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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山有木兮木有枝(阡陌不交通)


史湘云与贾宝玉的婚事,本就来得不正当,她两个叔叔虽说不克扣她,也不会掏出老底去给她置办嫁妆。以史家如今的情况,史湘云的嫁妆就可想而知了,听说送嫁妆那日,王夫人的脸上,就没晴过。
进了门儿后,就更不得了了。不说她,哪个姑娘容得下丈夫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婚前不觉得,可如今确实看贾宝玉屋里的谁都不大称心,晴雯自来是个暴脾气,可哪有丫鬟犟得过主子的,如今便是连屋子都进不去了。就连她往日向来要好的袭人都叫她寻了几次不是,更不说麝月秋纹等了。
至于薛宝钗就更不必说,自打贾宝玉认真读书以来,她便愈发用心侍奉起王夫人来。可不料世事不如人
意,竟是叫史湘云钻了空子。可论起讨好王夫人的手段来,十个史湘云捆一块儿也不是薛宝钗的对手。
不仅如此,年后贾琏的案子便判了下来——流放岭南。消息传来,王熙凤更是肝肠寸断,对着一家子“见死不救”的,她也没了侍奉的心了,竟是对家事甩手不顾。如今,家务可还是由李纨、探春、薛宝钗三个来打理,史湘云这个正牌儿奶奶倒是被撂在一旁。
如此一来,史湘云岂不是恨毒了薛宝钗。
是以,对于她的示好,黛玉自来是视而不见的。
好在这府上总有人是真心高兴黛玉来的,这便是惜春了。她的性子,自来不爱掺和这些污糟,往常便借着机会去找黛玉,如今可不更方便了。
不仅如此,她时常还带着迎春过来,是以黛玉虽不得出门,好歹也能不闷着无聊了。
不过这荣国府上,与黛玉不和的人也不少。不说别的,就薛家,薛蟠的死可以说是文湙一手炮制。虽然明白的人都会说一声“死有余辜”,但薛家母女显然不是明白人。
自打薛蟠死后,他们这一房虽说是嫡长,却早已名存实亡。薛家八房,也不是个个儿都好相与的,要不是看在王子腾面上,每月账上的分红还不知有没有呢。是以,薛家母女如今的日子又很不好过。贾宝玉又娶了史湘云,以薛宝钗在京里的大名,年纪又不小了,怕是说什么都找不着称她心意的亲事了。
如今,这母女俩还在梨香院住着,听闻黛玉来了,薛姨妈恨不能过来撕了她,只是叫薛宝钗生生拦住了。
“妈妈,她如今已不同往日了,光我们,是报不了哥哥的仇的。”
薛姨妈何偿不知这个道理,她只是哭着道:“我的儿啊,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仇人就在眼跟前我却无能为力。昨儿晚上我还梦到你哥哥哭着向我喊冤,恨只恨自个儿没用,连儿子都保不住。”
薛宝钗也哭,可她自有主意:“妈妈莫急,我们没法儿,但这里不是她林家,自有人能替我们出了这口气。”
虽说按理,薛宝钗若是想去找同仇敌忾的人,王熙凤自当是首选。可文湙走前便派人与她打过招呼,上天有好生之德,贾琏此次欲陷害他,他尚能留着他的性
命。可要是黛玉在她王熙凤手上受了半点儿委屈,那就莫怪他与个女人计较了。
如此一来,王熙凤哪敢动黛玉半根手指头,不然怕是真要做寡妇了。况又是薛宝钗过来明里暗里地指使,她又不是个傻的。她不说没帮忙,甚至还当着王夫人地面问了一句:“我近日身子不大爽利,表妹家里可还有燕窝富裕?也不要好的,就你往日送与林妹妹的就很好了。”
王夫人与薛宝钗听了这话,俱是面色一变。好在此事是老黄历了,薛家与林家早已不共戴天,要不然可不是薛宝钗三言两语能糊弄过去的。
饶是这样,王夫人也很是冷落了薛宝钗几天。要知道,那会儿王夫人可是一心要聘了薛宝钗做儿媳妇的,却不料薛宝钗居然另有二心。
这下,她也不觉得让她给儿子做妾委屈了,可见是菩萨有眼,看见了她心不诚不是。
薛宝钗说服王夫人还有另一桩理由,如今的荣国府,早已是入不敷出。往日还有王熙凤肯拿嫁妆补贴些,现下贾琏一走,她那儿一个铜板都是命。王夫人又舍不得贴自己的,里里外外是越发艰难了。
薛宝钗道:“光看那边丫鬟的穿戴,便知她家里的富裕的。可如今,亲舅舅家计艰难,却也不见他们伸出半点儿援手。如今好容易她来住着,若是姨妈再不想点儿办法,日后就坐看着别人吃肉,咱们闻香不成?”
