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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意钟灵(妄云栖)


迫于造型师的淫威,她今天乖乖穿上了一双很秀气的中跟鞋。乳白色的小牛皮上镶嵌着精致的金属扣,细细的猫跟雕刻着花纹。
可她以前只穿平底鞋。
此刻更多出几分确定,他目光投向路边的共享单车:“我骑车带你。”
其实简亭灵的脚一点事都没有。这鞋虽然高了几厘米,穿着却舒服得像棉花团子。
不过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车子密密麻麻地排列在灌木丛旁,根据颜色分为环保绿、少女粉、天真蓝。
能载人的那种比单人车大一圈,柯意之径自走过去,从兜里拿出手机:“挑一辆。”
皮一下不犯法。简亭灵忽然想恶作剧,状若无意地走到最显眼的一辆车旁边。
那车身粉嘟嘟的,车架线条蓬松轻软,像一枚Q弹的樱花慕斯,铃铛是一只别出心裁的小黄鸭,一摁头就嘎嘎直叫。
简亭灵爱怜地摸了一把圆滚滚的鸭头:“就这辆吧,看着挺好。”
柯意之的背影凝固一瞬,掀起眼皮看她:“转性了?”
你简亭灵会喜欢这种又粉又萌的东西?
简亭灵仗着戴了副口罩,嘴角在底下疯狂上扬,上半张脸却一点端倪都不显,正正经经地点头:“最近想换个心情。”
柯意之明显欲言又止了下。
却看见,她藏住了眼中的笑意,没藏住飞扬的眉梢。
柳芽般的眉尾鲜妍地舒展开来,胜过千万种潋滟春.色。
他认命地给那辆小粉车扫码解锁,单脚跨上去。两条腿长得无处安放,弯折成一个委屈的弧度:“上来。”
简亭灵没想到这茬,很后悔地抓他袖子,想让他下来:“抱歉啊,要不算了吧,你骑这种小号的车子肯定不舒服。”
柯意之怎会轻易放过机会,他骑在车上岿然不动:“没事,我觉得挺好。”
简亭灵扯几下没扯动,蓦地冒出一个折中的想法:“这样吧,你先下来,我骑车带你!”
怪力少女绝不认输。
柯意之:“……”
他摸了摸鼻尖,无奈又有点没好气地单脚撑着地,在花树的阴影里看她。
眉头皱了一会,还是笑开了。
“我说简亭灵,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他弯起食指,轻轻磕了下她的脑门。
“赶紧上来。”
枝头有细碎花瓣簌簌飘落,萦着细细的香风。简亭灵坐上后座,裤脚也被经过的香风吹得胖乎乎的。
伸手去接漫天花雨,接到一片爱心形的软瓣。
花瓣是清丽的粉色,质感比丝缎略涩,却又柔过细纱。
亭哥以前从不会这么娘娘兮兮,但她今天好像确实转了性,破天荒地把这片花仔仔细细看了好几回,拈在指间始终舍不得扔进风里。
后座太矮,她努力地仰起头,也只能看见他的后颈。
皮肤被亮眼的银橘色衬得雪一般白,其下玉质般的骨骼,透出清劲的轮廓。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被他载着在大学校园里穿行。
这样的机会,大概此生都不会再有了吧。简亭灵默默地想。
漫天夕光里,她一只手牢牢握紧车座,另一只手高高地抬了起来。
然后,偷偷地把那片花瓣,塞进了他的卫衣兜帽里。
这段路不长,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东三楼。
简亭灵陪柯意之去路边的停车点停车,迎面走来三个人,正好是小情侣加电灯泡的经典组合。
小情侣正你侬我侬缠缠绵绵,一个人举着糖葫芦,喂给另一个人吃:“宝宝,张嘴,啊——”
他俩身旁的电灯泡女孩一脸羞愤,跟他俩拉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恨不得立刻用脚趾在地上抠个大洞出来,再直接遁进去。
女孩一边抠地一边左顾右盼,目光被路旁的两人所吸引。
原因无他,这两人太赏心悦目。气质形貌都万里挑一,即使走在艺术生里也惹眼得很。
最关键的是!人家顾忌他人感受,不在大庭广众下放闪,冷静自持,连手都不牵。
但相处的氛围和帅哥屡屡投过去的眼神,又足以说明一切!
