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幻境在试图再度控制他。
裴谨想动用灵力,可被反噬得越发厉害,锥心的疼痛从身体瞬间蔓延至头顶,眼前一黑,丧失了所有意识。
候在门外的小厮听见动静吓了一跳,在门外唤道:“世子殿下?”
没听见声音,他也顾不了太多,立马推门进去。
身后无人跟着的宁卿带着团团大光明正大地走向王府大门。
第一次从大门口走出王府,宁卿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坐上裴谨已经安排好的马车,往团团所指引的方向而去。
宁卿在街上晃悠,这还是进入这个幻境以来她第二次逛街,这样买点那样买点,看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街道,烦乱的心逐渐平和。
正吃着糖葫芦,宁卿突然被人撞上,扑面的酒气和汗臭味让她皱紧了眉头,正想要离开,谁知方才那撞上她的人竟无礼地拽上了她的手。
宁卿立马挣开,那醉醺醺的公子哥差点被她推倒在地。
公子丢了面子大怒,再次抓住宁卿,“你什么意思?竟敢推爷!”
宁卿冷着脸道:“你放不放开?”
公子哥嗤笑,满脸不屑,“仗着你有几分颜色还当真目中无人了是吧?”
宁卿手上灵力涌现,可还是像之前那样,没有任何攻击力,砸在那纨绔子弟的身上只是挠痒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快速寻找马夫的身影,谁知马车停在原地,可马夫竟然不在。
在裴铭逸看来宁卿就是在挑衅他,自尊心受挫的同事又生出了征服欲,这女人竟然敢给他冷脸,真是好的很!
他冲着某个方向大声道:“将这女人给爷拿下!”
瞬间从暗处出现三四个身强力壮的暗卫,面对如此多的男人,宁卿稳住心神,厉声威慑,“你可知我是谁?”
公子哥玩儿味地笑,“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爷也不可能放过你。”
“我是世子妃,你敢动我,就不怕王府的报复吗?”宁卿冷声道。
“世子妃?”
“你就是那个假圣人才过门的妻子?”
“他爹不过是个毫无实权的亲王罢了,还敢拿他来压爷?”
宁卿见他一副兴趣更浓的模样,心中警惕,这人还当真是不知死活的纨绔子弟,她说到这份上竟然没有半分畏惧之心。
不怕遇见坏人,就怕遇见不怕死还没脑子的坏人。
“看来爷今日运气还不错,随便抓个女人竟然那裴谨的妻子,爷倒要尝尝,能让那假圣人破例成亲的女人是个什么滋味。”
不过是个女人,这平日里清高的裴谨即便知道了,又敢拿他如何。
“将这女人绑回府!”
宁卿再怎么奋力挣扎也敌不过三四个男人,周围有路人在看,发现这公子哥是那大将军的儿子陆铭逸,是半点不敢生出那多管闲事的胆子。
宁卿冲着周围大喊,“我是世子妃,若有人……”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她就被死死捂住双唇。
“行啊小娘们儿,居然还想让人告发爷是吧?咱就比比,到底是你那夫君来得快,还是我这兄弟来得快!”陆铭逸看了眼自己的胯·下,无耻地道。
宁卿恨不得吐他一脸口水!
“在床上的时候,你就用这个眼神看爷,带劲儿!”
这纨绔在黎城的臭名声可是人尽皆知,仗着有个手握重兵皇帝都忌惮的将军爹,成天为非作歹,但无人敢管。
宁卿被绑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怕她大吵大闹暗卫已经将她的嘴给堵住,根本无法求救。
陆铭逸看着躺倒在床上奋力挣扎的女人,笑得一脸狞色,“你就挣扎吧,待会儿你可就挣扎不了了!”
