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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祈祷(周镜)


女人更加疑惑了:“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韩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爽朗介绍道,“嫂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温意,我们队长的,额,朋友。”
他说到朋友二字的时候顿了一下,温意不自觉看了他一眼,随后向明朗妈妈介绍自己:“您好,我叫温意,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我是来看看明朗。”
“温医生啊。”女人笑着道,“明朗昨天说遇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医生姐姐,我还以为她胡说的呢。”
她把水果放在一旁:“我叫盛清,温医生你坐。”
盛清,很美的名字,很合她温柔从容的气质。
“我就不坐了。”温意婉拒,“我还要回去上班。”
“那也行。那就不耽误温医生上班了。”盛清四处看了看,把刚才洗好的一盒圣女果塞到温意手里,“这个温医生拿回去吃吧。”
“不用了不用了,留给明朗吃吧。”温意连忙道。
“还有很多呢,他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盛清坚持给她,又摸了摸明朗的头,“和医生姐姐说再见。”
“姐姐再见。”明朗又乖又听话。
“那我去送送她嫂子。”韩木说着和温意一起离开病房。
温意走出病房几步便停步:“韩木哥,不用送我的,你回去陪明朗吧。”
“那小鬼有什么好陪的。”韩木说,“平常头儿来得多,这不他过几天要去外地了,我得看着这小鬼别再乱跑好好做手术。”
“他要去外地?”温意抓住重点,“工作原因吗?”
韩木点头:“差不多,就那夏城的案子牵扯有点多,头儿和老高要去外地取一趟证。”
“会有危险吗?”
“不好说。”
温意微微沉默。
“不会有大事的。”韩木见她这样子打趣道,“你担心他啊?”
“才没有。”温意很快地说,“随口问问而已,我先回去了,不用送了。”
回到胸外,有两个病人等着她做手术,等从手术台上下来,时间已经过了六点,温意换下做手术的衣服,面对着镜子揉搓手上泡沫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起来韩木下午的话。
他们好像都不把受伤当回事,说起来的时候语气自然得如同喝水,就像之前顾连洲在天台救夏天妈妈的时候一样。
温意低头,心里堵着一口气,手上泡沫揉搓得更用力。
她换回自己的衣服,收拾完包,从抽屉里找了些碘伏棉签、纱布和一些急救止血用的药膏胶囊之类的,用小袋子装好一起塞进包里。
回到家,从电梯里出来,温意走到门前,手指覆下去,密码锁点亮。她慢吞吞地按数字,一共六位数字,按到最后一位时,动作停住。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转身,抬手按下对面的门铃,不留给自己一丝犹豫的机会。
门铃按响,没有任何的动静,温意的勇气瞬间丧失大半,她轻轻咬唇,抬手扣了扣门。
仍然没有动静。黑漆漆的木门挡在她面前,仿佛在嘲笑她的怯懦与自尊。
温意退后一步,直勾勾盯着眼前的门,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怨气。
她抬脚,不轻不重踢了一下门底。
下一秒,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温意一惊,扭头看过去,顾连洲停在不远处的转角,懒散地半靠着墙,抱胸看着她,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原来温医生,”他声音有些微哑,顿了下说,“这么讨厌我家的门。”
热度从脖子上蹿上来,温意觉得自己脸涨红了起来,她后退一步,一时间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连洲笑了一声,没动,仍然看着她,带笑的眼底深情又勾人。
太容易让人产生深情绵绵的错觉,其实他对所有人都好。
温意避开他的视线,不过脑地狡辩:“我不是故意的。”
“是,”顾连洲懒洋洋道。“我亲眼看到了,是我家门自己撞你脚上的。”
气氛尴尬沉默,温意恨不得把自己埋了。
她鸵鸟一般的做派逗笑了顾连洲,他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她,迈开长腿走了过来:“不逗你了,找我吗?”
这要是说不找,岂不是显得她有病。温意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进来坐。”顾连洲打开了门,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她,一杯自己仰头喝下。
喉结顺着男人喝水的动作微微滚动,他嗓音清润了些:“吃饭了吗?”
