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无所谓?你是我的王夫,你要离开的话我的心都要碎掉了。”沐离哼哼两声,她也太难了,好不容易得到了父君母亲那边的许可,然后大魏的人又来了。
“安心。你不是从蒲甘王宫抓了一个人吗?那个人可以给他们带回去。而孤的条件,父皇恐怕是不舍得给的。”
这次到南疆,明着是襄城长公主和恒郡王为首,但实际上带着平帝意思的只有王英,左立则是代表内阁的人选。
左立曾经在朝堂上提出要废太子,他出使南疆的背后是不希望看到庄徽回京一群人博弈的结果。
然而那些人预料错了,当初左立提出要废太子是因为庄徽提前授意……
“阁老,太子殿下不肯回京,我等要如何应对啊?”几个礼部官员十分着急,要左立拿意见。
左立扫了他们一眼,心里门清有人确实着急有人是巴不得太子殿下永远留在南疆,他揉揉额角,“不急,王英定然带着陛下的密旨,先看他如何应对。”
“可那是阉党的人,阁老,阉党向来与内阁不对付,不能让他们抢了先。”
“我会找太子殿下谈一谈,历来南疆王的册封还要经过陛下的同意。太子殿下,可能忽视了这点。”
“这……阁老说的是。”
王英是平帝的第一心腹,同时也是一群人中对太子回京最不在意的一个,他像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小皇孙的身上。
不等沐离派人去越君那里带回沐南安,他直接让杨进昌为他安排了马车。
带上几个人,王英直奔城南而去。
越祈知道他的身份与来意,让沐南安出来见他。小小的人儿被照顾的很好,脸蛋白白净净,衣着打扮精致,比之前长高了一些,模样也越来越像太子殿下。
王英心下感慨,一张脸笑容满满,“小殿下,可还记得咱家?”
沐南安想了想,上前喊了一声王大监,乖巧地回应,“你在皇祖父身边,皇祖父还好吗?”
对于宫里很疼他的祖父,沐南安的印象很好,那是他爹爹的爹爹。想到爹爹,他嘟起嘴巴又生起气来,坏爹爹,抛下他去找阿娘不和宝贝安安说。
“小殿下这是怎么了?”王英在宫里几十年,察言观色的功夫炉火纯青。
“爹爹欺负安安,告诉皇祖父,皇祖父罚他!”沐南安当即告起状来,他还知道这边的王祖母和祖父不敢罚爹爹,皇祖父应该可以吧。
“好好好,小殿下是个好的孝顺的,皇爷也心心念念惦记着小殿下呢。”王英笑了起来,紧接着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向了一言不发的越君。
越氏越祈,越家曾经最出色的男子,他和南疆王之间的种种似乎很复杂。
“越君可有北上之意?皇爷说越君是昔日曾叔祖后人,一直想见一见。”
越祈蓦然凝起了眸,他从这个老太监的神色中看出了不同的意味。
“小爷是皇爷的儿子,皇爷当然最了解小爷的性子。越君,小爷留在南疆,你越氏的期望将永远成为泡影。可如若越君北上,身为皇长孙殿下的外祖父,你的期望与抱负将不再局限于一个小小的南疆。”王英慢吞吞地从袖中掏出一份密旨,“小爷总归还只是小爷,皇爷令下,徐策与所有锦衣卫百户将护送小殿下与越君北上。中途若要敢阻拦者,一律夷三族!”
京城一来人,裴文严就悄咪、咪地躲到了段扶风的住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人精,他可不想惹出什么事来。
“王宫后日就会为郡主举办大婚,他不像是不守承诺的人,你何必躲躲闪闪?”段扶风不是很能理解他,同样都是年少有为的将军,他的胆子也太小了些。
“你不懂,那些人的心眼子多得很,牵扯到太子殿下与陛下,我可不想连累我们裴家。”瞧瞧,一位大长公主一位郡王一位阁老一位大监,裴文严听到他们的名字都感受到一股风雨欲来的意味。
“还有,确定是后日大婚了?”
