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港,是苏瑜言和他那间住宅的住址。
容兆南开着车离去。
热闹的场地,来往的人源源不断。
中餐厅门口,苏瑜言的助理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们家老总还在跟身边人侃侃而谈。
谈话结束,他过来小声回话。
“苏总,我刚刚看见了容总的车。”
容兆南。
苏瑜言眸色晦暗。
助理又道。
“还看见了……大小姐,不知道有没有看错,隔得远,看身形很像大小姐,容总牵着她的手,为她开车门。”
“沈茗?”
听出了助理话里的意思,
苏瑜言回味一瞬,神色骤变,面容瞬间漆黑。
回去的路上,沈茗正在容兆南的车里找首好听的歌放。
说起他这辆车。
性能比她的车好,看着还低调,夸了两句,手机响了。
苏瑜言打来的。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接。
看了眼身旁的容兆南,看见他开车认真。
独自思索了两秒,还是接起了电话。
“有什么事,你一天要打几次电话,下午才跟你通的电话。”
这人一天要跟她通好几次电话。
每回打电话来,不是跟她说,家里今天哪个客人来了,便是哪个亲戚最近要办宴席。
可这回,苏瑜言并没有拿这些无聊的借口来烦她。
而是问。
“小莫刚刚看见,你上了容兆南的车,隔得远,看不太清,是他看错了吗。”
她惊了一大跳。
小莫是他助理。
苏瑜言这样说话,无异于是在给她递台阶下。
助理到底有没有真的看见,她也不敢保证。
心脏跳得有点厉害。
和容兆南这段关系,她自问坦坦荡荡,什么都不惧,可如果,眼前追问她的人是苏瑜言。
“小莫看错了,容兆南的新女友,我前段时间也看见过,和我长得特别像,尤其是身材,听说好像还是个跳芭蕾的。”
她大概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顾枫。
大家都知道,容兆南和他们苏家的小公主,两人关系一向好。
苏瑜言问,“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她在电话里,略显为难,过了小半天,才答他。
“大哥,有件事,我跟你说了,你别生气。”
说着话,才发现车停了。
等在了红灯路口。
她跟苏瑜言说话,容兆南抹过脸来,深深地看着她。
看得她脸发热,但她还是能用语气镇定的话语来跟苏瑜言道话。
“几个礼拜前,容兆南跟我告白过,说喜欢我。我当时,有点害怕,没敢答应他,再后来,便听说他找了个跟我很像的女朋友。”
话说完,苏瑜言彻底陷入了沉默中。
而身边,车已经重新开动起来,车里气氛不太好,容兆南直直望过来,简直能将她烧死。
她抹过了脸去,看着窗户那边。
“大哥,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把这个事告诉你。”
苏瑜言的声音有些暗哑。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电话挂断之前,跟她道。
“跟你没关系,用不着道歉。回头再联系你,百日宴的事你再考虑考虑。”
苏瑜言把电话挂了。
她握着手机。
想起苏瑜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罪恶感满脑门的打转。
还真是少有的体会。
都怪这一世的苏瑜言,一点也不避讳她会回来争家产,总是处处谦让着她。
车厢寂静,车在路上慢慢开着。
容兆南放缓了车速。
“找了个新女友,还跟你很像?”
一点失落的心情,马上又被容兆南带了回来。
转过身来,看见他面色认真,眸色漆黑漆黑的,竟忍不住,有些想笑。
“你不觉得我这个话术很完美,毫无破绽。”
在东城都能被苏瑜言的助理瞧见,那看来,以后和容兆南的接触,要更私密点才行。
“毫无破绽?呵,我女朋友是跳芭蕾的,你算什么。”
那她肯定不知道,她的艺术细胞,一直是家里最超前的。
“大公子,你一点调查都不做的吗,我们家苏女士没转行之前,年轻的时候,可是文工团的,跳得就是芭蕾,还是首席芭蕾,作为她的女儿,我会差?”