王夫人心下微动,只是拿不准主意:“你说得虽然有理,但他们愿意不孝,我们也不好伸手去要吧,这要是叫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姨妈是长辈,自是不能做这样掉份儿的事儿,可是我这里有好法子,能叫他们心甘情愿来孝敬您。”

第72章 搜检
自黛玉搬来荣国府上,也快小有一月了。这些日子,每隔三四天便有文湙的信过来。他的信多半是和贾政的一道儿送到贾母那里,信上说的,无非是些路上平安,或是嘱咐黛玉日常起居的话,每每大同小异。说要撂开不看,又忍不住想着,万一这封信上写了什么要紧话呢。
一连几封信下来,黛玉闭着眼睛都能想见下一封信写的什么了。无非是“好好用饭,夜里早睡,乍暖还寒时候增减衣服要经心。”要是能有句“燕草碧如丝,秦桑低绿枝”出现,黛玉就该念佛了。
然而这些内容相仿的信,都叫黛玉一封封仔细展平了,找了个红木匣子稳妥地收了起来。黛玉想着:“待他回来,看我不拿这些和他算总账。”
黛玉这里平静无波,可贾府里却是风起云涌。前两日说是见着有个黑影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还吓着了怡红院里那位金贵的爷,婆子小厮搜了一晚上。好在黛玉这里都是从自家带来的粗壮婆子,并不用贾家人来费这个心,倒是得一夜好眠。
第二日去贾母那里,果然见老太太动了真怒,将那些夜里吃酒打牌的婆子都一一发落了,连迎春的奶嬷嬷也难逃责难。就为这这个,后头又扯出这奶嬷嬷私拿姑娘的首饰一事来。后头这个虽说叫平儿帮着瞒了下来,可惜春拉着迎春过来和黛玉说话时,司棋那丫头嘴快抖出来了。
就连黛玉听了这个,也不免咂舌,这府里的正牌儿姑娘,居然被下人要了强去。又一边儿庆幸,好在自个儿是跳出来了,如若不然,不呕死才怪。
正以为这些与自己全然无干呢,一日夜里,突然有人过来敲门。待看院子的婆子出去看时,却见一群人提着灯笼,个个来者不善。唬得她立刻喝道:“什么人,胆敢来我们姑娘院子里撒野。”
为首的那个笑道:“老姐姐莫怪,我是府里二太太的陪房,夫家姓周的,不过是有点事情,要劳烦姑娘一番,还请进去通报一二。”
“我们姑娘睡了,有事明儿个再说。”
说着便要关门,却叫另一个婆子硬生生拦住了。她嘴里道:“按说你们是客居我家,咱理应客气着些。但这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客随主便,如今我们府上丢了东
西,各处都已经查了的,只剩下这一处,还请莫叫我们为难才是。”
这用来看门守护的婆子们,素日里就笨嘴拙舌,虽说这话听了极是不舒服,但就是想不出什么话来驳。正在僵持的时候,耳边响起道清脆的声音,带着十足的不耐烦:“大晚上闹什么闹,丢了什么东西,明儿我帮着问问。不然吵醒了我们姑娘,仔细你们的皮。”
谁知那不知好歹的婆子却道:“哟,还帮着问问,谁偷拿了主子的东西还敢回来,姑娘可别拿这话敷衍我们。再说了,我们的皮可还轮不到姑娘来扒。”
她话音一落,身后跟着的婆子们就噗呲噗呲地笑,如此她便更加得意起来,接着道:“这是我们家两位太太的令,适才我们自家姑娘的院子都搜过了,就连宝二爷和二奶奶的屋子也是敞开来叫我们搜的。姑娘若真是怕扰了主子休息,就快些痛快的让开,早了早完事儿。”
惊蛰两眼一立,就要呵斥,谁知身后灯火次第而亮,紧接着紫鹃便走了出来:“大晚上的闹什么呢?姑娘才睡下就叫你们闹了起来,什么重要的事儿不能明天说?”
