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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杀鬼手册(安以履霜)


与谢野想了想,才找到了个勉强还算差不多的比方——大概日后某一天,乱步先生终于发现他的超推理其实压根不是异能,那只不过是社长情急之下胡诌出来的谎话,或许就会露出这种表情吧。
这种三观突然震碎重建的表情。
虽然说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存在有本事打劫与谢野的坏人,但是鹤见川他们还是先打车送了与谢野回去,才绕路回了家。
一向放养孩子的鹤见妈妈已经睡下了,作息一直十分规律的鹤见流也在十点就准时熄了灯。
鹤见川做贼似的鬼鬼祟祟地开了门,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瞧,家里没有灯还亮着,只有客厅的窗台上泄进了些许的光亮,影影绰绰地勾勒出客厅模糊的影子。
“嘘~~~”
鹤见川竖起一根手指,朝左边的山姥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虽然说鹤见川妈妈基本不太约束他们的外出,但是这会儿都要凌晨两点了,要是被妈妈发现他们竟然这么晚才回家,肯定会被教训的。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门,蹑手蹑脚地就要进屋,但一只脚才踩进玄关,她就立刻想起了一件事,一个激灵把脚缩了回来。
“lao——hu——!”
鹤见川把脑袋扭向右边,用虚虚的气音对不动行光说到。
“……ha?”
晚归经验丰富的不动行光同样回以一个气音。
见不动行光没有get到她的意思,鹤见川急的挥手,又细又轻的气音都高了些:“xiao——lao——hu——!”
xiao、lao、hu……
小、老、虎。
……这事儿还没绕过去吗!!
不动行光.气的跳脚,也不得不压低了嗓门回答她:“都说了我没在家里养老虎!!那是五虎退的!!!”
鹤见川十分怀疑地看着他。
不动行光:……
搞什么鬼,为什么他只是不在了几个月,鹤见川的难搞指数就直线飙升了至少三十个百分点!!
——不是说她那几个月里不是在上学就是在梦里被时透无一郎抓着跑八百米吗!?
不动行光迫切地想要抓住鹤见川的肩膀,问问她这几个月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东西进去,但是比起小脑瓜里可能不小心进了水的鹤见川,鹤见妈妈的威慑力还是要更大些的,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鹤见川又瞅了他一眼,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山姥切的背上。
“背我!”
鹤见川像是只耀武扬威的小狗狗似的,趴在山姥切的背上发出了指令。
山姥切从善如流、恪尽职守地答道:“是,主上。”
不动行光:“……我说山姥切你不要这么溺爱她啊!!”
“嘘~~~~!”鹤见川立刻朝他嘘声,“不动你声音太大了,会把妈妈吵醒的!”
不动行光立刻被掐了声。
行吧,他闭嘴。
他愤愤不平地带头进屋了,也不管后头的两人有没有跟上,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晚上出门前从鹤见妈妈房间的电视里传出的那句电视剧台词: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吗?