电灯泡女孩下定决心,一个小跑冲到他俩面前,脱下半边包带,在书包里摸索着什么。
简亭灵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被认出来了吧。
柯意之正好锁完车,不动声色地侧过身。
分明他自己才是更出名、更该担心的那个,却横跨出一步,将她护在身后。
他身躯高大,又比她高出一个头,挡在她面前的样子,令人很有安全感。
因为一直保持健身的习惯,肌骨线条流畅而有力,从薄薄的卫衣下透出来。
离他这么近,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
简亭灵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魔怔了一样,始终垂着头,去看他的后肩。
有点……想用鼻尖去蹭一蹭。
下一秒,她被自己的鬼畜想法吓了一跳,调动起全身的意志力,才将这种诡异的冲动忍耐下去。
此时,电灯泡也终于从包里掏出了目标。是两张薄薄的纸片,被她不由分说地塞进柯意之手里。
“这个送你们了!”
原来是两张电影票。
不远处的小情侣仍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旁边的树沟里窜出一只毛毛虫,男生眼尖,一把从背后抱住女生:“宝贝不怕,我保护你。”
电灯泡翻出一个突破天际的白眼,愤慨地指向电影票。
“这个,本来是送他俩的周年礼物。”
“但现在!”
“我不!想!送!了!”
东三楼很空旷。最近没有大规模演出,练习间也普遍没什么人。
两人找了间安静的练习间走进去,结结实实地进行了一小时的补课和练习。
简亭灵觉得柯意之进圈的决定还是草率了。他分明可以投身教育行业,做流芳千古的一代名师,桃李满天下。
“呼、呼……”
不间断地练了一个小时,简亭灵进步巨大,体力消耗也巨大,跟跑了个马拉松似的,累得直不起腰。
她捂住岔气的地方蹲坐在地,贴着墙大喘气,流露出一点难得的娇弱。
柯意之耐心地守在她身旁,指挥她的呼吸节奏。
太阳早已落山,最后一丝薄暮的光也将消失不见。
渐暗的练习室里,只剩下简亭灵轻轻的喘息,偶尔夹杂着一个不紧不慢的男声。
“不用那么快,不用着急,深呼吸。”
直到一个学生面红耳赤地跑过门口,还很贴心地捂住眼睛,只伸进来一只手,帮他们带上门。
两人这才幡然醒悟。
好像有哪里不对?

简亭灵的脸唰地红了一大片, 几乎要变成个烤肉架,下一秒就会滋滋作响。
她不敢看柯意之的表情,跟被烫了似的从墙边弹起来, 一把抄起地上的包跟外套:“我休息够了!咱们走吧!”
“……”
柯意之耳根也掠过一抹可疑的绯红,眸光躲闪几下,沉默着点点头,跟着站起身。
尴尬归尴尬, 倒没忘记绅士地为她打开门。
伴随着他俩的脚步声,走廊里的感应灯也唰唰亮起。
柯意之步伐放得很慢, 不露痕迹地照顾着还没缓过气来的简亭灵。
等走到拐角处, 他的脚步更慢了些。
简亭灵十分想要没话找话, 尽快让那股尴尬劲过去。
她抬起头, 正好看见带点暖调的白光,照亮了前方一面长长的文化墙。
最正中是一手漂亮的草书, 红彤彤的四个大字:德艺双馨。
周围还写着很多其他名言,夹杂着几张禅意小画。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目光忽然被其中一行小字所吸引,她轻念出声, 偏过头问:“哎,你以前, 是不是很喜欢这句话?”
柯意之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一问。
眼中惊诧缓缓褪去, 涌上带着星点微芒的潮汐:“为什么这么说?”
他明明戴着口罩, 简亭灵却觉得他好像在笑。
许是灯光的暖调造成的错觉?她解释:“你不是还在新生演讲里引用了这句话?”
柯意之笑得更明显了些。
虽看不到唇角弧度, 可那双凤眸却更妖异几分,漾出潋滟的虹彩。
“你不是没去新生典礼吗?”