有丫鬟进门,陆铭逸接过她手中端着的碗,掐住宁卿的下巴将碗里的东西给她喂下去,宁卿咬紧牙齿不喝,陆铭逸来了火气,吩咐人强硬地将那大半碗药灌入宁卿口中。
一大半洒了,宁卿的衣裳湿了一片,只有一小半流入她的腹中。
宁卿眼神含着怒火,恨不得将他给一剑捅死。
可即便只是一小半,也足够摧毁一个人的理智。
宁卿的脸渐渐发烫,红得几乎能滴血,眼神愤恨却又含着蛊惑人心的朦胧水光。
陆铭逸被她看得心头燥热,正要伸手去扯她的裙子,门外传来阵阵惊叫声,他烦躁地冲着门外大吼,“叫什么叫想找死不成?”
外面瞬间安静,他转身欲继续,门口传来重物砸地的剧烈声响,“砰”一声厚实的门板砸到地面,扬起一地的灰尘。
而床上的陆铭逸被满身煞气的男人一脚踹翻在地,疼得他左右打滚,看清来人,正欲大骂的他愣住,“你……裴谨?”
随即他满脸怒容,“你竟敢……”
一队暗卫鱼贯而入,裴谨一把抽出暗卫所佩的长剑,干脆利落,毫不犹豫地一剑刺穿陆铭逸的心脏。
陆铭逸双目瞪着,眼球赤红充血,还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嘴角溢血死不瞑目。
他可能到死都没想到,裴谨竟然会为一个女人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
宁卿有些神志不清地缩在男人怀里,裴谨触及到她水色潋滟的双眼,像是被烫到般立即撇开视线。
用大氅将怀里的少女包裹,翻身上马。
剧烈的颠簸让宁卿极其难受,她紧拽着缰绳,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汹涌又陌生的感觉有些突破她的承受范围,轻轻摩挲双腿,身体不住颤抖。
终于下马,宁卿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缩在师兄怀里,心里极度羞耻,可她现在恐怕连正常行走都无法做到。
终于回了寝殿,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师兄,你先出去。”
她的声音沙哑娇媚得不像话,裴谨怎么会不知道她现在是怎么了,看着这样的她,心里难以抑制地冒出疯狂的念头。
不敢让现在的宁卿一个人待在屋里,他用力掐着手心,低声道:“我已让月柳却找大夫,很快就会好了。”
宁卿点头,可她不愿让师兄看到这样的自己,用被子严严实实裹住自己,忍住浑身翻涌的异样感受,艰难地开口,“师兄你先出去,我一个人没事。”
这药药效虽然强,但总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忍忍就过去了,要实在忍不下去,自己动手算了。
宁卿等大夫过来的时间热得浑身都是汗,快要神志不清,这个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这药效也太过夸张,她现在满脑子的废料,哆嗦着等待大夫过来。
快来吧,快来吧,再不来她快要忍不住自己动手了。
或许是期盼有了作用,她才念叨完,门外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她使劲儿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在大夫面前闹笑话,她要脸。
想着这些转移注意力的宁卿在见到大夫的那一刻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世子妃,劳烦你把手腕伸出来。”大夫是个白胡子老爷爷,他何时看过这样的病啊,可面对的是世子,他哪里敢拒绝。
用帕子覆在宁卿泛着粉的手腕之上,把脉仔细感受,但实在看不出来个什么。
他收回手,无奈道:“世子殿下,老夫只能开个药方子,煎水服下,但药效或许并不显著。”
他也没办法,只能选了个折中的办法,清热下火的药方子应该是有点用处的吧。
认命地等待世子的怒火,但裴谨只皱了皱眉,“去煎药,尽快端过来。”
煎好药怕是得半个时辰以后,宁卿听着心中绝望。
这大夫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还得靠她自己。
“师兄,你让人提些冷水过来。”她和现在很热很热,蚀骨痒意即将把她的理智吞噬。
“好。”裴谨垂下眼帘,收回看向宁卿的目光,退到门外。
青儿吓傻在原地,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小姐如此难受的模样,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满脸慌张无措,她趴在床边连忙问:“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没事。”鉴于上次青儿误会她身上的吻痕,这次宁卿打算实话实话,免得她担心。
“我被人下了点不干净的东西,忍过去就好了。”
青儿上次已经在宁卿那儿上了一课,事后她还去和别的丫鬟们聊天,对这些并不似以往那般一无所知。
她瞧见宁卿这娇艳的脸,有些傻了。
有青儿在,宁卿放不开,她瓮声瓮气地催她,“青儿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好。”
“快去!”