当然不差,要不是苏父没钱培养她,说不定,她真能走上当年苏女士的这条路。
容兆南稍作沉默。
想起顾枫,对舞蹈方面没什么天赋。
“没错,腰是好腰,回去跳段给我看看。”
沈茗恨不得想捏他。
大公子真是何时何地,都能开的一手好车。
“要收费的,想便宜看,哪有这种好事。”
一路拌嘴,容兆南将车开到了目的地。
开到了恒水湾。
晚间,他提到的地方。
恒水湾的布置,跟她记忆里的差不多。
处处都透着熟悉。
客厅亮堂堂一片,她从正厅一路参观过去,跟着他去了吧台。
容兆南爱收藏各类名酒,这点和苏瑜言很像。
所以家里,也设置了一个长长的吧台。
容兆南拿完酒杯回来,看见她趴在酒柜的门上,两只手盖着脑袋,一脸的好奇劲,不知道在望些什么。
这人回回来他家,回回都是一副探究的神情。
光是参观房间,都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不过今晚,可没时间给她参观。
“在看什么?”凑过来,问。
沈茗红着脸转身,有点激动。
指着酒柜里的那瓶酒。
“这瓶酒,这瓶!”
她记得这瓶酒,那年她荣登大区新任总裁,获得年度最佳新青年贡献奖时,他为她开的酒。
当晚,她便借着酒劲,向他告白了。
结果可想而知,他以身份不合这样的借口,将她拒绝了。
“眼光不错,十年前我进入容氏集团,正式接手集团商务,老爷子亲送的两瓶酒,一瓶当晚开了,一瓶留到了现在。”
眸光从酒上绕回了她面上。
瞧见她这双眼,勾人勾的厉害。
盈水脉脉。
不自觉就放缓了语气,问。
“怎么,想现在就开了?”
她摇头,心思已经从过去回到了现在。
从前,她总是追着他跑。
追到最后,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而现在,这人就在她面前。
双手搂上了他的脖子。
微微踮起了脚尖。
“不想,”不想这么早就开,和他贴着鼻尖,“等十年之后再开吧。”
十年之后。
他笑了。
嗓音弯弯的,带着气泡音。
“还要等十年,沈茗,十年之后,你还在我身边吗。”
在不在,时间说了算。
腰上环住了一只手。
他放下了高脚杯,贴着她,将她搂在了怀里。
呼吸贴着呼吸,吻了下去。
耳鬓厮磨。
吻得难舍难分。
直到,客厅传来一声啪嚓声。
容兆南咬着她的唇,热着呼吸,与她分开一丝距离,转过身来。
脑袋像是被酒精燃着了,要不是这声突兀的破坏音。
她是舍不得分开的。
也转过脸来。
吧台的那头,大厅中间,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染着白头发的的小青年。
窦破手里拿着根叉子,举在空中,另一只手上,吃到一半的蛋糕啪嚓掉在了地上。
这才发出了声响。
可现下,他这样一位有着中二气息的小青年,一点也顾不上手里的蛋糕落在地毯上是什么后果。
他快惊呆了。
不,是命快要掉了半条,感到自己正在黄泉路上漂泊。
他竟然,撞破了他大表哥的奸情!
激动的心情过去之后。
窦破坐在沙发上。
挠着头发,看着面前这位长得像妖精似的大小姐。
这可不是他认为的,而是昨天晚上,他家小姨,还有他妈,等一众家庭妇女,凑在一起,闲谈时说出来的话。
他小姨,他大表哥的亲妈,杜清杜女士,昨晚当着他的面,还亲口附和了他妈说出来的这些说辞。
虽然这段时间,他老是跟着导师在外地到处跑,消息闭塞,但沈茗这个名字,早已经如雷贯耳。
没看过本人,只见了一面,今天第一回 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怎么回事啊。
她怎么和他大表哥在家里面……玩亲亲。
这种恐怖的事,为什么要被他撞见。
他大表哥,还会给他活路吗。
烦躁的要死,又抓了一把头发。
容兆南接了个电话,从阳台那边走来。
走到沈茗身边,手搭在沈茗的肩膀上,她瞧见,他接了通电话回来,面上的愠气直线上升。
跟他说话。
“你表弟真有意思,怎么半天也不说话。”
容兆南面色是黑着的。
“他还有脸说话,”吼得窦破一愣一愣的,“谁叫你滚过来的,冰箱里的蛋糕,谁允许你动的?”
