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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高源(唐甲甲)


命在顷刻!
高源深吸一口气,大喊道:“后院快把炉子点着,抓药救人,快!”
高源不敢怠慢,急以参附龙牡山萸肉投之,固脱回阳救逆。
急煮急服。
孩子父母还有舅舅,三人站在旁边,慌张到脸色苍白,不知所措,连话都不敢说。
孩子母亲身子不停发颤,竟打起了摆子。
诊所其他大夫也上班了,一见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他们大为紧张。高源嘱咐让赵焕章给孩子母亲看病,她现在情况也很不好。
可孩子母亲说什么也不肯配合,待在孩子旁边,吓得眼泪直掉,只是不停让其他人赶紧救她的孩子,不要管她。
赵焕章实在无法诊断。
高源也只能先行作罢。
李胜利从后院端来了药汤,赶紧给小孩紧急服用下去。
一剂下去,大家都紧张地看着。
诊所里面的大夫都在看高源,以高源以往的战绩来说,一剂下去,就没有不起效,而且通常都是一剂药就已经控制病情了。
可这一次,高源神色是出奇的凝重。
小孩服药后,依旧泄泻不止,大汗不停,连四肢厥逆的情况也没有改善。
赵焕章诊断了一下,对着高源摇了摇头。
高源心中一沉,咬了咬牙,说:“药量翻倍,再投!”
众人一滞,前面已经大剂了,还要翻倍啊?
“是!”李胜利想都不想,喊了一声就冲出去了。
二剂,急煎急服。
投之不效。
众人心中一沉,两剂了,还是没用。
高源还是不肯放弃了:“再投!”
赵焕章对高源说:“胃气败亡了,百药难施,人有胃气则活,无胃气则死,已经没办法了。”
高源大喊:“再投!”
赵焕章一滞。
李胜利又冲去抓药了。
孩子情况直转而下,已入弥留之境。
高源也似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软软地坐在地上,背靠在柜子上。
孩子父亲见自己孩子都快没气了,他急得跳脚:“高大夫,高大夫,高大夫,再开药,继续开,再开点药啊。”
高源沉沉吐出来一口气,神情尽显难受和落寞,他对着几人沉痛地摇了摇头。
这家人顿时跟天塌了一般,三个大人竟无法站立。
孩子母亲更是一头晕倒在了地上,赵焕章赶紧把她抬走医治。
孩子父亲和孩子舅舅两个大男人浑身瘫软,双目茫然。
孩子父亲无神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小多明明已经好了,他都能去上学了,他还要读书认字当文化人,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为什么会这样?”
孩子父亲眼泪不停流下来。
原先求诊那么多次,他都没有在医生面前哭泣过。现在以为是最大的希望,却迎来了最深的绝望。
孩子父亲崩溃了。
孩子舅舅也自责极了,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自己的肉里,他不敢抬头,一个巴掌一个巴掌打着自己的脸。
诊所里面这些大夫看的难受极了。
高源看着濒临崩溃的一家人,又见不停抽打自己耳光的孩子舅舅,他心里很堵,顿了一顿,他说:“不是因为西瓜,是我没治好。”
诊所里面这些人齐齐看向高源。
孩子父亲也抬头诧异看向高源,而后,他低头俯首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个白血病小孩,最终还是离世了。
就像高源说的那样,救活一个危重症都已经是邀天之大幸了,哪有每次都能成功治愈的。高源上辈子治了很多危重症,也有很多是没有救回来的。
按理说,他已经很能承受这样的结局了。
可这一次,他还是很失落。
他的百般努力,却还是败在了一次小小的贪嘴。
难不成真是天意难违吗?
高源又一次爬上了诊所的房顶,望着天空夕阳。
诊所一众医生纷纷叹气。
霍乡的卫生员也在看高源,其中一个年轻人问:“以后我们也会这样吗?”
