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梦外哈迪斯又将中间那条花线给挤扁,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体下?
就哈迪斯的体重,不快点醒来估计会被他压窒息。
泊瑟芬着急了,连忙用额头顶了顶他的心口,含糊抗议:“太难受了,哈迪斯。”
哈迪斯没有吭声,而是强忍着什么把她团在自己的怀抱里,恨不得将怀里的人塞入自己的身体内。
他的脸靠在她的头发边,眼眶内被激烈的黑雾彻底染黑。
好想,好想就这样……反正她只会将这里当作梦……想要……很想要。
就在泊瑟芬被他的拥抱束缚到连喘息声都压在喉咙里,开始感受到被噩梦操控的恐慌时,这个瓷实怀抱一下就松开了。
泊瑟芬连忙抬头,刚将憋得慌的一口气吐出来,就看到哈迪斯的脸半隐在暗影中,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她的眼神开始心虚地左右横移,虽然是梦,干啥都可以,但是梦里的哈迪斯实在太真实了,本来应该没什么的占便宜动作,愣是让她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要不要给他擦擦手指,就当没事发生?
就在泊瑟芬揪着一角衣服,想要抓住哈迪斯的手指,将那点微润的痕迹毁尸灭迹时,眼前的男人在她震惊的眼神里,将手指轻含在自己的唇间。
她呼吸屏住。
哈迪斯边沉默凝视她,边慢吞吞伸出舌尖,如某种正在求偶的冷血动物,痴迷地舔了下她咬过的地方。
她下意识抓紧手里的衣袍,某种汹涌的感觉将脑子里的理智一扫而光,只剩下被蛊惑的哆嗦。
空气都跟着粘稠起来,仿佛里面都弥漫着辛辣刺激的情药,让人无比上头。
泊瑟芬忍不住伸手,刚碰到哈迪斯的脸就狠狠攥紧拳头,接着双手往下用力抵住哈迪斯的身体,低头喊道:“就是做梦,也禁止犯罪。”
哈迪斯语气疑惑得很无辜,“泊瑟芬?”
泊瑟芬:“闭嘴,别用声音引诱我。”
哈迪斯:“……”
泊瑟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潜意识里要对哈迪斯干什么,明明白天也只是想跟他来场纯情的暗恋,结果到了夜晚她就原形毕露。
她对他的喜欢,原来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了吗?
要是今晚任由自己对他啥啥,下次是不是会变得更重口味。
捆绑、情趣……住脑,不然明早醒来开的花都是黄的。
好不容易,泊瑟芬终于做了个坚强的决定,“哈迪斯,以后我会尽量不梦到你。”
再多来几场梦,她不是在抵抗中力竭,就是抵抗不住人干了。
哈迪斯低眸看着她努力抵着自己的手,语气危险了几分,“为什么不愿意在梦里见我?”
白昼她过得繁忙,将他忽略得彻底,连黑夜与梦境都不愿意分享给他吗?
泊瑟芬对他没有什么防备,当然也更是在说服自己,“以后我不能肆无忌惮想象你的一切了,拔箭后,你不会对我产生任何爱意,我们……会分开的。你肯定不愿意,有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天天在梦里对你干这些事。”
所以在梦里,她也不能越线,不能对他肆无忌惮地幻想。
拔箭后是否还喜欢泊瑟芬这个问题,哈迪斯也认真推测过的。
他拔箭后就彻底不喜欢泊瑟芬的可能性……为零,这是经过他理智分析后的的答案。
可是拔出爱神之箭后,他会如现在将她奉为一切,自愿跪着无怨无悔地供养着战斗力如此孱弱的主神吗?
主神不够强,属神不一定会忠诚,连弑神都是他们干顺手的事。要是他对她的爱意不够深后,喜欢的那点感情抵不过吞噬她的冲动怎么办?