“紫娟姐姐,姑娘醒了?”惊蛰心下闹气,便将王善保家的话添油加醋说与紫鹃听。
紫鹃扭头道:“我说是谁这样大的口气呢,原来是两位太太身边有头有脸的嬷嬷。”这话里的讽刺,长耳朵的都能听出来,可偏偏王善保家的今日逞足了威风,虽说挨了探春一巴掌,却也没灭下去她这股子劲头。还一味笑道:“果然还是紫鹃姑娘识大体。”
“大娘别夸我,我可当不起。虽说你们丢了东西,是该找一找,可我们姑娘的院子你们是断乎进不得的。如今有两个法子,一呢,就按惊蛰适才说得,明儿我们替你问一问,若是果然我们的人捡着了,立时送还回去。二呢,你们若是实在赖上我们林家了,左右我们家不缺那几个银子,你们把东西什么模样细细说了,改明儿找人买一个一样的与你。总之,你们别大晚上的在这里招我们姑娘生气就成了。”
拿她们家东西这话,是断断不能认的,自家人自家清楚,别说林家下人向来洁身自好。就这贾家,如今哪里来的贵重物品值得人拿。上回下面孝敬来扇紫檀的插屏,黛玉一见,却是原来在贾母屋里见过的。
紫鹃这话一出,既不咄咄逼人,却也分毫不让,却叫王善保家的没话说了。
只是周瑞家的心里另有算盘,主子吩咐她将怀里的十锦春意的香袋儿乘乱放在林姑娘房里,届时好得林家些封口费。她适才放着王善保家的这泼货去得罪人,届时自己再打个圆场,可不是又让自家太太得了好名声,又把事情漂漂亮亮地办了。可如今一看,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连个小丫头也说不过。
周瑞家的早便打了手势叫小丫头去报信儿,自己笑着道:“大晚上的劳烦紫鹃姑娘,真是我们的不该,实在是丢的这样东西实在要紧,才不得不冒犯。按理说该我们二奶奶亲自来与林姑娘商议的,可她实在是身上不好,来不得,才由着我们胡乱找一找。这如今别的地儿都找了,若是单落下这一处,怕是于林姑娘日后的名声不好是吧。”
“我们姑娘的名声,就不劳周妈妈费心了,天色已晚,好走不送。”
“她管不得,我这个做舅母的可管得?”
好一个荣国府,做舅母的居然带人大半夜的抄起外甥女儿的家来了。但毕竟是主子的长辈,紫鹃和惊蛰再如何,也只有进去通报的份儿了。
黛玉本来被吵醒了,披着衣服坐在床上看书,还以为不过一会子功夫就能完事儿,不承想王夫人亲自来了。如此黛玉也不好继续在床上坐着,一边披衣起来,一边吩咐戴嬷嬷道:“嬷嬷替我出去接一接吧。”
外面还怪冷的,要是着凉了,怕有人回来又要念叨。
戴嬷嬷出去迎王夫人,那进来的便只能有王夫人以及她身边伺候的几个人,其余人一律拦在外头。戴嬷嬷是这样说的:“二太太深夜到访,自然该进去喝杯茶,可大晚上的我们没这样多的人伺候,其余人还是门外侯着吧。”
然后手一挥,巡夜的粗使婆子便呼啦啦地沿着门口站了两排,这摆明了是告诉王夫人,不该进来的,还请门外侍候。王夫人咬牙,只恨人带少了,却也不得不只点了随侍的几个人进去。
进得内室,黛玉正罩着外衫等着,只是茶都无一盏。黛玉简略行了礼便道:“听说舅母丢了东西,大晚上的叫人找,还以为不过是略贵重些。如今连您都亲自来了,怕是丢的东西事关重大。既如此,不如请舅母差
人报了官,官府的人找东西,总比内宅妇人拿手些。”
“胡说八道,我们这样的人家,要是招来官府,不叫外人看了笑话。总逃不过是在这内院,你叫嬷嬷们进来搜一艘便是了。”
黛玉嘴角一扬:“外人?我这个外人早已看尽了笑话,何愁再多几个。好教舅母知道,荣国府的姐妹虽说是随意翻,可如今既是我住在这里,您再想使人当做自家来处理怕是有些不妥。即便是非搜不可,那也请舅母派人往衙门报了官,拿了搜查文书来才好下手呢。”
王夫人冷笑:“本就是个不大的东西,等过了今晚,还不知道东西叫人藏哪里去了。大姑娘这样百般阻挠,莫不是存心包庇吧?”