众人沉默。
万斤粮抬头看房顶上的高源,他若有所思地说:“可能这才是大夫吧。”
县里开会,让各个联合诊所汇报预防工作的开展情况。
白血病小孩死亡的消息也传出去了,来开会的这些人也都知道了。原先大家都以为高源把那个孩子救下来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死了。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高源推门进来,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原本还有些吵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赵焕章见高源正处在风口浪尖,所以他想自己过来开会的,只是高源说预防方案是他提出来的,他得过来听一听各地的进展情况。
赵焕章拗不过高源,也就只能随他了,不过赵焕章让最猛的李胜利跟着高源一起过来。有这么个莽汉存在,其他人多少也能顾忌一些。
就像是一瓢冷水泼倒沸水锅里一样,高源一进来,瞬间全场都平静了。
高源也很平静地看着他们。
跟在高源后面的李胜利已经在卷袖子了,谁敢瞎逼逼,他就能把对方的狗脑子打出来。
全场沉默着。
只是还有不安分的人。
跟在李润玉后面的小大夫,左右看了看,说:“哎,这不是高源大夫嘛。高大夫,今天倒是不忙,来的很早嘛。”
李胜利皱眉问他:“你想说什么?”
小大夫嬉皮笑脸道:“没什么,就是想向高大夫请教一下医学,尤其想请教一下怎么治疗危重症。”
跟在严桥后面的小年轻补充道:“是请教怎么治疗白血病吗?”
全场更安静了,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两个年轻人。
一见自己获得了全场瞩目,这两个小家伙更兴奋了。
小大夫兴奋地说:“那你可找对人了,我们高大夫擅长治各种危急重症,尤其擅长治疗白血病。”
小年轻道:“哦,是吗,那看来只要高大夫接手,那肯定十拿九稳了。”
小大夫说:“那是,高大夫可是名医,自然不会犯错,更不会到最后吹着吹着还变成自己的责任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很明显事先就商量过了。
李胜利直捏拳头,气的要打人,还好高源拦住了他。
李润玉闻言,也转头看向了小大夫。
小大夫见李润玉看他了,他也兴奋起来,对着李润玉点点头,意思是一切交给他,他来帮李润玉出气。
“滚。”李润玉只说了这么一句。
小大夫当即一愣。
“滚!”李润玉怒喝。
小大夫懵了,他不明白李大夫为什么会骂他,明明他是在帮李润玉啊。
“滚出去!”李润玉又是一声怒喝。
小大夫如遭棒喝,脸色难看极了,他不明白怎么他变成犯众怒的那个人了,他看着四周鄙夷的目光,他懵住了,彻底懵住了。
严桥也骂他后面的那个小年轻:“没听见吗?给我滚出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小年轻也傻了,高源没成为众矢之的,他们两个人反倒变成过街老鼠了。
李胜利对两人大骂道:“滚啊,没听见吗?还是想让我把你们两个丢出去?”
两个年轻人不敢再待,赶紧低着头灰溜溜出去了。
严桥老中医叹了一声,拄着拐慢慢走过来,走到高源面前,他说:“高源大夫,我这个老家伙很佩服你。你不仅医术高明,医德还极为高尚,丝毫不顾及个人荣辱得失。”
“同样的事情,若发生在我身上,我不一定能做得到如你这般,你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医生。只要你答应不要插手我跟沈丛云的事,我们就此揭过之前的恩怨,日后我绝对不会为难你,如何?”
其他医生也都听见了严桥和高源的对话。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没什么用的沈丛云,而去得罪大名鼎鼎的严家。
李胜利也看向了高源。
高源却没有犹豫,他摇了摇头,道:“沈大夫是我的朋友。”
严桥沉着脸看了看高源,拄着拐转身走了。
李胜利却露出了笑脸。
李润玉看了看高源,轻轻叹了一声,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白血病小孩的病逝,并没有给高源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都知道小孩是怎么没的。
所以不仅没有人指责高源,反而都在称赞高源医德高尚,切身为病人家庭考虑。
连那个白血病小孩的父母在孩子下葬后,还特意再次上门来感谢高源。
所以高源的医名反而比之前更好了。
李润玉全县第一人的位置更不稳了。
这一日,一个大姐在李润玉这儿瞧病,拿了方子却迟迟不肯离开。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李润玉问她。
大姐说:“李大夫,你这药我之前也吃了,效果不怎么好啊。你川乌只开了两钱,会不会太少了?”
