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们别再来了!”沢田纲吉也真诚地回应道。第二次就惹怒了云雀学长、真不知道第三次会发生些什么!
离开的时候,身穿樱兰制服的两名少年还在不断吵嚷:
“靖睦,武道的学习果然是没有止境的!我们之前还是太自满了,为了追寻武道的极致,必须从头开始修行才行——今天就不坐直升飞机,干脆地从并盛跑回家里吧!”
“你疯了么!?那得跑到凌晨吧、好痛!不要突然掏出竹刀来啊白痴!”
“谁让你太娇气了!身为家臣,我可不能惯着你——看招!”
“你这家伙,给我差不多一点!”
他们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树林里。远远看过去,依稀还有一棵大树应声而倒……沢田纲吉嘴角一抽,决定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优转过了身。现在道场门口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独处。
“总觉得…今天发生了好多事呐。”她轻声感叹道。
沢田纲吉对此颇有感触:“是这样没错……”无论身心都好疲惫,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简直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优侧过头,看见少年疲倦地揉了揉脖子,脸微微仰着,棕眸半阖,眼睫垂下淡淡的阴影;没精打采又有点委屈的样子。
想让他打起精神,想看他变幻表情;她蓦地生出点堪称亵玩的恶劣心情,于是故意看了看时间,“现在离打工还有一会儿……”
少年对她的语气变化毫无察觉,嗓音微哑地说,“嗯,待会儿我送学姐过去。”
“我的意思是,”她朝他眨眨眼睛,“沢田想要先‘充个电’吗?”
“诶…”他一顿,等反应过来后,原本半阖的眼睛一下便瞪圆了,“诶???”
她挑挑眉,于无声的对视中证实了他的猜想。少年的棕瞳跟着眨了眨,热度从沸乱的心跳一路上涌,蓬乱棕发间露出的耳尖血红。
“要…要的。”发现自己的声音太低,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故意没有看她,对着紧闭的道场大门发呆,手却悄悄握住了她素白的手腕。
没有预料到他的大胆,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继而又被激出一点奇异的好胜心。
“那……这次沢田想要怎么充电呢?”她轻声问,同样面朝着道场大门,未尽的话尾勾连出漫长的纵容;几乎是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少年的手指便一紧,热度顺着他触碰到的地方向上蔓延。
“我、我想要……”他脑子乱糟糟的,其实什么都没想,但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想了一遍。
少年于朦胧间感受到,现在的语塞是因为一些恼人的、天真的空白;这些空白是由于知识的匮乏,是出于某种对原始的、本能的敬畏。
然而,知识终会被填补,敬畏早晚会随着增长的渴望消失殆尽——时间总能教会他从容;时间的恼人之处大概正在于此,永远不会按照人现在的想法来。
但是……就这么停在这里也太不像话了!他可是男孩子啊、哪有男孩子让女孩子久等的道理!?
他握着她手腕的手突然一松,试探性的下滑,拇指堪堪停在她掌中。她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微微弯曲,触碰来得若有若无,默许、鼓动着他的进一步动作。
于是拇指继续向下,划过她的掌心,停在了恰当的位置。
终于握住她的手时,少年简直觉得快要世界末日了。心脏跳得很快很快,五个指尖各有一个;紧张感焚烧着满足,好像什么都握住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要是能再靠近一点就好了。
“以后……”他犹豫一下,嗓音更加沙哑,“也能像这样‘充电’么?”
优偏头看看他。尽管察觉到她的视线,褐发少年还是没有转头。他屏着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道场的木门,像是要用意念把那里灼烧出一个洞来。
她不由轻声笑了笑。
“嗯,可以喔。”
作者有话要说:
18:日常篇唯一指定反派(bushi)早期的18真是令人捉摸不透,我要用研究持田的精神来研究他!
