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国人,口音还带点川渝的味道。
温苧笑了笑:“谢谢。”
总是受不了过于热情的人,得想办法婉拒了这位“专属女佣”。
行李箱被人拉走,迟宴阔步走到她身边,自然牵起左手道:“带你玩。”
是在履行来时答应她的事。
参观了城堡里可以娱乐的地方,专属影院,台球酒吧,甚至还有私人温泉。
倒真的可以实现玩的心愿,也预想到未来待在这里的生活绝不会枯燥。
城堡层数过高,时间又太晚,迟宴只带她走了几个主要会用到的地方,道剩下的等有时间再做欣赏也不迟,毕竟今天的主角也不是这些。
卧室在二楼,没有电梯,牵着她上楼时随意说着:“在公司附近买了公寓,若是觉得这里不方便可以搬。”
语气犹如在讲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物件,简直壕无人性。
倒是没觉得哪里不方便,对城堡是存在向往与新鲜感的,短时间内大概是没有换地方的想法。
若非迟宴,恐怕这辈子也没机会踏进这种地方,人生难得,自是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只是没有电梯而已,并不是什么麻烦事。
推开一扇深棕色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暖蓝色格调卧室。整体风格奢华却不庸俗,大多是浅柔淡色,有些家具桌布带有碎花图案,却一点也不觉得土气,反而给人亲近而温馨的观感。
就连她偏爱蓝色,迟宴也没忘记。
看得出是精心装修过,皆为迎接她的到来。
“是不是太夸张了。”这么说着,弯起的唇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原来人在感受到被爱着时,真的会控制不住笑意肆散。
“不会。”一本正经回答她的问题,仍旧没松开手,带她到了卧室里的另一道门前,下巴微扬,示意她自己动手。
总觉得门后是通往神秘世界的通道,轻咽口水,用另一只手轻缓推开。
双开门发出微弱“咯吱”声响,门后画面清晰显现,不是脑洞大开幻想出的通道,而是衣帽间。
大到离谱,堪比温苧的一层工作室。
可眼下,面积显然不是最为震撼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脚步沉重到仿若抬不起,只因这个角度放眼望去,衣帽间早已整齐排满各类衣服。
从裙子到衣裤,从浅色到深色,甚至还有搭配好的鞋子首饰,像是在逛百货市场,里面归置的,很可能是这辈子也穿不完的衣服。
那句夸张,属实说早了。
唇线紧抿说不出话,眼眶越发觉得酸涩,不被感动是假,无论换做谁,看到这些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察觉到她的慌乱不安,指腹轻蹭握住的掌心,浅笑提醒:“进去看看。”
道了句要看的,便松开他的手朝里走。
其实不看也知,全是她的尺寸,同色系衣服整齐排列,满墙的鞋子亦是如此。有她平时偏爱穿的风格,也有从未尝试过的,加上零件小首饰,单是整理,也得好久。
不是这两天就可以做到的,除非耗费极大的人力。
问了心中所惑,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
从身后圈住她的腰际,靠近耳边呢喃:“从未停止翘盼你来这里。”
是很早就在准备了,吩咐过陈舟,某些品牌有限量时记得第一时间采购,偶尔外出见到心仪的也会顺手买回来,在得以闲暇之际一件件做整理。
等回过神时,这间房几乎快要装满,却还是觉得不够,想把最好的都留给她。
身处衣帽间正中央,四周皆是落地穿衣镜,抬头看眼,天花板也是。哪怕是在这里,镜子也未免太多了些。
两人相拥的身影倒映其中,是般配的,至少此刻她这么觉得。
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想哭的冲动,打趣他:“要是我不来,你这些打算怎么处理?”