他大表哥很少跟他这么生气哇。
窦破心尖在颤。
“我,是小姨叫我过来的,他说你今天回来,蛋糕,蛋糕……我看家里连一个佣人都没有,实在太饿了,冰箱里有蛋糕,就,就拿出来吃了。”
想起那块蛋糕。
好小巧的一块,上面还写着他看不懂的外文。
家里佣人也被清出去了。
这该不会,是大表哥特意为大表嫂准备的,不小心被他吃了吧。
一下子就给急坏了。
“表哥,我……大表嫂,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快帮我跟表哥求求情。”
大表嫂。
沈茗满身愉悦。
真是个好称呼。
摸了摸容兆南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好了,你们哥俩的事自己去解决吧,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两个字才说出口,就被某人堵住了。
容兆南掐着她的腰,说话凶狠狠的。
“回哪去,上去洗澡。”
说着,便将她往电梯口推。
都被他表弟撞见了,今晚还想叫她留宿。
这么不避讳的吗。
转过身来,她对窦破招手。
“那一会儿再见了,小家伙。”
大表嫂不愧是大表嫂,真的好漂亮。
一点也看不出年纪。
看着就跟他一样大似的。
大表哥的眼神嗖嗖的,他迅速回神,跑到大表哥身边来。
“表哥,我是不是坏了你们的好事啊。”
容兆南低眉。
“你说呢。”
大表哥也太凶了。
谁知道他金屋藏娇。
“表哥,这可真的不怪我啊,小姨叫我来的,她说你怎么回来了,晚上都不回去,果然被我发现了你跟表嫂的事。”
容兆南眸色转暗。
窦破黏着他,继续道。
“哎,表哥,你真的跟沈茗姐谈恋爱了,瞒的好严啊,这给小姨知道了,她们会炸的吧,哇,好刺激。”
真的好刺激。
他表哥谈恋爱了,对象还是隔壁的苏家大姐姐。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小枫姐姐……”
容兆南冷眸望过来,眼神里有杀气。
默默望了他两秒,而后才说话。
“你认识沈茗?”
这谁不认识啊。
“沈茗姐不要太出名,我妈就天天挂在嘴上,大家都在议论她的事。表哥,你才刚回来,还不知道吧,沈茗姐和宁家那个哥哥的事早已经传开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啊。”
“这是你该操心的问题?”
他怎么能不操心。
“表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跟沈茗姐姐在谈恋爱,还被我撞见了,想必大家都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可宁家那边,总要交差啊,宁致谦是表嫂的前男友,因为这个前男友,表嫂都和魏冷打起来了。”
这个事用不着他说。
“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
一点也不小道,窦破自觉分析的头头是道。
“魏冷哎,魏冷,表哥你知道她的吧,当年跟小枫姐姐吵架,把小枫姐姐气哭了不说,还要她亲自去道歉。你看这回,沈茗姐直接把人打进了医院,这比起当年,得多壮观啊,真恨我当时不在现场,错过了这么出好戏。”
“网上有视频,你现在去看也来得及。”容兆南语带嘲讽。
窦破转到他面前来,差点都快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虽然我也很意外你跟沈茗姐谈恋爱,不,想必大家都觉得意外,但宁家那边,为了出面摆平这件事,已经和魏家解除婚约了,说是,要和沈茗姐订婚。”
要不然家里几位闲的没事做的母上大人,都在讨论大表嫂干嘛。
必然是因为外公有意要将沈茗姐介绍给容二哥哥。
现在好了。
似乎都泡汤了。
“表哥,你偷了天琪哥的相亲对象,你们,啊,你们之间,好乱啊。”
窦破的脑袋受到了一拳重击。
容兆南以对着对面的姿势,向下狠狠捶了他一拳头。
“滚回老宅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今晚的事,嘴给我守严了,现在就滚。”
滚就滚。
打人是什么意思。
“这就走,那个,蛋糕的事,我真不是故意的啊,你替我跟表嫂道个歉。表哥,放心,你们的事,我一定会,牢牢守住。”
窦破做了个紧闭拉链的姿势,飞奔似的,从屋里跑了出去。
沈茗洗完澡下来,这时,窦破已经走了。
茶几上还放着切了一半没吃完的蛋糕。
“窦破呢?”
