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克制,但仅有的理智告诉他,就得克制着,不然会出事。
凌晨五点多左右,南焉觉得身上不止有些重,还有些难受,唇间的呼吸也被夺去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就见宴景禹正忘情地吻着她,两只温热的掌心在四处游离着。
不安分得很。
“宴景禹!”
“嗯,我在。”
“你在干什么!”
“不明显吗?”
话音刚落,南焉屈膝,膝盖顶在他的腹部上,差了几寸,他就废了。
宴景禹一顿,垂下眼眸,“想弄死我?”
她唇瓣微张,还未来得及说话,唇再次被他堵上了,其中一只手已经大胆地往下探了。
南焉身体紧绷,倒吸一口凉气,睫毛都跟着颤抖一下。
本就睡眼惺忪,意识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再被他这么一挑拨,南焉的城池很快就被他攻克了。
也不再反抗,手指攀着他的肩膀,身子一下又一下地迎合晃动着。
伴随着朦胧夜色,屋内传出一阵阵娇嗔的呻吟声和男人粗重的叹谓声,层层叠加,加剧了这份暧昧的生长速度。
过了十五,年味就彻底淡了。
南焉按照和宋允儿的约定,带着相机来到拍摄地点,是宋允儿的助理亲自来接的她。
她到的时候,宋允儿正在化妆。
在镜子里两人对视上了,相互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后南焉就去观察拍摄场地了,用相机寻找合适的角度。
等正式开拍后,两人合作多次,早就有了默契,不管南焉说什么,宋允儿都能很快纠正动作和角度。
拍摄顺利,就代表能尽快收工下班。
这也是宋允儿乐见其成的。
本来她是想和南焉一块吃饭的,但奈何后面还有别的通告和行程安排,只好作罢,说下次有时间再约了。
结果再准备离开之时,就遇到了莉娜。
从上次重逢以来,两人就没再见过面了,后面因为过年莉娜回老家陪父母家人了,再加上开工后各种忙碌,完全没时间见面。
也就过年时,两人在微信上相互拜了个年。
“南姐,你今天在这里工作吗?”莉娜看着她手里还推着装有相机的白色行李箱,问道。
“今天过来给宋小姐拍一组古风的片子。”南焉浅笑,睨着她胸前戴着的工作牌,扬了扬眉,“升职了呀,副经理了,恭喜呀。”
她记得上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组长来着。
莉娜被她这么一夸,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哎呀,南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个副经理,也是运气,正好先前的经理辞职了,副经理升职后,她的位置就空闲下来了,就让我顶上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不错的。”
“南姐中午有空吗?好久没和你一块吃饭了。”
“你忙完啦?”
“嗯,上班还是蛮自由的,中午也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两人一拍即合。
莉娜坚持要请客,还特意找了一家高档的中餐厅。
南焉觉得她上班也不容易,就想换家餐厅,但莉娜不同意,最后没办法,她只能妥协了。
两人到了餐厅,点了餐,便闲聊了起来。
聊圈子里近几年的八卦,彼此这几年的变化,以及以前工作室里的同事现状等等。
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有说不完的话。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吃过饭后,莉娜抢先买了单,生怕被她抢走似的。
南焉有些无奈,哭笑不得,就听她说,“南姐,你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好,我在门口等你。”
南焉往门口方向走,门口处立着一块很大的古风屏,将左右两边的路隔开。
她从右侧走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从左侧出来的沈太太。
两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南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该死的孽缘啊。
在看她的脚,好像也没什么事了,应该是好了。
之前不还说伤筋动骨要一百天的吗?
这才一个多月呢。
只不过,时隔这么久再见她,南焉觉得沈太太好像发福了。
人一胖,倒是把她眼里之前的高傲劲给遮掩了些,只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脸色还是沉了下来。
‘唰’的一下,就跟变脸似的。
上次被南焉推翻轮椅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呢,她对这个女人现在真的是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尤其是前天一群贵妇人组织的聚会,闵慧也在,言语间提起过南焉几回,听那意思,好像是已经住进晏家老宅了。
而这也就代表晏老爷子是松口了的意思。
她女儿的婚事,白白便宜了这个心狠手辣的狐狸精,她都快被气死了。
“哟,这人飞上枝头了就是不一样,就是可惜了这家高档中餐厅了,太晦气了,看来,以后我都不会来第二次了。”
一开口,就是沈太太尖酸刻薄的话。
她对南焉的印象极差,没有半点好感,自然也把那副尖酸刻薄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南焉也不恼,反而想起之前沈织月和一名陌生男子说过的话。
也突然觉得沈太太既可怜也可悲。
“你那是什么眼神?”
沈太太瞧出她眼里的同情劲了,顿时怒不可遏的斥道。
南焉很平静,淡淡道,“沈大小姐,倒是长得一点也不像您。”
沈太太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说懵了,完全不明所以,却对上她那双冷清的眸子时,又觉得她这话好像有点深意似的。
可这深意到底是什么,她又读不出来。
索性就直接问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女儿……”
说实话,沈织月长得确实不像他们夫妻俩,小时候大女儿月月还没丢的时候,就经常有人夸她女儿长得像她。
但自从找回来后,大家夸的最多的就是沈织月长得漂亮,从未有人夸她长得像自己过。
“你想说什么?”