李润玉一时无语:“这是有毒的。”
大姐却道:“可是我听说张庄的高大夫一剂开一两呢。”
李润玉脸一黑,他行医这么久,第一次听有病人想多吃毒药的。李润玉也很心累,又是高源,他今天都听到好几次了,他怼道:“那你不找高源给你治?”
大姐说:“还不是张庄太远了嘛,再说我们跟张庄诊所又没签合同。”
李润玉脸很臭。
大姐把方子递过去,说:“李大夫,我得赶紧恢复工作啊,再这样家里都困难了。你加大一点剂量,让我好的快一点,这温温细雨能有什么用?”
李润玉都无语了。
大姐又嘀嘀咕咕道:“人家高大夫一剂两剂就能把人治好了,一两川乌他敢用,你那么抠抠索索干什么?他都不怕,你怕什么?我还真不如多花点钱去张庄。”
一听这话,李润玉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夺过大姐的方子,把两钱川乌改成了四钱,然后还给她:“三剂,去抓药!”
大姐这才肯离开。
李润玉气的把笔甩到一边去,神情烦躁,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以前大家都好好的,自从高源来了,什么都变了,他也暗自责怪高源带起来什么鬼风气?
李润玉烦躁了一整天,本以为也就这样了,谁料次日,那大姐竟被人用担架抬到了他的诊所。

高源快速往上走,道:“病人的情况跟我说一下。”
乔正道:“患儿男性,10个月,10多天来一直咳嗽痰多,发热,来我院求诊,现在已经收治入院了。体温40.3度,发育和营养程度中等,经查,呼吸急促,咽红肿,扁桃腺略大,肺部叩诊有浊音,两肺呼吸音粗糙,右肺有中小水泡音。我们经过化验检查,确定是腺病毒肺炎。”
闻言,高源的脚步微微一滞,扭头看向了乔正。
乔正说:“我们给孩子用了土霉素、磺胺等西药,但没什么效果病人家属也带着孩子去中医诊所治疗过,也吃过中药,也没用。”
“孩子的情况很不乐观,持续高热,至今未退。高大夫,之前你说过,如果遇上棘手的传染病一定要通知你,所以我就让小田去邀请你来会诊了。”
高源微微颔首,神色稍稍凝重了一些,看来是腺病毒肺炎要来了,他说:“走,先去病房看看。”
“好。”乔正答应一声,带着高源进去。
苗然已经在病房里面,见高源过来,她马上兴奋地对里面的家属说:“我们邀诊的中医大夫过来了。”
孩子父母却兴奋不起来,孩子母亲面露苦涩道:“之前我们找中医大夫看过的,不还是没什么用嘛。”
孩子父亲也叹了一声。
苗然却道:“那你们也得看到底是哪个中医大夫,这次邀诊的可是高源大夫!”
孩子父母同时一怔。
孩子母亲追问:“哪个高源?”
孩子父亲问:“是那个治好白血病,又治好脑炎的高源大夫?”
