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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杀鬼手册(安以履霜)


写字楼楼道里的灯有些坏了,忽明忽暗,显得有些阴森森的。鹤见川害怕地凑在弟弟身边,揪着他的袖子,前头的乱步已经一股脑地冲到了电梯门口,啪啪啪地按着电梯按钮,电梯门移开就跑了进去。
大约是因为吃饱了肚子,他这会儿很是有精神,不过是电梯上升到四楼的这么短短几秒,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的话,无外乎是什么“今天吃的乌冬面很好吃”、“鹤见你家的神社好奇怪我要和社长说一说”、“下次出远门要叫社长一起”、“鹤见你要学刀的话可以叫社长教你”……
叽里咕噜的一大堆话,鹤见川听完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大堆的“社长”、“社长”、“社长”、“社长”、“社长”……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时,她的小脑瓜子都被绕得晕乎乎的了。
乱步过分活泼得就像是个离开父母自己生活了几天、回家时即将见到父母于是兴奋不已的幼儿园小朋友。
他冲到了侦探社的门前,一把推开了大门,中气十足、兴致高昂地大声喊道:
“我回来了——!”
空旷的侦探社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包括社长、与谢野、一个事务员,以及一个……陌生的面孔。
带着方形细框眼镜的少年穿着规规矩矩的衬衫,严谨的姿态较之认真规矩鹤见流还要一板一眼,他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比鹤见川还要小一点,但神色却从容镇定,严肃得像是个成熟的大人。
少年有着一头清爽利落的短发,修剪得整整齐齐,发色是有些偏绿的深黄,手中拿着一本薄薄的笔记本,是文具店里常见的那种样式,封面上用黑色的钢笔工工整整地写着两个大字:理想。
“您好,您就是江户川前辈吗?”少年开口了,“我的名字叫做国木田独步,今年十四岁,目前就读于东京第二中学高中部二年级,今日有幸拜在福泽先生门下,成为福泽先生的弟子,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江户川乱步后退了一步,如遭雷劈。
站在他身后的鹤见川也退后了一步,如遭善逸劈。
他们的内心不约而同地响起了一声呐喊:
『——什么?!』
『社长的弟子/十四岁的高二生——?!!』

社长突然新收了个名为国木田独步的弟子,这让乱步大受打击。
虽然说在国木田之前,侦探社就已经有了与谢野、鹤见川,还有他讨厌的不动行光,但与谢野和鹤见川都是乱步邀请入社的,不动行光在乱步眼里就是鹤见川“买一赠一”的那个“赠品”,即使社长的注意力也被他们分去了一小半,乱步也不会扑腾起来。
但是国木田独步不一样。
这家伙是毫无预警突然出现,而且一登场就成了社长唯·一·记·名·弟·子!连天天和社长一起训练的与谢野和不动都没这个待遇!
实际年龄十八岁、心理年龄不到八岁的江户川乱步心里登时就拉响了警报,迅速和蹲在墙角画圈圈碎碎念着“十四岁”、“竟然是十四岁的高二生”、“我不是最会读书的那一个了”的鹤见川达成了『反国木田联盟』。
“我才不会认同他当社长的弟子!”
江户川乱步站在办公桌上,一手指天信誓旦旦愤愤不平的大声宣誓,一旁的鹤见川还在深受打击地看着上次六校联考她缺考了的成绩单,缩在办公桌底下当蘑菇。
一个星期后——
左手汽水右手薯片桌上摆着今日刚出的周刊漫画的乱步:真香。
一个星期过去了,国木田因为要在东京上学,只有下课早的周三、周五,还有不上学的周末才能来侦探社。而且他来侦探社的时候,也没有像乱步警惕的那样“缠着社长”,只是和社长、鹤见川、与谢野一起训练,然后便是学习一些社里的基本事务,帮忙处理点工作。
而且,这个家伙简直就是——
太贴心了!!!
