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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难养(摧山白)


“你嫁人之后,就很少回来了。”荣国公道,“可是夫家那边有什么事?”
楚姒眸光闪烁,道:“我哪里有什么事,都好好的呢,倒是有件事问您,我那长兄迟迟没有定下婚事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荣国公道,兼又想到楚姒刚从柳氏那儿过来,怕是柳氏急着给楚平定婚事,只是碍于楚岚还没消息不好办,托楚姒过来跟他打听呢。
“他不急。”荣国公道,“楚平和楚江倒是可以先考虑了。”
“他是长孙,怎么就不急了?”楚姒觉得祖父话里有话,“还是说,祖父对他已经有主意了?已经看好了是哪家的姑娘了吗?”
荣国公觉得今日楚姒有些缠人,但这问题是实实在在的,他若不答反倒显得奇怪。
于是道:“他似乎有个属意的,跟我提过一嘴,我便没再管了。”
楚姒微微眯了下眼,长兄果然心有所属,所属之人是谁,这还用说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方云蕊的嫁妆,得咱们府里替她出吧?”楚姒突然转了方向。
荣国公一愣,道:“是啊,说起这件事,之前......”
他很自然地接了这么一句,话说出了口又觉得这件事告诉楚姒不妥,又住了口。
“之前就跟她说过了。”荣国公补充道。
楚姒岂能没有听出祖父的停顿来,她就知晓这里面果真有事,默默陪祖父吃完了饭后,找祖父身边最亲近的长随,很是一番威逼利诱。
“唉,大姑娘,这件事主子不让说的,您这不是为难老奴吗?”
“邱叔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没有旁人知晓,我也不会到处说去。”楚姒道,“可您若是不说,您的孙子也该到了入学的年纪,我这便去跟族学说一声......”
“别别别!我说还不成吗,是这样的,之前楚岚少爷,给表姑娘备了一份及笄礼,里面放的都是些田产铺面,一大笔银子,主子知道后很是气愤,还叫了楚岚少爷过来问话,只是这问话的内容,老奴实在不得而知了。”
还用再说吗?这件事已经不能再分明了,她那个光风霁月的探花郎长兄,竟然看上了方云蕊。
这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楚姒很是守信,第二日果然就送了她身边侍奉的嬷嬷过来,要方云蕊巨细无遗地问她问题。
机会难得,方云蕊不想藏着掖着,她先是问了几个无伤大雅的问题,随后道:“嬷嬷,女子初次必定会落红吗?是不是以此来鉴定女子是否为完璧之身呢?”
嬷嬷看了她一眼,道:“其实,也不是人人都会。”
方云蕊眸中顿时升起些许微光。
“这初次的落红,若是娘子的官人格外温柔、格外照顾,那不见红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这份心思不是人人都有,也不是人人都知道,且婚夜见红,原本就是种吉利的象征。”
嬷嬷后面再说什么,方云蕊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只听嬷嬷所说的“格外温柔”、“格外照顾”之后,脸就不可抑制地滚烫了起来,烧得她耳鸣。
她怎么不记得?那夜楚岚用手指给她弄了许久,直弄到她都觉得躁了,都没有更进一步。
那个时候,她以为楚岚是在玩弄她,或者是根本不屑于切身碰她,却原来他是在帮她,帮她消弭了那份多数女子都会承受的痛楚。
一股莫名的心绪荡在她的心间,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可是,这种事,楚岚是怎么知道的呢?他是不是私底下已经做过无数次了,所以才会这么懂得,这么得心应手?
“我知道了,嬷嬷。”方云蕊深吸了一口气,“今日多谢您了。”

第102章
楚姒派过来的嬷嬷走了, 海林从外面进来,面上带着笑:“姑娘这回可算问周全了吧?”
身子的事,方云蕊没有跟海林提过, 海林自己恐怕想不到,还以为她只是问些姑娘家的寻常疑问。
只是方云蕊脸色实在难看, 即便是海林进来, 她也没有撑起半点笑意。
“姑娘这是怎么了?”海林面色微变,朝方云蕊走了过来。
不问不要紧,这一问就看见方云蕊一下子湿了眼眶,泪水涟涟在眼眶里打转。
“呀!”海林惊讶, “姑娘,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方云蕊摇了摇头, 用力地闭了下眼睛,把那些盈在她眼里的泪水都逼了出去, 轻声道:“没什么事, 我只是伤心,就是伤心......”
