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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姐情事(剪我玫瑰)


裹着轻飘飘的酒红色的睡衣外袍的甄影,找到谭全雨时,他在书房里做事,电脑屏幕亮着,他工作起来向来认真,眼神专注,垂眸翻看资料时修直的手指握着笔标注重点,同时还能分心跟人讲电话。
C语言应用前端开发之类的专业术语甄影听不懂,听见谭全雨朝电话那头提了一句,昌大项目要对接和商讨的细节很多,认真盯着些,别出错。
看来,谭全雨真把内地昌大的学校项目拿到手了,以后少不了和白莉莉小姐接触。
甄影懒洋洋倚在书房门口半晌待他讲完电话,谭全雨知道她在那,从她欣赏自己玫瑰红的指甲到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打卷再到无所事事把玩起外袍的柔缎系带,他讲电话时偶尔抬眸看她一眼,她跟妖精似的,不让他好好做事。
甄影知道谭全雨故意拉长电话磋磨她的,等他挂上电话,她撇下把玩起来无趣的系带,言语哀怨却在故意激他,“说的帮我看一下也没来,怎么了?怕那是盘丝洞吗?怕我吃人吗?”
谭全雨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吃人?我以为你只有骂人的份。这点我昨晚领略得很透彻。”
被堵回来的甄影心想,呵,男人,怪不得有拔屌无情这四个字呢。
谭全雨他无意和她缠斗,“够了,我还有事。”
甄影忆起她是来求和的,他让她走她才不走,慢条斯理地背抵书桌,“全雨,不管你怎么想,你是我的男人,要知道昨晚我是特意回来陪你去饭局的,看见别的女人亲亲热热地喊你师兄,嘟着嘴往你身上挤,我很不舒服,昨晚我的话说得过激了些。”
不知道她那张嘴几句真几句假,谭全雨正要说话,书房门口来了人,淼淼见房里二人都在,“有位白小姐来找谭生。”
谭全雨接待的白莉莉,不同于昨晚她一袭黑色神秘的裙装,今天一身清新淡雅的套装,高跟鞋都是白色的,尖尖细细走路时摇曳生姿似踩在人心尖上。
二人在沙发上坐下,淼淼送上热茶时,甄影从卧室里出来,她酒红色的睡裙外衣未换,一截光洁雪白的手臂露在外面,趿着羊绒拖鞋走出来,语调懒倦,“全雨,谁来了呀?”听得人联想是不是扰了夫妻二人的好事,看看甄影这欲求不满娇无力的样儿。
谭全雨静静欣赏甄影的扭捏作态,方才在书房时还素白着一张小脸惹他怜爱呢,回卧室的功夫特意化了淡妆,眉毛如黛入鬓,涂过口红,俏眼飞过来时横生春情。
甄影在谭全雨身旁坐下,和客人热情打招呼,话是对白莉莉说的,一双眼却流连在她哥哥的脸上,大有你看我发脾气是空穴来风么。
看甄影这宣示主权的架势,面上带笑的白莉莉拍拍身旁的公文包,对一身休闲家居装高大帅气的谭全雨弯起笑眼,“师兄,我又来叨扰你了,我把我做的一些程序带来给你这位未来Boss看。”
二人详谈,话语间聊起昌大的教学软件项目,一旁听着的甄影才知道谭全雨的技术部打算聘白莉莉,日后两人有的是时间相处。
她的心里不是滋味,心想和谭全雨道歉道早了,让胸大无脑扮猪吃老虎的吃了他得了。
白莉莉送来程序后打算告辞,她从兜里掏出一个耳环递在甄影手上,笑容得体温柔,“甄小姐,你丢的耳环我找到了,你看看。”
甄影和谭全雨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昨晚她撒了个谎,白小姐是哪来的‘丢了’的耳环?
甄影把那只耳环置在手间把玩,不是她的那只,美人玫瑰红的指尖伴着璀璨晶亮的钻石,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甄影将耳环还给白莉莉,“这不是我丢的那一只,那对耳环我到手后送到家里铺子换了个底托,你这只哪来的?”
