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衍垂眸看她, 声音中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
“亲我。”
司云落听了就直摇头:“这不好吧……这是在外面, 又是在小白家……”
但少年神色坚定, 并没打算给她留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只好飞快地瞥了一眼四周,确认闻既白不在一旁,才鼓起勇气,在慕星衍面上“啾”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退回原位,问他:“可以了?”
“还不够。”
司云落正要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身子却突然腾空,被他以习惯的姿势抱坐在膝上。
慕星衍身高腿长,这座秋千于他而言实在是又低又矮,他只好屈膝坐着,倒是方便他将司云落困在怀中,动弹不得。
司云落意识到自己被圈禁的同时,双臂已经不争气地攀上了他的脖颈。
慕星衍的眼底这才萌生出一点亮色,连笑意也是薄薄一层,像初生即化的新雪。
他轻轻抵住她眉心,又重复了一遍。
“亲我。”
或许是实在舍不得新雪消融,抑或者她永远也学不会该如何拒绝他。
总而言之,就在那一瞬间,司云落闭上眼睛,放任自己贴上了他的唇。
秋千一摇一晃,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却无人顾及。
只有刚从厨房出来的闻既白闻声而至,在这副场景面前,几乎难以挪动脚步。
从他的角度,只能遥遥望见少女脸上升腾的红云,以及搭在慕星衍肩上、无力垂下的手臂。
还不够明显吗?
她原本就是别人的妻子。
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地嫁给慕星衍,依她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有人强迫得了她?
对于她而言,只有慕星衍会是唯一正确的选项,至于其他人,都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司云落会将他当作此生最要好的朋友,但也仅仅是如此了。
能够完完全全拥有她的,只是慕星衍一人而已。
至于这朝夕相处的三个月,是他略施巧计、求来的镜花水月。
到头来,也只能骗骗自己。
但这是他的地界,只要他不想让慕星衍好过,还是有许多办法。
于是他一脚踢翻了廊下的木桶。
笨重的木桶摔在地上,响声立刻拉回了司云落的神志。
她慌张地直起身来,躲避着慕星衍如影随形的双唇,果断将衣襟拢起,以遮掩锁骨上被啃咬出来的红痕。
“怕什么?”慕星衍安慰地抚着她的后颈,“被人看到又怎么样?我们是正经夫妻。”
话虽如此,那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呀……
司云落白了他一眼,确认他心情好了许多,便从他膝上跳了下去。
正要逃走之时,他又亲昵地缠了上来,搂着她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
“去吃饭是吗?我陪你一起。”
于是事情就演变成了,她夹在慕星衍和闻既白之间,面对着那盆香浓的鸡汤,三个月以来头一次感受到了无所适从。
她不动筷子,那两人便也不动,甚至谁也不理谁,各自把脸别过去。
莫非他们下午在厨房里吵架来着?
司云落越思考,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毕竟她认错了人,不算什么大的罪过,竟也能让慕星衍如此生气。
看来她不过是被迁怒的对象,世事可真是不公平。
司云落叹了口气,更是决定不能辜负自己的胃,刚要盛上一碗鸡汤,便有人先她一步,握住了盛汤的木勺。
基于照顾她的经验,慕星衍控制了盛汤的主动权,盛了满满一碗给她不说,还细心地撇掉了表面的油花。
“落落,喝汤。”
与此同时,闻既白不甘示弱,笑眯眯地夹了一只鸡腿到她碗里。
“落落,吃鸡。”
嗯……感受到两个男人的眼神火花四射,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司云落主动后撤一段距离,大大方方地将餐食推了回去。
先是对慕星衍:“你这段时间辛苦,多喝汤补补气血,养好身体。”
然后对闻既白:“小白不必跟我客气,你又是熬药又是做饭,忙前忙后也累了吧?这鸡腿给你吃。”
但令人尴尬的是,那两人都没有动作,却异口同声答道:“没事,落落,你吃吧。”
司云落认输了,决定不同他们一般见识。
但作为回报,她还是给两个人都夹了些菜,当然,给慕星衍夹得更多些,不然某人的醋坛又要打翻了,她夜里没好果子吃。
闻既白扫了一眼被夹到碗里的蘑菇,又看了看那一对言笑晏晏的眷侣,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袖口。
他从不吃蘑菇。
对于司云落而言,这顿饭吃得她坐立不安,故而当一切结束,慕星衍主动去刷碗的时候,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到了晚间,慕星衍该沐浴了,司云落帮他将最后一桶热水倒进去,便要提着空空如也的木桶离开。
结果还没能迈出一步,就被他伸手拽住了衣袖。
慕星衍趴在浴桶边沿,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看得她一阵心软。
“又怎么了?要我帮你沐发?”
