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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国舅(笑佳人)


孟氏笑着看向女儿。
云珠知道,孙玉容请安是假,赖在雅间等着欣赏功臣风采才是真。
“叫她上来吧。”
今日醉仙居的二楼全是贵客,一楼的人没有得到贵客们的首肯,谁也别想闯上来。
孟氏稀奇道:“你跟玉容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好了?”
云珠:“没有变好,只是我没那么小气。”
过了一会儿,孙玉容高高兴兴地走了进来,先嘴甜地朝孟氏请安,再熟稔地坐到了云珠旁边。
云珠故意逗她:“你身边那些好姐妹,没一家抢到雅间的?”
孙家的齐国公府势弱已久,家底薄了,在预定雅间上抢不过真正有权有势的高官勋贵。
而那些肯巴结讨好孙玉容的闺秀,家境自然连齐国公府都比不上。
孙玉容瞪眼睛:“我已经主动低头了,你休要欺人太甚!”
云珠笑,倒也没有再揶揄她。
孟氏欣慰道:“你们从小就认识,本就该做对儿好姐妹,以后谁也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云珠:“好,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孙玉容:“……”
孙玉容话很多,叽叽喳喳的,云珠偶尔跟她拌拌嘴,时间似乎过得快了起来。
街上忽然一静,是元庆帝接了凯旋的大军,要回宫了。
各处酒楼、商铺的窗户齐齐打开,每个窗户旁都露出人脸,有的兴奋地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有人矜持地拿团扇挡住半张脸。
春风卷来细细的灰尘,也卷来飞雪般的点点柳絮。
云珠也带了团扇,只是一眼望去见对面雅间里的闺秀们都是这般姿态,忽然就不想用了。
她示意连翘拿开。
孙玉容奇怪道:“你平时不是最娇气了吗,骑马都要跑在最前面,就是为了不吃别人扬起来的土。”
云珠:“要你管。”
孙玉容:“……”
真不知道曹绍怎么受得了云珠这大小姐的脾气。
帝王仪仗在前,御辇四面的纱帘挂起,露出了深居皇宫的帝王。
云珠小时候还被元庆帝抱过呢,除了服丧那两年多几乎年年都能见到元庆帝,这时自然不会紧盯不放。
御辇经过不久,便是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的武将们。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功劳最大的两个。
一匹黑马,一匹枣红大马。
云珠先看到的是骑着枣红骏马的四旬武将,那是长兴侯谢震,父亲的发小之一,祖父病逝时谢震还专门回京吊唁来着。
熟面孔,无须多看,云珠很快就将视线投向了黑马上的将军。
这一看,云珠先怔了怔。
因为那位将军虽然比旁边的谢震还要高出半头,却并没有祖父、谢震这些大将军身上常见的能止小儿啼哭的悍将霸气。
他穿着铠甲,戴着反射着融融春光的头盔,盔甲下的面容却是俊逸温雅。
非要比较,他的气度竟然与云珠的父亲李雍相似,都是儒将之风。
可李雍是京城的国公爷,除了那三次短暂的败仗没有经历过多少战场的肃杀,更像一枚放在锦缎上展示的美玉。
这人则是一柄光华温润的剑。
他似乎是笑着的,看起来极容易亲近,偏偏又有着久居高位的威严,于举手投足中不经意间展现出来,令人踌躇止步。
看他的面部肌理,他应该还很年轻,却又给人一种阅历丰富的成熟世故之感。
“啊,这是曹绍的哥哥,大国舅曹勋吧?”
耳边传来孙玉容的声音,云珠心中一动,再细细打量一遍曹勋,确实与曹绍有那么一点相似。
忽然,骑马的男人头往醉仙居的方向偏了偏。
他的视线收得极快,但云珠就是有种感觉,刚刚他看见她了。
因为这边的一排闺秀,就她没拿团扇?

元庆帝在宫里摆了庆功宴,为众将领们接风洗尘。
武将们穿着铠甲,只摘了头盔去了兵刃,因常年征战而晒成古铜色的脸庞威风凛凛。
位居武官之首的曹勋算是个例外。
他天生肤白,因为带兵,春秋夏三季的确会晒黑一层,只是才经过一个阳光惨淡的冬季,年后又因胡人请和少了奔波,自然而然就恢复了七八成的白皙肤色。
这样的白刚刚好,既不让人将他误会成那种游手好闲的富贵公子,又让他从一群黑红脸膛的将士中间脱颖而出。
元庆帝频频朝曹勋那边看去。
除了曹勋功劳最大,其中也有曹勋长得实在太好的缘故。
满朝的文武大臣,论姿容气度,只有李雍能与曹勋相提并论,如今李雍被罢官缺席了庆功宴,元庆帝忍不住拿曹勋养眼便是人之常情了。
酒过三巡,元庆帝给每个将军都论功行了赏,对曹勋,除了金银绸缎等俗物,元庆帝另有一宗特别的提议。
“当年复山跟随国丈赶赴边关之前,曾起誓不收九州不成家,这一眨眼十四年过去了,承蒙诸位爱卿与几代将士热血报国,九州已回,复山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复山是曹勋的字。
提到他的婚事,文武官员们都面露笑意,尤其是与曹勋相熟的几位武将,起哄声更大。
“这小子除了练兵就是打仗,军营里的母马都不看一眼,都快素成和尚了!”