看她眼神里透着警备和不加掩饰的嫌弃,南焉觉得自己言尽于此了。
说实话,这件事情,她没有实证,以沈太太对自己的讨厌程度,她直接说出来,只会让沈太太觉得自己是在诬陷沈织月。
沈织月再卖个惨什么的,沈太太只会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到自己身上,而对沈织月不会有半点存疑。
所以,这样轻飘飘的提点一句,让沈太太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或许现在看不到什么效果,也生不了根,发不了芽。
可以后呢,就未必了。
她和沈太太真没什么交情可言,甚至可以说仇恨也不为过了。
能提醒这么一句,完全是出于她本性善良,让沈织月那样的小人一直耀武扬威的,她良心不安。
“字面上的意思,就看沈太太怎么去理解了。”
她神色寡淡,正准备回身看莉娜来了没,沈织月从左侧走了过来。
她面容含笑,喊了声‘妈’,却在看到南焉时,脸上的笑容忽的一僵,呼吸也紧跟着一滞,轻颤着瞳孔望向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织月脸上爬上一抹狰狞之色,有些失态。
她慌忙看向沈太太,见她神色古怪,眉头是皱着的,好像还有一丝迟疑和纠结,以及复杂。
蓦地,她心没由来地慌,心跳也随之加快。
也不等南焉回答,她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厉色质问,“你和我妈说什么了?”
那双恶狠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迸发着浓浓警告和愤恨,一字一句地更是充满了咬牙切齿。
南焉扫了眼她抓着自己手腕的手,蹙了下眉,随后轻笑了声,“沈小姐紧张什么?你觉得我能和沈太太说什么?”
沈织月一愣,也意识到自己因为紧张和害怕而失态了,暗暗深呼吸一口气,松开了她的手。
开始找补,“你上次就把我妈轮椅掀翻了,谁知道你又会做出什么事来伤害我妈,我劝你离我妈远一点!”
“妈,你没事吧?”
她呵斥完,就立即转头看向沈太太,轻声细语问,“南焉没故意气您吧?”
这句话饱含了试探之意。
南焉无声地轻嗤了一声,也不知道沈织月是有多心虚,才会害怕至此。
第148章 你不愿意给,那我自己要了
可能是因为南焉刚刚那句若有若无的话,让沈太太心里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但和沈织月也相处了十几年了,不可能因为外人的一句话,就真的怀疑上她了。
毕竟,当初认回来之前,也是做过亲子鉴定的。
等思绪四平八稳后,沈太太回过神,冷着脸睇了一眼南焉,“她这么没家教没素质的人,都能干出掀翻轮椅的事情了,你还指望她能和我说什么好话,不过一顿讥讽罢了。”
见沈太太神色如常,沈织月稍稍放下了心。
南焉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母女俩’,不做任何表态。
沈太太对她的不喜,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是根本没有任何掩饰的。
她冷嗤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对沈太太生出的那点怜悯之心,又显得有些可笑了。
或许她是甘愿被骗呢?
也说不准。
自己又何必来当这个坏人呢。
恰巧莉娜这时候也来了,她一眼认出了沈织月,又察觉出这边气氛的诡异,皱了下眉,怕南焉吃亏。
她一手拉住南焉胳膊,低声问,“南姐,你没事吧?”
南焉朝她笑着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好。”
莉娜也显然没有要和沈织月打招呼的意思,以前还是南焉助理时,她对沈织月就没有任何好感。
现在依旧没好感。
南焉和莉娜直接无视了她们两人,走出了店门口。
沈织月在旁边看着欲言又止了一番,想叫住南焉,却又碍于沈太太在场,不好直接叫。
————
十一的第四期化疗开始后,南焉便忧心忡忡,毕竟这代表着可能他马上就要接受骨髓移植的手术了。
住院的第二天,明廷来看望过他,恰巧当时宴景禹也在。
病房里的气氛别提有多尴尬了。
明廷因为手里有好几个诉讼案件,正是忙的时候,也没有在病房里久待。
陪明廷聊了会天,玩了会玩具,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了,就起身准备走了。
南焉道,“我送你。”
明廷笑,“好。”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坐在沙发上的宴景禹皱起了眉头,但并没有挪动的痕迹。
虽然不喜明廷这个人,更不喜他们两人有过多的接触,但……
他总不能把她身边所有的异性都一刀切除了吧。
总留点私人空间给她才是,不然,真的不好哄。
现在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稳定,他不想破开这个来之不易的局面。
病房外。
“我从进那个门开始,就见你老是皱着个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怎么了?在担心十一呀?”明廷瞥了眼一旁的南焉,缓缓出声问。
南焉抿唇,神色没有半点缓和之意,“每到化疗的时候,心情就特别沉重,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明廷宽慰,“我看十一的状态,比之前要好得多了,你啊,就是自己吓自己。”
“听医生的意思,这次化疗结束,后面大概就能进行骨髓移植的手术了。”
“那是好事。”
“嗯,我知道,骨髓移植也不是小手术,我有点……”
明廷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想太多了,会好起来的,十一会越来越好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给十一带来不安。”
南焉笑了笑,深呼吸了一口气,“也是。也辛苦你跑这一趟了,明明忙得不行。”
明廷失笑,打趣,“哪里的话,过年到现在都没见过十一,确实有点想他了,怎么说,也是当干爹的,他接受第四期化疗了,我再不来看看他,还是人吗?”
