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侨偏好□□,林红娜恰好对他胃口。
一对已经不年轻的男人女人,天雷勾地火勾搭到一起。
那个华侨已经许诺,等过阵子就带着林红娜远走高飞,去海外住有游泳池的别墅,珠宝华服,天天有佣人伺候的贵族生活.......
林红娜得意笑出声,这么多年了,她总算能把林瑶压下去......
她嘴角的笑意还没消失,面容狰狞的崔大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一样,举着火把冲了进来。
“林红娜!我来报仇了!”
崔大忽然爆喝一声,扑过来卡住了林红娜的脖子。
林红娜本能的挣扎,却没注意到崔大右手握着一把尖刀,血红着眸刺进了她的心脏。
“你这个蛇蝎女人,多活了十几年,也算是够本了。”
林红娜没有一丝丝的防备,就这么睁大双眼,倒在了人生最后一个夏夜,漆黑冰冷的雨丝滴落在她脸上,周围火光冲天,隐隐能听到咒骂的人声,她抽搐着倒在冰冷的雨水中,不甘心感受着体内生命的流逝....
怎么会这样,她的珠宝、豪宅,明明唾手可得却……
孙家的这场大火足足烧了大半夜。
直到凌晨,大火才被浇灭。
在这场大火中,林红娜被崔大刺中心脏,当场没了气,孙家良四处逃窜,最终保住了命。
至于孙母孙父,则被孙壮从火海中救出。
崔大也没跑掉,被赶来的公安一枪毙命,据说临咽气的时候,眼睛目不转睛看着不远处的孙壮。
孙家这场没灭门大案,在当地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远在省城的林瑶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顾时安照旧忙的一塌糊涂。
周末晚上九点钟,顾时安才踏着月色进了家门。
“今个儿怎么回来这么晚?”
林瑶端着饭进门。
“队里有些事。”
顾时安在客厅换上脱鞋,进了屋。
林瑶点点头,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一大桌子饭,吃得一干二净。
临睡前,顾时安靠在床头看军书,林瑶看了两眼,又是国防建设,又是军队现代化的,没兴趣,自个儿钻进被窝躺下了。
她本想着,等一会儿顾时安就又睡了。
没想到,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一看,床头的灯还亮着。
得,人家还捧着书看得入神呢。
林瑶抽了抽嘴角,伸手戳戳人,“不睡?”
“看完就睡。”
“哦。”
林瑶表面上平平淡淡,其实心里立马放起了烟花,太棒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今晚某人不会折腾她了。
可以睡个好觉了!
林瑶掖了掖被角,美滋滋道,“早点睡啊。”
遂又香甜睡去。
谁知,到了半夜,林瑶又被某人吃了个干净。
“......”
八月里,林瑶接到了大舅妈打来的电话,家里日子过得红火,就是张姥娘脑子糊涂,有些不认人了,大舅妈妙语连珠,说了些家中趣事,话题一转,说起了林红娜的事。
林红娜没了,林家少了半边天,林红武犯罪坐牢,林大国脑出血麻了半边身子,跟李爱凤打打骂骂的过日子。
村里人都说这是报应.....
林瑶握着手里的电话,觉得之前的时光恍如隔世,她如今有家有娃,认了哥哥,有爸妈,还有顾时安和家里的一窝鸡和糯米生的几只小猫,往日的生活真的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顾时安归家,林瑶大舅妈打来的电话说他听,并把自己的感概分享给人。
没想到顾大队长漫不经心听完,抓住了事情的重点,“你刚才说有家有娃还有什么?”
“啊?”
林瑶挠挠头,想了想,“还有你和一窝鸡几只小猫啊?”
顾时安眸色深了,“我跟家里的一窝鸡几只小猫?”
“..........”
一不小心好像又把顾时安的家庭地位降低了。
“哈哈,那啥,刚才都是开玩笑的啊,别当真,别当真。”
林瑶讪笑两声。
看某人还是那副狗样子,自动滚进男人怀里,抬头亲了下巴一口,“哎呀,我是想说自己现在很幸福嘛,嗯,就是这个意思。”
她以为自己解释的够清楚了。
没想到顾时安眸色更深了,“好,那我们早点休息。”
说罢,大手揽住了纤腰。
“嗯?不是,现在才九点多,我还不想睡觉啊,克制点,孩爸妈还没睡......唔......”
