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对mafia说这种话总感觉像是在骂人一样,我可以拍一张吗?”
“我可没说那种话。”
黑西装双手插兜:“不过她只有二级吧,能把特级叫出来吗?咒术真是不讲道理啊。”
“叫不出来的,所以才要施加代价,黑沼身上恐怕已经施加了多条束缚吧。”
“这麽拼命啊?”
“再怎麽样也是咒术师啊,做这行,没有一定程度的疯狂是不行的。”
于是黑西装也没了插科打诨的功夫,只是回头看向善子离开的方向,远远看去辅助监督就像是一团黑色的黑色弹球往下蹦去。
他诶了一声:“真可惜,该早点来的,没看到脸啊。”
“对了老爷子,你介意我们这边派人调查一下吗?我总感觉不太舒服。”
“请便,不过再怎麽样搜查结果也只会是一样的——快点吧,这边的谈判也该开始了。”
没那麽多闲话的时间,两侧的守卫将门缓缓关上,两人的声音从一开始还能冒出来些许,但很快就听不见了。
“我们的干部在这方面是很优秀的哦?噢,虽然我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做到比照相机精度还高啦。”
善子下山的时候不过上午九点。
而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几乎全京都校区据点的人都知道她喜提升职不加薪的新闻了。
一月的工作没那麽忙,毕竟还在新年连休,校区里几乎没有学生,但值班的职员就不一样了。
“还要交接,没有那麽快的啦。”黑沼善子坐在自己的休息专座上。
同为京都总部驻地监督茂原诚喝着咖啡:“……那这样黑沼你手里那几个咒术师要分给谁啊?诶,那这边的案子该怎麽分配啊,一个人手下带10个咒术师的话根本转不过来吧?”
“把人在任务点放下就换下一个呗,你又不带一级。”待在办公室写报告的大前辈清源正美敲着键盘,“喂,大阪警方有疑似咒灵造成的失踪案件通报过来,窗已经赶过去了,看临时通报还没有造成伤亡,等级不大会超过2级,谁去?事前搜查班至少需要监督两名。”她举起一个平板。
“可是事後该怎麽办?如果任务出问题或者是後续需要和警方交涉呢?先别说那种梦话吧。”所泽光刚从外面执勤回来,把脏兮兮的西装外套往挂衣架上一丢——没中,掉在了地上,社畜根本懒得捡起来,“我PASS,担当的咒术师刚处理完一个一级,现在还在医院处理伤口呢。”
“不是还有两个二级和三个三级吗?”
“出差去了,又不是谁都会瞬移。”他没好气地说,这才看到黑沼善子。
由于身上的诅咒会影响触碰到雾的人,一般来说没有人会主动靠近善子,这会儿沙发被她一球独占,所泽光只好往边上的办公桌上一坐。
他算得上是黑沼还是咒术师时候的监督,又是半个辅助监督前辈,多多少少能看出土豆人情绪不佳:“怎麽,不想调职?”
不,单纯只是因为咒术总监那堆压缩毛巾给的压力发癫罢了。
遇钱膨胀的老褶子皮,用完还不能从马桶冲下去,啧。
心里是这麽想的,但黑沼善子只是在沙发上摊成一团史莱姆,举起一只手,嘴上毫不留情。
“跟你们共事还没有愉快到那个程度。”黑雾外两手比出了个叉,“要交接的工作好多,谁来当这个冤大头啊?”
善子说的正是自己在见习期间保持联络的东京所属的咒术师丶警方联络人丶窗的合作人员,还有一些可以提供情报的民俗学者丶寺庙主持巫女之类的,调职之後这一大堆用不上的工作关系也不知道该怎麽处理。
“——有人在听哦,下周就给你穿小鞋。”清源正美懒洋洋地抱怨。
黑色史莱姆坚硬如铁:“说什麽啊,我可是要升职了。”
“——只是不当驻地办吧?时薪也没涨哦。”
“噫。”黑球化了。
一方面这些都是人脉,另外一方面……也是潜在的加班魔盒,谁知道跟谁多聊两句哪里就又蹦出来个什麽咒灵需要祓除。
这麽想着,她马上坐直了身体,瞧着在场的几个监督——说是瞧着,其实更像是一只手如潜望镜般从黑球伸出,两指替代眼睛的作用,左右扫射。
“咒术师不要分给我,我可不想跟二年级那个问题儿童打交道。”茂原说的问题儿童正是东堂葵,茂原举起手,开始往平板里导入文件,“半小时後我要带咒术师去和静冈那边出差查看聚灵地的情况,先失陪了。”他果断拒绝。
黑沼又‘看’向清源正美。
“我只接收警方的情报线,你认识的那几个大阪的刑事还挺有意思的,那边的工作分配给我也行——”
善子来了精神:“正美姐!”