语气慵懒,温柔缱绻:“会来的。”
低头亲吻她细滑脖颈,嗓音带着几分沙哑,不多会,薄唇的力度便从摩挲转为轻咬。
仿若细密电流顺着脖子传至全身,感官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没办法无视他的蠢蠢欲动,不安的喘着气,开始口不择言:“别在这里。”
周围都是镜子,她甚至能清楚看到此刻的神情,那抹反常的妩媚太过羞耻,想干脆闭眼不再去看。
口头抗拒,被那句情动撩人的宝宝强势盖过,只记得快要失控时撑着镜子,沾染湿意的双眸紧闭,却被他捏着下颌强行面对。
眼尾是异常的潮红,透过镜子看她,喉结轻滚,低哑着声线诱哄:“宝宝,看着我。”
之后被抱着去浴室洗澡,见他用纸巾包着什么丢进垃圾桶。
想起中途他回过一趟卧室,而这次也没及时停下,显然是不怕的。
“准备倒是齐全。”
环抱双腿坐在浴缸内,像是受了委屈般抱怨。
闻言身子一顿,而后从容的抽出浴袍放在一旁,蹲下身看她:“我承认,昨晚是失控,今晚才是早有预谋。”
没有提前准备不是他的做事风格,却总是会因为她的出现而发生偏差。
倒是喜欢充满惊喜的人生,更何况,这世上也只有她可以轻易扰乱他的脚步。
再睁眼,便是隔天上午九点。
似是适应了这种运动,身子没有第一晚疼累,爬起来也算轻松。
正穿衣服,卧室房门被推开,迟宴推着餐车进来,还未靠近,便闻到熟悉的糯米鸡味。
洗漱过后,被唤去吃早饭,卧室有张小餐桌,坐两人足矣。
碗里有提前盛出的汤,糯米鸡也安静躺在餐盘里。
“我都快成废物了。”
就差吃东西这个步骤也被人伺候着。
似是认真考虑过这两个字,递了杯温水给她,而后认真点头:“也可,我养得起你。”
温苧:“……”
不是很懂霸总的冷幽默。
“先喝水。”细心提醒她,又试了试汤的温度,确定不烫了才推到她面前:“待会儿要去公司,一个人可以吗?”
一杯温水下肚,胃里顿时有了热气,连带的食欲也大增,喝汤前应了他:“当然,我都计划好要干嘛了。”
所谓计划,其实就是打算待在房间“还债”。
来F国的行程是临时起意,欠了一大堆的设计稿没有交付,清闲两天已是偷来的时光,接下来得抓紧进度。
即使之后暂时不接单,也得坚持恪尽职守,做到有始有终。
闻言,他唇角稍作放松,而后莞尔一笑:“如此甚好。”
是真的在挂虑,听她这么说过才勉强放心,却也只松了一半的气,着实不想冷落她,但也知公司的事处理越快,才会有更多时间陪她。
道理他都懂,歉疚却不减。
难得的,是她反过来安慰他:“别想太多,我会照顾好自己。”
这么跟迟宴承诺着,却在掏出笔记本后被兀然的到访者打乱原本计划。
作者有话说:
听起来, 倒是对她很熟悉。
这名字很少有人叫,除了迟宴,将为数不多的记忆画面衔接在一起,倏然想起眼前这位妇人是谁。
“阿姨。”
迟宴的妈妈。
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道:“迟宴去公司了。”
乍听没什么, 细品才觉得像在赶人, 轻咬后槽牙, 恨不得掐死自己。
一紧张便胡言乱语的毛病怎么也改不掉。
迟母也不在意, 点头笑着:“我知道。”
就是挑他上班才敢来, 否则肯定是没机会见到儿媳妇的。
得知温苧来F国那天便计划着见面,想法还未来得及说出, 就被迟宴强硬制止。
自家儿子宝贝女朋友太夸张, 甚至特意交代他们暂时不要往这边来,怕把女朋友吓跑。
心道哪有那么夸张, 不过是想有机会跟儿媳妇聊两句, 好像他们老两口是什么吃人的怪物,至于这么防着。
满心挂念未来儿媳妇就在眼前,待在家里便怎么也坐不住,和老头子商量半天,才决定趁人不在时偷偷上门。
眼下再看,儿媳妇倒也没儿子说的那般胆小, 至少见她还会甜甜的笑, 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直勾勾盯着温苧看了半天, 后知后觉有些不礼貌, 讪笑着问:“阿姨突然过来,不会吓到你吧。”
其实是有点,但只是单纯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异样。
笑道不会,招呼着迟母进门,接了热水给她,询问是否需要茶叶后才想起,似乎她才是客人,甚至还没来记得摸清茶叶在哪。
好在迟母没说什么,只是抓着她的手道:“不忙,坐下跟阿姨说说话。”
并肩坐在沙发上,未做过多寒暄,提到了那次无恶意跟踪她的事。
听迟宴说过,她差点被跟踪过的人欺负,对这种事会后怕是难免的。
那几天只是想站在远处好好看看她,毕竟是儿子第一次主动带到面前承认的女朋友,怎么也得重视起来。
毕竟在那之前,从来只见他身边存在过男性朋友,其中是以陈舟和沈骐的关系最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别说女人了,在他身上甚至连根稍长的头发丝都不曾发现过。
不夸张的说,有段时间甚至在私下和老头质疑过儿子的性取向问题。
差点打算说服对方,做好接受儿子某天带回男朋友的准备,却被绷着脸威胁:“他敢带,我就敢跟他断绝关系!”