时光荏苒,来到了1982年,前面顾兜兜考入了北航,现在大三了,去今年圆圆也以吊尾巴的成绩考入北京外国语大学。
家里两个孩子都去了首都上大学,家里一下子空了下来。
这几年国家经济一片大好,政府取消了粮油以及部分生活票券,集市上生意火爆。
以前过年凭借票据买年货,现在能自由交易了,老百姓工资也高了,再也不用跟以往一样抠抠索索过日子。
省城各类小摊遍地开花,电视机、电风扇、冰箱等电器也开始走进千家万户。
电视机里的广告,也是千变万化,市场上流行的的确良裙子开始淘汰,换成宽松牛仔裙和印花衬衫。
随着老百姓口味的转变,林瑶所在的食品加工厂也面临转型,从单一的生产水果、蔬菜罐头,转到生产各类肉制品日用罐头。
林瑶想着,兜兜兄妹俩去了首都上大学,自己这个老母亲怎么也得忧伤几天。
没成想,厂里一扩大生产,她左一个会右一个视察,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压根儿没有功夫去想兄妹俩。
顾时安这阵子倒是没有什么工作,特警总队主要负责处理突发事件和暴力犯罪份子恐怖袭击,近两年百姓安居乐业,偶尔处理些小打小闹的案子,没哪个闲的蛋疼,放着好日子不过,想着挨枪子。
顾时安闲来无事,在家除了看书就是研究菜谱,厨艺大涨。
今天一道桂花鸡,明天一盘红烧小排,林瑶加班回来,吃惯了顾大队长给准备的夜宵,半个月下来胖了好几斤。
顾春梅偶尔来娘家串门,瞅瞅日渐丰腴的林瑶,哈哈乐道,“哎呀,我哥的手艺真是不错,看看林厂长这不是幸福肥了。”
林瑶笑眯眯塞给她一块猪排肉。
“你哥给买的,拿回家让你家大头哥炖炖,也让你长个双下巴。”
顾春梅大咧咧摆手,“算了吧,就大头那臭手,他下厨还不如豆包下厨。”
可惜,豆包这小子也考到北京去了。
学渣豆包高考那三天,犹如考神附体,他自己也没料到能误打误撞考上工业大学。
甭管是啥大学,俩儿子都考出去了。
顾春梅两口子就觉的完成使命了,家里做着生意,夫妻俩一个比一个会享受生活,隔三差五去旅个游,日子过的让旁人羡慕不已。
顾春梅打算开家连锁超市,地点都选好了,就在省城少年宫附近。
连锁超市投资不是小数目,她怕自己眼光不好,又拉着难得早下班的林瑶一块去勘察勘察。
傍晚,林瑶从少年宫回来,贤惠的顾大队长已经准备好一桌饭菜。
张翠兰在厨房门口切萝卜,家里种的水萝卜长得好,洗干净切成干做咸菜吃最适合不过。
“妈。”
“嗳。瑶瑶回来了,正好饭熟了,洗手吃饭。”
张翠兰站起来拍拍围裙上的土,对着儿媳妇喜笑颜开,扭头就对着厨房里偷吃的顾满仓吼了一嗓子。
“老头子干啥呢!”
顾满仓忙不迭咽下嘴里的肉,背着手在屋里溜达:
“没啥,我看天呢。”
呸,死老头子当她没看见呢!
翠兰同志大发神威,挥舞着手里的鸡毛掸子追着顾满仓满院子跑,糯米生的几只小白猫在边上跟着喵喵叫。
二老年纪越老,过日子反而更有朝气。
顾时安出门买酱油回来,林瑶叽叽喳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夫妻俩都忍俊不禁。
晚上,顾满仓还委屈巴巴辩解。
“他也不是馋嘴,就是老婆子好不容易下回厨,自己想多吃两块肉而已。”
圆圆往家里打电话,听见这话也乐得笑。
日子一晃而过,很快到了1988年的中秋。
顾兜兜兄妹俩前后大学毕业,一个进了航天局,一个进了大学当老师,兄妹俩都留在了首都工作。
老顾家日子蒸蒸日上,顾时安升任政治部主任,顾春梅超市一家一家的开,林瑶投资了顾春梅开的连锁超市,一年光是分红就几万块。
顾满仓老两口颐养天年,张翠兰七十来岁的老太太了,顾满仓也七十四了,老两口还是精神奕奕,不是去公园打太极,就是看年轻人跳迪斯科,越活越年轻。
夫妻俩工资足够一家人花销,林瑶手里有钱,四处转着给孩子们买房子。
兜兜兄妹俩,当爸妈的一人在首都准备了一套房子。
顾兜兜二十五六了,这么多年连个女朋友也见不着,哪像隔壁大头哥家,汤圆豆包兄弟俩一前一后结婚,隔年家里添了两个胖小子。
顾春梅和大头哥在家含饴弄孙。
张翠兰见了,难免也会念叨几句。
不过,对于儿女婚事,顾时安夫妻俩从来不催促,讲究民主开明。
顾兜兜晃晃悠悠快三十,还是单身狗,倒是圆圆后来居上,先把男朋友领回了家。
圆圆男朋友叫谢念华,在中科院工作,家里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书香世家,父母从事科研工作,早年也受过苦,是个知冷知热,品行端正的好孩子。
顾家长辈对小两口在一块儿很赞同。
隔年夏天,俩孩子就举办了隆重的婚礼。