青儿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可她觉得奇怪,分明世子就在外头,小姐她为何不让世子帮她……
是小姐不好意思吗?可分明她们已经是夫妻了呀。
青儿不想小姐那么难受,出门后看到背对着门站立的男人,她也顾不得尊卑,着急地道:“世子殿下,我家小姐看着很难受,你快帮帮她呀。”
裴谨眸光微闪,保持沉默。
青儿那股勇气在说完一句话后就没了,她真的想不通,为何世子殿下不帮帮小姐,若是她帮得上忙,她一定去!
屋内突然传来什么什么落地的沉闷声响,宁卿抱紧自己在地毯上磨蹭,她眼中已蒙上一层水雾,咬紧自己的唇瓣。
最后还是认命了,颤抖地将手指探入自己裙摆,紧紧闭上双眼。
门外的裴谨不敢分心,注意着屋内的动静,听见声响他心中一跳,“阿宁?”
正沉浸在浪潮里的宁卿一个激灵,吓得她立马将手抽出,“师师兄,怎么了?”
“你可有事?”
宁卿眼角浸着泪水,张唇微微喘息,“我没事……”
在极度害怕师兄发现的情况下,她浑身痉·挛,蜷缩着压住口中溢出的低吟声。
声音很低很低,可裴谨还是听见了,他浑身一震,下颌线紧绷,闭目竭力阻止自己生出不齿的想法。
就在此时,那股试图控制他的力量再度出现,男人身形剧烈一晃,大掌撑住圆柱,低低喘息。
再度睁眼时,眼底一片漆黑阴暗,不似之前的温润淡然。
丫鬟提着冷水进门, 却被裴谨唤住,“将冷水提回去,再提些热水过来。”
虽是夏季, 可也受不住这样的冷水。
丫鬟们点头应是,虽不知道缘由, 却也不是她们该问的,遂又将冷水提了回去。
正陷入苦恼的青儿发现世子推门进去了, 她心中一喜,他肯定是去帮小姐了。
门被推开很快便被关上,裴谨踏入寝殿内,便看见躺在地毯上的少女,蜷缩着身体, 满脸潮红。
此时已神志不清的宁卿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她只能不断磨蹭着地毯。
男人在她身边停下, 如墨的眼眸注视着衣裙凌乱的她,俯身将地上的人抱起, 一接触到男人的怀抱, 宁卿立即往他怀里钻, 可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混乱不堪的脑子突然清醒。
“师兄,你出去……”宁卿伸手想推他,但是手上没有力气软绵绵的。
宁卿身体难受,心理上还极度难堪,她咬紧牙关,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师兄, 求你了,你快出去!”宁卿一鼓作气, 尽量大声地道。
可抱着她的男人依旧不为所动,“阿宁,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是否该圆房了?”
宁卿现在脑子迷糊,乍一听没听明白,在男人的手指放到她的裙带上时,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师兄?”
“我不是你师兄,你把我当成了哪个野男人?”裴谨语气冷冽,夹着寒冰。
“……”
宁卿怔愣地看着他,师兄他,又被控制了?
才这样想着,那即将覆灭她理智的情潮瞬间涌入她的身体。
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宁卿身体一颤,在他吻上来时,大声道:“你走开!”
男人对上她那双可怜至极的双眸,喉结滚动,眸色晦暗发沉。
“就这般不愿?”
见宁卿倔强地瞪着他,他默然地凝视着她,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起身靠坐在床边,长发垂落于红色的喜被之上,浑身笼罩着说不出的冷寂之气。
“阿宁,你还没告诉我,为何又要离开。”
“你不是告诉过我你不会离开了吗?”
宁卿听见这话,又慌又茫然地问:“你在说什么?”