南焉‘啧’了声,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又正色问道,“行了,你赶紧去忙吧,不耽误你时间了。”
“好,过几天我再来看十一,十一有什么状况记得告诉我,我是他干爹,有权知道。”
“行。”
目送他上了电梯后,南焉才返回病房。
看她这么快回来了,宴景禹皱在一起的眉头才舒展下来。
第四期的化疗过程,远比前三次都要痛苦,十一小小的身体承载了太多,每每那个时候,南焉都会忍不住跟着落泪。
但总算是苦尽甘来,这些痛苦没有白挨。
化疗结束后,霍裴声就过来商议了骨髓移植的手术事宜。
定在了五天后,也顺带和他们说了术后的排异注意事项情况。
南焉松了半口气,剩下的半口气悬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卡在中间异常难受。
尤其是到了手术的前两天,这种难受感觉已经达到了顶峰,南焉紧张得直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相比之下,作为捐献者的宴景禹就显得淡定得多了。
白天做完检查后,还在宽慰十一来着,和他一块玩具。
南焉以为他是真的不害怕,也不担心。
此时的宴景禹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已经准备开始抽骨髓了,就在十一隔壁的病房里。
白天晏老爷子和闵慧都来过了,后面就连在外省工作忙碌的宴景珩也回来了,但只在十一的病房里待了半个多小时,就是没过去看宴景禹。
当然,宴景禹也不稀罕他过来看。
兄弟俩的关系一直都可以用‘相敬如宾’这四个字来形容。
“不是还没到时间吗?叫我过来干嘛?”
南焉走进来,就见他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些吃的。
她皱起了眉,“霍医生不是说,抽血干细胞前,还有一项检查要做,要禁食吗?你怎么又吃上了?”
宴景禹朝她招手,“过来。”
南焉走过去,就被他拉住了手腕,坐在了他身边的位置上。
“给你点的。”
南焉眼神里透着几分疑惑不解。
他耐心解释,“你一天都没吃饭,总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身体受不住。”
她今天确实没吃什么东西,主要是没胃口,可能是心里压力过大,又紧张的情况下,她一点也不觉得饿。
“别说不饿,总要吃点。”
宴景禹见她动了动唇,便把话抢先了过去。
这段时间,南焉的状态明显憔悴了许多。
人身上本来就没什么肉,这段时间一瘦,就更加明显了。
他瞧着,实在是心疼,但这些事情也不是劝一劝就有用的。
十一在受罪,她这个当妈妈的,又怎么会不难过和疼惜呢!
南焉哑然,想想明天早上要送十一进手术室,估计到时候更吃不下东西了。
她总不能先垮下吧。
思及此,南焉最终还是动筷子了。
等吃好,她将桌上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才扭头看向宴景禹,“还有四十分钟左右医生护士会过来抽血。你……应该不紧张吧?”
宴景禹的眸色不明,蒙上一层晦暗,“抽个血而已,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何况这还是为了自己儿子,痛也痛不到哪里去。”
而且,他这么大个男人了,抽个血还怕,他以后还要不要活了。
多丢脸啊!
这么丢面的事,真不能干。
南焉闻言,心底莫名有些动容,抿抿唇,她还是宽慰了一句,“霍医生说了,这骨髓捐献,其实就在你手臂上采集血干细胞,50毫升,对你身体造成不了什么太大的影响,四五天到一个星期就能恢复好。”
至于十一这场手术,霍裴声也说过成功率很大。
宴景禹眼底染上淡淡的笑意,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那你抱抱我吧,我也需要勇气。”
南焉:“……”
这个办法是她这几天用来鼓励十一的。
他就抽个血而已,明明跟一副没事人一样,现在倒是装上了。
但看在他身上这身病号服的份上,她还是如他愿了,抱了上去。
宴景禹顺势将她搂在怀里,手一点点收紧,甚至还得寸进尺上了,“还有亲亲。”
南焉:“……”
她垂眸扫了他一眼,有种想一锤拍在他背上的冲动。
怒瞪他,“你别整这死出!”
宴景禹笑,颇为无奈,“虽然只是采集血干细胞,我也想要你的鼓励。”
“既然你不愿意给,那我自己要了。”
她愣了一秒,下瞬,后脑勺就被摁住,唇间的呼吸声被夺了去。
第149章 撒娇的晏总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身穿白大褂的霍裴声带着几名医护人员专门来给宴景禹做最后一项检查了。
结果出得很快,接下来就是采集血干细胞了。
光看着那一推车的东西,南焉就有些麻木。
更别说是看到一名血液科的医生拿着一个很粗的针管出来,她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