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去整理其他东西了。
第二天的搬家, 倒是意料之外的顺利。
在兰铎他们的帮助下,不论是打包工作,还是到了新居后的整理工作, 都完成得很快。唯一有些麻烦的环节就是将行李搬到车上的时候,不过因为有搬家师傅帮忙, 许冥自己也基本没出什么力。
就是搬家的费用有些贵……这让现在还在空窗期的许冥着实肉痛了一把。
城南的房子是那种自建的小洋房, 房子有些老了,但胜在房间很多。主次卧加客房三间卧室、客厅餐厅厨房齐全, 还有一间很大的书房, 书房的旁边是一间单独的小房间, 那是许冥阿姨以前的办公室。
基于某种微妙的心情,阿姨留下的东西,许冥还是原样留在了房子里。阿姨失踪前所住的卧室也依旧留着, 自己住次卧。好在其他人也不太需要睡卧室——
顾云舒仍旧对封闭的柜子情有独钟,许冥就专门找了一个给她,柜子摆在客房内。兰铎一般白天休息, 休息时窝在伞里就行, 晚上则喜欢坐在门口。许冥就在门外放了张折叠躺椅。
至于兰铎的狗,许冥是打算再给买个大狗窝放客厅。等有新的收入来源了,再在院子里添置个小房子。
毕竟现在空间大了,人的心也可以野一点了,没必要总逼着孩子当小狗,什么金毛边牧高加索都可以安排上了。
兰铎却觉得没这个必要——
“反正不是活物。不必太讲究的。”听完许冥打算后,他立刻道, “院子里随便圈片空地就可以了。或者花房也可以。”
“……”你确定?
许冥垂下眼睛, 望着正恼怒抱着他裤腿啃的边牧,不知该不该将这话问出口。
下一秒, 又见那边牧似是想通了什么,蹭地一下直起了身,就地一坐,歪着脑袋,瞪大眼睛,巴巴地望了过来。
它甚至还知道给自己换个造型。许冥都不知它是怎么办到的,不过转眼,面前的边牧就变成了萨摩耶。
许冥:“……”
还是买个窝吧。她果断拿定了主意。
再苦不能苦孩子。
至于兰铎所说的“花房”,实际也早早被人定了——那里说是玻璃花房,但在许冥的记忆里,那里以前都是用来种菜,现在更因为长久的闲置而彻底荒废。
即使如此,那位从魔方大厦来的马面先生还是对这里充满兴趣,打算将这里当成歇息的地方。理由这里有自然的气息,而且抬头就能看到满天星星。
就像顾云舒说的,这位先生,似乎还挺浪漫的。这或许也是他给自己取名叫“泰戈尔”的理由。
不过顾云舒他们似乎更喜欢叫他小马哥。
说起来,另一位牛头先生的名字也挺有意思。不知是不是为了表示对现在这种牛头造型的不满,他给自己取的名字是“不耕”,在许冥看来,这可比“泰戈尔”还要更特立独行一些,甚至有些自我揶揄的感觉。
相比起特别的名字来说,牛头先生的性格就要低调许多了。基本只和马面先生一起活动,平素发言也都交给对方,自己只负责在旁边点头摇头,不拿主意。像这回,也是马泰戈尔说了想住花房,他便也默不作声地跟着了,没再提出其他要求。
剩下陆月灵,则非常不客气地直接占了客房的床,等于是和顾云舒两人住一间。至此,所有人的住处,都算是安排好了。
因为洋房自带的院子还挺大,许冥甚至考虑把规则书里的阿焦也放出来,让他们在外活动活动——不过三十个还是太多,估计只能分批轮换,而且还得小心,避免吓到附近的邻居。
按说活人其实很难看到灵体,即使能看到,也往往只能看到些痕迹。但这种乡下地方,几乎每户人家都有养猫狗宠物,这种动物对灵体很敏感,所以还是谨慎些为好。
——事实上,许冥有也有考虑,能不能让他们搬到郭舒艺的怪谈里去。毕竟郭舒艺说过,现在怪谈的出入口只有够轻的灵魂才能穿过,而这些阿焦,除了气势和爬得快,剩下最大的特点就是够轻。
只可惜郭舒艺自从上次回去后就一直没出来。许冥不知她在忙什么,也不好意思就为这事专门叫她出来,便打算等她下次过来,再好好商量细问。
另一方面,也正如许冥所预料的——就在她完成搬家后不久,她就接到了来自田毅亮的电话。
当时她正打着呵欠刷手机,想再往房子里添置些便宜好物,冷不防一个未知来电突然打过来。许冥愣了下,赶紧掏出田毅亮留下的号码核对,跟着匆忙坐直,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活力的样子——
“您好。”她对着手机道,“请问是田先生吗?”
