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大宋沙尔玛超市老板娘回忆录 完结+番外 (尾鱼)
我先是没听明白,明白过来之后,那叫一个气啊。
我就不懂了,大蒜萝卜芹菜,除了炒菜能有个毛用?你巴巴榨汁了总不见得要做面膜。
舂这玩意儿我还不如舂米去呢,舂米还有点美感,体现了劳动人民朴实的同时也展示了舂米姑娘的青春美丽,舂大蒜,浑身的味儿一天一夜都洗不掉……
不干,打死都不干。
于是婉拒:“展大人,你也知道我出身豪门的,这些粗活重活,做不来。”
“只是舂捣一下,哪里称得上是粗活重活了?”公孙先生笑呵呵的,“我听说有些闺阁家的小姐们,都自己把凤仙花儿什么的捣碎成汁涂指甲呢。”
“那有哪个闺阁家的小姐捣大蒜瓣来着?”我怒了。
公孙策还想说什么,展昭给他递了一个“无妨”的眼神。
“沙姑娘,我们借一步说话。”
借就借,我杀气腾腾地跟着展昭出去了,依我这么多天来跟这死猫相处下来总结出的经验,他八成又是想忽悠我,夸我几句好听的,让我迈上捣大蒜瓣的不归路。
我呸!
我敢对钱发誓,这次我说什么都不干了,不管你怎么夸我,怎么跟我笑——你笑得再好看能好看得过蒙娜丽莎啊?我做人是有原则的,原则问题绝不让步,头可断血可流,大蒜绝对不能捣。
“我方才暗中跟着那人,你知道他去了哪?”
“大蒜田?”我牛气哄哄。
展昭微笑:“他去了知州府宅。”
“他去那儿干什么?他是知州的人?”我的注意力开始转移了。
“他是府中的护院,或者说是打手。他一回去就急着找知州,可惜知州大人不在,要向晚才回来。”
“然后呢?”我追问。
“我在想,此人应该跟杨九的案子脱不开干系。今日在城隍庙,此人似是帮忙打杂,但目光闪烁,颇有不可对人言之事。公孙先生向庙祝打听杨九时,此人忽然很是警惕,借故在周围晃来晃去,公孙先生拿言语套他,说不了两句他就慌了神,掉头就跑……”
“那也就是说,你当时同公孙先生是一道的?那为什么只见公孙先生在追他,你哪去了?”我纳闷。
“公孙先生在明,我在暗,为免打草惊蛇,我当时不便现身。”
“那我当时那么危险……”我气急,“还被绊了一下,你都不出来救我?”
“沙姑娘临敌机警,处变不慌,我看出不会有事,是以隐而不动。”
瞧见了吧,我猜的没错吧,又给我扣高帽子了,又是四个字四个字的,我准备回他一个字。
呸!
我正酝酿着要怎么把这个“呸”字呸的荡气回肠,展昭又开口了。
“不过,当时那人对沙姑娘不敬,展某心中亦是不平,当时就想着,该寻个法子为沙姑娘出气才好。”
“阖着是替我打算啊,”我挖苦他,“那展大人想到什么法子了?”
展昭微笑,并不动气:“我记得沙姑娘让那人站住,还跟他说他中了毒,毒发之时,腹痛如绞,只能嗅到萝卜大蒜和芹菜的味道,是吧?”
“是腹痛难忍。”我纠正展昭的用词。
不过也难为他了,对我瞎掰的话能记得七八分准,可见入耳也入了心的,我的气顿时消了一半。
“这腹痛难忍,巴豆足可胜任。至于只能嗅到萝卜大蒜和芹菜的味道嘛,”展昭略顿了顿,袖口微垂,手中已多了一个小小铜管,“这暴雨梨花针,是早年一位江湖朋友所赠,针是早已用掉,但功用尚在,若是将汁液灌入其中,机关启时,千空百穴,喷将出来,满屋的别样味道……”
“那他一定以为自己是中了毒了?”我眼睛发亮,贼亮贼亮。
“是,届时想问他什么,也不愁他不招了。”
“难怪你让我……”我恍然。
展昭非常配合的将篮子又递了过来。
我几乎是抢过菜篮子,越想越美:“早跟他说了,得罪谁也别得罪我毒手小炒菜!”
语毕,也不理展昭,抱着篮子直奔灶房,捣杵去也。
展昭默立良久,忽然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我记得,应该是毒手农家菜才是……”
第30章 英雄多磨难
捣汁的过程进行的分外顺利,喜滋滋把成品交给展昭的时候,我满怀希望地问:“展大人,我能一起去吗?”