他朝她靠近一步, 也直视着墙上那句话。
“这么久的事了, 也记得这么清楚?”
简亭灵被问了个措手不及。
她定定神:“后来又想去了。外面太冷, 礼堂里暖和。不行啊?”
然后一本正经地编起瞎话:“我从小就记性好,也不是专门记你的演讲,初中部那个小姑娘的我都没忘。她的演讲结尾是‘明天会更好’。”
“哦~”
柯意之垂眸看她,有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也不知有没有被她细节满满的谎言给骗过去。
但终归是给她留了点面子,没再提这茬。
简亭灵倒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都说到这了,顺便问下,你演讲的时候是不是改了很多?我去礼堂看过演讲稿,跟你的发言不太一样。”
她自顾自地沉浸在回忆里,并没注意到柯意之身形一顿,刹那间移开了目光。
“是我记错了?”
她拿不准,歪头喃喃自语。
“……”
柯意之没作声,眸光闪烁,如迎着夜雾的航船,摇摆不定地落向远方。
也不知过去多久,简亭灵沉浸式看画,都快忘了这个话题。
才听见他轻声道:“不是错觉。”
转过身的瞬间,便被他专注深邃的目光牢牢笼罩,一时动弹不得。
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注视她时双眸皎皎,如两潭真挚又坦荡的月色。
柯意之摘下口罩,形状好看的薄唇微微抿起,一字一句地开了口。
“我在后台拿错了别人的文件夹,演讲的时候,面前只有一张白纸。”
他眉宇无奈地颦起,唇际挑起一丝苦笑。
“那是一场即兴发挥,你的记忆没有出错。”
简亭灵简直难以置信:“那么……”
那么惊才绝艳、滴水不漏的演讲,居然是你的临场发挥?
可她不好意思夸柯意之。她长这么大就没怎么当面夸过人。不夸别人是因为确实看不上,而不夸柯意之则是因为……
总觉得,如果夸了,就像是在承认,自己对他有特殊的心思一样。
于是硬生生将嘴里的话改成:“那么——重要的演讲,你居然能带错文件夹?”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柯意之自嘲的笑意更浓,“当时在想其他事,分心太过。”
“什么事儿啊?”简亭灵想也没想地问。
可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对。
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目光看向自己?
难道这个“其他事”,与她有关?
仿佛在印证她的猜测。
下一秒,柯意之又朝她走近了一步。
没了口罩的阻挡,那张被千万人狂热拥趸的盛世美颜,就这样简单粗暴地拍在她视网膜上。
过于好看,过于温柔,以致于一点都不真实。
走廊重又陷入寂静,感应灯雪上加霜地熄灭了。夜色深沉而浓郁,泼墨般涌进来,忠实地勾勒出他俊美得几近锐利的轮廓。
神色掩在阴影里,仅眸间映出几缕星芒。
星光这种东西,远不如看起来那么新鲜轻盈。毕竟群星离我们所在的星球太过遥远,哪怕迅疾如光速,在进入我们眼中之前,也要孤独地在宇宙中穿行漫漫多年。
“因为什么事?”
柯意之重复着她的问题,星辰般的双眸蒙上一层经年累月的疲惫。
他自暴自弃地轻叹了声。
然后忽然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
“你还不知道么?”
初见那日,初秋的枫叶流焰般明丽,被她衔在唇边吹成小调,流焰烧进那双恣意而英气的黑眸里。
也烧尽了他的理性和自矜。
他站在高高的发言台上,并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面对着台下千万张稚嫩又懵懂的面孔,眼前却反反复复地闪过她的笑容。
她的歌声清丽慵懒,像披着栀子花瓣的黄鹂。
至今仍在他耳边回旋。
纯黑色的口罩将她下半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看见那对深咖啡般的黑眸,斑斓地汹涌着几朵浪花。
沉默像雾气一般捉摸不定,迷蒙地氤氲在两人周围。
简亭灵后知后觉地抬起手,落在刚刚被他抚摸过的地方。
他他他……
他刚刚摸了我的头?
向来跟乐谱一样条条有序的思维乱成一团。仿佛一阵大风吹过,所有洁白的纸张都在凌乱飞舞。
简亭灵一瞬怔愣,头脑空白片刻,蹭地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他拿错了文件夹,难道是因为——
在想她?
