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衫,黑西裤,还有领带。
局里开会的时候偶尔要求穿正装。
“要不穿这个?”陆承把西装捧到许诺面前。
“不行不行不行。”许诺直摇头,“你以为是去面试啊?”
“这丑女婿第一次见丈母娘,可不就是面试吗?”
许诺拗不过他,最后陆承还是穿了白衬衫黑西裤,只是在许诺的强烈要求下,没有打领带。
陆承从洗手间换好衣服出来,许诺看得有点呆了。
印象中的陆承,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现在,总是喜欢穿黑色,很少穿白色。
这件纯白的衬衫穿在他的身上,不仅没有任何突兀,反而异常合身。
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敞着,露出一点锁骨,更显禁欲。
宽肩窄腰,倒三角的身材透过白色布料若隐若现。
看着许诺不正常的神色,陆承以为自己哪里穿的不对,又伸手在领子哪里整理了一下,“怎么了?很难看吗?很向卖房的吗?”
许诺没出息的咽了下口水,心想,爸妈还等着呢,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非得把他按到墙上狠狠地亲一口才罢休。
“没事儿,很好,不像卖房的,快走。”
许诺拉着人着急地往外走。
路上,经过一家超市,陆承还跟贴心地给两家都选了礼物。
他们到达饭店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丁山,沈芳晴,许广林,张素芳四位家长都在。
别的女婿见家长都是两个人,陆承命好,见四个。
好可怜呐。
想到这里,许诺悄悄地在桌子底下握住了陆承的手。
沈芳晴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看看这小情侣,真甜啊,吃个饭还拉手呢。”
许诺被自己亲妈说得有点脸红,迅速放开了他的手。
丁山端起酒杯,冲着陆承开口,“小陆啊,我听说你读大学的时候就开发过很多小程序,你那个人脸识别系统,更是在业内传为佳话,来叔叔敬你一杯。”
陆承忙站了起来,给自己酒杯里也倒满了,双手端着,仰头干了。
“叔叔,您过誉了,我不敢当,谢谢。”
丁山抬手示意他别太拘谨,坐下聊天。
“小陆啊,你跟小诺在一起,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女婿,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叔叔有句话啊,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承坐直了身子,“叔叔,您但说无妨。”
丁山正准备开口,瞥了旁边的许广林一眼,发现有点不合适,“哎,我这有点越权了,人家老许才是正宗的老丈人,是吧,哈哈哈。”
许广林一直没开口,如果是在以前,这种饭局上,许广林总是侃侃而谈的,好像经历了三年的牢狱生活,他的性格也转变了好多。
许广林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老丁啊,你说吧,都一样啊都一样。”
“好,那我就先说了,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一会儿可以补充。”
丁山又面向陆承。
“小陆啊,你和小诺两个人都在公安局工作,工资不高不说,还很危险,小诺还好,画像师,很少出外勤,你就不行了,你是刑警,是冲在一线的,太危险。”
陆承不知道丁山跟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丁山还在继续说着。
“小陆啊,你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我可是见识过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公司,我的山海科技公司,研发了一款网络安全系统,我们准备跟政府合作,大力推广,争取明年让全嘉林的老百姓的手机,电脑,都用上我们的安全系统。”
“所以,小陆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到这会儿陆承才算是听明白了。
一个晚上,丁山都在充分肯定他的计算机天赋,别的几乎没提过。
其他几个人看来也是给丁山做配角的。
看着丁山充满欲望的眼神,陆承忽然觉得无比的恶心。
这个男人,绝对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在这样的饭桌上,直接拒绝不太好,毕竟对方是长辈,但是陆承又不可能答应他,只好打着哈哈说,回去认真考虑。
饭局在异常和谐的范围内走向尾声,临上车的时候,丁山还嘱咐陆承一定要好好考虑。
把人送走后,陆承瞬间垮下脸来,笑了一晚上,脸都笑僵了。
两个人都喝了酒,许诺喝的是红酒,陆承则被丁山灌了好几杯白酒,车是开不了了。
许诺只好叫了代驾。
一路上,陆承都很沉默,许诺以为是累了,毕竟在外面忙了一天,回来又马不停蹄地来参加饭局。
车开到小区单元楼下面,代驾走了。
住在这个小区的人,大多是某个单位的退休职工,都是老人,休息的早,此时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陆承,你...回去喝个蜂蜜水,解酒。”许诺手还被他拉着,没有松开。
“那个,我走啦?”