苗然被说的笑了,她道:“是治好咱们县战斗英雄苏平川的那个高源大夫。”
孩子父母露出惊喜之色,他们早就听过高源的大名了,现在见人家特意跑这么远给他们孩子治病。两人感动不已,赶紧出门迎接,刚走出病房就见高源过来了。
孩子父亲激动地上前握手:“辛苦了,高源大夫。”
高源上前两步,正欲客气。
孩子父亲却绕过了他,一把抓起了沈丛云的手,上下使劲摇晃。
沈丛云被摇懵了。
乔正和苗然也愣住了。
上次错过救治苏平川,这让沈丛云悔恨了很久。他现在是寸步不离高源,他就认准了,只要老老实实跟着高源,肯定能遇上大人物。现在高源要来县里,他也死活非要跟过来。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刚过来就被一个大老爷们抓着自己肉嘟嘟的老手不放了。
孩子父亲非常客气地说:“高源大夫,我是久闻大名。您治疗苏平川同志的事情,县里都传遍了,大家都说您艺高人胆大,一天之内用了四两川乌,八两附子,在最危急的关头成功挽救了我们战斗英雄的性命啊。”
沈丛云顿时哭笑不得,他只能勉强挤出尴尬的笑容,说:“我努力吧。”
“啊?”孩子父亲没听懂。
乔正医生在一旁无语地说:“你抓错手了,那位才是高源。”
孩子父亲回头,却见高源已经进屋了。
屋内,苗然向高源汇报之前的诊疗情况:“患儿是上个月27号突然高烧,连续抽风两次,经过治疗,一天后烧退,情况稳定之后就回家休养,但很快再次发烧,体温在38.5到40.3度之间。”
“服用过退热药之后,体温降至正常,但很快又再次发烧。我们用了土霉素和磺胺等药四天,无效。患儿咳嗽增多,喉间有痰声,呼吸加快,喘促,鼻煽膈动,体温在40到40.3度。”
“高热,无汗,烦躁,唇干,食欲不振,口渴能喝热饮,恶心吐涎,大便一日5到8次,色微清,夹水便溏,小便少。”
高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蹲下来查看患儿的情况。小家伙只有十个月大,小小的模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本正应该是调皮好动的时候,现在却是带着氧气面罩,满脸病容。
高源仔细观察,发现小孩咳嗽,喉间痰声漉漉,脸和四肢都浮肿了,胸腹濡满,面部浮肿且呈现黄色,眼白珠色青,额头热有微汗,手足冷。
高源推了推指纹,发现小儿指纹隐伏。诊脉后,得知脉沉濡。舌诊,舌质淡,苔腻色灰黑。
孩子父亲和沈丛云也进来了,孩子父亲闹了个大尴尬,他是听说过高源的大名,但他也没想到高源是个小年轻啊。
高源诊断结束,眉头不由蹙了蹙,这小孩患病十余天,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是腺病毒肺炎的重症。他琢磨了一下,问:“你说他之前吃过中药是吧,用了什么方子?”
苗然看向了孩子母亲。
孩子母亲马上说:“之前我们找严桥大夫来看过,你们知道的,严家是我们县的老中医世家了。”
闻言,高源看向了沈丛云。
沈丛云这老货,马上就不自在了。甭说看见严桥,单听见人家的名字,这老家伙就受不了。
“这是方子。”孩子母亲把之前的处方单交给高源。
高源发现对方用了大剂量的麻杏石甘汤和银翘散加减送服紫雪丹,后来又用了青篙鳖甲汤加减送服了犀角和羚羊粉。
沈丛云看完之后,惊讶地说:“这样用药,都没退烧啊?”
孩子母亲也面露苦色:“是啊,已经花很多钱了。”
沈丛云的水平还不如严桥呢,他只能问高源:“高大夫,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怎么连犀角和羚羊粉都退不下来高热啊?”
孩子父母看向了高源,心也揪了起来。
孩子母亲马上解释:“我刚才是说着玩的,我们不是真的心疼钱,只要能治好孩子,多贵的药我们都愿意用。钱……钱的话,我们去想办法。”
高源看看他们身上的穿着,就知道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为了孩子治病,肯定弄的家里很拮据了,他便道:“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高源拿了处方单过来,稍稍斟酌一下,就下方子了,他用桂枝人参汤合二陈汤。
沈丛云过来,有些疑惑的问:“发烧十来天,你还用温法?”
高源道:“患儿现在中阳失运,肺胃不宣,是正虚邪实之候,此为根本病因,再用寒凉之法,只会加重病情。所以现在应该要温通两太阴,兼开太阳。行了,先下去抓药吧,上来我再跟你慢慢说。”
“好。”沈丛云也没废话,拿了方子就下去了。
县医院是没有中药房的,楼下是李润玉的新生诊所,高源开的方子,基本上都是在这里拿药的,孩子父亲也跟下去付钱拿药了。
只是左等右等,也不见这两人回来。
高源走出去看,刚到走廊上就听见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争吵声,再放眼看去,只见新生诊所门口挤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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