“……嗯。对。”对面人似乎顿了下,“你知道我?”
“袭明老师向我提过您。而且让我一定留意,不要错过您的消息。”许冥闭着眼睛张口就来,力求让对方感到被尊重,“很抱歉因为某些原因,袭明老师不能亲自和您联系。如果您有什么想要沟通的,尽管和我说,我会全部转达的。”
“好的。”对面田毅亮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那就有劳顾小姐了。”
“没事没事。”许冥熟练地说着,轻手轻脚地走下床,坐到书桌边,飞快地拿了纸和笔,“您说……哦,关于郭舒艺怪谈的事吗?这个袭明老师有托我转达,她说让您放心……”
“……?”
房间内,许冥已经成功代入身份,拿着手机边听边记,十分熟稔的样子;房间外,提着一大包纸巾的陆月灵恰巧路过,正在打开的房门外悄悄驻足,片刻后,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
顾云舒手上拿着好几个晾衣架,从她后面走过来,见状也跟着停下来,有些困惑地碰了碰她。
怎么?顾云舒以眼前问道。
“……没什么。”陆月灵沉吟地摸着下巴,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气开口,目光仍盯着房间的里面,“就,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许冥这个样子很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顾云舒:“?”
“等等,我想起来了。”陆月灵又是一阵思索,终于想明白那种诡异的既视感从何而来——
她蓦地转向顾云舒:“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公益宣传片,叫做《在电信诈骗的阴影下》?”
“……??”
顾云舒茫然眨了眨眼,而后轻轻摇头。
“有空可以去看看。”陆月灵诚恳建议着,将提着的纸巾抱进怀里,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剩下顾云舒一个,原地困惑地蹙了蹙眉,又往房间里看了看。顿了一会儿,终是不解地摇了摇头,跟着离开了。
另一边,房间内——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归到电信诈骗实例的许冥还在积极和对面沟通,右手的笔尖滑动不停。
“嗯嗯,对,就是这样……谢谢您的谅解……另外找人和我对接?这应该是可以的,等我稍后请示一下。您可以把对接人的社交账号发送给我,如果上面同意,我会去添加的……”
“嗯,好的,谢谢。”
遥远的另一间办公室内,田毅亮和手机那头的顾铭做完最后确认,终于挂断了电话。
随即长出口气。
“田哥,怎么样啊?”旁边一个年轻人将灌满的保温杯放到桌上,同时关切地看过来。田毅亮再次吐出口气,拿起保温杯啜了一口,轻轻点头:“感觉有戏。”
“你这两天,留意下社交账号。如果她来加你,记得通过,可别稀里糊涂就给拒了。”
“哦哦好的。”旁边的年轻人连连点头,琢磨了一下,又忍不住道,“可是田哥,对面再怎么样,也就是个实习生。我们和她对接,这靠谱吗?”