许诺准备转身上楼,谁知右手被人拉得更紧。
喝了酒的陆承脸颊泛起点点红晕,竟然有一丝可爱。
“没有蜂蜜怎么办?”
“我家有。”
“那走,去你家。”
许诺:“???”
这是怎么回事,每次说各回各家,每次都是陆承跟着她回家。
照这样发展下去,还付两份房租干嘛?
进门之后,许诺去倒蜂蜜水,叫陆承先到床上休息。
等她把蜂蜜水端过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男人已经睡着了,发出轻轻地呼吸声。
许诺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地看着陆承的睡颜。
陆承睡得很安静,呼吸匀称,只是眉头还是微微皱着,也许内心真的有很多烦心事吧。
如果放在以前,许诺听到丁山让陆承辞职跟他干的提议,肯定会百分百的反对,觉得他是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唯利是图。
可是,放在今天来看,她倒是挺支持丁山的提议。
尤其是妈妈和冯勇都接连出事。
什么都比不上一家人健健康康的在一起。
她也感觉到了陆承的不高兴,毕竟,舅舅的案子还没破,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想到这些,许诺轻轻握住陆承的手,对着他说,“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许诺附身,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谁知她这一个微小的动作竟然把人吵醒了。
陆承身体猛地一抖,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穿着红裙子,带着大檐帽的女人。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许诺注意到他额头细细密密的出了一层汗,伸手替他擦了。
陆承眼睛眨了眨,回过神来,“许诺,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妈妈?”
许诺看他还在出汗, 从桌子上取了纸巾替他擦拭。
“当然见过呀,那次鹏鹏出事,你叫我去警局, 就是我妈妈和丁叔送我去的, 你忘啦?”
陆承没忘, 那天的记忆还清晰的在自己的脑海里。
那天的沈芳晴,穿的是一件白色流苏裙子, 跟梦里的红裙子不一样。
可能真的是自己吃了这么久的抗抑郁药物, 记忆混乱了。
陆承决定不再去想,睡了一会儿, 好像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他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蜂蜜水呢?”
许诺转头端起桌子上的蜂蜜水,摸了一下, 有点凉了。
“都凉了, 你等着,我再帮你倒一杯。”
“不用了。”男人直接从她手里拿过玻璃杯, 仰头都喝了下去。
许诺拿过床头柜上的白色药瓶,从里面取出一颗药片,递到他手里, “今天还没吃药吧,给你, 上次徐洁是怎么说的, 有好转吗?”
说起这个, 陆承本来揪在一起的心忽然变得无比开阔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有许诺在他身边的缘故,陆承已经好久没有发病, 吃药的频率也在下降, 徐洁那里, 也有半个月没去了。
陆承重新把药片放进了药瓶里, 并没有打算吃,这种药吃多了太伤害身体。
“嗯,徐洁说,我最近恢复的不错,可以不用每天吃药了。”
“太好啦,这比任何一个好消息都让我感到开心。”
许诺手舞足蹈地抱住了陆承。
陆承的酒劲并没有完全消散,浑身还是觉得热,尤其是许诺触碰他的时候,那种的感觉好像比平时更加强烈。
刚才为了让陆承好好睡觉,许诺整间屋子只开了一盏床头的台灯,暖黄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
许诺抱着他,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忽然感觉到男人的大手伸进了自己的短发里,一根又一根抚摸着的她的头发。
“为什么把头发剪这么短呢?”他低声问。
许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还记得,那会儿我以为自己要出国,跟你说的那些拒绝你的话吗?”