“没。”温意答,随即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踌躇不定地问到:“我听韩木哥说,你要走了?”
顾连洲放下玻璃杯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坐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通身的黑色衣服仿佛和黑色皮质融为一体,衬得面部越发立体分明。
他手指点在一边,莫名笑了下:“温意,你知道一个医生说你要走了听起来有多吓人吗?”
“啊?”温意迷茫了下。
“我就出个差,”顾连洲提醒她,“盼我点好。”
温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逗你呢。”顾连洲胳膊支颐着脸,姿态松懈下来,笑意却仿佛有几分疲惫。
温意身体往前探,端过玻璃杯喝了一口水,垂睫盯着漂浮的透明水波:“那你注意安全。”
顾连洲闻言抬起黑漆漆的睫毛,那姑娘穿着浅杏色印蓝花的泡泡袖轻薄款上衣,浅色牛仔裤,坐在黑色沙发里,肌肤白得像陶瓷,低着头,乌黑长发下修长白腻的脖颈若隐若现。
她抱着杯子,仿佛在跟杯子里的水说话似的。
顾连洲忽然想逗一逗她,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那我要是没安全回来呢?”
她不说话了。
顾连洲顿了顿,语气放缓:“我开玩笑的,不会有什么——”
他话还没什么,便见温意从随身的卡其色托特包里翻出了一小包东西,放到茶几上:“我给你拿了一些急救情况下能用的药物,不一定都能用上但——你可以带着。”
顾连洲一怔,视线在茶几上的小包停留几秒,笑意变淡。
再抬头,对上温意的眼睛,她有一双很动人的眼睛,像暖融融的春日溪水,柔软而坚定。
顾连洲看着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扬唇淡笑:“好。”

梅雨季过完, 陵江的盛夏无声无息来袭,天气好像一日之间热了起来。
周一,温意起晚了, 没来得及吃早饭, 从楼下买了个三明治背着包急匆匆赶地铁。
刚到办公室放下包,急诊打电话说来了个重度咯血的病人, 要她下去会诊。
患者是七十多岁的老人,温意检查完之后, 看着CT单皱眉:“家属呢?”
“我在,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床边,抹着泪:“大夫,我老头子怎么了?”
温意左右看了看,温声:“奶奶, 您子女呢?”
“我儿子工作忙,”老太太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大夫,有什么您跟我说吧。”
温意皱眉, 犹豫了一下:“您先坐,我去打个电话。”
“怎么还打电话啊, 我老头子很严重吗大夫。”老太太颤颤巍巍起身想跟过来。
“诶诶诶, ”护士见状连忙扶她坐下:“您先坐,温医生就是打个电话而已,不着急昂。”
“先办理住院吧, ”温意一边找到通讯录陈庭芳的号码,一边低声吩咐:“带他们去查增CT和支气管镜,尽量联系到他们儿子。”
“好。”护士点点头。
等到检查结果出来, 温意心一沉,确定是肺癌, 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差点晕过来。
温意扶着她坐下,老太太手打着颤:“那,那大夫,还能治好吗?”
温意看向护士,护士暗暗摇了摇头,表示没联系到她儿子。
“大夫,”老太太哽咽着:“您直说,是不是治不好了。”
“您别着急,”温意安抚道:“能治当然是能治。”
“只是可能会比较麻烦,”温意权衡了一下:“我去找我们主任来跟您说。”
她家里爷爷奶奶都去世得早,不知道怎么跟老人相处,尤其这种重病,还是求助陈庭芳比较保险。
薛幼仪正好下了门诊,来找温意一起吃饭找到了病房门口:“什么情况,陈主任都喊来了?”
温意拉着她走到门外,避开病人靠着墙揉揉太阳穴:“肺腺癌,第十一组淋巴五分之二转移,癌胚抗原和糖类检测都很高。”
薛幼仪瓜子也不磕了:“能手术吗还?”