“这是你第三次骗我。”
第一次是宁卿答应他一日后就圆房,第二次是她逃离王府,第三次便是这次,她再次将他抛下。
宁卿脑子转不过来,裴谨的话稍微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不再如此难忍。
正要说什么,她竟看见裴谨取出之前那条环在她脚腕上的金链,他笑着看着宁卿,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骨节分明的食指扣起冰凉的锁链,一手握住宁卿的腿,没有任何商量地将其再次扣在她纤细的脚踝。
金环和她的足腕相称,他手上稍稍用力,将她的小腿轻而易举地抬起,俯身亲吻。
宁卿紧抿双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男人放开她的小腿,手指掐住少女的下巴,径直吻上去。
宁卿愣了一瞬后狠下心大咬一口,瞬间尝到腥甜的味道,裴谨动作没有半分停滞,唇上染血,艳丽非常。
她趁着男人转移阵地时大喊,“师兄,你快醒醒!”
“我是阿宁啊!”
带着哭腔的声音响彻在裴谨耳边,这一刻,他面上瞬间闪过不同的神情,时而痛苦,时而疯癫。
他紧紧攥住宁卿的手腕,像是要将她的手腕给掐断,宁卿疼得皱起眉头。
男人启唇,薄唇隐隐颤抖,却说不出话,连忙放开这宁卿的手腕,死死拽着床单,手背上鼓起骇人的青筋。
待那股想和他抗争的力量终于消退,他才注意到自己伏在宁卿身上,柔软温热的触感顺着两人相贴之处不断蔓延至全身。
他身体僵硬,身下是泪眼朦脓的宁卿。
裴谨竭力反抗幻境的意志,违背本能,狼狈地离开了寝殿。
中了药的宁卿本就敏感,接连发生这样的事,她用被子捂住自己,逃避现实。
【宿主,你何必呢,趁着此次机会你直接刷满甜度值,咱们以后不就自由了吗?】
系统哪里懂,若是换一个人她自然不必如此,甚至系统在她穿书时立即绑定她,要她攻略师兄她都不会这么纠结。
可它是在她全心依赖信任师兄,和他相处十几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的时候才将她绑定,才告诉她要完成攻略师兄的任务,她不可能做得到,只能换做亲情攻略。
而且师兄喜欢的人并不是她,他以后注定会和落雪师姐走到一起,她们只是师兄妹,幻境里这样只是因为师兄被控制了。
本来,她不该来太清秘境,若她不来,和师兄一起进入幻境的人肯定就会是落雪师姐,是她把所有事情搞得一团乱。
【宿主,这个世界许多事情本来就是不可控的,和你没太大的关系。】系统忍不住安慰她。
宁卿却没回话,她抹了把眼泪,突然话锋一转,【你偷窥?】
系统冤枉死了,它好心安慰她,竟被倒打一耙,【我看了个开头,就被锁小黑屋里了,这算什么偷窥。】
得知它被锁小黑屋,宁卿稍微放下心。
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我好累,我睡觉了。】
【宿主你睡吧,明日就好了。】
药效终于熬过去,宁卿浑身酸涩无力,像是灵魂被抽干了般,陷入沉睡。
而在她睡着后不久,裴谨进门,在床边坐下,理顺她鬓边湿透了的长发,挽至耳边。
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腿上挂着的金链,白腻的肌肤和金色的锁链形成了极致的反差,男人探出手指轻轻抚弄,几秒后,他恍然回神,下意识去看宁卿,但她还睡着,对此一无所知。
他突然,有些不想将这条锁链解开。
裴谨压下自己心里生出的荒唐念头,起身吩咐门外候着的青儿,“伺候世子妃沐浴。”
青儿进屋,一眼便看见躺在床上睡得很沉的宁卿,她只能沾湿帕子将她身上细细清理干净,瞧见宁卿身上的暧昧痕迹,错开眼擦洗别处。
睡梦中的宁卿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和师兄反目成仇,对上男人厌恶透顶的目光,她直接惊醒,却发现自己浑身□□地躺在被子里,她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体。
将水提出门外的青儿回来后见她如此,解释道:“小姐,刚才我替你擦洗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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