“——有条件的噢。”女强人直接拒绝了诅咒史莱姆的靠近,“先别把诅咒传给我。”
能把手里的工作交接掉让她怎麽做都行!黑球正想这样表表忠心。
那边非驻地的监督新田明就推门而入了。
“打扰了!”染着金发的女性监督拿着手机,看样子是跑过来的,“和歌山刚来的联络,有咒术师需要增员,需要二级或以上的咒术师,几位监督有担当的……”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值班办公室内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无声拒绝的表情,“……空闲自由咒术师的话。”
所有人脸上都写着‘没有’。
善子则是把手脚都缩回了诅咒内。
要是咒术使用者能産生咒灵的话,辅助监的办公室搞不好真能成聚灵地。
“我就知道,新年的连休怎麽会真的能连休。”所泽光作为大前辈慢悠悠地喝完了手里的咖啡,
“我去联系连休中的二年级吧,加茂君应该会来的,毕竟就在京都。”
这麽说着,他看向黑沼:“校内学生之後就由我们几个驻地的监督分摊吧,不过既然你要去东京,我能把那边的工作交给你吗?”他塞了份名片过来。
这麽一锤定音,整个办公室就又忙碌了起来。
“饶了我吧,上头到底在想什麽,近畿圈[1]这边本来就缺人了!”虽说是这麽抱怨,茂原还是收拾东西准备上工,他压低了音量,“不会是又想给那个六眼找麻烦所以把你塞过去吧?”
确实如他所说,咒术界以两座咒术高专为行动总部,被严格的划分成了关东丶关西两个派系。即便咒术师与辅助监督没这个意愿,在两所咒术高专学习丶毕业的毕业生们所接触到的校友丶同事和社会人员也会不自觉地分流到两边。
‘我是这边的,这边是我的总部。’
在産生这样的想法的同时,派系就诞生了。更不要说咒术界本身的权力架构就由位于京都的御三家及咒术总监构成——偏向遵循传统,玩弄权力的家夥自然而然就会聚集在关西,而向往自由生活的现代派则会倾向于管理宽松的东京。
‘你是哪边?’茂原的眼睛无声发问。
善子打了个哈哈,没直接回答。
倒是清源正美瞪了一眼脸上写着八卦的茂原:“黑沼还没毕业呢,你在这操什麽心。”又回头催促善子,“离去东京还有一周,先把工作做了吧,作为代价,最近的跑腿就你来!”
于是黑泥团也不多摸鱼,看了一眼讪笑的茂原诚,也工作去了。
善子特意等到深夜才拨通电话,而那边正是现在咒术三大特级之一,九十九由基。
“哈哈哈所以呢?”电话那头的九十九由基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晚上这个点声音都带着醉意,
“你回了什麽?直说那些糟老头子又有整五条的新花样了?”
黑沼善子左肩倚靠着墙壁,压低声音:“怎麽可能?在办公室明目张胆地表态才不是‘我站这边,我站那边’这麽简单的事情吧,这不就明晃晃地说‘不管我站哪边,总之另一边听好了,我是你们的敌人’吗?”
重要的不是她在哪边,而是她明确表示自己不在哪边——善子得是脑子坏得很彻底才会这麽说话。
“诶——你们辅助监督的办公室文化真可怕。”九十九笑嘻嘻地抱怨了起来,她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手里拿着罐装啤酒,回归了正题,“所以?怎麽突然想起用东堂的手机给我打电话了?”