“咚”的一声,简亭灵听见自己的心脏开始扑通狂跳。
巨大的喜悦像喷泉般涌出来,带着铺天盖地的幸福感,几乎令她无法呼吸。
难道他、他对我——
而且,还是从高中那时起就开始了?
简亭灵紧紧咬住嘴唇,才没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她双眸一眨不眨,直直看着面前的柯意之,眸间骤然卷起坦率而直白的贪恋。
可才想到“高中那时”,眼前却忽然闪过一些画面。
初见时,她骗他、还恐吓他。
在班上时,她除了上课睡觉就是泡在音乐室,俩人几乎没说过额外的话。
她还嫌学生会的人堕落,指着候明的鼻子骂了一顿。
最后,他俩站在天台约架,他无奈地看着她。
简亭灵闭了闭眼。
自作孽,不可活。她自己都不信,那么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会因为这些回忆,喜欢自己这个异类。
更何况,此刻理智了些,她才忽然想起,他高中时的白月光,“清丽乖巧”、“温柔灵动”,跟她一点都不沾边。
心中的蜜糖忽然被黄连取代,苦得她眼眶都发起酸来。纯黑的口罩下,简亭灵克制不住地往下撇了撇嘴,心里揪成一团。
尽管是自己想得太多。
可是,还是好希望这是真的啊。
古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己所欲,是不是就要施于人?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这份模棱两可的猜测,以及怦然悸动的心跳,照模照样地还给他?
清水般的月华泼在地砖上,那双包在乳白色小牛皮鞋里的双脚,忽然将足尖转向他,微微踮起来。
她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只好垂下头,抬起手,试图往他头顶伸。
素白的手像一只逆着东北风飞舞的蝴蝶,温度冰凉,微微发着颤。
柯意之身形一顿。
然后就看见,那只蝴蝶隔着十万八千里便飘飘摇摇停在了半空,尴尬地不上不下。
简亭灵从未主动与同龄的男性发生过什么肢体接触。纵使做好了万般觉悟,这只手却实在落不下去。
白蝴蝶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盘旋几下,悻悻地不动了。
像朵半蔫不活的花,眼看就要颓丧地垂落。
柯意之却忽然上前了半步。
然后,半信半疑地,朝它垂下头。
下个瞬间,深栗色的发丝漫入简亭灵的指间。
茸茸的发梢像新生的芽。
陌生又轻柔的触感,在她掌心酥麻地融化。
为了迁就她的身高,柯意之将身体俯得很低,垂眉敛眸,像个绅士正在翩翩行礼。
也像是,在对蝴蝶俯首称臣。
他的发丝干燥而柔软,在月下泛起淡淡的金芒。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捧光。
一直到被司机送回宿舍区,简亭灵还是晕乎乎的。脚步虚浮发飘,满脑袋塞满肥皂泡泡,很像传说中喝上头的感觉。
一不做二不休,要不真喝点酒,今天这头就白晕了。
简亭灵心乱如麻地拨下一个电话。
十分钟后,阮夏曦赶到,轻车熟路地带她去了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已经开了三四年,离宿舍楼栋很近,但不归节目组管,自然没装摄像头。选手们偶尔会过来坐坐。
门口挂着一块月亮形状的招牌,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Fly me to the moon”。
简亭灵看都没看,抬脚走进去。
作者有话说:
嘿嘿,关于白月光的形容当然是个乌龙~后面给大家详细解释!
新开了本预收《玫瑰墨烟》,写油画美人和阴郁大佬的故事~大家感兴趣的话欢迎点个收藏呀!

第一她不喝酒, 第二她愿意把所有的闲暇时间拿来练习表演。
毕竟她跟别人的基本功差得实在太多,即使是身处C班也倍感压力——这话得悄悄说,不然也忒丢人了。
但今时不同往昔。
阮夏曦正在欣慰这丫头终于学会享受生活了, 就见她妆面黯淡地上座,眼神游离,点了盘薯条啃得咔嚓作响。
有点借薯条消愁的意思。
但咀嚼的动作又很亢奋。
阮夏曦摸不透这是什么路数:“你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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