“嗯,你指的是哪句?”陆承怎么会不记得,她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
“就是我说你是高山,注定是要俯视着一切,而我是草芥,爹不疼,娘不爱,在石头缝里谋生,后来妈妈出事,我没能出国,我决定回嘉林做画像师的时候,我觉得,草芥还是太软弱了,我要做一株仙人掌,浑身长满尖刺,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才能去保护别人。”
陆承懂了她的用意,心疼她的坚强。
“有我在,你不用做仙人掌,你只需要做我的玫瑰就好。”
“再把长发蓄起来吧。”
许诺抬头看着他,眼里有点点泪光。
陆承倾身吻掉了她的眼泪。
“阿承......”
她轻轻唤他的名字。
这次许诺,学会了闭眼。
陆承在听到许诺叫他阿承的时候,心脏微颤,那简单的两个字,却好似有千斤重,重重地砸在他的心房。
爸妈,舅妈,还有过世的舅舅,都会叫他阿承。
现在,他又多了一个家人,一个需要他用心去守护的人。
陆承一开始吻得小心翼翼,从眼睛,到鼻子,从耳垂到嘴巴。
许诺闭着眼,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角,耐心地回应着他。
自从重逢,陆承有很多次在她家过夜,他们最多也是亲亲就各自睡了。
但是许诺明显感觉到,彼此的体温正在慢慢升高,内心的悸动也从未有过的强烈,这次跟以前那么多次,都不一样。
因为陆承的手开始变得不老实,已经开始不听使唤的四处游走。
许诺对于自己的身材一直不自信,浑身上下都很瘦,很扁平,该有肉的地方,也没有。
但是好像,确实比上高中的时候发育了一点。
不知道陆承会不会嫌弃自己,想到这里,许诺竟然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开始走思。
他嘴上的吻没有停,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陆承忽然一个翻身。
许诺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陆承从上面俯视着她,眼神热烈,黑色眸子里全部都是她的影子,短发凌乱,眼神微醉。
“再叫我一次。”他低声请求。
许诺慢慢开口。
“阿承……”
她不知道,他竟然喜欢自己这样叫他。
刚叫出口,男人的吻再次重重地压了下来,极尽霸道。
白酒的味道,蜂蜜水的味道,还有一丝烟草味,侵袭着许诺的口腔。
许诺完全失去理智,被他带着节奏。
......
黑暗中,许诺注意到,男人劲瘦的腹肌旁边,居然有一处小小的纹身,是一棵小草的模样。
小草下面,有两个字母。
许诺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那枚小小的纹身,刚要开口问。
男人伏到她的耳边,告诉她,“是承诺。”
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是早已认定的,在一起的诺言。
他是什么时候纹的?
原来他的爱意,竟然比自己的要深那么多。
这枚纹身,让许诺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觉得,好像有一朵小小的烟花,在自己的脑海里,啪的一声,爆了。
陆承就是那个点燃烟花的人。
他带着她,如烟花般腾空,绽放,开出绚烂的花朵。
事后,她枕着他的胳膊,问他,“疼吗?”
因为她听人说过,纹身是特别疼的,记得自己很叛逆的那几年,也曾经偷偷去过纹身店,想纹身气气老爸老妈,可是最后因为怕疼而作罢。
她一直觉得,纹身是一件很酷的事情,把爱的人的名字,纹在身上,刻进心里。
陆承手指摸着她的头发,说,“不疼,为了你,做什么,都不疼。”
陆承终于抽时间去了一趟徐洁的心理诊所。
他提前给徐洁打了电话,约好了时间。
陆承熟门熟路的走到徐洁办公室,门没关,徐洁穿着白大褂,坐在工位上,低头整理着资料。
他不由得想起在纽约碰到徐洁的场面。
那是他抑郁症最严重的一段时间,爸妈找了好多名医,都没有什么效果,最后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柳明翰教授。
徐洁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助理。
有一次发病后醒来,他看到徐洁在帮他擦汗。
陆承惊讶地问,“徐洁,怎么是你?”