哈迪斯想到那个拔箭后的自己,会对泊瑟芬造成任何一点伤害,就开始焦躁愤怒起来。
泊瑟芬还在努力告诉自己,“所以我不能一直想你,不然我会天天梦到你……”
其实梦里他们要是纯粹牵牵手,看看花,她也不至于这么纠结。
可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向往小清新感情的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想法如此厚颜无耻,邪恶至极。
她真是错看自己了。
正往自己败坏的思想上呸呸的泊瑟芬只觉得腰间一紧,是哈迪斯再次拥住了她,并且用手抚摸着她的脖颈,温柔地迫使她抬头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笼罩的原因,她觉得脸色苍白的哈迪斯,表情冷酷得让人如芒刺背。哪怕他轻抚她的动作不带一丝力气。
泊瑟芬依旧觉得,他整个人紧绷得要冲出杀敌。
哈迪斯也许是觉得自己的模样太凶残,低头贴近她的脖颈藏住了表情,轻浅的气息蹭过她的耳边,“如果拔箭后的我不像现在的我这么喜爱……”
这句话断了一会,她感受到哈迪斯要说出后面的话的困难。
好不容易,她又听到他压抑着不知道对谁的怒意重新开口。
“我不像现在那么深爱你,要伤害你,你就躲到厄吕西翁里拒绝我进入,或者命令我不准伤害你。”
他一点点将自己的话送入她耳里,“我会将一道誓言印记刻在喉咙上,如果我以后想要吃掉你,或者危及到你的生命时,你就直接启动这道誓言阻止我。”
他本来想刻更严苛的誓言印记,来达到拔箭后的他对她言听计从的目的。
可是越多条件的印记越容易被找到漏洞破开,加上他更怕泊瑟芬利用这道印记,命令他放她离开。
泊瑟芬看到哈迪斯离开她,黑色的雾气割开他的手指,血液溅出来飞到空中,化为一行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古老字体。
虽然看不懂这些字是什么,泊瑟芬却感觉到里面蕴含的巨大力量。
哈迪斯将这道接近诅咒的誓约放到脖子处,然后握住泊瑟芬的手,放到自己的喉咙上。
他此刻如放于祭台上的贡品,温顺无比地催促她,“一旦我攻击你,你就惩罚我跪下,沉睡,还可以让我分尸。”
这个阴间承诺本该很吓人,泊瑟芬却心口堵得慌,连眼角都有点发涩。
她想说不用的话却在他逐渐不安眼神下消失,仿佛拒绝他是很残忍的事。
终于泊瑟芬的手指碰到他的脖子,轻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话语一落,那些字体没入他的皮肤,如箍入肉的黑色纹身,与白色的皮肤交织出残忍的美感,再也无法从他的脖颈处消失。
只是一个梦,泊瑟芬这么想,然后将唇轻贴上去,亲吻他细微颤抖的喉结。
做了个不知道什么滋味的梦,泊瑟芬光是回想就一脸纠结。
她偷看了哈迪斯一眼,眼神在他的脖子上停留半秒,光洁无比,没有黑色项圈,更没有她留下的吻痕。
不知道该庆幸是梦,然后唾弃自己各种不对劲的想法,还是该可惜是梦,哈迪斯脖子上那圈黑纹可真性感。
泊瑟芬脑内各种分神,拿笔的手用力画着哈迪斯小人。
可怜的小哈迪斯蹲下,摸着自己中箭的心口哎呀呀直叫,眼角留着宽带泪。
而他身边是个小泊瑟芬,一脸纠结地试着帮拔出箭。下一个画面就是拔出箭的小哈迪斯,喜不自禁地飞奔去抱他「球月光」。而留在原地的她,抱着一把残破的箭孤零零站着。
她的胸口也插着一把箭,用颜料涂得锃亮锃亮的,表示这崭新的爱情也扎中了她的心。
可惜……没人帮她拔箭。
泊瑟芬画到这里笔一停,卧槽,被自己的连环画故事感动了。她竟然觉得自己有当漫画家的天赋,她怎么能画得这么好?
这要是能穿回去发表,指不定就大红大紫各种版权大卖,后半辈子富贵滚滚来,还能到处去参加签名会,各种被人尊敬叫某漫画老师。
爱情都没滋味了,还是被人叫老师有面子哈哈哈。
泊瑟芬哈完立刻将长长的画卷起来,免得被人看到这些流水账的日记手绘。
脑子过过瘾是可以,这么羞耻的各种随笔以后得找个地方烧了。
卷到一半,她又用笔尖在哈迪斯小人的头上画了朵花,打算画完晾干后再收拾桌面,继续努力学习。
学习完后她还要抄写一大叠有裂缝的死亡泥板,离别前能多赚点钱是一点。
她都做好计划,在地图上翻翻找找了几个能种田的地方标出来,打算找判官们问问哪个地方好居住。
最好是物价便宜,有赶集市场,锅碗瓢盆容易换到的地方。
对于回家的念头她肯定是有的,问题是穿越时空涉及到复杂的时间的问题,她偷偷查过了各种神的资料,也试着问过哈迪斯他们。
结果时间神倒是有,但是这个神的存在就跟山川河流一样,已经不会苏醒过来,而是维持有序安静的流动,彻底化为自然中的一员。
跟哈迪斯学习的时候,她拿着好奇当幌子,像是随口那样问。
“那个神能变动时间吗?例如突然时间倒退,或者前进个几千年?”