寻找学姐事件虽然告一段落,却带来了数个连锁反应。
连锁反应之一:因为在与云雀学长的战斗中不慎拉伤了手臂,原本一直在进行的弓道练习只能被迫中止。
“诶,但是这样会不会来不及……”
得知可以休息,褐发少年先是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蹙起眉头,眼中多了几分忧虑。
“要听实话吗?其实原本的进度也来不及喔。”道场内,优打开了自己的书包,“现在已经十月份了,离校园祭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是沢田连对着草靶放箭都做不到呢。”
“…虽说之前我就这么觉得了……”沢田纲吉嘴角一抽,看起来认命且绝望,“那到时候该怎么办啊!?”
“问问Reborn怎么样?”优从包里掏出一张小毯子,“他应该会有办法吧。”
一听到Reborn的名字,少年便如临大敌。他紧张兮兮地在道场左看右看一阵,等确定那个黑心婴儿没有任何出现的征兆以后,才压低声音道:
“我才不要!那家伙一定会出些可怕的馊主意!”并中的校园祭是连学生家长以及外校生都会参与的大活动,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沦为笑柄!
“…唔,那也没关系,到时总会有办法的。”她宽慰道;同时将小毯子展开,盖在了身上,“沢田,大腿借我枕。”
“你这安慰也太敷衍了——”褐发少年涨红了脸,“还有、最后那句话是怎么回事啊?”
“那天枕过沢田的大腿后,才发现道场的地板原来这么硬。”优说,“然后就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直接躺下去了。”
“这种像是抱怨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沢田纲吉有点无奈。
“谁让沢田把我变娇气了,”优歪了歪头,“难道说…不打算负责吗?”
什…什么啊!?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难道是吃坏肚子了吗?
少年急急去看她,结果恰好捕捉到她平静目光下藏着的揶揄笑意,才知道她是故意为之。
“…我看你是变坏了才对。”他嘟哝一句;又觉得就这么乖乖听话实在有损尊严,于是努力把脸板着。
“那你下次就再带个枕头。”他说。被她柔软的目光注视得有些飘飘然,其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说。
“可是在书包里装枕头不是太奇怪了吗?”
“刚刚才从里面掏出毯子的人才没资格这样说!”
“那是因为秋天到了,必须注意保暖才行。”
看她这么振振有词,少年心里更无力了;他是永远都说不过优学姐的,她的歪理总是源源不断的。
“昨天虽然是休息日,却在餐厅忙了一天;晚上还有便利店的打工,”优叹了口气,故意斜睨着他,“上午又经历了数学和英文的小测,好不容易才等到了放学……”
这些是早就已经习惯的日常,虽然会感到疲倦,但还远远没到难以支撑的地步。
她以半真半假的口吻诉说着国三生活的忙碌,看到少年原本绷着的表情渐渐松动、脸上不加掩饰的现出关切时,又莫名觉得心头一暖,就连残余的一点倦怠都被柔软的包裹起来。
“…学姐平时也要多注意休息才行。”沢田纲吉皱着眉憋了半天,最终却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点点头,继续看着他。他没说话,垂着脑袋、一本正经地握拳轻咳了一声,瞥她一眼又飞快望天:
“你…你要在廊边对吧?”
弓道场,廊边
“感觉怎么样?”一枕上少年的大腿,就听见他半是哀怨地发出了询问。
优懒洋洋地阖眸感受一下,诚实道,“嗯——要是沢田能再长点肉就好了。”
“…我这么瘦弱还真是不好意思。”他抽抽嘴角;看到她熟门熟路地调整成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不由得目露无奈。
微风拂过,太阳暖烘烘地晒着身体,是难得的悠闲时光。她闻到少年身上若有若无的柠檬沐浴露香气,抬眼就看到他瘦削紧绷的下巴。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同样眼眸微垂,表情半是控诉半是委屈,但又好像只是种伪装——总觉得他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不情愿。
优笑了笑,思绪不由回到暑假的祭典。他现在脸颊泛红,叫她想起当时摊贩上卖的苹果糖;心里突然有一点后悔和好奇,那时应该买一个尝尝的。
“怎么一直看着我……不是说要睡觉吗?”褐发少年有点不自在地问。
“嗯、”优沉思一下,才道,“因为觉得沢田很可爱?”