“能,”温意叹气:“肺叶是肯定要切的。只是他情况特殊加上年龄大,就算切除后续也要继续化疗,能不能挺过化疗和后遗症都难说。”
“风险挺大的。”薛幼仪看向病房内,陈庭芳正拿着片子给老太太讲病情,因为她年纪大,老一辈的患者一般都比较信任她。
“我觉得这手术难说,”薛幼仪摇了摇头:“年纪太大了,不一定能抗过手术,更别提后续那些治疗了。”
“看患者家属决不决定手术吧。”温意侧眸瞥了眼头发花白的两个老人;“他们儿子也没联系上,据说是工作忙。”
“什么畜生!”薛幼仪呸了一口:“工作忙就连爸妈也不管了?还说养儿防老呢,防个屁。”
在医院,孝与不孝的事情都见多了,有久病侍候的,自然也有不闻不问的。
“这手术你做吗?”薛幼仪问。
“做,”温意翻了翻手里的病历:“不出意外应该是我来做。”
“也就只有你愿意做,”薛幼仪戳戳她:“风险这么大的手术,万一出点岔子,病人家属缠上你就是分分钟的事。”
“那也要做,”温意把病历本塞进口袋:“总归是一条命,我尽力吧。”
“一定一定要让他们签好风险承诺书。”薛幼仪叮嘱。
“这个自然。”温意笑。
陈庭芳解释完病情后,老太太依然没有决定,温意充分理解她的顾虑,没有催促,先开医嘱用药稳定老先生的病情。
当天晚上,温意在医院值班,后半夜便睡在值班室,早起被护士喊醒的时候还有些头疼,揉着额头去卫生间洗脸。
洗完脸,她去病房给昨天送来的老先生做了个检查,嘱咐护士随意注意着情况给她打电话。
夏天的太阳升得格外早,热得也快,才八点便有正午当空的炙烤感。
回家路上,温意从家楼下的超市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和新鲜蔬果,快到小区门口时看见不远处路上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年正在过马路往这边走。
“夏天?”温意朝他招招手,有些惊讶。
夏天的身量长得很高,接近180,有着少年人独有的清瘦,看见她眼前一亮,大步跑过来:“温医生。”
“你怎么在这里?”温意见他满头的汗,从包里抽出了一张纸想递给他。
夏天没接,他乖乖低下头来,黑发毛茸茸的,后颈骨骼突出,像是要等着温意给他擦的样子。
温意失笑,抬手把他额头上的汗擦掉。
擦完,她把剩下的纸也塞给夏天。
“谢谢温医生,”夏天眼睛亮晶晶的,少年恢复得快,现在整个人在医院的阴郁之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蓬勃的朝气。
“别那么客气。”温意被他感染得也笑眯眯的。
“我是来上补习班的,”夏天说,指指了她所在的小区:“我们老师住在这里。”
说完,他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之前落下太多课了。”
“那挺巧的,我住这。”温意说:“一起吧。”
夏天点了点头,看向她手里的东西:“我帮你拎。”
夏天补习的地方和温意邻楼,之后经常能碰见他,一般是在温意上班和下班的时候。
陵江的夏天汹涌又热烈,高温烘烤着大地,医院里大家渐渐都不爱出门吃饭,每天依赖外卖存活。
温意忙着手术和照顾病人,也是在月底看到工资打过来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顾连洲已经走了快半个月了。
她点开顾连洲的朋友圈,依旧是空空旷旷的,这些天,温意也没有主动给他发过信息。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薛幼仪突然凑过来:“诶,发工资了,我们晚上去吃烤肉吧我好想吃。”
温意慌忙把手机熄灭,心不在焉地答:“好啊。”
“叫上锦月小程还有老黄他们一起,人多好玩。”薛幼仪兴致勃勃在群里开始喊人。
于是晚上下班,科室众人说说笑笑一起去,男生们开了车,温意和薛幼仪坐娄锦月司机的车。
“真好啊,”薛幼仪舒舒服服坐在空调冷气很足的豪车里,感慨:“锦月,我家要是也这么有钱,我才不来干这份苦活,吃喝玩乐不好吗?”
