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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山有木兮木有枝(阡陌不交通)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消息是慢慢传出来的,可家元春近日为了讨好太上皇,常往仪太妃那边去。于是这事儿,她居然是后宫里除了顾皇后外头一个知道的。
而她,也是最不想这件事被扯出来的一个。她十五岁进宫,快十年了才从一介女官一跃成为贤德妃。
这对于一个无宠无子的宫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其中的诡谲,其实可以轻易可以叫人捉摸的。
于是她便买通了夏太监,替她往荣国府松了一封信。
再然后,便有贾母亲自来了林家。
长辈亲自到访,哪怕是不清自来的,黛玉也得好生伺候着。请安、端茶、摆果子的忙了好一通,却见外祖母突然将人都打发了出去,拉着黛玉坐在身边道:“我可怜的玉儿,这可怎么是好。若是早知如此,我怎么都不会答应叫你和你哥哥一块儿搬出来住啊!”
贾母眼角隐隐的泪星儿把黛玉看得一头雾水,不由问道:“外祖母,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唉!”贾母叹了口气,“也怪不得你那哥哥不同你说,这可是事关性命的大事儿。八、九年前义忠亲王造反的事儿你知晓吧,那一场动乱中,连先懿德太子的遗孤明德郡王都没保得住。并且,现在宫里娘娘传出消息,说他是死在你哥哥手上的。”
话还没说完,黛玉便惊得从坐塌上弹了起来:“这又是哪里造的谣,哥哥无缘无故杀他做什么?”
贾母复又拉着她道:“傻孩子,八九年前你可在哪儿呢,就这样认定这是谣言。况且你也不想想,青州之战将军兵卒近十万,除了你哥哥可还有别人封爵?”
她压低了声音道:“说不得是从龙之功未表呢。”
明德郡王作为先太子遗孤,的确是一大竞争对手,如果说是当今趁乱指使文湙对他下手,这也实在是说得通。
黛玉想反驳,可嘴巴张了又阖上,实在找不出借口来,便只低着
头不说话。
见她如此姿态,贾母便当真以为黛玉信了,又道:“说句不好听的,你哥哥并不是我贾家的血脉,他如何,与我并无多大干系。但是玉儿你不一样,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说我如何见你天上的父母,便是老太婆我,首先就得心疼死啊。”
越说便越发伤心,细细的数起林海夫妇往日的好来。
好半晌,才听黛玉细若蚊蝇的声音响起:“那按外祖母所说,我该当如何?”
贾母将黛玉的手放在掌心,细细地摩挲道:“现今若想摘干净你,莫过于’罪不及出嫁女’六字。”
黛玉一惊,抬起头道:“外祖母是要我现在就嫁人?”
“傻孩子,姑娘家总是免不了这一遭的。虽说时间紧了点儿,好歹人是知根知底的,你和宝玉自幼相识,不比旁人好些。”
黛玉嘴角一抽,险些拂袖走人,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道:“外祖母,二表哥不是和史大妹妹已经定下了么?”
贾母面色一肃:“不过是个名声问题,比起我外孙女儿的命来,这点子东西算得了什么。”
真的,不离一个人八丈远,你绝对看不清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黛玉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忍耐力,才能继续坐在这里同外祖母说话,但是为了弄清楚她今天来的目的,还是强忍不适说道:“这绝对不行,不说这样对不住史大妹妹,我也不能光顾着自己,弃兄长于不顾。”
贾母闻言便急了:“玉儿,谋害皇嗣加上欺君,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啊。”
她劝说半天,见黛玉还是执意不肯,贾母便咬了咬牙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转告你哥哥,叫他带你从此离开京城,再不要回来。往后虽说日子苦了点儿,但起码人还能保得住。”
黛玉这下是真的吃惊了,原来外祖母今天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让哥哥带她私逃,可这样于贾家有什么好处呢?