她并非伤心自己对楚岚说了重话,并非伤心自己现在才意识到楚岚对她暗藏的那些好, 而是伤心她这一生中,居然离那份纯然的爱慕那样近过。
方云蕊并不后悔, 毕竟她当初即刻就跟楚岚表明了心意, 她没什么好后悔的。
她只是可惜,可惜自己与楚岚,终将是要这样错过了。
姑娘一脸不欲多言的模样,海林也不好再问, 她悄声退下了,留姑娘一个人在房中发泄。
姑娘既然说没事, 那就是没事。海林想,她家姑娘从不会因为遇上什么事,就哭得这样伤心。
所以她心里隐隐清楚,姑娘的伤心是为了什么。
可是姑娘已经与赵团练定下婚约了,在海林看来,这门婚事没什么不好,甚至要比在国公府好过百倍,以前她总觉得自然是嫁得门第越高越好,可而今她看清楚了,门第越高的人家,是非越多,倒不如赵团练孑然一身,来去清净。
这边方云蕊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今日原是她正式管家的第一天,因不必发月例,又没遇上什么年节,所以国公府照常运作十分平静。
然而松英堂却已经是闹翻了天了。
楚为怀受了家法,当场昏死过去,荣国公竟也没想着给他请位大夫来,全权交给冯氏处理了。
冯氏亲自为丈夫侍疾,即便此刻丈夫还没有清醒过来,冯氏浑身抖得却如筛糠一般。
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倘若丈夫醒过来,肯定会打死她的!肯定会打死她的!
冯氏做下的那些事,楚为怀当真不知吗?怎么可能?不光知道,还借着冯氏的手敛了不少财。
楚为怀不是个喜好享受之人,对于酒色之欲他的态度一直都是有便行了,并不多求。可是他这个人,是极热衷权力的。
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本事,靠什么稳固自己在官场的地位呢?一来他确实有个好父亲,给了他很大的便宜;二来,便是借冯氏之手敛财送礼,打点上下。
这些年,楚为怀花出去的银子不在少数,可那又如何?这事东窗事发,就只是冯氏的错,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定然是会恶狠狠怪冯氏害得他落到如此地步。
光是想想,冯氏就觉得毛骨悚然。
她站在丈夫床前,一遍遍想着丈夫醒来之后可能会发生的场景,神情好似都魔怔了起来。
“都怪他,都怪他......和我可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冯氏转过身,“小宝呢?”
庆心道:“刚吃了奶,已经睡下了。”
“快、快把他给我抱过来。”冯氏喃喃着道,自打她生下这个孩子,丈夫对她的态度就好了很多,隐隐重现了她刚嫁过来那会儿的甜蜜时光。
这样的日子,本来是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的,她明明就要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和丈夫重归于好了,都是因为楚岚!都是因为他!
孽障!真是孽障!当初就不该生下这个孽障!怎么不去死?他怎么不去死啊?!
庆心看着二夫人渐趋癫狂的模样,默默吞了下口水,试着道:“可夫人,小少爷刚睡下,这会儿抱他,肯定是要醒的。”
“抱来!!”冯氏尖叫了一声。
庆心吓了一跳,再不多话速速去抱孩子了。
冯氏这一声叫喊尖锐,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躺在床上昏睡的楚为怀突然在此刻蹙了蹙眉,慢慢转醒过来。
冯氏还交集地在房中转来转去,满脸的惶惶之色,谁知一个不经意回头看向床上,正与楚为怀那阴毒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冯氏尖叫了一声,跌坐在地。
“贱人!你这个贱人!”楚为怀看见她便暴怒起来,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恨不能立刻冲过来将自己身上所受之痛楚十倍百倍还在冯氏身上,可他刚撑起半个身子,面色便骤然惨白,突然颓然无力地又重重摔了下去。
楚为怀大叫:“这是怎么回事!?”