“母亲说的,不会有假。”段扶风点头,段红莲亲口告诉的他。
“母亲还说,王上现在觉得那位殿下成为郡主的王夫很好,不仅能帮助郡主坐稳王位,而且王上希望郡主能尽快诞下一位小郡主。届时,小郡主作为南疆最正统的继承人……太子殿下的去留随意。”
“南疆王竟然打的这个主意!”裴文严语噎,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有些话他必须得和自己的父兄通一通气。
接下来的两日,襄城大长公主和恒郡王接连对庄徽劝说,就连沐离和南疆王也被他们找过。但都效果不大,庄徽仍然坚持自己的决定。
期间,左立与庄徽谈了一次。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从见过庄徽后,左立便直接放弃了劝他回京的做法。
几个礼部的官员旁敲侧击没能得出有用的信息,直到襄城长公主和恒郡王不满追问,他才吐露内情。
“太子殿下已经查明小殿下遇刺不是意外,乃是贤妃与景王所为。太子殿下要求立即处死贤妃和景王,才肯回京。”
“长公主,郡王,此事我岂敢插手?必须交由陛下定夺。”
闻言,襄城长公主与恒郡王皆变了脸色。不只左立,他们也不敢在这件事情上发表意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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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离开。◎
越氏庄园, 凌若兰带着杨简制作的小机关上门了,她拿着的机关是送给沐南安的。
小家伙生父母的气,也生裴文严的气, 不过和凌若兰玩的还好。
因为她也被瞒在鼓里, 不知道内情。
看到凌若兰和她手中的机关, 沐南安比较开心,上前甜甜地叫了一声凌姑姑。
“越君。”凌若兰比较礼貌,每次过来都会先和越祈打招呼。
“你看起来过的不错。”平时越祈看到她都比较冷淡,基本都是颔首示意,可这次他定定地打量她,和她说话。
凌若兰心里惊讶,面上不动声色地露出一个微笑,“从来到南疆, 我才知道世间的女子原来还有另外一种活法。不必被困在小小的院子里面, 也不用低到尘埃里伺候公婆夫君, 我感谢一切,让我来到这里。”
她的眼睛明亮而坚定,带着勃勃的生命力, 越祈平静的眸中有了波动,他点点头, “不错,每一个人都应该选择适合自己的活法。”
“越君为何提到这个?若兰仿佛看到了陌生的魏人……”凌若兰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端倪,试探着询问。
越祈站起了身, 清瘦的身影萦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认真拆卸机关的小人, “大魏皇帝派来使者, 说服本君北上, 我觉得他说的不错。”
意识到他话中的深意,凌若兰脸色突变。陛下的人说服越君北上肯定是为了小皇孙,他们要带走小皇孙?
“越君,若兰突然想起在杨家落了一些东西。”她必须尽快将消息告诉郡主和太子殿下,不确定此事郡主是否知晓。
越祈没有拦她,事实上他是故意透露给她的,而她能否从消息传达出去也将他成为做出判断的标准。
显然,凌若兰失败了,她只来得及走出越氏庄园一步。
南疆的大婚和大魏的有很大的差别,当天不需要男子去女子家迎亲,也不需要女子去男子家拜礼。互相有情的男女双方只需要在新建的小家中拜祭天地,双方的家人亲人朋友见证他们结为夫妻。
当然,因为男女地位的区别,为了表示配得上心爱的女子,男子需要准备祭祀天地的三牲三畜。
时间仓促,沐离和庄徽根本就来不及建造新的庄园,改建的又觉得很别扭。于是只好在行宫举办典礼。
典礼开始的前一天,襄城长公主和恒郡王还想再做最后的尝试,一直在庄徽的面前说起曾经的旧事,试图唤起他身为皇室太子的大局意识。
沐离则被左立找上了,一个眼神锐利蓄着长须的老头给她的压迫力比平帝还要大。
“沐郡主,可曾想过将来的南疆?你的行为会给南疆的子民带来战争。”左老头一眼看出小郡主骨子里头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也不和她绕圈子。
“老大人,本郡主才去攻打了蒲甘。”沐离抿抿嘴,好心地提醒他。
“可是将来,南疆会站在和蒲甘一样的位置。”弱肉强食,小小的南疆岂能和庞大的王朝抗衡,大魏顾忌的只有他们的太子。
“谁让皇帝陛下偏心,你们这些臣子也不怀好意。是皇帝陛下和你们逼太子殿下到南疆的,回去做什么?废了他圈禁起来还是要趁机再刺杀一次本郡主的小王子?”提起这个,沐离就气的直嚷嚷,说起话也理直气壮。
他们都是被逼的!梦里已经昭示了一切!