“那倒不是。”他默了默,再度开口,“我想和你一起……”
话还没说完,他长臂一伸,司云落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他对面了。
“你……”
她嗫嚅了半天,也没能多说出一个字来。
而慕星衍已经握住她的手,放在了依然线条分明的肌肉上。
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趁着她怔愣的片刻,他已经将她抵在边沿,以身打造了密不透风的囚笼。
“好久没有过了……你难道不想吗?”
炙热的气息沿着颈侧游走,令她几乎难以抵抗。
夏日轻薄的衣料很快被水浸透,让一切慌乱都无从遮挡。
但即使如此,司云落还是咬着牙推了一把他的胸膛,勉强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小白说了,你气血两亏……”
她的原意是让他好好养着,不要像从前那般纵欲,但这话在慕星衍听来,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
特别是,又提及了那个人的名字。
他的声线冷下来:“你不愿意?”
“不是……”
“我身材不好?不比从前?你嫌弃我?”
司云落根本无从辩解,这才发现,或许慕星衍这个人,是很有身材焦虑的……
只这片刻恍惚,衣带已经被顺利解开,月白色的小衣在他面前袒露无遗,少女曼妙的身躯触手可及。
司云落回过神来,及时阻住他的手,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一边试图从浴桶中爬出去。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只是怕你太累而已。”
“累?”
慕星衍手臂微松,趁着他气得发笑的时候,司云落果断抓住机会,双手护在胸前逃向一边。
结果还没走出两步,脚踝就被硬生生拖住。
她低头一看,熟悉的碧绿色龙尾死死缠住她,用尾巴尖挠了挠她的小腿内侧,向她示好。
下一刻,龙尾火速收拢,水声哗啦作响,她连人带尾巴被卷进浴桶之中,再也没了出来的机会。
慕星衍的样子可以称得上是咬牙切齿。
“就让你看看,我到底累不累!”
慕星衍累不累她不知道,反正这是她三个月以来最累的一天。
翌日,清晨的阳光如往常一般,透过窗纸洒入房间,映在锦被外那截红痕遍布的手臂之上。
司云落连指尖都不想动弹,懒洋洋地沉睡在慕星衍怀中,听见敲门声时也来不及思考太多,只是本能地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去看看……”
不速之客自然不会有旁人,只有前来送药的闻既白。
慕星衍披了件薄衫,衣衫不整地下了床,谨慎地打开一道门缝,侧过身子完全挡住房内的情形。
闻既白只是面色平静地递来药碗,还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喝药。”
慕星衍也不多废话,只是在接过时,有意无意地露出手臂上的抓痕。
如果闻既白观察足够仔细,也一定能够发现,喉结和颈侧的浅浅齿印。
慕星衍将药一饮而尽,满意地看着闻既白不知不觉间显露的怔忡神色,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药喝完了,谢谢。”
他难得如此客气,显然是别有居心。闻既白欲言又止,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而慕星衍耐心等着他发话,或许是耽搁的时间太久,司云落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响了起来。
“是谁啊?”