冯氏亲眼见他跌倒,也是惊异非常,她站得离楚为怀足有十几步远,颤声对人吩咐道:“快,快去请郎中来看看。”
郎中很快到了,当着外人的面,楚为怀勉强收敛了神色,只是一双眼睛还冷冷瞪着冯氏。
“二爷这是腰椎受损,今后双腿恐怕无法运作如常了。”
郎中一句话宛如一个霹雳震在楚为怀头顶,冯氏也瞪大了双眼。
“什么?你说他......”瘫痪两个字被冯氏噙在嘴里,在丈夫骇人的目光下暂时没能说出口,只好又问,“治不好吗?”
“这......伤了根骨,怕是难治,即便是精心护养难得好了,也久站不能,需拄拐杖了。”郎中一五一十道出了实情。
这一番话算是将楚为怀下半辈子钉死在了方寸之间,楚为怀一时情绪失控,竟悲痛地大喊大叫起来,冯氏呆呆望着丈夫,脚下一软,险些又再次摔倒在地。
谁能想到,荣国公竟能有这么狠的心?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不惜把儿子打到残废了!那军棍的威力有多大荣国公再清楚不过了,他能不知道打多少棍是什么分量吗?
这个时候庆心正抱了孩子过来,孩子在她怀里大哭不止,婴孩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啼令人烦躁不已。
“滚!都给我滚!”楚为怀猛然从床上抓起一个玉枕砸了过来,一下子砸在郎中脚边,摔了个粉碎。
郎中暗暗心惊,不知今日的打赏还能不能拿到,唉......真不该来这趟。
“你不准走!”
就在冯氏将要踏出这间屋子的时候,身后的楚为怀突然喝她一声,冯氏吓得差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夫、夫君,何事?”冯氏哆哆嗦嗦来到床边询问。
“蹲下身来!”楚为怀道。
冯氏不敢不照做,可她刚一蹲下身,就被楚为怀一把扯住了头发往床角上撞。
“贱妇!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楚为怀双目血红,死命抓着冯氏的头发将她往床上撞,不出一会儿冯氏便被撞得头破血流。
庆心站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她转过身远远往里面看了一眼,可终归没有进去插手,只再回过身大步离去了,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不是我!不是我!”冯氏又疼又害怕,吓得大叫,“是楚岚!是那个孽障!”
听到楚岚的名字,楚为怀手上的动作一顿,忙厉声问:“他是不是和父亲说了什么!?”
冯氏抬眼小心看了看他的脸色,忙否认道:“不是,那件事他没说,可缺银子这件事我本来自己全然可以搪塞过去的,是楚岚不知从什么地方交出几本账册来,这才落实了证据!否则何至于此!我怀疑他就是存心要害咱们!”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楚为怀气得发抖,“我还指望他能替自己的亲爹求句情,呵,果真是个养不熟的孽障!”
看着自己的双腿,想到自己正在承受的剧痛,楚为怀的眼神只变得愈发阴毒怨恨。
此刻荣寿堂云烟缭绕,荣国公正拿着烟斗吞云吐雾,冷眼瞧着楚岚坐在他屋中瞧国公府的下人名录已有半个时辰。
楚岚坐得住,他这把老骨头已经要坐不住了。
“哎呀,真不知今日是谁当家。”荣国公阴阳怪气了一句。
楚岚闻言,轻轻阖上名册。
他今日实难静心,看本名册也半晌看不进去,来来回回白白消耗了许多时间。
可名册还是要看的,他揽下的事,不能连自己心里都没个底,于是强迫自己看了半天,才勉强记住了。
一个人,如何就能管住自己的心呢?他看着名册,明明眼前只有白纸黑字,耳畔只有祖父砸吧着烟斗的声音,可一幕幕闪过的却是方云蕊瞪着他,对他说的那些话。
我早已说过,我别无所求。
明年开春,我就要嫁给赵怀峥了。
表哥,我与赵怀峥新婚之夜,要怎么过?