“陛下已经下旨让几位王爷就藩,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无人可以动摇。”左立觉得此时顺势回京是一个好时机,也不会有人置哙太子妃的选择。
“就藩了吗?还要人生下孩子呢。什么时候他们真的去封地了老大人你再劝说呗。反正本郡主不相信人怎么说,只相信人怎么做的。”沐离叉着腰大声反驳,人都可以反悔,万一皇帝陛下等人回到京城又把他的宝贝儿子们从封地召回来,她的王夫就成全天下的笑话了。
左立沉默下来,同样的话太子殿下也和他说过,只不过他要的诚意直接是处死贤妃与景王。
“他们当中肯定有人对我的宝贝安安动了手,皇帝陛下居然能无动于衷。那本郡主和太子殿下对他们动手的话,皇帝陛下和你们又该如何应对?”眼下这是在南疆,沐离说话完全不管不顾。
事实上,她真的有朝那边的皇子下手的意思,只是庄徽拦下了她不让她插手而已。
几十年的官场生涯中,左立还未遇到过像她一样毫不掩饰直言直去的人,沉默了很久无话可说。
这是内阁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杨简找了过来,面色焦急,昨日凌若兰没有去找他。
而他们在合花节后,每日必见一次面。等了一夜没有等到她,他就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先带着人去了凌若兰平时常去的地方,几乎一无所获。
没有办法,他咬牙找上了沐离,“郡主,若兰一定是出事了,杨简恳求您帮我找一找她”。
沐离一听这还了得,也不管左立了,动用了亲卫营的人寻找,“王城的人都知道她是本郡主罩着的,居然有人敢动她?”
左立闻言,立刻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若不是南疆的人,那只会是他们。而王大监从昨日晚到现在都还没露面,虽然服侍他的小太监说他水土不服,正在卧床休息……
如果真的是王大监带走了那个凌家女,那就不简单了。联想到他对小皇孙殿下的热络,左立死死皱眉,气煞老夫,陛下的密旨竟然是从南疆带走小皇孙!
可这样只会让隔阂越来越深!
他没有犹豫,神色凝重地直直往庄徽所在的地方走去,脚步匆匆。
沐离发现了他的不同,心里无端涌出一些慌张,凌若兰经常会和安安在一起,她呼吸一急,飞奔往越君的庄园去。
庄园的仆人见到她,神色紧张地传达了越君留下的话,“主君给郡主留下了话,他说,小王子更适合生长的地方不是南疆。”
一瞬间,沐离脸色大变,她的眼中充满了伤心与愤怒,大吼道,“安安是我的孩子,他适合怎么生长和父君没有关系!”
仆人吓得瑟瑟发抖,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郡主,主君还说,小王子终究是一个男孩子。”
他的话音落下,沐离的愤怒突然就像是被按下了终止符,巴掌大的小脸发白。因为她又想到了那个诡异的梦,梦里安安和她在南疆待了十年,他从幼时的娇气爱哭包变成了冷淡寡言的少年。
女子生在大魏是天生的过错,而男子在南疆就真的好吗?
父君避世,王兄不甘,还有冷冷淡淡的段扶风……
她咬住唇,大大的眼睛中浮现出很多很多的纠结,年少的时候有些东西她也想改变,可是从去大魏后她就明白南疆是一座孤岛,她必须要十分十分的小心谨慎,没有在她彻底成长为一个合格成熟的女王之前,她是不敢去碰一些东西的。
她怕南疆的女子有朝一日会变得和大魏一样。
“他们走了有多久?”
