上剥下来带回去的?当日应该是几件衣衫才对,被他逼着让你改装成别的了吧?然后你藏下了一块儿衣料,给丁儿改了个汗褂儿,专门留着在里面穿,因为怕穿在外面引人注目,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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