——不,爱不会消失,爱只会转移。
他感觉自己在家里的地位真是越来越低了。
*******
凌晨两点才到家的结局就是,第二天早上到侦探社时,鹤见川还困得走路都飘乎乎的。
乱步兴致勃勃地抓着她问了几句羊的事,但很快就没兴趣地把这件事丢到了一边,连带着被丢到一边的还有垂着脑袋一顿一顿昏昏欲睡的鹤见川。
暑假一日日的过去,热意也一日日地愈加升腾,在办公桌上的日历翻到八月那一页的时候,鹤见川已经彻底不想出门了。
清早要从温度适宜的家里出门,夜里又要从冷气十足的侦探社走回家,两道矮矮的门槛上好像都被施加了什么魔咒,让鹤见川一点也不想跨过去,只想变成软趴趴的史莱姆,缩在沙发的角落,感受来自空调的全方位无死角呵护。
——如果晚上也可以在侦探社睡觉就好了。
下班回家的鹤见川如是想到。
——如果可以在家办公就好了。
上班出门的鹤见川如是想到。
“鹤见前辈,关于这份报告书——”
一身衬衫长裤、穿的一丝不苟的国木田手中拿着一份报告书,推门而入。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小大人似的板着脸,在看见医务室里一人霸占了一张病床趴着的鹤见川和乱步后,反手关上了医务室的门。
“鹤见前辈,现在还只是上午十点二十一分三十九秒,是应该工作的时候,即使不需要工作,这个时间点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躺在床上浪费时间。就算手头上暂时没有要处理的事务,再过不到一个月,我们就要成为真正的高考生了,这种时候更应该要抓紧时间复习课业——”
眼看着国木田又要滔滔不绝地开始对自己进行人生教育,鹤见川立刻像是只鸵鸟一样,把自己的脑袋塞进了枕头底下,两手揪着枕头的边沿,试图假装自己不存在。
隔壁床的乱步咔嚓咔嚓地吃着薯片,幸灾乐祸地看着鹤见川第n次偷懒被抓包。
所以说国木田这个新人真是太合他意了!称颂他时说的话绝不重样、日常细节照顾到了方方面面、而且还能让鹤见川这个笨蛋避而不及。
江户川乱步最喜欢看的就是国木田教育鹤见川的场景,鹤见川倒霉他就高兴。
“我、我……我在背单词——”鹤见川蒙着脑袋,闷声闷气地小声反驳唠叨个不停的国木田。
“是吗。”国木田立刻停下了啰啰嗦嗦,他冷静地又推了一下眼镜,目光如炬地看向病床上鼓起的那团被子,“那么鹤见前辈,您背到哪里了呢?”
“……”
医务室里沉寂了良久,才终于响起了鹤见川颤颤悠悠的一声回答:
“a、abandon……”
国木田:……
乱步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鹤见川确实没有背单词,同样的,她也确实没有在复习功课或是完成工作。
她只是单纯的,和乱步一起趁着与谢野带着不动和山姥切出门采购了,于是就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医务室,一人霸占了一张病床,把医务室里的冷气调到完美的16℃,然后像是两条咸鱼一样,整整齐齐地趴在了各自的病床上。
鹤见川是个忠实的家里蹲,因为不出门就能保证她的人身安全一栏稳稳地亮着绿灯。乱步也是个忠实的家里蹲,因为……他懒。
出门什么的实在是太麻烦了,名侦探的运动量只要集中在大脑和嘴巴上就行了,大脑10%用来解决案子,10%用来思考怎么得到社长的夸奖,80%用来考虑吃喝玩乐,而嘴巴,则是负责吃,偶尔腾出点功夫给笨蛋们进行说明。
显然国木田是很理解乱步的家里蹲的,他认为这是“资源的合理分配”,是“名侦探特别的高效节能方式”,但国木田并不能理解鹤见川的家里蹲。
他始终认为,鹤见川是在“虚度人生”、“逃避困难”、“浪费天赋”。
鹤见川既然能在横滨市立高中这种学习强校都稳稳的名列前茅,而且几乎还没有耗费什么精力,只以最低限度保持着一个“优等生”的学习量——实际上在国木田眼里那甚至不能说是“学习量”,鹤见川只是单纯地写完了作业——总而言之,鹤见川绝对也是个学习天赋优异的学生。
然而鹤见川是如此的不珍惜自己的天赋,每日“碌碌无为”的“虚度光阴”,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如果说——
国木田思及此,忍不住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笔记本,封面上的「理想」二字简直就是在熠熠生辉——
如果说,鹤见川能够按照他所安排的学习计划,每天勤勉的、自律的、持之以恒的、兢兢业业的完成他所列下的一二三四五条学习安排的话,毫无无疑,国木田敢用自己的眼镜保证,鹤见川至少能在高三的开学考里进入前五、甚至是冲到前三,等到高考的时候,位列榜首也不是不可能。
但那样的前提也得是鹤见川会“勤勉的、自律的、持之以恒的、兢兢业业的”在这个暑假里好好学习,而不是暑假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不,都已经要四分之三了,她还在背单词本第一页的那个“abandon”!