“郡主,昨天晚上主君带着小王子离开了王城。”
已经一整夜了,沐离原地站了一会儿眼神变得坚定,任何一个母亲都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从她的身边被带走,哪怕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小哭包想要怎么样成长只有他自己可以选择。
她要带着人亲自去追,只要能在他们离开南疆之前追到,就还可以将小哭包抢回来。
沐离下定决心,深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又往回走。她刚转过身,一个宽阔挺实的胸膛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
她被庄徽抱着,心中的后怕与难受一下子全都冲了出来,“都怪我们,没有好好看着安安。”
沐离看不到,庄徽的脸色像是结了千年的寒冰冷的可怕,但对着她,他的语气依旧温和,“父皇动了心思,你我就算看着安安,也拦不住。”
“但是,你放心,他们最多也就到贵城。”从京城到南疆那一路他并非只为了护送小郡主和安安,江南官场大清洗过后,围在川贵两省之外的一条线已经基本换成了他的人。
而早在知晓当年的真相之后,杨进昌带着他的示意,已经将川贵两省的局势掌握在手中。
否则,徐策也不会那般听从他的吩咐。
庄徽的黑眸中蕴含着风暴。
见状,闻讯赶来的段扶风迟疑着说了一句话,“裴兄昨日也消失不见了。”
徐策奉命带兵驻在贵城,王英想要将人带回京城,势必需要他的配合。一整个晚上,他们离开的距离其实很短。
毕竟是晚上,南疆又多山林,考虑到安全与小殿下的身体,他们的行进速度很慢。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服侍过小殿下用过膳食后,他们才加快速度。
马车上,小人一脸恹恹地依偎在王祖父越君的身边,已经后悔同意和王祖父一起去看望皇祖父了。
他很想自己的阿娘和爹爹,决定原谅他们对宝贝安安的欺骗。
“祖父,安安能做一个反悔的孩子吗?”他的手指揪着衣服,很为难地小声说道。
越祈摸了摸他的头发,问他,“回到你皇祖父的身边,你将来可以拥有所有你想拥有的东西。天下,权势,地位,所有人都要听你的话,安安,你不喜欢吗?”
“喜欢呀。”沐南安点点头,他想和自己的爹爹和阿娘一样威风,可是,“安安更想要阿娘和爹爹,现在就想。”
马车越往前,他的精神就越低落。好多哒哒哒的马蹄声,没有爹爹和阿娘陪着,他有点害怕。
越祈看他脸色不对,灰眸一凛,让人停下了马车。
王英与徐策以及几个锦衣卫百户连忙上前,一路上他们最要紧的事是保证小殿下的安全。
“小殿下怎么了?”王英也看出沐南安的小脸很白,蔫蔫的没有精神。
“马蹄声,安安害怕。”小人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左右看看没有爹娘的身影,吸了吸鼻子,眼中很快蓄满了泪水。
“唉,听闻小皇孙殿下在江南时遇到了疯马,莫非是受到的惊吓还没平息?”徐策抢在王英的前面第一个开了口,语气颇为犹豫。
闻言,越祈的眸光更加冷冽,他挥了挥手,从越氏带来的护卫牢牢守在他和小人的周围。
“王大监,为了安安,你们最好离得远一些,谁知道你们的人中有没有混入其他的势力。”
他毫不客气,王英却并没发怒,而是给足了他面子,含笑道,“越君不要误会,敢有一人对小殿下不利,咱家和整个东厂的人活剐了他。”
“再慢一些吧,再走上半日就要到南疆的边界了。过了边界就是贵城,太子殿下哪怕快马来追也赶不上。”徐策建议,王英轻飘飘地嗯了一声,看起来不是太着急。
见状,徐策不由心中咯噔一下,难道王英还留有后手吗?可他确定川贵两省的承宣布政使和都指挥使都是东宫一派……
越祈动作轻柔地让小人躺在自己的膝头,冷眼看着他们言语交谈,心中也有他的打算。
他们出王城的时候毫无阻拦,证明背后沐凝知道一点内情,恐怕大魏的皇帝和她之间早有过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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