第一次来给刚好喝完汽水的乱步带来了一大箱他最爱的柠檬汽水,第二次来给没排上队买商店街限量大福的乱步带来了商店街限量大福,第三次来给正打算叫鹤见川一起出门买这周的周刊JUMP的乱步带来了今天刚发售的JUMP,第四次来……
所有的东西都是恰到好处,这个看起来一板一眼的家伙还认真根据乱步的零食消耗情况,推测出了乱步偏爱的零食口味,买的所有零食都是乱步最爱的,连给乱步跑腿两年的鹤见川都做不到他这么完美。
江户川乱步一眼就看出了,国木田是个稍微有点强迫症的家伙。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给“强迫症”这个属性的人都加1点初始好感度。
『反国木田联盟』的创始人在汽水、薯片、大福、周刊JUMP的诱惑下,三天就原地解散了该联盟。
鹤见川:……
江户川乱步你个大骗子!!QAQ
和乱步恰恰相反,鹤见川对国木田反倒是越来越抗拒,原因很简单:
她现在开始跟着社长学习剑术了。
社长下手时很是留了力道,与谢野学的更多的是体术、并不太擅长剑术,因此和他们一起对练时,鹤见川虽然偶尔磕磕碰碰,但也还好。
——但是国木田他打人好痛qaq
国木田本身就有武术基础,平日又勤于锻炼,起跑线高了临时抱了两个月佛脚的鹤见川一大截,可他偏偏又是个认真耿直的性格,和鹤见川对练一向都是全力以赴,只要鹤见川手里的刀没了,她就是挨打的份。
最要命的是,国木田还会一板一眼地教训她“训练时逃跑是不对的”、“要勇于面对各种战局”、“敌人是不会因为你的刀掉了就停止攻击你”……听的一旁的社长面露欣慰,终于有人能替他教育一下鹤见川了,平日里鹤见川太过爱哭,他总是说不下重话。
鹤见川不知道社长想了什么,她只觉得,和国木田一比,连无一郎残暴的猛打都显得和蔼了许多,至少无一郎不爱说话,也不反对鹤见川逃跑,每次揍完鹤见川都是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好一点的话就是丢下两瓶伤药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可她被国木田揍完还要哭唧唧地听一通“教导主任式训话”。
鹤见川无比怀念半年前她的咸鱼生活,每天只要上课写作业考试,顺便帮乱步写写报告书,有苦不动吃,有锅乱步背,她只要缩着小脑袋当一只无辜的小白兔。
累趴下的鹤见川瘫在侦探社接待室的沙发里,惆怅地思考起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很快她就发现——
所有的这一切,都要从一场考试说起……
叼着肉包子的乱步从边上路过,他瞟了鹤见川一眼,走过了接待室的门口,立刻又后退了几步,回到接待室的门口站定,上下扫了两眼像是倒出来的吸吸冻一样瘫在沙发上鹤见川。
然后他叼着肉包子走了进来,站在沙发边上,伸手从鹤见川靠着的抱枕底下扒出了一罐他的糖果。
又是鹤见川从他的零食柜里偷走的。
乱步叼着肉包子、抱着他的糖果,开开心心的走了。
连糖果也失去了的鹤见川觉得好难过,她把抱枕抱在了怀里,掰着手指头数了好一会儿,又把脸埋进了抱枕里,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不动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她已经把打刀用的有模有样了,可她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到不动呢?
*******
鹤见川睁开眼,迎面劈来一道刀光。
饱经风(暴)霜(打)的鹤见川已经不是半年前的那个鹤见川了,因此她下意识地就抬起怀里抱着的打刀,用刀鞘挡下了一刀,顺着刀势向侧面避开一步,想也没想扭头就跑。
“别追我我一点都不好吃噫呀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张口就来,已经相当熟悉业务流程的鹤见川抱头就要往外蹿,鬼知道这次又是什么鬼,三十六计小命为上,总而言之先跑再说。
但她才跑出去五六米远,就被人拎住了命运的衣领往后一扯。
向后的拉力让她的小脑袋因为惯性抬起,双眼因为过分刺眼的阳光而溢出了点应激的生理泪水,抓住她的人突然就松了手,让鹤见川噗通一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咦?是白天?』
鹤见川摔了个眼冒金星,晕乎乎了好几秒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会儿是大白天,耀眼的大太阳正明晃晃地挂在湛蓝的天空中,丝丝云彩慢悠悠地飘过。
绝对不是会出现鬼的时候。
鹤见川仰头、仰头、再仰头,小脑瓜几乎要仰到背后去了,就看见背后站着的是个她很是熟悉的人。
是教了她两个月剑术的时透无一郎。
黑色长发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带着一点几乎察觉不出来的迷惑。对上鹤见川的目光,他神色冷淡地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抬脚踢了一脚鹤见川的屁股。
“呜哇!”