他看着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团的鹤见川,就像是呕心沥血的老先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无知贪玩的学生,就像是爱子心切的老父亲怒其不争地看着自己半点没长大的小女儿,就像是奋发上进的后辈强烈不满地看着自己不争气不上进的前辈……
等等,他好像本来就是那个“强烈不满地看着自己不争气不上进的前辈”的“奋发上进的后辈”。
国木田顿时冷静了下来,他咳嗽了两声,试图吸引一下屋内另外两人的注意力,然而鹤见川和乱步没一个理他。一个依然把自己团在被子里装死,一个正在试着用晾衣杆戳隔壁病床上鼓起的球团。
……话说为什么医务室里会有晾衣杆这种东西?
国木田看着乱步手里捅来捅去的晾衣杆,思绪诡异地飘忽了一秒。
他很快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大步上前走到了鹤见川的床边,秉持着最后一点男女有别的距离,伸手抓起了鹤见川闷在脑袋上的枕头。
“这样把自己窝在被子里是会导致呼吸滞塞和血液流动不畅的,鹤见前辈你……”
“呼……呼……呼咻……”
“啊,睡着了。”
乱步用晾衣杆戳戳鹤见川软乎乎的脸颊。
国木田独步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能够在这个时间点、这种情况下、用这种姿势也能睡着。
他看向了对面的江户川乱步,然而乱步随手就把晾衣杆一丢,利索地翻身爬下了床。
——趁着鹤见川睡着,他得赶紧把冰柜里的最后两根冰棒全吃了!

『好冷……』
空调干爽的冷气缓缓散去,阴冷的气息透过皮肤渗入骨髓,像是终日不见阳光的森然寂谷,腥臭的水渍从岩上淌下,溅落布满苔藓的朽木残石。
滴……滴……嘀嗒……
一阵涩然幽深的琵琶曲音在远处响起,凄凄切切,哀怨不绝,鹤见川的鼻翼翕动,一缕腥臭的气味混杂在木材潮朽的气息中钻进了她的鼻间,让她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半梦半醒之中,她的神智渐渐随着琵琶声回缓了过来,透骨的寒意冻得她打了个寒颤,一个激灵。
琵琶弦音突兀一滞。
楼层交叠,梯台翻转,上下颠覆,东西难辨,和式的房屋结构上下左右四散延伸而去,空旷的天花板在上也在下,铺着榻榻米的地板在左也在右,木制的长楼梯连接着此处的天花板与彼处的墙壁,无数的房间重重叠叠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座孩童用积木毫无章法地搭建出的城池,其名为——
无限城。
“……诶?”
鹤见川睁开了眼。
在她眼前的是一张书桌大小的木制实验台,试管与药剂稀稀落落地摆放在桌面上,一桌之隔,黑发红瞳的青年神色面无表情地对上了她的目光,手中握着的滴管斜斜地悬在试管的上方,一滴殷红的试剂从滴管口漏出,无声地落进了试管中,顺着透明冰冷的玻璃壁缓缓滑下。
空气好像在这一瞬间胶着,凝固得像是稠重的奶油芝士,黏住了鹤见川的手脚。
数道冰冷的视线从四面八方向她投来,整座城池里的活物在这一刻都盯住了她。
她好像变成了一只被毒蛇与鬣狗盯上的兔子,仿佛只要动弹一下,那些视线的主人就会猛地一齐扑上来,咬住她的喉管,将毒液注入她的血管里。
鹤见川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空气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尽管她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不是,应该在侦探社的医务室里吗?
记忆在极短的一个片段变得混乱,她还记得自己才和国木田说出了一句“abandon”,乱步放肆的大笑声似乎还残留在耳畔——但是之后呢?
她缩成一团趴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抓着枕头捂住了脑袋,国木田的脚步声在乱步的大笑声里渐渐靠近了,再然后……
再然后……
视线被枕头和被子捂得漆黑,空调强劲的冷气让被窝里的温度变得刚刚好,视野里的黑好像越发沉甸甸地暗下去,就像是被慢慢地拖进了深不见底的渊谷,连映在视网膜上最后一点稀薄影绰的光亮也不见了,一并被汲取走的还有残留在皮肤上的些微温度。
她再睁眼,就又进到了梦里。
在她明明没有睡意的时候。
——“哎呀~是见过的小妹妹呢~!”