两边皆给她施压,无奈之下才决定安排相亲局,虽过程出了点差错,结果却是满意至极。
彼时温苧的出现,绝对是完美拯救了这个即将翻天的家庭。
轻拍她的手背,郑重道歉:“阿姨跟你说句对不起。”
那会儿只怕她的行为会吓跑温苧,想找机会道歉却再没遇到,好不容易抓住人在F国的机会,怎么着也得把这件事先解决掉,否则是真的会吃不好睡不好。
总算知道,迟宴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修养从何而来。
即使是无意而为之,依旧会在听说影响到她后选择道歉。
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若非是刻进骨子里的涵养所致,任谁也不会记在心上这般久。
头一次被长辈道歉,她目光一滞,语气显得有些局促:“没事的阿姨,我都忘记这事了。”
是真的快忘记了,时间太过久远。
又聊了几句,迟母提出带她出去逛街,道这附近有个大型商场,里面的东西比国内还全,只有想不到没有它不卖的。
多少是有些夸张了,但看得出她迫切希望温苧答应。
难以拒绝别人的好意,只得点头道好,而后进衣帽间换衣服。
站在落地镜前,脑袋里全是前一晚在这位置上演过的荒唐事,想起后来躺下被他抱着说:“镜子是我特意装的。”
简直比直白说骚话还容易惹人脸红。
选了过膝羽绒服,底下是加绒打底裤,内衬一件长度至大腿的修身毛衣裙,若是到了需要脱外套的地方,也不会觉得尴尬。
出门时,被迟母直白夸赞一番,道她儿子真有眼光,怪不得之前死活不愿意找女朋友,原来是选了个最好的。
被人当面这么说还是头一次,耳根红到几乎快要滴血,好在有针织帽做遮挡,才没害羞到那么明显。
被家里的司机送至商场门口,而后约了来接她们的时间。
一路上,都被迟母挽着胳膊讲话,互动好似一对关系极好的母女。
快要忘记与长辈亲近的感觉,好几次恍了神,都被迟母强行叫回来,不是拿着衣服问她喜不喜欢,就是让她帮忙挑选珠宝首饰。
路过一家店,想起之前答应迟宴的事,主动提出进去看看。
一看是男装店,迟母旋即了然,跟她一起挑选了几件。
快要圣诞,商场到处在举办活动,多是些和国内大同小异的游戏互动,原本是没兴趣的,却在路过一处装扮新鲜的展台处停下。
主持人在用当地话介绍着什么,面前摆放各式各样微缩景观模型。
即使听不懂,多少也能猜出是跟什么有关。
迟母听着,忽而叫她:“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建筑师嘛,这比赛你可以参加。”
温苧笑道:“其实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也想参加,但除了猜到是何性质的活动,其他一无所知。
而后通过迟母的翻译,得知这是场考验临场发挥的建筑设计比赛,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用举办方提供的道具制作模型,觉得做不到主动退赛便是,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上学时倒是用过不少奇葩材料做底子,这规矩于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但若是参加,必定会让迟母在一旁干等许久,仔细想想,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正打算拒绝,便被迟母推着靠近报名地方,人在身后轻声说着:“你在这参加比赛,我去附近喝杯咖啡,等你拿了冠军,我也就喝完了。”
倒是对她信心十足,“冠军”两个字说的云淡风轻,起伏甚至不如喝杯咖啡来的大。
犹豫着,还是报了名。
是迟母帮她填的表,毕竟她只会写英语。
说着喝咖啡的人却没离开,和主持人道了来意后,站在一旁替她翻译。
压力有些大,却更多了份要赢的心。
被分到的是成堆一次性筷子,还有一只溶胶枪。
还算幸运,这是众多道具中最好用的之一。
主题定了最想去的地方,其余随意发挥,不限制种类。
当下便有了想法,剪短筷子在砂纸上打磨,不过须臾,便觉得外套有些碍事,起身脱掉后打算仍在一旁,被迟母眼疾手快接了过去。
“儿媳妇加油!”