鹤见川抱着屁股蹦起来。
鹤见川发誓,她刚刚听见了自己的尾椎骨“咔嚓”一声碎掉的声音。
“你是谁?”时透无一郎看着她的动作,歪了歪脑袋,对她问道,手里还提着刀,好像只要鹤见川的回答一有问题,他就会立刻把鹤见川的小脑袋像是砍萝卜一样砍下来。
鹤见川:……
倒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无一郎的记性了,但这次和以前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具体表现为这次无一郎是提着刀问的,这让鹤见川有点……不,是非常害怕。
鹤见川咽了口唾沫,不太确定无一郎对她还记得多少,就算只是个“弱鸡”的标签也行。她颤巍巍地想了一会儿,转过了身,背对着无一郎,哆哆嗦嗦地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把系在腰间的鬼杀队制服外套上的那个「灭」字露了出来给他看。
时透无一郎从善如流地收了刀。
鹤见川松了一大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个开局好像也就比之前几次的开场见鬼好了那么一点点,但凡她反应慢了那么一丢丢,没接下无一郎最开始的那一刀,她脆弱的脖子可能就得和日轮刀来个亲密接触了。
但至少一睁眼遇见的是人,比一睁眼遇见的是鬼还是让她有安全感多了。
鹤见川东张西望地左右胡乱看了一通,发现这次不仅时间、人物不错,连地点都十分的安全。
这里是鬼杀队的医疗部门「蝶屋」,就算被无一郎砍了,她也来得及被送去抢救……呸呸呸,她才不要被砍呢!
鹤见川十分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安全底线,好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低到了一个令她发指的水平线上,她觉得自己现在十分急需一个善逸来把她掰回正道。
“无一郎。”鹤见川蔫蔫地抱着刀,没什么干劲地问道,“今天是什么时候了呀?”
无一郎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地报出了一个日期,然后便走到了一旁,坐在了一个小石墩上望着天空发呆,看起来在鹤见川出现之前,他大概就是在坐在那里发呆。
鹤见川跑过去,在他身边蹲下。小石墩只有一个,不过鹤见川也不在意,就这么蹲在那里掰着手指头,在心里很快地心算了一遍。
梦里的时间和横滨有些不太一样,她上次醒来后,在横滨呆了一个月零两个星期,已经到了要期末考试的时候——实际上在今晚入睡前,她就正在复习明天要考的第一门国文,古文翻译什么的实在是太讨厌了。
但是在梦里,时间稍微差了那么几天,离那次小渔村的任务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了。
也就是说,离小豆丁刀匠当时约定的「四个半月」只剩下了最后差不多半个月。上次鹤丸国永教给她的手入方法她还记得,或许她可以直接去小豆丁刀匠那里把不动修好。
想到这里,她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鹤见川站起来,把怀里的打刀拔刀出鞘,对着日光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刀身上淬火后形成的刀纹,和记忆里那柄在老家神社里捡回来的打刀对比了一下。
……好像是一样的?
鹤见川不太确定的想到,细细的眉毛苦恼得快要打结了。
她后来也把那柄打刀拿给社长看过,社长是剑客,对于刀剑的品质鉴定还是很有了解的,他说那是一把很好的实战刀,但是社长不是刀匠,所以他也没法认出那把刀是不是一把和「不动行光」一样有名有姓的刀剑。
她思考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打算再跑去刀匠村,问问那里的刀匠,或者是直接顺便问一问小豆丁刀匠。
但是去刀匠村好像是要打申请的,于是她立刻又转头跑到了无一郎身边,想要抱霞柱大腿走后门。
“无一郎无一郎,你能不能带我去刀匠村呀?我想去找小豆丁刀匠!”