黛玉摇头道:“不行,哥哥绝不肯走的,他是宁愿站着死的人。”
“这时候哪还管得上这么多哟,外祖母教你,你一会儿叫人去买一包迷药,后天一早放到你哥哥的饭食里。船只我都会叫你琏表哥安排好,届时他亲自送你们离开。”
黛玉一把抓住贾母的手,感动得泪眼婆
娑地道:“玉儿何其有幸,竟劳外祖母如此操心,救命之恩,只能来生结草衔环以报了。”
说着便要跪下磕头,贾母一把拉住她揽在怀里,泣道:“我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闭眼了还能不能再见你。”
祖孙两又哭了一阵儿,才细细说起后天逃走事宜来。
文湙和顾舒庭到了顾家顾舒庭的小书房,方知蕴亲自端了茶上来,便打发了下人,自个儿坐在外间做针线。
顾舒庭这一路心跟爪子脑力挠了似的,赶紧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文湙倒是没逗他:“这话要从八年前说起了。”
“等等等…你从八年前就开始算计今天的局面了。”
文湙无奈看他一眼:“我并不是想去算计谁,只是不想活得胆战心惊而已。不管今天是谁揭开的明德郡王之死真相,这个局都会发动的。况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算计,陛下和顾伯伯都知道。”
那倒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确不怎么好过,顾舒庭讪讪地闭了嘴。只是仍然不满,所有人都知道,就瞒着他。
文湙便接着道:“明德郡王有一贴身侍卫,就是李嬷嬷的儿子,以他的罪名,陛下是决不允许他还有家人活到现在的。之死当时,李嬷嬷突然携密来告,只求陛下给她家留个后。”
“这个秘密,便是先懿德太子之死的隐情?”
“对,知道了这个后,我们便想,要瞒住一件事,最好的办法便是用另外一见更大的事来掩盖它。于是,陛下便安排了李嬷嬷去皇陵。即便是去年明德郡王没有被罚去守皇陵,我们也会将李氏送到他眼皮子底下。况且李氏也并不知道潜邸里发生了什么,她与忠顺王说的话,是我教的。我前几天去那里,也只是让忠顺王以为,我真的慌了而已。但光是这个,还并不保险,直到五年前,我们又知道了另一件事,一件可以让明德郡王的死变得无关紧要的事。”
顾舒庭听了眼前一亮:“什么事?”
“明德郡王,他并非先懿德太子的血脉。”
文湙在顾家用了晚膳才回的府,只是他到自己屋里时,发现黛玉正站在他的窗前,抬头望月。
“玉儿?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
什么?”
黛玉闻言回头,却是泪流满面。
她道:“哥哥,玉儿是不是一直很多余?除了给你添麻烦外,什么都帮不上你。”
文湙一下子惊得手脚都慌了,忙掏出帕子便要替她擦,谁知黛玉退后两步道:“哥哥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你若是不待我好,便不会老有人要借我的手害你了。你看,反正我也只是累赘,你送我回苏州吧,与其给你添麻烦,我还不如回乡守着父母。”
“胡说八道,”文湙皱眉道:“谁说你是多余的,你从来便不是我的累赘。”
黛玉却越发哭得厉害,适才只是抽泣,现下哭得都站不稳了,只能扶着窗棂哭。
纤细的身影,映在晃动的烛光里愈发显得羸弱,她又哭得那样伤心。文湙简直都不知道自己脑子当时在想什么,上前便将这小小的身子圈在怀里,一边轻抚着哭得不能自已的人的后背,一边柔声道:“傻丫头,都说了你不是累赘了,世上哪有你这样可人疼的累赘。”
这温柔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安定人心的力量,黛玉也哭得好了些。她的头正贴着文湙胸口,文湙自然感觉到了。他继续道:“玉儿,你打小便有父母在身侧,来京城之后起码还有外祖母、表姐妹在身边,所以你不懂,真正的孤独是什么样的。”
“真正的孤独,是月下形单,灯下影只。真正的孤独,是不小心面煮多了,等出门几天回来,那碗面还在那儿。偶尔午后久睡,窗外落日余晖,而我,只能一个人等着天黑。所以那几年,我从来不买宅子。即使是回苏州,我也只是住客栈。毕竟这样我便可以给自己错觉,我只是旅途未归,而不是无家可归。”