“吃喝玩乐会腻的,”娄锦月认真道:“在医院让我觉得自己有价值。”
“孩子真可爱。”薛幼仪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脸:“是还没被病人家属磋磨过。”
温意扶扶额,知道薛幼仪要开始讲故事了。
果不其然,薛幼仪表情苍老地开始回忆起自己被病人家属折磨的那些年。
娄锦月听得十分新奇,二人越聊越投入。
温意支颐着脸看向窗外,太阳还没落山,夏令时的白天很长,街上到处售卖着红艳艳的西瓜和冰可乐。
盛夏是永远不会变的,过多少年都不会变。
她记忆中色彩最清晰的夏天,是十六年那年经常待在顾家的时候。
顾连洲和南熹的妈妈南琼脾气很好,性格温柔。下午时会把西瓜切成汁水丰满的小块,放在圆形玻璃碗里端上来。
南熹不想学习便缠着顾连洲陪她们玩扑克牌,胡搅蛮缠五次里大概能成功一次,还是顾连洲心情好的时候,来让俩小姑娘涨涨见识。
南熹往往是输得最惨的那一个,输了就耍赖,自己抱着西瓜不给顾连洲。
顾连洲坐在地上,单腿支着,嗤笑她:“小气样。”
“学学温意,”他抬抬下巴:“人家输两次就能摸出规律来赢,你蠢死算了。”
温意被他夸得脸颊霎时红起,磕磕巴巴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走温意,”他起身拍拍衣服:“哥哥带你吃烧烤去,让这小气鬼自己和西瓜待着吧。”
最后往往是三人一起去,烧烤店里有一冰柜的碳酸饮料,温意拿柠檬味的七喜,顾连洲会顺手帮她打开,骨节分明的四根手指圈住绿色瓶子,冰凉的水珠雾气染上他的指尖,食指勾住易拉环,“嘭”地一声轻松拉开。
酸酸甜甜又爽口的,柠檬味汽水。
是她记忆里夏天的代名词。
只是现在的大街小巷已经很少有卖七喜饮料了。
那个夏天,像林志美《初恋》歌词里写的一样。
遥遥共他见一面,那份快乐太新鲜。
温意回过神来,车已经停在烤肉店门口,车内一打开,热浪扑面而来。
薛幼仪受不了这个热,急哄哄拉着温意和娄锦月往烤肉店里走。
难得发工资第二天又是周末,大家都很放松,说说笑笑间一盘盘烤肉被消灭。
薛幼仪和娄锦月在拍照,喊了温意一声,温意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对着镜头弯唇比了一个小树叉。
“咔嚓”一声,照片拍好,娄锦月查看照片:“温老师你好漂亮啊,感觉都不用P了。”
薛幼仪都习惯了,安慰她:“她一来就是我们院花了,不要跟这种人比。你不知道刚来的时候,大群里都传疯了说来了个好漂亮好漂亮的美人,怀疑是明星来拍戏的。”
“然后呢,”娄锦月最爱听这种医院以前的八卦,兴致勃勃,“是不是有很多人追温老师?”
“刚开始没有,”薛幼仪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温意这冰山美人的长相,不笑的时候就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所以那群人都不敢上前,后来相处一段时间大家都发现她性子好,很多人就蠢蠢欲动了。”
薛幼仪回忆着:“那会儿我们胸外可热闹了,每天能见到各科的男医生,送早饭午饭的不要太多。”
“温老师一个都没看上吗?”娄锦月捂嘴。
“是啊,你温老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就看上了——”薛幼仪及时刹住车。
“谁?”娄锦月好奇。
“没谁没谁。”薛幼仪尴尬笑笑,转而碰碰对着手机发呆的温意,“想什么呢?”
温意眨了下黑漆漆的睫毛,像是没听到她们刚才的聊天内容,征求二人意见:“我们拍的照片我可以发朋友圈吗?”
“等一下!”另外二人异口同声,“我P个图!”
温意笑出声来,说好。
不过片刻,图片P好传到温意手机里。她不常发朋友圈,在编辑文案的时候耽误了一会儿,最后只配了一个比耶的emoji。
发好朋友圈,温意欲盖弥彰地关上手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她心莫名砰砰跳,不知道顾连洲能不能看到这条朋友圈,看到又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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