这么一戳穿,白莉莉的笑容僵在唇角,她打了个哈哈说真巧,许是捡到别人的了,说完便告辞了。
因为白莉莉要去停车场取车,送客的谭全雨陪她走了一段路,小区绿化颇佳空气清新,他没受刚才那段插曲的影响。
从他的角度看来,就是白莉莉和甄影示好,甄影对白莉莉心存芥蒂不给她示好的机会。
谭全雨看白莉莉垂眉搭眼,情绪黯淡,“你真捡了只钻石耳环?运气真不错。”
白莉莉就怕甄影不戳穿,她这么不留情面的戳穿倒给了她机会,继续扮作神色恹恹,怕被他责备的模样,“师兄,是我不对。那耳环是我买的……”她轻轻咬唇,“我想日后要去你那工作,得和甄小姐打好关系的。想着如果找到耳环能讨她喜欢,没想到甄小姐说不是她那对。”
白莉莉望着谭全雨强打笑颜,眼眶里还有眼泪打转,“怎么办?被甄小姐戳穿了,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我好笨的。”
谭全雨:“……”

这招高呀。
要是她收下耳环选择不戳穿,谭全雨会觉得她贪心不是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如果她不戳穿任由尖利的情绪发作,待得只剩二人时,白莉莉还不一定怎么卖惨扮可怜呢,这么一来,她倒真成了叉腰凶巴巴的大婆了。
甄影心思一转,迅速有了对策。
谭全雨回家,站在玄关处换拖鞋时估计甄影又要闹了,他不胜其烦,不如约朋友出去喝酒打台球避个清净。
他在衣帽间换衣服时,甄影跟游魂似的飘进来,谭全雨正手臂微屈扣上袖扣,见她进来,跟她说了一声,“今晚不在家里吃,约了周明吃饭打球。”
甄影嗯了一声,走过来给谭全雨扣好上衣的扣子,双手展开帮他抚平衣物,“让我猜猜,白小姐怎么跟你说耳环这事的。”
谭全雨敏锐地知道这是甄影发作的前兆,他边扣上男士腕表边说,“她什么都没说,你别多想。我们都结婚了,我不会碰别的女人,你一个女人我都搞不定。只要你对我多些信任,什么事都是假的,可以吗?”
甄影是想跟无敌大直男好好掰扯掰扯什么是女人间的挑拨离间,没成想被堵回来,她认真地问,“你会让她去你的公司吗?”
谭全雨点头,“她是个人才,我看过她的程序,内容完整翔实,女生细心地处理细节,加上她爸是昌大的校长,对日后的项目推进有重要作用。”
这时,男女间的差异就显出来了,他权衡利弊一二三,在她听来只有一个重点,“你要把她留在身边?”
谭全雨眸色复杂地扫了甄影一眼,刚刚他才让她多给些信任的,他叹气,“你可以这么想。”
甄影抱起手笑容冷冷,“这我在小说里看过,办公室的戏码,正宫去抓奸,看见男人的办公桌下伸着一只白色的高跟鞋,走到正面一看,插足的女人躲在桌下给男人口呢。”
谭全雨仰面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听不下去了,“我走了。”
甄影看谭全雨这样决绝地抽身而去,心下荒凉一片,攥紧的手指甲尖尖陷进手心,结婚时谭全雨说的会给她安全感如今像成了一个笑话。
谭全雨忘拿车钥匙去而复回,看甄影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落日的薄暮射进屋内,把她的影子拢成一道纤细的直线,他于心不忍,走上前和她相对而立,“甄影。”
甄影看都不看他,想往卧室里去,谭全雨不愿意她这样,扳过她的肩膀,擦她的眼泪,“哭什么?甄影,你拍前男友的戏我不也应了吗?将心比心,我对你信任,你能不能对我信任一点?能不能别闹了?”
甄影抬眸,她的眼睛因为哭过而泛红,眉眼却媚利得像刀子,“你说完了吗?”