善子耸耸肩:“毕竟再怎麽样咒力都是负面能量,这样算很好啦,没咒术师疯。”然後她语气严肃了下来,“今天总监部叫我过去了,恐怕我的手机已经有了被监听的风险吧。”
“……”唯一女性特级咒术师的话音明显一顿,“我喜欢乐观一点,不是找你跑腿吧?”
“不是,把我调职到东京。”
“别的呢?”
“……”
然後九十九就明白了:“束缚?”
善子不自觉在电话的这头点点头,又想起对面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刚想开口,那边的九十九就已经挂掉了电话,转由LINE拨通了视频信息——那道亮橙色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的一瞬间,即便在一天的工作中自认为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善子仍是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疲惫的神情。
“师匠。”黑球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摄像头那边金发棕眼的女性则是把脸凑得离屏幕很近:“唔——诅咒变深了呢,差点就看不到你的表情了噢?善子酱。”
只见在九十九由基的手机屏幕上,正在少女与女人过渡期的黑发女性半阖着同色猫眼,木木的脸上看上去多少带着些疲惫,诅咒的干扰下,手机屏幕时不时闪过卡顿的灰屏,只有咒术师看不到的姣好面容在这卡顿的间隙在屏幕上艰难闪过。
被叫了师匠的特级咒术师歪着脑袋,即便心里想着安慰,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善子的脸颊上点了点,还是把话题拉了回来:“温情的话之後再说,诉苦也不是你的风格,是有能交流的情报?”
于是善子也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是的。”这麽说着,她把手机对准了手里的拍立得照片——照片里正是今早的善子。
被黑雾笼罩着的女性只有两条长腿伸在外面,姿态——如果黑球也有姿态的话——姿态拘谨。
“这是什麽?”
“是异能力拍出来的测谎照片,我已经联系人帮我打听这家夥是横滨哪边的人手了。”
九十九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看着黑沼善子发来的信息,她眯起眼睛,酒意渐渐消失:“异能力与咒术应当是互不干扰才对。”
这本来就应当是‘真理’,自从十年前横滨的那场大爆炸之後,异能力者层出不穷地涌现,而咒术界与其接触的结果则是——租界里的住民并不産生咒灵,异能力者无法看到咒灵,而异能力与咒术也无法相互作用,二者就如同油丶水一样泾渭分明。
但现在异能力的産物居然让诅咒显现了。
“你在哪里看到的这个家夥?”九十九表情严肃。
“今天早上,金发,看上去是外国人,黑色西装没有标识,很难说是异能力特务科还是哪夥mafia的人手。”
“他的异能力是测谎?”
善子简单转述了她对于这个异能力的理解:“我试验了一下,应该是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异能力——”长句检测的时候测试时间会被拉长,而撒谎的时候控制心跳数也会被识破,“但如果没有撒谎,只是偷换概念,只叙述真实的部分産生误导,谎言就不会被发现,这能力没法检查蒙骗意图,只能探知最直接的谎言。”
她确实把24号送到过抚养机构,但那是12岁的时候,当场就後悔了。
而名字……
‘证件上写着黑沼善子。’也并非谎言。
善子仰着脑袋,背靠着墙壁,食堂空旷的空间里漆黑一片,黑沼凝视着这片黑暗:“超能力者和咒术师上一次这样亲密还是九年前。”
九十九似乎是在手机上操作着什麽,过了好长一会儿才搭腔,她语气沉重:“我刚找相识的家夥确认过了,你的猜测恐怕是真的,异能力和咒术的干扰已经出现了——有咒灵在横滨出现,半年前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次他们可以定下束缚。”
“虽然很想乐观一点,但恐怕是这样没错——因为互相的背叛猜疑而失败的合作可以继续了。”
“他们会继续吗?”善子忍不住问,但很快又否认了自己,“……为什麽不?”
善子眯起眼睛,突然问了一句:“总监部一般是几个代表与会?”