“还有,那个怪谈拆迁办,行事奇奇怪怪,昨晚还做出那种事……”
年轻人咕哝着,下意识往周围扫了眼——只见不大的办公室内,光是肉眼可见的,就有好几处诡异的爪印。
巨大、细长,似兽非兽,像他们这种有点通灵体质的,还能清晰看到上面飘出的丝缕黑气。
在联系下白天调出的监控,年轻人的脸色更是难看。
——一般来说,除非是在怪谈区域内,又或是本身已经受到某些影响,否则在现实中想要依靠电子设备捕捉异常生物的踪迹,其实是挺困难的。
然而他们办公区的监控都是特制,能够极大提高拍到异常生物的概率,同时也能最大限度抵抗某些奇特能量的干扰。在这方面,他们还特意请过合作的异化根过来试验,质量是绝对靠谱的。
可今天早上,当他按照田毅亮的嘱咐去调那份监控时,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监控里,从始至终,都只有田毅亮一人在。
一开始只是安静坐着,一边吃肉脯一边刷电脑。某个瞬间,整个人忽然顿住,紧跟着又惊讶抬头,扫向四周,周身透出明显的紧绷,像是察觉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紧跟着,就见田毅亮一直在办公室里摸来绕去,像是在努力躲避什么。即使隔着镜头,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紧张。再下一瞬,又蓦地抬头,露出片刻的呆滞,视线四下一扫,最终落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那上面已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个信封。
奇怪的事就在这里——明明监控一直拍着,可无论他怎么调,都无法搞清,那两个信封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桌上的。
此外,还有一件令人非常不解的事。
在田毅亮的叙述中,昨晚灯是熄灭过一阵子的。然而从监控来看,办公室的灯,从始至终都是亮着的。
包括电脑也是。其实一直是亮着的。
所有的光都在。只是田毅亮看不到。
“能做出这种事的,不是异化根,就是持有根的死人。”年轻人忍不住皱眉,“这种东西,是能随便放出来吓人的吗。就算是不愿意和田哥你联系,也没必要这样吧。或者直接让那个实习生过来沟通不行吗?干嘛非得这样……”
“还能为什么。”田毅亮却是一副已经看透的表情,再次抱起保温杯呷了一口,“为了示威。”
年轻人:“……?”
“也怪我,在郭舒艺的怪谈里时说得太多。在如何处理这个怪谈,或者说如何处理郭舒艺这件事情上,我们的思路并不相同。现在,他们接手了郭舒艺的怪谈,却又担心我们还想通过别的方式去干涉这件事,所以就想干脆点,让我们知难而退……”
就像他助理说的。昨晚出现的,肯定是个异常生物,而且是相当强大的异常生物。
怪谈拆迁办通过这种方式来传达信息,背后的潜台词也显而易见——郭舒艺,我保了。
我的能力就在这里,你们尽可放心。这件事你们无需再插手,也不要再插手。如果不听,我不会客气。
昨晚出现的那个异常生物,既是他们对自己实力给出的保证,也是对大力除草的一个示威。
这也是为何这回和顾铭沟通,田毅亮没有进一步打听郭舒艺怪谈的状况,以及怪谈拆迁办的处理方式——对方都已经暗示,不,应该说明示到了这份上,再去追问,未免显得太头铁了。
“可……按照田哥你的说法,这个组织,说白了就是完全不care我们嘛。”旁边的年轻助理思索片刻,再次蹙眉,“既然如此,他们直接留个信息就好了。干嘛还要留个联系方式……还是实习生的。”
这到底是在看不起谁啊。
田毅亮闻言,却是再次摇了摇头:“不,我不觉得这是种轻视。”
助理:“……??”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似是看出他的困惑,田毅亮抱起胳膊,往椅背上一靠,表情逐渐严肃起来:“这么说吧,这个问题,你要分析的话,绝对不能仅局限在这一个点上。还记得我教过你的吗?连点成线,当你手中的‘点’足够多时,代表着真相的线,就会自然而然浮现。”
“……”助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心往前凑了凑,“田哥,你的意思是……”
“先别急着问结论。”田毅亮却抬手冲他摆了摆,跟着意味深长地开口,“我问你,在今天之前,你听说过怪谈拆迁办吗?”
“没有啊。”助理立刻道。他平常只负责文书工作,和安心园艺那边也没什么沟通,这回还是看到了田毅亮桌上的信件,才头回听说这个名词。
“对。像我,也是通过安心园艺才听说的。而安心园艺,又是什么时候听说这个组织的呢?”