谭全雨今晚明显不在状态,台球连连失利,输烦了把杆一抛,窝在沙发里喝闷酒,兄弟见状过来和他聊天。
方形的玻璃酒杯渐空,冰块消融,甄影眼底一片哀色的样子在谭全雨眼前挥之不去。
两人在一起久了,他看一眼就能知道甄影在真哭假哭,假哭有时是为了哄他玩或是扮可怜惹他怜爱,真哭他看得出来,因为他最不愿意看她难过,心跟着一抽一抽得疼。
世间的烦恼何其多。
周明往杯里夹冰块时感叹举杯消愁愁更愁,谭全雨停下了举杯的手,心想再愁他还活不活了,烦躁地去摸桌上的烟盒,刚点上烟又想到宝宝和甄影不喜烟味,掐灭在烟灰缸里。
胡玩了一阵,谭全雨饮了几杯烈酒,神色清明,在停车场发动汽车回家,注意到副驾上的绒盒。
他掀开绒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双耳环。
男人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触上那对耳环,像在抚摸心爱的女人。
这对耳环是白莉莉在商场买的那对,挑出一只说是甄影丢的,被她不留情面地戳穿,谭全雨以不能让白莉莉白买的理由接手过来了。
他下午怎么跟白莉莉说的?——白小姐,你花了多少钱买的我承过来,左右甄影总爱丢东西。
身为男人的谭全雨对白莉莉的心思是知道一点点的,想着在她面前表露对甄影的重视和爱意或许能好些。
谭全雨饮酒克制,甄影这边在夜店全无顾忌对瓶吹,酒液濡湿了身上的紧身连衣裙。
夜色已深,阿玉和几个小姐妹送甄影回家,谭全雨已浑身低气压地在玄关等着,她今天穿得暴露,吊带低胸。
阿玉知道二人吵架,心想如果甄影有任何不想待在谭全雨身边的表情或举动,她就把她带走,好过二人又吵起来,翻尽旧账,说不中听的话。
结果这事没有发生,喝得醉醺醺的甄影一看见谭全雨马上不要小姐妹的搀扶,往他身上扑,像无尾熊似的缠紧他,说着谁也听不清的醉话,又挥着手袋发泄一般地打在他的背上。
谭全雨宁愿看她这样妖里妖气、颓靡放肆也不想看她白天眼神落寞、难过掉泪的样子。
他揽住甄影的腰肢,高大挺拔的身形衬得身前的她小小只,楚腰曼妙,小姐妹见了这有些色气的场景纷纷表示告辞。
醉了的甄影比白日的甄影可爱多了,她一边嘟囔着自己是仙女下凡转圈圈给他看,她是不是很漂亮,一边看清是谭全雨,眼底又酝酿起眼泪,他坏死了,他是存心要让她心伤,她好爱他,不许他离开,不许他看别的女人。
谭全雨把甄影往卧室扶,他见她领口晃动颤颤的两团心下烦躁,把她的领口往上提,“哺乳期穿这样真是找死。”
媚眼半眯的甄影打了个酒嗝,“只因为哺乳期?”
谭全雨知道她想听什么,“我不喜欢,不喜欢你被别的男人看。”
送完甄影归家,一众小姐妹裹着风衣挽手朝小区外面走,有人吐槽,“刚刚在夜店,甄影把谭生骂得一无是处,可回家一见到谭生就迫不及待抱上去,真奇怪。”
有人接上,“甄影心情不好喝多了酒,说谭生让外面的狐狸精迷住了,你看玄关两人那搂搂抱抱的样儿,哪里像呀。”
阿玉搞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想着一物降一物,谭生把甄影给降了,她对他又爱又恨,爱他又离不开他,恨他太过理性太过直男。
与此同时,谭全雨对甄影亦是又爱又恨。
谭全雨说他不喜欢她穿着暴露、在外面喝得烂醉,甄影憋着气,挂上颠倒众生的笑容,“我今晚还上台跳舞了……”
女人擅脑补,男人也不遑多让,谭全雨脑补了甄影在夜店妖娆跳舞的场面,之前一次他酒醉去她家让她扭一段她都不会。
他冷笑,“甄影,你根本不会跳舞,大晚上喝得烂醉如泥,成心说些不着四六的话来气我好玩吗?”
甄影蛮不在乎,“比在家里让你说我无理取闹好多了。”
他冷哼,“家?你还知道自己有家?”