“七个,三个御三家,两个总监部,一个非家系术师代表,薨星宫也会派出代表,不过一般只是给天元大人示以尊敬的席位,一般是不会出席的。”
“这样啊。”看来总监会内部也还没达成共识。
善子半眯着眼睛思索,无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拿到的拍立得照片——赫然是她被诅咒笼罩的样子。
虽然是为了确认她的脸是否被拍到而要过来的相片……
“师匠……”她难得的在话音中带上了些许忧虑,“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而金发特级看上去也有些心烦意乱:“需要我做什麽吗?”
“帮我把2……妹妹藏起来吧,如果这事情牵扯到横滨方面的话,普通人的世界也不安全了。”
九十九皱起了眉头:“你不会想要乱来吧?”
黑沼善子耙了耙自己的头发:“我会好好履行和总监部的约定的。”
她会好好探查情报,搜集同伴,找到夏油杰的身体,并在总监部的亲眼注视下完成降灵——正如束缚要求的那样。
现在她自身的束缚只能支持一级术师的降灵,想必总监部也很清楚,只要她不想被降灵术拖垮,术式开示和束缚追加就是必然的选项。
“……所以才定的这麽宽松啊。”善子这会儿才想明白,几乎是自言自语。要麽因为知道太多被处理,要麽是被降灵拖垮然後轻易制服,只要抓稳了头与尾,中间的过程根本不重要——那些家夥打得就是这样的主意。
而如果那些阴沟里的老褶子皮想做的事情真如她猜测的那样,又一次重蹈星浆体的覆辙的话……善子长长地吸了口气。
黑球捏着自己手里的照片。
那她一定会让那些没尝过被工具反噬的老东西亲眼看到从地狱回来的最恶诅咒师。
然後……
她没放任自己沉浸在负面情绪里太久。
一定要整个大的。
让他们看得到得不到怎麽样?啧啧啧丶夏油杰,你可真是个罪恶的男人。
“……这之後我们再一次逃到那些家夥找不到的地方吧,师匠?”
“他们找到我也不能把我怎麽样的啦,怎麽,想跳槽?辞职?”
“说得也是。”善子没有正面回复。
索性九十九不是刨根问底的性格:“那要带葵吗?”
善子有些无奈地回忆发小的德行:“小高田在国内的话,我感觉他……不,应该是绝对不会跟着一起走吧?”
两人之间凝重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善子看见荧幕那头金发特级露出了一个微笑。
“……善子姐?”
走廊的另外一头突然传来一道女声打断了师徒之间的对话。
善子扭头,是禅院真依。
“啧,食堂就不能修得离宿舍近一点吗……”
这会儿已经快到凌晨,真依踩着拖鞋急匆匆地往食堂赶,即便室内有暖气,一月的和式建筑仍然不是一个适合穿着T恤睡裤晃悠的好地方。
绿发咒术师对双手搓着自己的胳膊,擡头才看到食堂门口被一团黑雾堵得严严实实。
其实真依也不算是看见了黑沼善子——毕竟那团黑球在夜里几乎不可见,倒是穿着浅蓝色睡裤的两条腿像是凭空出现的幽灵似的特别显眼。
想到这里,真依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说起来,不是和看不到腿的幽灵完全相反了吗?”
“诶!?”
那边的黑沼善子已经放下了电话:“真依把想法都说出来了噢?”
一旦熟悉了黑暗,那诅咒的轮廓就变得明显了起来,真依眯着眼睛,能看见黑云稍微晃动了一下,就像是黑沼善子也歪了歪脑袋似的:“黑沼前辈刚刚是在打电话?啊,是我打扰了吗?”
“只是一些工作的事情。”黑雾给真依让出了一条路,“这麽早就回宿舍了,我还以为你们都要等连休结束才回来呢,这个点还来食堂吗?”
“只是给开学前的女子会买点饮料啦……我本来也不想在禅院家多呆……”这麽说着的真依声音越来越小,她在贩卖机前摸出钱包,脸上扯出一个微笑,转移了话题,“对了,刚来学校就听说了,善子姐升职了?恭喜!正好霞和桃都提前返校了,善子姐要来吗?”
那边的善子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们的聚会我横插一脚也不合适吧。”往外走了两步,善子又回过头来,从那团黑雾里伸出一只手,指着冰箱的方向,“反正我也要调职了,冰箱里最下层的啤酒就你们喝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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