展昭现出为难的神色来:“沙姑娘你没有武功,万一有个闪失……”
真是体贴细致的好人啊,一切以我的生命安全为最高导向,既然如此,我怎么能跟去让展大人分心呢?
所以尽管非常渴望见到那人中了毒手农家菜的毒之后毒发的惶恐形状,我还是非常深明大义的继续留守客栈。
一时无事,穷极无聊,在客栈厅堂走来走去,引发食客投诉若跟:“老板,今儿这菜放多了蒜啊,呛的很。”
老板很郁闷,一番搜索之后,他锁定了我:“姑娘,麻烦您回房待着。”
搁着平时我一定不甩他,但今儿个得到了展大人的关爱,心情异常舒畅,冲着店老板嗯哼了一声便回房。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有人敲门,开门一瞅,赫然就是方才驱逐我出境的店老板。
但见店老板一张胖嘟嘟的脸上现出忸怩之色来,很有点欲言又止的架势。
我心生不妙,难不成方才那声风情万种的“嗯哼”又为我招惹来一桩桃花债?这老板也太自作多情了吧,人家唐伯虎还是三笑才结的姻缘呢,我就跟你嗯哼了一下……
“那个……姑娘,帮个忙,”店老板陪着笑点头哈腰,“方才有几道菜忘放蒜了,客人刁的很,麻烦姑娘过去走两步,嘿嘿,走两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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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傍晚的时候展昭回来了,脸色有点不对劲,一干人在包大人房间集合之后,展昭一语惊起千层浪:“杨九已经死了。”
我的心情有点沉重,杨九的死绝对是大宋一大损失,能想出漂流瓶这种点子的人,智商绝对在大众平均值之上,没想到说死就死。
“属下潜入知州府衙,找到今日在城隍庙见过的那个打手,略施小计……”
喂喂喂,什么略施小计,我辛苦捣的汁啊,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你怎么能提都不提一下?
“那人惶恐哀号不止,接着知州来找他,我听到他对知州说,杀杨九的事盖不住了。”
“那知州言说,杀杨九事小,就算有人来查,也只能到此为止,千万不能……”
说到这,展昭不说话了,不说话也就罢了,他还瞥了我一眼。
怎么着?难道那知州还提到我了?我有这么高知名度么?
我正纳闷着呢,人开口了:“沙姑娘,我与大人有事要谈,你先下去吧。”
啥,感情是要我回避?
我不乐意了,要说展昭这人,委实是太可恨了,讲到关键时刻就想叫我回避,又想玩坑杀我这招?我被坑杀事小,但是我不能不考虑我坑中的广大人民群众啊,说什么也不能回避。
于是我黑着一张脸,一动不动,周身散发着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的不屈气场,中间夹杂着蒜陀的清香。
展昭叹了口气,屈服了:“大人,我们借一步说话。”
虾米?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把出门的路给挡了。
包大人、展昭、公孙策,外加张龙,四个人,八道目光,都聚在我身上。
我忽然间就悲从中来,美目中噙着英雄走投无路的悲愤泪花。
“展大人,不带你这样的,”我越想越气,“怎么说大家也合作这么久了,风里来雨里去的,我的表现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要搁我们屯早就评上英模了,想不到你们到现在还不信任我!”
包大人有点惭愧,公孙先生也是心有戚戚,忍不住说和了一句:“展护卫,沙姑娘不是外人……”
展昭迟疑了一下,依然没有悔改的迹象:“沙姑娘,兹事体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展某也是为了你着想。”
“我跟你又不是很熟,不要你为我着想,”我决心再也不受展昭的忽悠了,“我就想知道真相。”
展昭没辙了,顿了顿又转向包大人:“那知州语焉不详,只说此事查到杨九便罢,千万不能牵扯出耶律公子来。”
“耶律公子?”包大人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不错,那知州没有明说耶律公子到底是谁,但属下猜想,应该不是中原人氏。为免打草惊蛇,属下先行回来,将事情报知大人。”
啥,就是这么回事?
我大失所望。
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波澜诡谲的剧情呢,感情就是这么一个老套的故事?七五文里都写过一百回了,得了,展大人你也不用查了,下面的剧情我马上就能给你娓娓道来。
依我的猜想吧,这知州十有八九里通外国了,一定跟辽人牵扯不清意图对大宋不利,一干人经常在城隍庙秘密接头,哪知道一个不慎,那天的接头内容叫杨九给听去了,所以这知州一不做二不休,支使手下人追杀杨九。谁知杨九是个漂流瓶爱好者,那天恰好随身带了个坛子准备漂流,临死前一琢磨,觉得自己死的也太冤了,一定得有人为自己伸张正义才行,这才有了仁宗汴河边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