像是木头一样发着呆的无一郎收回仰望天空的视线,定定地看了鹤见川好一会儿,没有一丝波澜的青蓝色瞳孔里终于有了些微的起伏。
“……啊,想起来了。”
无一郎看着她,神色若有所思、语气却十分平静的说道:
“你是很弱的那一个。”
鹤见川:……
如果不是因为前有乱步、后有国木田,时透无一郎肯定会成为史上最快登顶『鹤见川最讨厌的同龄人排行榜』的人。

鹤见川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地来了刀匠村。
无一郎一进村就自己走了,鹤见川也不在意,她在村子里到处蹿了两个月,大大小小的路都记了个七七八八,自个儿也就抱着打刀屁颠屁颠地跑上山找小豆丁刀匠去了。
这会儿正是午饭的点,鹤见川敲响小木屋门的时候,小豆丁刀匠正和小不点村长一起吃午饭,见到鹤见川来,他们也不惊讶,招猫似的朝鹤见川招招手,挪挪垫子给鹤见川腾了个位置出来,又给她也盛了份午饭。
鹤见川乖乖地吃了午饭,一放下碗,就自己跑去了后头的屋子里看不动。
不动行光的本体刀收在了刀鞘里,鞘身被擦拭的干干净净,光可鉴人。小豆丁刀匠准备了一个奇怪的法阵,复杂的花纹亮着莹莹的白光,某种肉眼看不见的力量托起了不动的刀身,让短刀半悬在了空中。
鹤见川不知道断掉的刀刃现在到底是什么样了,不过她觉得或许是好了很多,她看着不动,总觉得要比几个月前她刚送来时的模样漂亮了一些、也崭新了一些。就连她一想到不动时,那种压抑在她胸口的感觉,也散去了不少,她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鹤见川扒着桌案的边沿,眼巴巴地看着不动,但却不敢伸手去碰。在她的身后,小豆丁刀匠也进屋来了。
“唉呀、只剩下半个月了,小主公你再忍一忍就好啦。”小豆丁刀匠的小短手揣在袖子里,脸上带着与稚嫩容貌截然不同的慈祥笑意,“主公大人当年没买小白鸟,所以现在就算小主公您想提前叫不动阁下回来也不行唷。”
“不行吗?”鹤见川蹲在桌案边,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桌子上方,盯着那柄短刀几秒,又转头去看走到她脚边的小豆丁刀匠,“小白鸟是什么呀?我能自己买吗?”
“小白鸟就是能让修行缩短为三日的式神道具,我记得是叫做……修行召回鸽?”小豆丁刀匠歪着脑袋想了想,记不太清楚了,“主公大人不怎么耗费钱财在这些道具上,去万屋多半都是给付丧神们买些他们喜欢的小玩意儿。如今去不了万屋,小主公就算有钱也没法买那些东西了。”
“不能让我直接给不动手入吗?”鹤见川有点沮丧的耷拉下了小脑袋,“我才和鹤丸学会了手入呢。”
“手入是手入,修行是修行。选择了其中一个,就不能选另一个啦。”小豆丁刀匠踮起脚,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臂,“不过学会了手入也好,前些日子鹤丸阁下来过我这儿,他还和在下夸了小主公您有天分呢。”
噢,鹤丸、小豆丁刀匠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鹤见川想到。
大概那天在蜘蛛山救了她的家伙,也和小豆丁刀匠他们是一伙的。
“那……”鹤见川想了想,换了个话题,“你们说的‘主公’到底是谁呀?”
小豆丁刀匠倒是半点隐瞒的意思也没有,明明白白地回答了鹤见川的问题:“主公便是主公,付丧神们有时也叫主公为‘鹤见大人’。主公是最初的审神者之一,也是最强的审神者之一,我便是负责为主公锻造刀剑的刀匠。”
鹤见川听的似懂非懂,主要是她实在不知道“审神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听起来,这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她想起来不动以前偶尔说过她不像是个审神者,现在看来,如果审神者是那么厉害的家伙的话,那她确实不像是个审神者。
毕竟她太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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