她一定看到了自己最狼狈的模样。
后来的治疗期间,他们经常见面,徐洁也表露过自己一直以来对陆承的心思。
可是,陆承坚定地拒绝了他,他说,他等的人在巴黎。
“你来啦?”
徐洁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陆承,领他进了诊室。
看诊的地方就在医生办公室的里间,大概有20平米,整间房子布置的很简单,中间摆着一张躺椅,患者可以躺在那里接受治疗,徐洁让陆承躺下,自己则打开了音响。
陆承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舒缓的音乐总是能让他身心得到放松。
徐洁点了熏香,有一搭每一搭的跟他聊天。
“最近感觉怎么样,你都快一个月没来了。”
“工作忙,而且我感觉还不错,有一次我好像在梦里看到了那个女人。”
徐洁语气不疾不徐的,“哦?怎么看到的,说说看。”
陆承:“那次是我喝醉了酒,睡着了,梦里就看见舅舅的旁边站着一个女人,她带了一个黑色的大檐帽,穿着大红色的裙子,很高挑。”
徐洁:“那她的样子呢?你看清了吗?”
陆承微微摇头,“没有,没看到,她好像戴了一个大大的墨镜,盖住了半张脸。”
“许诺不是画像师吗?可以根据他人描述精确的画像,也许你可以找她帮忙,帮你舅舅找出凶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没有完全看清楚那个女人的长相,有好几次,我马上就能看清了,却突然惊醒。”
“看得最清楚的一次……”
陆承没好意思直接说,其实是那次,他们在一起的那一晚。
“那次,我好像看到了她的脸。”
徐洁:“这已经是很难得的结果了,几个月之前,你只要一回忆你舅舅出事那天的情景,就会浑身发抖,甚至昏厥,不着急,慢慢来。”
徐洁又给他开了一些药性没那么毒的抗抑郁药物,陆承接过来道谢,走出了宁心心理诊所。
秋分,是白天和晚上一样长的一天,过了秋分,白天越来越短,黑夜越来越长。
秋分那天,林鹏终于回来了。
她给许诺,陆承,季子辰分别打了电话,约在一家很不错的饭馆。
许诺虽然答应了一定带着陆承去,但是下班时间遥遥无期,说让她和季子辰先吃,不用等他们。
果然,林鹏到了提前定好的包间的时候,只有季子辰一个人坐在里面。
从高二暑假那次意外,他们就没再见过。
季子辰去当了三年兵,林鹏到帝都念了四年大学。
五年没见了。
印象中的季子辰总是衣服吊儿郎当的样子,穿着浮夸的破洞裤,叼着烟,染着扎眼的红发。
可是再看眼前的男人?
黑发剃得极短,耳朵两侧露着青皮,常年的户外工作,皮肤晒得黝黑,配上那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有一种野性美。
见她进来,季子辰站起来,张了张嘴,好像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林—林鹏你来啦?”
他看着眼前的女生,竟变得紧张起来。
高中时期一直留着一头直直的黑发,齐刘海挡住半张脸的女孩,如今把黑发全都梳在脑后,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也学会了化妆,先去那张寡淡的脸,竟也添了几分妖艳美。
“坐吧。”林鹏说。
两个人坐在了圆桌的正对面,隔了十万八千里。
小包厢里,只有六把椅子。
两个人正尴尬的时候,一名约40岁的服务员进来添了一壶茶水, 问他们要不要现在点菜。
林鹏说再等等。
服务员大姐把菜单留下, 走了出去, 包间里又恢复了安静,针落可闻。
林鹏拿起茶壶, 抬手去拿季子辰的杯子。
季子辰忙站起来拒绝了, 把茶壶接过来,“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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