“可是现在便不一样了,我在外面会记挂你,怕你又不好好吃饭,你不在我眼前,我会怕你叫人欺负了。所以我每天会准时回家只为了看你好好站在我面前,为了能用两句话逗得你跳脚。而外面有人说我不好了,有你会替我出头。每天都有人关心我穿的什么,吃的什么。这样才像是一个家,是有了你之后,我才有的家。”
文湙抬头看向黛玉适才所望的窗外:“你看,便是如今夜,窗外有月,而屋内有你。如此我才不会如飘荡人间的孤魂野鬼,形单影只。”
怀内的人哭声顿了一顿,转而却哭得更
大声了,双手紧紧攥着文湙的衣服,语不成句地道:“哥哥,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能早早地找到你,就不会叫你孤苦这么些年了。”
文湙好笑,这傻孩子,与她何干呢。只是听她一直哭着说“对不起”,文湙便一边抚着她的后背,一边微扬着头欣赏皎洁的月光——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哭呢。
好容易等黛玉哭够了,又在文湙胸前的衣服上狠狠蹭了把脸,才钻出来道:“哥哥你不许笑话我。”
文湙笑着扶她坐下:“我的大小姐,我哪里敢哟,我这什么都没做就险些叫你把我的屋子给淹了。快说说吧,今儿是怎么了。”
毕竟是自己外祖母,黛玉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旧将今日之事细细到来,一个字都不曾落下。
文湙失笑:“于是你便又觉得你外祖母要借你之手害我了?”
“不说哥哥你行事素来稳重,不是好惹是生非的性子。单就荣国府来说,他们绝不可能为了救我们冒这么大的险。”
文湙抚掌而笑:“真不愧是我的妹妹,岂是她们那点子诡计算计得了的。”
听了哥哥的夸奖,黛玉也有些高兴,顺带骄傲。
“但是,有一点你想错了,明德郡王确实是死在我的手上的。”
见黛玉吃惊,文湙便将当年潜邸所发生的事告诉了她,接着道:“今日进宫也的确是为了此事,但是现在,此事已经与我无关了。荣国府之所以惊慌,是因为你那表姐当年表了不该表的功,如今怕叫人翻出来罢了。”
“所以,他们要么哄我与他家联姻,届时哥哥你就会看在我的面上保下他家。或者骗我带你出京,只要我们上了船,便是等同认罪,并且意图畏罪潜逃,那这桩案子便可以结了?”
如此一来,林家可就真是得满门抄斩了,黛玉想到这儿,狠狠得一拍桌子:“好狠毒的心思,就他家里的人是人命么?”
文湙笑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反正我们也没上当,谁造的孽谁自己担去吧。至于我可爱的小累赘,你该回去睡觉了。”
听文湙又提起这三个字,黛玉有些脸红,但适才哭了一场,实在是累了。只是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哥哥,你若是想算计回去,千万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
说实话,黛玉也想出口气,人家都上门来要我们替他去死了,给个教训也不过分。
文湙一边把人往外推一边道:“知道了,快去睡吧,我保证会给他们一个教训。”
没有人可以在惹哭他妹妹后还能全身而退的,没有谁可以,他保证。

第69章 心虚
好似生怕黛玉改了主意,或是行动间漏了马脚叫文湙知晓了,贾母特地遣人趁着文湙去了衙门的时候来找黛玉,确定她的打算。
而如今的黛玉,当然也不会开诚布公地说“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打算我们不打算走了”这样的话,而是缠着来人仔细确认了贾家的安排,就差再打听下哪家的迷药好使了。
翌日天还未亮,城门一开,果然便有林家马车驶向了码头。贾琏也是一早便到了,见马车过来,忙喜不自抑地过来接。谁知撩开帘子一看,里面坐着的却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徐维礼和新任的顺天府府尹章铉。
贾琏吓了一大跳,还没来的及解释,便被左右赶来的官兵扭了手抓住了,任他怎么喊冤,两位大人都只有一句话:“居然敢私自串通通缉犯,妄图助他离京,以同谋之罪论处。”
因为贾琏不老实,那通缉犯都在他雇的船里找着了,他还口口声声地说他的船是来接安定侯兄妹俩的,是文湙指使他这么做的。
安定侯失心疯啊,那伙子匪徒还是他帮忙抓的,只是不慎跑了条漏网之鱼,他会没事儿带着妹妹跟着人家一起跑路?