嗓音软如春水,隐隐含着媚色,很轻易便能联想到,昨夜他们二人在房内究竟做了些什么。
闻既白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几乎面白如纸,额头都渗出了一层轻薄细汗。
慕星衍的目的已经达到,冲他挑衅地勾唇一笑,便径直阖上了门,回到他睡眼惺忪的小妻子身边,柔声安抚道:
“没什么。”
当然不会有什么,不相干的人而已。
司云落不疑有他,在他的双唇再度落下之际,选择把自己闷在枕头里,继续方才被打扰的睡眠。
而慕星衍心情好极了,丝毫不在意被冷落这片刻,轻柔缓慢地啄吻着她依然泛着水光的柔背。
直到她的感官被完全唤醒,能够再度容纳他为止。
在她的连声呜咽之中,他终于可以确认,那个问题的答案。
她是怎么想的?
她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
她是他的妻子,这个事实不会有任何改变。
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堂而皇之地占有,亦不能暗自窥伺觊觎。
否则,他不介意扭断他们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爆杀扳回一局的龙龙
2.落落:求求了我不想成为你们斗争的牺牲品
3.小白:求求了我不想成为你们play的一环
4.龙龙:嗯?很开心啊
5.再写一到两章就进最后一卷剧情!耶!
◎我不关心所有人,但我喜欢你(一更)◎
在竹居小筑住了一段时日, 慕星衍的气色肉眼可见好了许多,人也恢复了先前的清俊明艳。
不仅如此,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慵懒的餍足, 那是在笃定自己被爱着之后,安全感油然而生的外在体现。
司云落捏着他的脸颊, 十分怀疑这家伙之所以恢复这么好, 完全是因为吸走了她的精气。
不然她为什么每日都打不起精神?和被榨干了似的。
慕星衍好脾气地任她随意拉扯,只是偷偷环住她的腰, 避免她一不小心从秋千上掉下去。
相比于夜间贪得无厌的暴君,白日的他看起来尤为乖巧听话。司云落甚至怀疑, 无论她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 他也会毫不犹豫立刻照办。
她拿这样的慕星衍最没办法,索性松了手, 往他怀里一歪, 柔若无骨的样子像是一汪暖洋洋的水。
“我看你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 司云落忽而发觉, 自从慕星衍强势介入, 她便在他身上花费了太多精力和时间,似乎……很少能见到小白了。
她是慕星衍的妻子, 这样做原本也没什么错, 但现在毕竟是借宿在竹居小筑, 总要有身为客人的自觉。何况,她可不想给小白留下个“重色轻友”的印象。
虽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好在固定用饭、喝药的时间, 闻既白还是会按时出现。
到时候再同他告别吧。
在此之前, 她需要监督慕星衍, 将住处从里到外打扫干净,以免被人知道他骨子里有多荒唐!
司云落只要想想便怨念陡生,罪魁祸首却毫无所觉,凑过来吻了吻她的耳垂。
这样的动作足够亲昵,又克制得不让她讨厌,是他这段日子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都听你的。”
不知闻既白是否预感到了什么,连吃饭的时候都相当沉默,让本来就沉闷的气氛更显凝滞。
司云落准备好的台词被堵在喉咙里,出于关心多看了他几眼,又被慕星衍夹到碗里的菜拉回了注意。
她默默吃着,终于意识到慕星衍似乎并不想让她与闻既白过多来往,而闻既白可能也在尽力避嫌,就打定主意单独去寻他。
于是在一个静谧的午后,待慕星衍安然睡去,司云落便小心翼翼地拿开他搭在腰间的手,确认他没有苏醒的迹象,才趿着绣鞋溜了出去。
即使在炎热的夏日,此处依然凉风习习,微风拂过檐下成排的风铃,伴随着少女的脚步声叮咚作响。
闻既白坐在药炉前发呆,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蒲扇扇风。
自从那一日慕星衍有意挑衅之后,他很是沉寂了一段时日。
他一贯是喜欢逃避的人。
因为看出了司云落与慕星衍待彼此很是不同,他情愿牵线搭桥,尽心尽力促成良缘,也要逃避内心真实的感受。
或许从一开始,就全都错了。
他不去参加她的大婚,以拙劣的借口将她困在这里,逃避她已为人妇的事实;如今又避而不见,逃避即将到来的分离。
从始至终,他没有半点进步,仍旧是那个得过且过的胆小鬼,缩在保护自我的外壳之中,直到慕星衍将一切摊开,毫无防备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将一颗跳动的心脏撕扯得鲜血淋漓。
兜兜转转,他像是仍然停在漪竹园的那个夜晚,与真相仅仅隔着一扇门的距离。
如今那扇门被慕星衍亲手推开,他这才发现,无论是否名正言顺,慕星衍都可以同她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而他不行。
凭什么?