“哪有用可爱来形容男生的啊?”他一下子反应激烈;要不是还处在膝枕的状态,简直是要立刻跳起来了。
“那么、因为觉得沢田很帅气?”她从善如流地改口了。可是,这个回答依然没能让少年满意,他目光闪动,嘀咕了一句“也太假了”之类的话。
“是真的喔。”她半真半假地哄道,“沢田这样坐久了会累吗?”
他看出她虚假的关切,干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趁着刚才赌气的那股劲还在,假装云淡风轻的拢住了她的手。
“这样就不累了。”他说。
优微微挑眉,眼中流露出一丝吃惊,“沢田,你胆子变大咯?”
她的语气仍然很平静;比起交往中的情侣,还是更像从前的学姐教训学弟。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沢田纲吉突然一阵心跳加速,主动牵住了她的手的真实感前所未有的强烈起来。
他“嗯”了一声,表面没显露什么特别的反应。优不免有点失望,朦胧间感到他不再是从前那个稍微一逗就慌得丢盔卸甲的小男孩,一些更成熟、更恼人的特质开始在他身上显现。
“…真是不可爱。”她闷闷道。
不可爱……不可爱才好呢!
少年心中陡然畅快。但又担心她真的生气,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既放肆越界、又带着讨好的意味。她突然闷笑一声,由他去了。
内心疲倦的微澜被温柔抚平,优原本的困意也跟着没了踪影。
但是,变成像现在这样稍微有点亲密的姿势后,二人间的相处好像多了一层特殊的含义,叫人留恋,不想那么快分开。
她略微挣扎了一下,终究没能战胜心底的柔软。于是继续枕在少年腿上,他则靠着柱子,两个人都懒洋洋的,像是泡在温水里;他握着她的手时不时动一动,手指不经意划过掌心,酥酥麻麻的痒。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天,学习、打工、还有Reborn最近对他做出的各种迫害;说着说着,话题就又回到下个月初的点火仪式上。
“真的不用我替你去吗?”她再次询问道。
“嗯。我果然还是想再自己试试看……”沢田纲吉在这件事上展现出了令人意外的执拗。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听他又问道:
“所以…也就是说,学姐没有放弃弓道吗?”
“嗯。”优轻声肯定了,“当时丢硬币做出的决定。”
在她说要去拜访某位弓道前辈的时候,沢田纲吉就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测,因此现在也没有特别意外。
但是……要说完全没有在意的方面,也是骗人的。
少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试探着、小心翼翼的更进一步道:
“那之前的、那个叫做‘空筈’的问题……?”
优一下睁开了眼睛:“沢田竟然还记得‘空筈’这个词么?”
“…学姐,你也不用表现得这么震惊吧。”重点完全跑偏,他顿时十分郁闷,感到自己先前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全都白费了,“一般来说怎么可能记不住啊。”
“这话从分不清eat和like的沢田嘴里说出来,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英语和国文又不一样!”他耳根发烫满脸心虚,不由自主地顺着想了一下她说的那两个单词,其中有一个是不是“小狗”的意思来着——
“竟然一下就反应过来是英文科目。”优更惊讶了。
在她不加掩饰的震惊注目中,沢田纲吉感觉自己已经要羞耻到从耳朵里喷出蒸汽、变成一尊粉红色的雕塑了。
真是的、她的反应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接触到少年郁卒又柔软、隐含着责怪的眼神,优突然挪开视线,表情稍微变得庄重了一些。
“…还没有解决喔。”她抿抿唇,瞳孔中的神思被长长的眼睫半掩住了;即便是在他面前,承认这件事还是有些艰难。
少年心思敏锐,同样察觉到了这点,顿时有些后悔和自责,拢着她的手突然一松。
优抬眼看看他,面无表情道,“松什么,给我好好握住。”
沢田纲吉:“……”哪儿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这么说话的啊!?