田毅亮一手按在桌面,轻轻戳点:“我昨晚回去,特意去打听过。他们第一次了解这个词,是在调查‘宏强公司’怪谈的时候,第二次正式接触,则是在调查‘蝴蝶大厦’的时候。”
“很巧的是,他们这两次接触的契机,都和那个叫顾铭的实习生有关。”
第一次,正是顾铭为了逃出怪谈,印了一堆怪谈拆迁办的工牌,才让安心园艺头回接触这个词。第二次,顾铭则干脆亮出了拆迁办实习生的身份,从而向安心园艺谋求合作。
“而这回,顾铭实际并没有参与到郭舒艺的怪谈中,却还是以‘对接人’的身份出现在了后续的收尾工作里。”田毅亮意味深长,“也就说,拆迁办的每次亮相,必然与顾铭有关。”
“你好好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助理不太确定地开口,张了张嘴又闭上,活似上课被老师点到又毫无思路的倒霉学生,“可能意味着……拆迁办是她办的?”
“……”田毅亮抓起桌上的零食袋子就往他头上砸了过去。
“不是,田哥!你仔细一想,这很有可能嘛!”
助理顺手接过袋子往旁边一搁,仔细一琢磨,觉得自己说的还挺有道理:“拆迁办的工牌是她写的,实习生是她自称的。这次为啥留个实习生的手机号,说不定就是因为她就这一个手机号,没别的选择了,又怕实名制查出来,所以干脆留个真名办事……”
“还说得一套套的——她办的?你咋不说是她编的呢!”田毅亮看他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差点把背后的抱枕也一起扔过去,“人有想象力是好事,但能不能实际点?能不能动动脑子?”
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学生,自己搞了个神秘组织,收了一堆死人,还养了不止一个异化根。真以为是二次元照进现实?
最重要的是——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她完全没必要再留下自己的手机号。这有什么意义?”
田毅亮咕哝着,再次靠回了椅背上:“不过有一点,我觉得你说对了。”
助理:“……啊?”
“她的出现,太巧了。”田毅亮缓缓道,“巧到完全不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实习生。”
“?”助理忍不住朝前探了探,“田哥,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这个顾铭,很可能是拆迁办刻意找到的‘窗口’——或者说,‘桥梁’。”田毅亮继续道。
还是那句话——在宏强事件之前,至少安心园艺和大力除草两个组织内,从未有人听说过怪谈拆迁办。
而不论是方雪晴向他转述的情报,还是先前自己和那个“中级业务员”袭明的交谈,都透露出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怪谈拆迁办,以前只和怪谈打交道。是不插手现实事务的。
换言之,怪谈拆迁办这个组织本身,很可能就不是为人类服务的。
因为不用管,所以也无需建交。从目前的掌握的情况来看,对方组织内的成员应当包括相当数量的死人和至少两个异化根。
之前的接触也间接证明了这一点——死人的不稳定性姑且不论,异化根的三观往往十分奇特,很难与人类达成共识。即使能够合作,往往也只愿意提供有限的帮助。
像拆迁办那样直接派异化根去怪谈调查,还要听命于同行的同伴。这在田毅亮看来,本身就是种不可思议。
当然,兰铎究竟是不是异化根,这点还有待商榷。起码田毅亮目前还无法下断论。但和他同行的“袭明”大概率不是人类,这点他很确信。
——想要动摇一个怪谈的根基,这必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对于人类而言,尤其如此。可方才和顾铭交流时,他特意打听了袭明的身体状况。对方给出的回应却只是“有些疲惫,还在休养”。
在这件事情上,田毅亮不觉得顾铭有和自己说谎的必要。更大的可能,就是袭明本身就不是人类,而是某个同样强大的异化根,这样就完全说得过去了。
若这个猜测成立,那是否可以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出假说——怪谈拆迁办,本身就是由死人和异化根站主导的组织。人类在其中,反而是小众群体,甚至他们原本的成员构成中,根本就没有人类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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