不忘对她做鼓励手势。
听惯了“太太”的叫法,反倒对“儿媳妇”三个字没那么别扭,红着脸道好,再次回到台上。
似乎是谁喊了句有美女在台上,原本还算空旷的展台前,不知何时聚满了围观群众,窸窣交谈声变为毫不避讳议论,甚至有人在拿手机拍照直播。
温苧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周围莫名变吵,短暂抬头后便再次投入动作。
不远处,有道颀长身影立于电梯旁,在注意到展台的动静轻瞥一眼,而后便再没收回视线。
身旁男人还在跟他低头说着什么,在察觉当事人心不在此后顺着视线方向看去,又说了前一天同样的话:“那是Chen的太太?”
身旁还有在朝过赶的游客,嘴上说着:“快点,听说有个外国美女在台上比赛,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没毛病,于他们而言,温苧便是外国人。
本是在夸赞她的话,此刻听着却觉得十分刺耳。
唇畔浮起浅淡弧度,轻嗯一声,和身边人说了抱歉:“我先过去。”
白色针织帽下,鬓角碎发总是不合时宜散落在眼前,手上沾满木屑溶胶没办法整理,只得用胳膊不断向耳后靠拢。
作用不大,只一会儿工夫便被迫重复之前动作。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以为是来了新的参赛人员,却感觉不听话的头发被人温柔抓起,未来得及回头,便听见迟宴轻缓着语气说:“帮你扎。”
手腕的皮筋被缠绕两圈至乌黑秀发上,满意微笑,随后隔着帽子揉了揉她发顶。
没说什么,似乎只是单纯想摸摸她。
“台下等你。”
临走前撂下这句话,也不等她回头看眼,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便没了动静。
温苧努努嘴,心道这比赛倒是随便,谁都可以上台走动。
比赛结束,一众国外风格极浓的模型中,温苧的中式小院脱颖而出,成了这场以娱乐为主的比赛冠军。
主持人宣布结果时莫名感到心虚,总觉得最后是胜在新鲜感上。
无法说出那种感受,若非要具体形容出来,就好比在中国开一家洛可可式西餐厅,其吸引人的程度一定比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中餐厅高出很多。
毕竟贪图新鲜感,也是大多数人容易忽略的本质之一。
临下台前,主持人问了温苧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刚才上台的那位,是你什么人啊?”
为表诚意,特意用了蹩脚的英语。
来看比赛的多数是冲着温苧的外表,没想到最后还是她得了冠军,难得遇见有颜又有才的小姐姐,心动点又跟着多了一项。
外国人表达心意的方式总是直接,这问题一出,台下懂英语的人都在雀跃,看起来都挺好奇。
想了想,举起话筒,面对观众一字一句道:“是我先生。”
先生太太,大概会是最般配的称呼。
怕多数人听不懂,她用这两天刚学会的本地话又重复一遍,发音不算标准,但足够听得明白。
不是刻意学了这句,只是在看到时想起他叫她太太,便莫名有了兴趣。
台下叹息声一片,多数人都垂着脑袋离开,众人皆沉浸在上秒恋爱,下秒失恋的痛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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