一道有些耳熟的嗓音从她的背后传来,好像从时稍微偏下些的地方传上来的,但是鹤见川不敢回过头去看那是谁,因为她看见站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年轻男人”目光冰冷地盯着她,眼底带着她并不熟悉的情绪。
像是憎恶与恨意,又好像藏着深深的忌惮,无数复杂的情绪糅杂在一起,难以分辨,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无论是哪种情绪,都决不能说得上是友好。
倒不如说,这个“男人”在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就像是想要将她活生生地剥皮拆骨、吞吃入腹。即使连一个动作都还没有,他身上的恶意都满的像是要溢出来了。
——逃……要逃走!
——打不过的!
鹤见川的大脑拉响了警报,湖蓝色的瞳孔因为紧张而急剧收缩,她颤动的瞳孔对上那双瑰丽玫红的眼眸,仿佛看见了那双眼眸中倒所映着的,自己那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庞。
像是有粘腻的毒蛇顺着她的小腿,缠过她的脊背,攀上她的肩头,缠住了她的脖颈,储存着毒汁的尖利獠牙就抵在她脖颈那薄薄的肌肤上,随时就要刺进她的血管里。
对面的“男人”肯定是鬼!肯定,至少是上弦的鬼!她已经见过了上弦六和上弦二,可这个“男人”似乎远比它们还要恐怖,只是一道视线就能让她动弹不得,像是千斤重石一般压在了她的头顶。
男人捏碎了手中的试管,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在空荡寂静的无限城内回响,一块碎溅玻璃碴掉落在桌上又反弹跳起,划破了鹤见川裸露在外的小臂。
细细的血珠从伤口里溢出,痛觉的刺激让鹤见川从僵硬的气氛中抢回了对身体的支配,但她只来得及动一下自己的指尖,一桌之隔的“年轻男人”就猛地伸出了手。
那双数秒前还纤细苍白、握着试管药剂的手,转瞬间便布满了狰狞的青筋,尖锐的指甲如同野兽一般伸长,掐住了鹤见川细嫩的脖颈。
“……你的后人竟然也会落到我的手上吗。”
鲜红的血丝爬满了他的眼白,儒雅从容的伪装在这一刻尽数坍塌,鬼舞辻无惨缓缓地收紧了他的手,面孔扭曲不成人形,狞恶的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鹤……见……!”
捏碎试管时沾染在他手中的灰白色药剂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但在鹤见川的感知中,那从鬼舞辻无惨身上所散发出的、宛若是腐尸一般浓厚的臭味,将一切的气味都已经掩盖了过去。
她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难闻的味道,甚至比她曾经在命案现场见过的、死了一个多月的死尸还要臭——不,与其说是“臭”,这已经是能够刺激得她生理反胃的气味了,简直就像是什么生化武器。
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利爪毫无预兆地扎进了她的脖颈,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鹤见川疼的近乎抽搐,她费力抬起了双手,死死地抓住了鬼舞辻无惨的手臂。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鬼舞辻无惨瞳孔一缩,血液之中来自堕姬死前曾反馈回来的记忆和他脑海之中某段久远的回忆重合在了一起,让他在顷刻间就褪去了怨毒暴怒的神色,转变成了惊骇与防备。
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把鹤见川丢出去,但鹤见川却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一口气将小半的灵力从掌心灌进了他的手臂。
像是火焰点燃了燃油,太阳般炽热汹涌的灵力飞速顺着他的手臂燃烧而上!
甚至顾不及将鹤见川甩开,即将要从手臂蔓延至驱赶的灵力让他大惊失色,他硬生生地扯断了自己的这只手臂,甚至不敢去触碰得更久,任凭断臂直接掉落在地,红黑暗沉的血肉飞溅。
失去了被脖颈上的钳制,鹤见川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立刻退出去了数米远才停了下来,被利爪戳破的伤很快就被灵力治愈,她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鬼舞辻无惨的爪子里有剧毒,但对于身负灵力的她而言,那些毒并不管用,解毒甚至比愈合伤口还简单。
『……好臭。』
她捏着鼻子,细细的眉毛几乎要打成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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