等他重新牵住她的手(其实在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他暗自松了口气),她调整成一个更方便四目相对的姿势,浅栗色的发丝在他腿上慵懒铺散,宛若铜丝。
这一幕莫名叫少年害羞。他喉结滚动一下,眼神犹犹豫豫地避开,感到自己变得有点奇怪。
然后,他得知了她那天拜访弓道前辈时的事。
“…从日常生活中找寻解法?”沢田纲吉有些生涩地重复一遍。
“是不是有点难理解?”优露出一个苦笑。
他点点头:乍一听好像很通俗易懂;可是仔细一想的话,简直是把一切都包含进去了。
“我一直在想这句话的意思……”她顿了顿,眼中浮起淡淡的困惑,也没继续往下说,而是换到了下一个话题。
“泷川さん还说,可以试试团体比赛,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作者有话要说:
试图写出一些关系上的进展_(:з」∠)_就、u在27面前逐渐有了人样(bsuhi)两个人开始朝着十年后的方向进化什么的
第72章 连锁反应23
“诶,原来弓道也有团体比赛的吗?”少年有点惊讶。弓道不是棒球或者足球那样的多人运动,所以他有点想象不出来团体比赛的形式。难道是一群人对着同一个标靶射箭吗?
“有喔,不过多半不是沢田你想象的那样。惊讶什么、看你刚刚的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中学的团体比赛一般是五人四射二轮。嗯——也就是说,一个人有8支箭,总共40支。最后按照五人合计的中靶数决出名次。”
优简单回忆了一下以前参加比赛时的情景。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各自面对一个标靶行射,除了站位和形式上有点变化,和个人赛的区别不大。”
“是这样吗……”听她这么说,沢田纲吉却莫名有些不赞同。并且一不小心,这种微妙的心情就从语气中暴露了出来。
优略带惊奇地望着他,“泷川さん也是说不太一样……沢田觉得区别在哪里呢?”
少年一时语塞。在弓道一事上,他是全然的新手,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依凭着直觉,含糊地说道:
“总觉得一个人面对标靶的话,会有点可怕。可是和大家在一起,或许就会安心一些什么的?”
“…原来如此吗。”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见她一副将他说的话认真纳入考量的样子,他不禁有点慌:“不、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啦。”
“沢田有时的感觉很敏锐,”优说,“或许真的应该尝试下团体赛……不过今年应当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闻言,沢田纲吉犹豫一下,主动道:“那、如果我之后学会拉弓的话——”
优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轻声笑了笑,“团体赛也是限制性别的喔?毕竟男女间的臂力存在差异,除非沢田变成女孩子——”
褐发少年自知失言,但听她这么说,羞耻之下又有点生气,于是又捏了捏她的手,“…学姐、你这话就说得过头了。”
“啊呀,让沢田不开心了吗。”她望着他眨眨眼睛,是种叫人羞恼的游刃有余,“果然还是小孩子呀。”
少年垂眸看着她,心里面不太服气:现在,明明是还躺在他腿上的学姐更像小孩子。她最近好像越来越幼稚了;以前虽然也会逞口舌之利,但没有眼下这么、这么……
她抬眼注视着他,淡琥珀色的瞳孔里尚带着浅浅的笑意,明亮又温暖。沢田纲吉一愣。就这样,他们突然陷入一个安静的对视中,四周浮动的空气变得像是黏糊糊的蜜糖一样。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她眼中的从容褪去,虽然没有偏开视线,苍白的脸颊却浮起淡淡的红晕;
他有点不知所措,明明握着她的手却觉得不够,又不太敢真的更加靠近,只能继续注视着她,将呼吸小心翼翼地抵在舌尖吞吐。
“学、学姐……”沢田纲吉轻声叫她,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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