每每想着这些,楚岚就几欲发狂,想要将自己手上的名册撕得粉碎,他抓着书册的五指都紧绷着,他浑身都紧绷着。
“你给云蕊揽了这么一档子事,可有想过等她嫁人之后,我这国公府又要交给谁来管呢?”荣国公见他放下书,便道。
楚岚身上的那根弦绷到了极致,他开口:“她不会嫁与旁人。”
这话却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你真是痴心妄想!”荣国公又动了薄怒,“她的婚约既定,从今以后便与你再无半分干系了。”
“祖父。”楚岚出声,“除她之外,我再不想要旁人了。”
荣国公惊异于长孙的决心,可还是一口回绝:“那也不行,我楚家一定要言而有信,你不能因为男女之事做出有违良心的事!赵家并不欠我们什么。”
“楚岚,云蕊的事,是你自己不争气,怨不得旁人。”

第103章
马上就是盛夏了, 荣国公的寿宴迫在眉睫,这在国公府是一桩大事,可于各房来说不过是与往年并无不同的一件小事, 只是愁坏了方云蕊。
现今是她倒霉,领了掌家的差事, 虽是家宴, 可她不敢随便对待,至少要事必躬亲的,这就少不得要和各房的仆婢打交道。
从前她是国公府的表小姐,这些下人都并不把她当做正经主子, 而今她是身有掌家大权, 难道这些人就能将她当做正经主子了不成?
高门奴婢, 又是有几分傲气在身上的,方云蕊实在不懂驭下之策, 兼之自己心里还装着心事, 成宿成宿地睡不好。
海林看在眼里,不由道:“姑娘,您也别太发愁了, 今年府里不宴请宾客,只是自己吃顿饭便是了。”
方云蕊轻轻“嗯”了一声, 她躺在床上, 海林就躺在榻上,方云蕊道:“别人可以不请,但今年赵大哥一定是要请的,兴许给国公爷过寿, 这就这么一次机会了。”
今年是荣国公的九十大寿,原本是该大肆兴办的, 怎奈遇上眼下这时局,京中没有人敢随意乱走动,稍有不慎便会被打成谁谁谁的党羽,人人自危。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好一阵子了,上回方云蕊自东宫出来后也有好一阵子了,她几乎再也没出过门,真不知外面成了副什么样的天地。
“好啊,赵团练是有好久没有来看过姑娘了。”海林回忆道,“之前来送过一次新鲜的荔枝后,便再没来过了。”
“他也有他的差事要忙,男人总是要忙些的。”方云蕊道,楚岚这些日子不也天天不着家吗?
等寿宴的事正式开始忙了,方云蕊却发现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一回事,国公府的下人竟是一个赛一个的听话兼热心肠,她吩咐下去的事情即刻就做了,她想不到、周全不到的东西,也有人出声提醒,全然不是她想象中那艰难的模样。
一个上午,她在厨房安排琐事,倒是与大家相处得其乐融融。
方云蕊只觉得怪异,她问海林:“之前咱们见着的都是假的不成?”
她虽见着的下人不多,可从来没有哪次对她这么恭敬的,方云蕊有些受宠若惊。
海林猜测:“许是因为不是二夫人当家了,他们之前是听二夫人的,刻意冷着姑娘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方云蕊想。既然事情办得如此顺利,她梗在心间的烦心事也就散了,众人拾柴火焰高,荣国公的寿宴办得十分得宜。
寿宴当晚,一家子围坐同乐时,旁人倒都还周全,只是二爷卧病在床,没来,只冯氏抱着楚钰来了。
荣国公也只当看不见,他与自己三个儿子的关系都疏离淡薄得很,既然如此,荣国公也不会刻意去亲近,只顺其自然便好了。
今日的寿宴是方云蕊办的,她是很花了心思的,虽然场面算不上隆重,但是别出心裁,哄得荣国公也很是高兴。
“楚姒没来,又被她的夫家绊住了。”荣国公道,“好在楚苒来了,这是几个月来府里人最齐的一次。”
人一老了,就会格外喜爱孩子,纵是之前他与孙辈们的关系也不算亲近,此刻看在眼里也是觉得欢喜的。
只是人并没有齐,楚苒虽然来了,可二爷没来,人数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许久不见楚苒了,自她嫁到伯爵府后,就像是断了音信似的,当然大部分是因为方云蕊从不去松英堂,自然也就无法知晓楚苒的消息,倒是楚姒的消息她经常能从三夫人那里听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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