这是曹勋的叔伯辈。
“皇上快给大国舅赐门婚吧,等着他自己找,臣的儿子都快娶媳妇了!”
这是曹勋的同辈。
七嘴八舌的,曹勋只是摇头失笑。
元庆帝抬手,众人停止起哄,元庆帝笑着问曹勋:“复山怎么想?自打知道你要回京了,皇后已经提醒过朕好几回,催着朕尽快为你赐门好婚。”
曹勋准备离席回话,元庆帝叫他别动:“坐着说,今日朕欢喜,咱们不分君臣。”
曹勋只好坐着拱手:“皇上与娘娘美意,臣感激不尽,只是臣太久未回京城,眼下更想多花些时间与亲友团聚,等臣平复了思乡之情,再厚颜求皇上娘娘赐婚,不知皇上可否成全?”
元庆帝大笑:“这有何难?等你有这心思了,随时来跟朕说。”
一个为了报效朝廷耽误到三十岁的将军,还是堂堂国舅,为了表示天家对功臣的恩宠,曹勋的媒人元庆帝是当定了!
宴席散后,元庆帝又在乾清宫单独召见了曹勋。
两人身上都带着酒气,曹勋身上更重,因为同僚们不敢灌皇上的酒,却扎堆地来灌他。
元庆帝先是出宫迎接众将士,又是吃席的,折腾大半日已经有些累了,这会儿脱了龙靴靠坐在榻上。
小太监挑开帘子,曹勋低头走了进来。
先前人太多,此时安静的殿内就曹勋一个,他过于挺拔的身形便更明显了。
元庆帝以姻亲的口吻回忆道:“你离京那年还是个少年,边关苦寒,怎么还把你养得这么高?是不是有八尺五了?”
曹勋微微躬身,答:“不足,堪堪八尺四。”
元庆帝:“呵,好一个堪堪,放眼京城,也就宁国公家的世子比你高,他有八尺八。”
曹勋在庆功宴上已经见过李耀了,朝元庆帝夸赞道:“李世子魁梧过人,颇有其祖父之风,若出征必是一员猛将,实乃皇上、朝廷之喜。”
元庆帝当然很欣赏李耀,不然不会让李耀做御前侍卫指挥,只是想到李雍的三场败仗,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就怕学了他爹。”
曹勋:“皇上不必忧虑,依臣看,宁国公父子或许不擅长谋略,但都是冲锋陷阵的虎将之材。只是先前宁国公声名显赫,又有老国公生前的威名,换成谁都会让宁国公担任主将,如今知道他的不足,将来再遇战事,皇上另安排擅谋的主将调遣,宁国公定能战场立功,一雪前耻。”
元庆帝:“但愿如此吧,好了,不说他们,说说你的婚事,你真的不着急?”
曹勋苦笑:“急还是急的,只是臣刚进京,对京城适婚的闺秀们毫无了解,不瞒皇上,臣还是想找个性情相投的。”
元庆帝懂了:“那你慢慢物色,有喜欢的尽管报给朕。”
曹勋颔首道谢。
“皇后很想你,去坤宁宫坐坐吧,太子、二皇子也在那边。”
“是,那臣就先告退了。”
出了乾清宫,曹勋跟着领路的小太监来了后面的坤宁宫。
无论曹皇后还是二皇子那早早离世的生母淑妃,都只是曹勋同父异母的妹妹。
本来就没有多深的兄妹情,在分开十四年之后,曹勋更愿意把曹皇后只当皇后看。
“臣拜见娘娘。”
“哥哥快免礼!”
曹皇后快步走过来,轻轻托住了长兄的手臂,她仰着头,欣喜又感慨地打量着久别的兄长,美丽的眼眸里浮起泪意:“哥哥离京时,我才十一岁,现在太子都十一了,我模样大变,哥哥可还认得我?”
行礼受阻,曹勋放下双臂,身高的差别让他垂下眼帘就能看清面前的妹妹。
十四年的光阴,别说妹妹,他连家中那位继母潘氏的样子都快记不清了。
他笑着点点头。
曹皇后拿帕子擦拭眼角,恢复平静后,示意两个孩子走过来。
太子知道这个大舅舅的厉害,仰着头惊叹道:“大舅舅,您可真高,比小舅舅还高。”
曹勋笑道:“都随了您的外祖父。”
男女有别,他没有多看皇后,现在却认真端详起外甥的容貌来,看太子的时间颇长,对沉默寡言的二皇子只是随意扫了两眼。
曹皇后注意到,二皇子微微抿紧了唇角,可见这孩子还是很在意大舅舅的宠爱的。
可他的生母只是庶出,他自己也是庶出,怎么可能争得过做太子的弟弟?