所以章铉很是生气,连荣国府来探视的人都拦在了外面。
这下可不得了,贾琏虽说常在外头跑腿,但从来都是囫囵个儿出去,囫囵个儿回来的。这回居然下了大狱,家里连个探视的都送不进去。宫里的娘娘这么点儿能为都没有,那她夫妻二人见天儿的为她忙死忙活图个什么。
王熙凤本来就病着,如今贾琏被捕,她便见天儿地绑着头巾,去贾母那里哭闹,要贾母去求娘娘做主。娘家兄弟为她的事儿受了牵连,她怎么能坐视不理?
可贾元春如今自身难保,就连贾家也是罪责难逃,哪里还顾得上个贾琏。王熙凤见家里实在没法儿,又去叔叔婶婶那里哭,可不料素来疼爱她的叔叔也是无暇见她。
李氏所知道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她是明德郡王的乳母,常在太子妃跟前侍奉,太子夫妇去世前所有的异样她都一清二楚。
太子爷那阵子明显忙着查什么东西,每日回来便关着们和太子妃商量着什
么,其后脸色都极是难看。有一回她带着小主子在偏殿休息,似乎听到他们提起了义忠王,还有一个叫做雅兰的宫女。
只是此后不久,太子便因一场小小的风寒丧命,太子妃更是无疾而终,查到最后只有一个伤心过度。便是她的脑子也能想到,这其中必有隐情。可是就连大权在握的一国太子都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性命,她一个奴才能做什么。她只是趁着大家收拾陪葬的遗物时,鬼使神差地藏起了那一阵子懿德太子拿回来给太子妃看得发钗。
这根发钗,太子妃曾私下画了图样派人拿去内务府查验,只是她没能等到结果。
李嬷嬷不知道是胆小还是沉得住气,这个秘密,她一直藏到了义忠兵败,拿去换了孙子的性命。
但是忠顺王并不知道她知道的有多少,这个老女人明显是受了皇帝的指使,她说的话,未必就是全盘托出。忠顺王不相信李氏,他只能来找他的合作伙伴。
宫里的贤德妃与宫外的兵部尚书,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守望相助的味道,但事实上此二人便一直是各自为政。是以,王子腾并不知道贾琏究竟为何出事,贾家也不会将这样的事儿如实相告。他在刑部的钉子,早就因为上次薛蟠的事儿而被拔出来了,对于人赃俱获的贾琏,王子腾早便有心无力。
于是比起安慰不知所措的侄女儿,显然先解决忠顺王这头暴躁不安的狮子更加要紧。
“你不是说这次一定能叫林文湙那小子不得好死,顺便还能为我那好皇兄在父皇心里种根刺么?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你到底是来帮本王还是害本王的?本王告诉你,若是本王有个三长两短,定要你王家满门陪葬。”
忠顺这次显然是气狠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有可能被人挖出往事。以父皇对懿德皇兄的疼爱,他这次一定会要了自己的命的。
他的惶恐,全发泄在了对王子腾的不满中。
对此,王子腾自然是先认下不是:“王爷恕罪,这回的确是老臣失算,没想到一直深居皇陵的李氏居然一早便是陛下布下的陷阱。不过如此一来,不正说明明德郡王之死有疑点么,不然他们怎么数年前便想到了此招。”
这次的确是输的心服口服,兵贵神速,人家足足比他提早了九年布局,由不得他不认
但对于王子腾来说,这回只是没有达到目的,却并没有多大损失,他劝忠顺王道:“好歹这次能将您顺利从皇陵接回来,也不算太失败,明德郡王的事,我们再查便是了,总能找到当年的知情人。”
忠顺却不一样:“再查?就算你赶在父皇殡天之前查出来有什么用,他现在根本就无暇关心明德的死因。他要查的是,懿德皇兄当年因何过世,如何过世,参与的人都有谁。比起这个,就算是本王立马死了,他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宫里的消息还没透出来,王子腾只知道事情有变,却以为是那头一早便找到了脱罪的借口。王子腾惊讶道:“懿德太子,不是病逝的么,如何会与他扯上了关系?陛下他们一定是早便知道此事,可是为何偏偏留到今日才想起来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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