慕星衍比他强在哪里?
如果勇敢表明心迹,就可以获取应得的奖励,那他也不介意抛弃所剩无几的道德底线,将一切妄念和盘托出。
他又不是圣人。
承认恋慕别人的妻子,有那么难?
闻既白这样想着,恍然间似乎看到,身着天水碧裙衫的少女,正从廊下尽头款款而来,若如初见。
不,初见的时候,她远比现在这样子狼狈得多。
跌坐在地的少女,衣裙沾上了星点泥土,因为要同时忍受凤血灼烧和脚踝处的钻心疼痛,一张小脸苍白可怜,鬓发散乱,让人看了便心生怜惜。
而他翩翩而来,出手相助,又守在床边悉心照料,等她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还是他。
多好的开局。
如果她的目光不是一直跟随着口是心非的慕星衍,如果她的步伐不是一直追赶着言不由衷的慕星衍。
这本来也会是个浪漫的故事,像他所收藏的众多话本子里所书写的那样,天降胜过竹马,抱得美人归。
可惜时光荏苒,形势倒转,如今面对着落落,他只觉得自己局促不安。
而司云落已经到了近前,挥着手同他打招呼。
“小白!”
她笑容纯净明丽,不掺一丝一毫的杂质,越发显出他的阴暗和怯懦。
他匆忙垂下眼,仿佛这样就能继续逃避下去。
可他才刚刚决定了,要向她坦白所有。
如果……如果她知道了,他曾经为她所付出的一切,并不比慕星衍少,会不会在经历短暂的惊讶之后,愿意认真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哪怕只是因为怜悯。
说点什么……
快说点什么……
闻既白喉头发紧,喉结艰难地滚动着,直到司云落看出他的躲闪,在旁边坐下时,自觉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怎么了?”
“没什么。落落,你怎么过来了?”
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像往常那样扯出一抹微笑,可是连司云落都能察觉出,笑容背后的勉强与苦涩。
看他状态不好,司云落没敢直接表明来意,只道:“哦,我来看看慕星衍的药。”
她用手一指,闻既白循声望去,这才发现浓黑的药汁已经溢了出来,方才他心不在焉,竟是一点都没发现。
仿佛心事被戳破,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将蒲扇往司云落手里一塞,连忙起身去掀药炉的盖子。
坐在火上的药炉极为烫手,闻既白却根本无暇顾及,掀开盖子后又忙着去拨下面的炭火。
只有让自己忙起来,他才有机会去思考,该如何向她开口。
但在他组织好语言之前,手已经被人轻轻拖过,清凉感忽而绽开,压下了细密的痛楚。
闻既白这才发觉,指尖尽是被燎起的水泡,看着骇人。
明明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医者,此刻却仿佛失去了自救的能力,任凭司云落耐心地替他涂抹药膏。
哪怕……他心里清楚,她只不过是过意不去而已。
这药膏也是司云落胡乱翻出来的,她记得之前在海底城的时候,曾经用它给慕星衍治过烫伤,没想到还能找到。
大功告成,她正要抽回手,闻既白心念微动,反手握住了她的指尖。
润泽的膏体被肌肤相触的体温融化,他没有松手的意思,司云落也不知他要做什么,两人一时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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