洗完澡之后的沈茗,穿着他的睡衣,头发被毛巾包住,只露出一张未施粉黛的脸。
“你知道窦破是我表弟?”
沈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看着蛋糕上的字迹。
庆祝,庆祝什么。
另一半被窦破吃掉了。
“自然知道,总要有点这方面的操守对吧,别说你表弟,你们家,凡是你能接触到的人,我都找人查过了。”
他走了过来。
眼睛显见的亮了一瞬。
兴趣丛生。
“想必不是现在做的调查,没遇到我之前,怕是就做了调查,说说看,我们家都有谁。”
送走一个窦破,她脑袋到现在都还是闹哄哄的,谁跟他聊家族族谱。
“聊什么,聊你有几个前女友啊。”
用手刮了点奶油放在嘴里尝了尝,味道不错。
这才是她好奇的,问。
“蛋糕上还有字,给谁庆祝呢,我记得你小枫妹妹,生日也不是这个时候啊。”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盯着她这张软乎乎的脸端凝。
怪不得窦破看不出她的年龄。
确实够嫩。
“给你买的,今晚不是还有老头给你办接风宴,庆祝你这个小祸害正式成为人民教师,买个蛋糕,博博彩头。”
要死了。
他半真半假的说着这些话,她怎么就那么心动呢。
晚间时候,在马路对面,看见他来接她,这种悸动的心情又回来了。
望他的眼神,马上就变了。
用手刮了刮蛋糕的奶油,抹在唇上。
压着他,便铺倒在了沙发上。
合着蛋糕,和他拥吻。
他大手,揽住她,贴在她腰上,克制她的情动。
到最后,自己也一塌糊涂。
“容兆南,你想要的这个彩头,还算满意吧。”
这里离学校,加上路上堵车,怎么说都要一个小时。
天刚擦亮,听到闹钟响,她便挪开他的手臂,从床上爬起来。
扰到了尚在熟睡中的他。
手臂压过来,愣是不让她起。
“这么一大早,是要去会哪个情郎。”
会你大爷。
“会我们家容大爷,好了,松开,我该起床了,我上午学校有事。”
“跟学校请个假,再睡一会儿。”
大公子真是会说话。
“这假你给我请,你要是亲自去请,我索性就在这里陪你一整天。”
三两句话,差点把她说毛,推开了他的手臂,利索地起了床。
她起了床,屋里的灯大开,这回,他哪还睡得着。
从床上坐起,靠在床头,睡眼惺忪。
床头柜上的手机作响,不是闹铃,有人打电话。
拿起手机看了看。
他妈打来的。
接起电话,杜女士那头略作急切。
“兆南,马上回来一趟,你爷爷头痛病犯了。”
东交大。
忙碌了一整天的沈茗,这还是少有的几次,主动给容兆南打电话,聊起他家人的事。
“怎么样,你爷爷没事吧。”
人倒是没事,不过,这个事要是一天不解决,就一天事了不定。
“高血压犯了,人没事,老爷子年纪大了,受不了气。”
他们家老爷子还能有被别人气着的时候。
活久见。
“谁敢气你们家老爷子。”
容兆南呵笑一声,这声笑,别具意味。
“宁家的人找上门,你跟容二的事,由我们家老爷子一手牵线,那晚该瞧见的人,都瞧见了。他上门来道歉,说苏容二家的事凑不成,他们宁家,马上就要和你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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