甄影心下难过,“谭全雨,你在乎吗?我怎么样你都不会在乎,我伤心了难过了心里不舒服了,你只会让我别闹……”
她站起时堪堪稳住身形,推开谭全雨往卧室走,金灿灿的裙子裹紧窈窕的身姿,两条长腿白花花,她走到一半又回身看他,“我现在在你眼里就是个胡搅蛮缠的妒妇。”
她说完这句话,累倦地丢下手袋滑坐在地板上,眼泪顺着姣好的脸蛋滑了下来,她慢慢抱紧自己膝盖,“这不是我家,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回美国。”
谭全雨知道甄影是酒醉说着醉话,但他的心脏还是紧缩了一下,他明明很爱她很在乎她,却被她笑得凄楚,掉着眼泪说他不在乎她。
谭全雨在她前面缓缓蹲下,再开口时他嘴巴里苦的厉害,“甄影,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的家。我很在乎你,我离不开你。”
他眼里的灼灼情意让哭累的甄影一时有些恍神。
甄影宿醉,醒来后脑子突突地疼,卧室的飘窗外阳光正好,把屋外的绿树和灌木照出更鲜亮的绿意。
甄影醉酒后的行为真的不好,谭全雨苦熬半宿,她先是哭又是闹,不哭了就拧他掐他指责他跟外面的狐狸精好上了、不把她放眼里,他把她弄回床上,把那条被她吐得泛酸味的紧身裙子剥了,他索性把那条她穿上就祸国殃民的裙子塞垃圾桶,扔了解气。
裸着的甄影跟泥鳅似的,谭全雨拧了湿热的毛巾给她擦脸擦身子,忙了半宿才晃晃荡荡睡下。
甄影坐起身,发现被子下她是裸着的,她忘记昨晚和谭全雨的互动,朦朦胧胧地记得自己是被小姐妹送回家的。
谭全雨走进卧室,看见甄影掩着被子露出一副失身的表情,怎么说,看已为人妻的她露出这种表情还挺有趣,他适时咳嗽一声,把熬好的解头疼汤放在她身边的床头柜,“头还疼吗?喝了吧。”
甄影努力回想自己昨晚有没有和谭全雨做爱,她忆起昨天白莉莉还耳环后二人不快的对话,没给他好脸色,“我不喝,你拿走。”
谭全雨今早提前起床给她熬汤,醒了的甄影又冷了脸,他见她苦思冥想的样子,“我没对你做什么。别想了,喝了我把碗拿走。”
知道他没碰她,甄影慢腾腾地掀起被子躺下,出言讥讽,“什么都没做?这可不像你,你不是最讨厌我乱说话吗?昨晚没放开手脚收拾我一顿?”
谭全雨容不得甄影这样,径直把碗递到她的唇边,“喝了,我昨晚照顾了你一晚上,早上起来对我有个好脸色不难吧?”

甄影吃软不吃硬,他越强硬,她越抿着唇。
谭全雨被她激起一股火,要她温顺点,真不容易,固执又说话不饶人,不高兴了就要别人一起不痛快,结婚了好好过日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转眼就变,摸不出晴天下雨,他掏出一颗真心对她,结果被践踏得七零八碎。
甄影被逼急了,把谭全雨一推,“我不喝!你再逼我我就跟你离婚!”
她猛地一推,汤碗倾覆,黑褐滚烫的药汁全撒谭全雨身上,他的上衣被迅速沾染,热烫的温度灼得他直皱眉。
谭全雨顾不上疼,注意力在甄影刚刚说过的话上,“离婚?这种话能乱说?”
甄影怕他烫伤起了水泡,她伸手想拉开他的衣服,“你先把衣服脱了。”
谭全雨起身往外走,“不用你管。甄影,你真狠。”
甄影心疼又心急,“我不管谁管?让白莉莉来管?行,让她来管,我给她挪位置。”
谭全雨听见甄影的哭音停下了,回头看她,她在原处掉泪,又倔强地仰头不让泪掉下来,说着挪位置什么的。
下一秒,甄影眼前一暗,就被谭全雨托起脸堵住了唇,他以一种堪称决绝的姿势狂吻她,下颌线条收紧,在她的唇上碾压辗转发泄心头怒火和闷闷的痛楚。
甄影不愿被他亲,伸手推他打他,却被谭全雨掌着她的脸不让她乱动,用更猛烈的热吻镇压。
被谭全雨熟悉又霸道的气息包裹着,甄影渐渐软化,双手抚摸上他宽阔的腰背,情难自禁地仰头回应他,任由眼角滑下泪水。
这时的吻不似平常温存浪漫,像二人在较劲在宣泄心头的妒忌和怒意,像两只不知疲倦的小兽在撕扯。
谭全雨抵着甄影的唇撕咬,粗声粗气,“知道你昨晚说了什么吗?你说这里不是你的家,现在你说你要离婚回美国。”
甄影没想到自己说了这话。
谭全雨咬她的唇,“甄影,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他生甄影的气更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离不开她,气自己看见她落泪就心疼得无法呼吸,他气急败坏,“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此时,甄影现在异乎寻常地想要他,哄他去床上,“全雨,亲我,去床上。”
到了床上,甄影顺理成章脱掉谭全雨的上衣,她手心贴着他烫伤的那块,通红的一块,“还疼吗?”
谭全雨把甄影压在身下顾不上这个,箭在弦上,“还离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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