哈迪斯是个耐心的老师,听到各种天马行空的问题,都能耐心给出答案,“他没有那么大的神力去改变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哪怕是创世神也办不到。”
时间短暂停止几个瞬间,强大的神明就能办到,再长就涉及整个命运轮转,这是连神都无法动摇的规则。
泊瑟芬却脱口而出,“可是……”
可是……
她大脑空白起来,可是什么,心里隐约浮现出某个声音,好像承诺了她什么。
是什么呢?
一闪而过的疑惑没有深想的时间,就又被别的事情打断了。
泊瑟芬后来有空的也会努力回忆那些奇怪冲动的念头,想多她都觉得自己是太想家,才会产生那些迫切的妄想。
各种求证学习询问后,泊瑟芬确定了,要穿越回去靠神也靠不住。
她只能寄托自己死后灵魂能穿越回去,这已经是回家最大的可能性。
要是死后也没法回家呢?
泊瑟芬想到这个可能性心头就刺痛起来,想了很久,她才慢慢将自己的日记连环画剩下的部分卷起来。
卷到拔箭小人那里,她就听到在守门的刻尔伯洛斯叫起来。
是有客人来了。
接着是亡灵的侍从从外面走进来,接近门口的拉达曼迪斯拦住侍从,倾听他的话语后,转身对议事厅里的哈迪斯说:
“来自奥林波斯山的客人已经到达门外,由赫尔墨斯领路,阿佛洛狄忒之子厄洛斯来拜访……”
这个名字落到耳边,泊瑟芬只觉得一切都尘埃落定。
她将自己来冥府后画的一切都彻底卷起来,安静系了个结实的结。
拔箭的神来了,他们终于也要分开。
第81章 拔出
哈迪斯将手里的笔往桌子上一放, 眼里并没有看见来客的喜悦,而是暗含警惕地往外一瞟,仿佛在审视外来者的真实面目。
确定来的神只有赫尔墨斯跟厄洛斯后, 他才无声点下头, 示意可以开门请客,紧接着他意识到什么地望向泊瑟芬。
她不开心?
哈迪斯脚步一迈,转瞬来到她身后,无声观察她的所有动作。她正在改认真收拾笔跟墨水,并没有什么异样。
桌子上摆放的各种泥板纸卷的内容都在他眼里掠过,也没有能让人伤心的东西。
所以泊瑟芬的情绪为什么这么低落。
哈迪斯眉头轻皱起来,不自觉伸手要去碰触她的头发,安抚她不稳定的情绪。
赫尔墨斯揪着厄洛斯的外衫快速飞入门的时候, 就看到了冷酷无情的冥王,正用一种「操碎了心的老父亲」的表情看着满头是花的泊瑟芬。
他嘴角一歪,实在是习惯了哈迪斯那张比石头还硬实,从来见不到任何情绪的脸,骤然见到他这么「人性化」的一面, 都怀疑哈迪斯是不是被别的神假扮的。
而扒在他身上的厄洛斯已经彻底疯了, 他死死黏在赫尔墨斯身上, 窒息地大喊:“太可怕了,这里的一切, 土地河流宫殿地砖篝火都充斥着让我无法呼吸的神力,赫尔墨斯!快让我离开,我痛苦到想不起年轻人的爱欲了。”
爱神那娇嫩的脚趾头, 只愿意踩着年轻人身上最柔软的皮肤处。
冥府与冥神是苍老腐败的一切源头, 小厄洛斯要是敢落地, 脚底板立刻会被这些力量腐蚀成烂肉。
赫尔墨斯不敢放开厄洛斯的衣服, 他就怕松手,爱神直接飞走了,好不容易强押着他来假装拔箭,要是跑了就功亏一篑。
他为了安抚焦躁的厄洛斯,连忙抱着他,将他的头掰前,“看看前面,那是花朵盛开之地,缓一缓你痛苦的状态。”
厄洛斯立刻抬头寻找,就看到坐在桌子前的少女。
她的手随意横放在桌面上,摆放在一旁的整排油灯散发的黄光,将她的头发与蔓延到白颈上的花叶蒙上偏暖的色泽。
她似乎才察觉到他们这对不速之客的出现,抬眼安静看过来,嘴角略微紧绷,透露着一股不欢迎外人的情绪。