这样浅显的激将法儿,文湙不知对黛玉使过多少遍,不过眼前的人却是更加可笑些。
“这么说,舅母非搜不可?”
“自然,不然这么晚了我何至于亲自过来。”
黛玉挑眉一笑:“也可”,正在王夫人惊讶她怎会如此轻易答应,她又接着道:“这院子里的一应物品,原本就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然而,我的丫鬟们的清誉却比东西更加贵重。若是真叫人沾手搜了一搜,岂不是无故一身腥。但我又不能不给舅母这个面子,不如这样,我叫丫鬟们把箱笼都打开,人在院子里站着。舅母自挑人去搜,搜到了,人和东西均交给舅母处置。若是没有,”
黛玉嘴角一声冷笑:“那便请搜的人拿她一只手来换,如此方可还被搜的人的清白。”
哼!敢搜我的人,吓不死你们。
最后一句话,果然震得王夫人脸色发白,只是还没来得及呵斥,周瑞家的就道:“林姑娘说得有理,别人信不过,不如就让老奴来。”
“行啊,戴嬷嬷,去把她身上翻一翻,免得贼喊捉贼,栽赃嫁祸。”
东西还在她身上呢,她怎么敢叫人来搜,吓得连连后退。王夫人见状,一声怒喝:“若是我亲自来搜,你也要断我的手,搜我的身吗?”
“舅母自是不与常人同,您要动手,那便只能外甥女儿亲自把关了。”
黛玉分毫不让,莹润的眼睛在烛光下,愈发的明亮。眼角眉梢露出的锋芒,就连王夫人都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在两人僵持着,外面又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这是做什么,当老太婆死了吗,如此大的阵仗莫不是还要当着我的面儿打一场不成。”
黛玉见贾母亲自来了,适才的锋芒全然化作泪水,忙上前道:“外祖母,二舅母说玉儿偷了她的东西,要带人抄我的家呢。”
王夫人本就被她气得头疼,又听她告歪状,不免要辩驳。谁知没开口,贾母便道:“王氏,你要是觉着我贾家二太太的位子装不下你这尊大佛,便赶紧收拾东西回王家去。不必在这里蟹蟹鳌鳌,弄的所有人都跟着不安生。”
一句话喝住了王夫人,贾母又回头安抚黛玉:“今日是你舅母不对,明日我再叫她与你赔罪。如今天晚了,还是快些安置了吧,不然明儿又该喊头疼了。”
贾母不容王夫人再多说一句话,便将人带走了。直到自个儿房里,才丢给了她一封书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河堤风高浪大,小子自当好生看顾舅舅,只是听闻府上事多,还请莫要扰了玉儿才好。”
写信的,正是林文湙。且话里行间每一个字都透露着“要是我妹妹有什么不好,我就把贾政扔河里祭神”的狠辣。
王夫人拿信的手都在抖:“他,他怎么敢!”
“他怎么不敢,他是政儿的长官,要他去河堤上看看再名正言顺不过,届时出了意外,朝廷不过是给你一笔安葬费罢了。你个蠢妇,不知又听了你那外甥女儿什么话,使的什么毒计,若是真叫你得手了,叫我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王夫人梗着脖子辩解道:“本就是丢了东西,不过是看一看,有什么妨碍的?”
贾母手里的佛珠往她脸上一摔:“你如今还在这里与我狡辩,你去问问林小子给不给你狡辩的机会?我话放在这儿,若是明天薛家母女两个还住在府里,半个月内你定能听到政儿落水的消息。届时我若是要休了你,看你们王家可有半句话说。”
王夫人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可是今晚并没得手啊,再说我们欠薛家的银子,要是叫人知道了,这脸面如何呢。”
“你是没得手,但你觉得他容得下这只心怀不轨的手一直伸向他的妹妹吗?你不是一直想为宝玉纳了你外甥女儿吗,那笔银子就是嫁妆,如今不过是叫她们回去准备着,待过了今年,便抬她进门儿。不然你要叫她从梨香院直接抬到怡红院么?到时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特意养了外甥女儿来给儿子做妾的?”
贾母和王夫人这一场风暴,黛玉自是不知道,只是她刚挥退下人准备休息,转身便见身后站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且不光她看到了,她身后的紫鹃也看到了,此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不由叫人想道前几天说得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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