婚礼上新人对双方长辈鞠躬感谢,圆圆哭成泪人,谢念华牵着新娘子的手,郑重地对着林瑶喊了一声妈,又冲顾时安一声爸。
林瑶霎时红了眼圈,顾时安温热的大掌握着妻子的手,她能感觉到,身旁铁汉半生的父亲也湿了眼眶。
圆圆婚后没多久就怀孕了。
这孩子怀孕吃什么吐什么,林瑶请了假,心疼的不得了,专门去了北京,日日炖了汤水给闺女补。
一个深夜,圆圆阵痛几小时,产下了个白胖的小闺女,谢家爷爷给孙女取了大名,小名就叫苏苏。
苏苏生的粉雕玉琢,白白胖胖,顾家一家人来看下小家伙儿,小丫头睁着水葡萄大眼睛,吃着手手好奇地打量周围。
苏苏五六岁的时候,顾时安调任到首都,顾家一家子也到首都生活。
顾满仓在家,每天在家背着苏苏骑大马。
有时候,苏苏给累的睡着了,张翠兰就追着顾满仓训,“你个死老头子,这么冷的天还背着我苏苏骑大马,冻着孩子怎么办,成心给我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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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一回家,就看到奶奶把爷爷训的不敢说话,又去客厅看爸妈。
客厅里当外婆的林瑶正眉开眼笑哄外孙女,轻轻晃着手里的玩具逗苏苏,老爸在边上又拖地又给老妈倒茶,简直不能看。
“……”
圆圆抹了把脸,爷爷和老爸在家的地位越来越没地位了。
林瑶有个了外孙女苏苏,心满意足的同时,见了自家臭小子有时候也气不打一出来。
这天林瑶牵着苏苏去公园散步,苏苏回家累了就睡下了。
顾时安在厨房捣鼓什么东西,张翠兰老两口也不在家,林瑶按下电视机的按钮调台,一边靠着沙发看电视一边打毛衣,茶几上放着水果罐头和北冰洋汽水。
外头卖的毛衣花样少,不如自己织的好看舒服,林瑶一门心思织毛衣,她没注意到门口响起汽车的引擎声,顾兜兜把车停在院子门口,下车朝院门口这边走来。
林瑶直到口渴了,从茶几上拿出来白瓷盅,去提墙边的水壶,才看到穿着白衬衣黑裤子,身姿笔挺的顾兜兜,笑吟吟地站在门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妈,我爸呢?”
林瑶见到半个月没回家的儿子脾气又上来了,过去提着臭小子的耳朵就不撒手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兜兜赶紧哎呀呀喊疼,“妈,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
林瑶瞪他,“行啊,兔崽子,这么长时间不回家长能耐了!”
外人面前严肃端庄的顾副所长,对着老母亲嬉皮笑脸求饶,“没有,妈,我可天天往家打电话,这不是一忙完就回家看您了。”
忙,就你忙!
臭小子就回找借口。
顾兜兜眼见老母亲不吃他这一套,赶紧朝四处瞅,屋里没瞧见戴老花镜的奶奶,爷爷也不在家,老爸呢?
“妈,我爸在厨房准备什么美食呢,咱们一块儿去瞅瞅?”
顾兜兜话音一落,身后传来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
“臭小子,别想转移话题!”
林瑶撸了袖子,把儿子好一顿教训,才施施然继续织毛衣。
苏苏醒过来,看着俊脸发红的舅舅好奇不已。
哇,舅舅脸上有巴掌印呢。
真神奇!
顾兜兜这家伙儿,三十三岁才结婚,还老妞吃嫩草,专拣人家小姑娘下手。
当妈的想起来都脸红!
当年顾时安这厮不也是这么干的?
转眼就到了1992年这一年,林瑶也成了六十来岁的老太太。
虽然是老太太,也是一条街上最优雅的老太太。
顾时安早从部队退居二线,当起了含饴弄孙的老头子。
夫妻俩子孙满堂,感情依旧好的让年轻人眼红。
张翠兰二老身体依旧硬朗,林瑶六十六岁生日这天。
头发花白的顾时安亲自下厨,带着儿女为爱妻准备生日晚餐。
林瑶再过多少年,也记得那天的生日。
碧海蓝天下,顾家四合院里,铺着红色格子布的老式餐桌,刷了浅绿色油漆的木头门窗桌椅,门口搭了花棚,录音机里播放着动听的音乐。
夫妻俩简单吃了生日蛋糕,晚上,一家人又去逛了夜市。
九十年代,灯光下的首都弥漫着灿烂烟火气,一对头发花白,气质不凡的老人,手牵手穿过熙攘人群。
顾兜兜含笑站在远处,目送着父母的背影,突然父亲笑着亲了亲母亲的手,一如当年,年幼时在菩提树下见到父母一同祈祷的话。
愿岁岁年年相伴到老,时光不老,我们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