而哈迪斯没有生息地站在她身后,冷寂苍白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如无生命的铁石守卫,将她所有清新的神力覆盖住,毫无遮拦地宣肆自己的占有欲。
这一对,不管是姿势表情,还是气息神力都展露出一种可怕的相似性,明明是两个神力极端相异的神明才对。
厄洛斯看后只觉得更难受,种子神被死亡牢牢握着,半点生机力都蹭不来,压根解不了渴。
赫尔墨斯也头疼地叹气,这才多久,泊瑟芬整个人都是哈迪斯的味道,连性情与动作都充满了冥王精心教导后的痕迹。
再不将她拉回大地,就来不及了。
泊瑟芬早已经习惯了哈迪斯的存在,他出现在身后时,她连本能的疑惑都没有。
反而是外来的神明将她的注意力拉过去。
她最开始看到的是那个正在低头跟小孩说话的少年,他双脚漂浮在距离地面十来公分的地方,肢体语言特别生动,头上带着的双翼帽子跟随他的动作起伏而扇动。
泊瑟芬觉得他很面熟,这个神她在哪里见过?这种明明看着陌生,却又一定在哪里打过照面的脸,让她的视线多停留了一会。
一些细碎的记忆刚开始模糊浮现出来,她的眼睛就被一只手蒙住。
哈迪斯的声音也在她头顶上响起,“真是辛苦你们那两条慢腾腾的腿,花费这么多时日才来到冥府,我在此恭候你们的时间,都久到足以忘掉与赫拉的约定。”
这语气没有半点欢迎客人的热意,反而因为居高临下的态度,让这种明晃晃的嘲讽更具杀伤力。
泊瑟芬连忙扒开他的手,来的可是帮他拔箭的神,还没有拔成功呢,他就搁在这里得罪人家。不怕待会拔箭的时候,被人下了黑手吗?
她刚想到帮他圆场面的话来,那个飞帽的年轻人已经先一步低头笑眯眯地道歉,“哈迪斯,我们来得迟并非路途的原因,而是要抓这小子来改正错误,需要跟阿佛洛狄忒讨得同意的结果才行。”
他口述又快又清晰,容不得人插嘴的架势却意外不讨人厌,显然是干习惯,并且也特别熟悉说话传信的活计。
“我还带来赫拉的祝福口信。”
赫尔墨斯说到这里一停,重新开口时已经收起了所有不严肃,面容都郑重端正起来。
“致地下的明主,我仁慈英明的兄弟,愿你一切安好,所有错误都将终结在今日。我对你日夜焚心的痛苦有感同身受的哀伤,特将阿佛洛狄忒之子送到你手里,受你的鞭笞与斥责。
随这口信一同送达的贡品都精心挑选过,希望冥府接受这份来自奥林波斯的问候礼,愿你我的友谊与同胞之情能永远长存。”
赫尔墨斯边说边掏出一份贡品名单,速度快得生怕哈迪斯开口拒绝。
“来自迦南人之手生产的最美紫罗兰羊皮袄与亚麻布若干,刚从亚述船搬运而来的扎成堆的雪松木,蜂蜜与无花果若干,乌木木制品若干套,阿提卡葡萄酒壶与伊斯玛洛酒……”
贡品名单长到直接从他手里滚到脚边,泊瑟芬越听越觉得这份沉甸甸的大礼包,装着都是给人类使用的物品。
哈迪斯很少会处理来自同级神明的礼物清单。
与其说这是礼物,不如说是你来我往的贸易。拿了这部分东西,就要还回差不多价值的物品。
如果是以前,他早就直接拒绝掉,结果送来的都是泊瑟芬能使用的东西,他立刻接受了赫拉的示好,并且将两头牛的回礼单添加上白银黄金与象牙的工艺品。
赫尔墨斯叨叨着名单,完全没有口干的感觉。
反而是一旁瞅着他的泊瑟芬满脸惊奇,活似在看气都不喘,直接一串报菜单贯口重复十来次的牛人。
她再次在心里重复一万次,神果然是群好厉害,好奇怪的生物,连比赛说话都能得世界大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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