曹勋但凡不傻,就注定会更看重太子。
坤宁宫毕竟是后宫,曹勋不便多留,喝了一盏茶就告退了。
宫门之外,长随牵着他的马已经等候多时,除了长随,曹绍也在。
曹绍中了探花后,现在在翰林院任正七品的编修,官职太低,并没有资格参加今日的庆功宴。
所以,眼下乃是曹勋回京后,兄弟俩第一次的正式见面。
“大哥!”
曹勋的身影才出现在长长的宫道上,曹绍就激动地迎到了宫门前,朝着里面高声喊道。
曹勋见了,加快脚步。
等他跨出宫门,一掌拍在了曹绍肩头,上下打量道:“好小子,都长这么高了。”
虽然曹绍也是潘氏所出,曹勋待这个弟弟却与两个妹妹不同。
首先,他在京城时,还是小孩子的曹绍就很喜欢缠着他玩,曹勋曾手把手地教弟弟写字,也曾因弟弟顽劣打过他的屁股。
等他去了边关,曹绍也长大了一点,便经常给兄长写信。
他或许忘了小时候的兄弟亲近,可曹绍钦佩兄长的战功,这份钦佩反倒加深了渐渐淡去的手足情分。
“听说你中了探花?”
“都是皇上偏宠,大哥不用太当真。”
“会试第八名,总不是皇上宠出来的。”
“即便如此,在大哥面前也不值一提。”
兄弟俩翻身上马,一边往定国公府的方向走一边闲聊着。
不紧不慢地走了两刻钟,定国公府到了。
潘氏率领一众家仆出来迎接。
曹绍本来很高兴的,这会儿见到母亲,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一些。
曹勋只当没发现,下了马,客客气气地朝潘氏行了一个礼:“母亲。”
潘氏手里拿着帕子,很快就对着面前的继子擦起泪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总算不用我再牵肠挂肚地惦记了。”
曹绍心中有怨,现在看母亲做什么都觉得虚伪,而且他确实也没觉得这些年母亲有多惦记长兄,最多说些场面话。
“好了,大哥这一路风尘仆仆,有话去正厅说吧。”
曹勋笑容温和:“还好,昨晚在城外休整过了。”
潘氏幽怨地瞥眼亲儿子,带着两兄弟去了正厅,边走边道:“自打你父亲去世,我就搬去西院了,正院空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回了你这个一家之主。”
曹勋看着周围熟悉的院内景致,道:“儿子不孝,家里这些年全靠母亲一人操持,叫您受累了。”
潘氏非常善解人意:“你那是为了报效朝廷,出生入死换来了边关稳定,我们在家养尊处优,有何可累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这年纪越来越大了,打理内务渐渐力从不心,你既然回来了,便该趁早娶个贤妻,到时候我把内务交给你媳妇,便可以真正地享清福喽。”
提到娶妻,曹绍脸色更差。
曹勋笑道:“我才回来,倒也不必那么急,母亲且多操劳一段时日吧。”
说着话,三人进了正厅。
北面是两张主位。
曹勋是一家之主,潘氏则是家里最大的长辈。
潘氏故意放慢脚步,余光打量着旁边几乎并肩而行的继子。
曹勋保持着先前的步伐,径直在左侧,也就是前两任国公生前专属的太师椅上落座。
潘氏眼角微抽。
曹勋坐好了,神色从容地看着潘氏在另一张太师椅上坐下,然后夸起曹绍今年的春闱表现来。
这个话题让潘氏由衷地笑了出来。
丫鬟送上茶水,曹勋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细细品尝,交谈时偶尔流露出一丝远行之人终于回到家的疲乏。
潘氏还想打听打听今日的庆功宴,曹绍关心兄长,开口劝道:“母亲,大哥肯定累了,您先回去休息,有什么话等傍晚再说。”
潘氏:“……瞧瞧,我这个做母亲的倒还不如你这个弟弟细心了。”
打趣归打趣,她还是领着丫鬟默默走了。
曹勋将她送到门口,这才看向弟弟:“我怎么觉得,你对母亲颇有不满?”
曹绍委屈啊,被素来敬重的兄长问起,眼圈都红了。
他想的是,如果大哥提前几个月回京,那么大哥才是这个家的家主,只要大哥肯为他做主,母亲反对他娶云珠也没用。
就差了这三四个月,差一点他就可以娶到云珠了!
身高八尺的探花郎眼看着要哭,曹勋示意左右退下,将弟弟带回厅堂,关心道:“究竟出了何事?”
曹绍冷静片刻,将他与云珠那桩曾经被默认的婚约说了。
“大哥,事到如今,我跟云珠已经不可能了,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你为我重新做主。”
“咱们曹家与李家三代交好,没道理毁在母亲手里,如今你回来了,有机会还是尽量与李家修复关系吧,不结亲也不必成仇,是不是?”
曹勋想了想,道:“知道了,你放心,我救过宁国公一命,过两日我亲自去登门赔罪,这事应该就算过去了。”
曹绍垂着眼,神情黯然。
曹勋:“或者,我试着再替你争取一下婚事?”
曹绍自嘲一笑:“不用了,母亲那样,就算宁国公夫妻看在你的面子上愿意委屈云珠,云珠也绝不会委屈自己。”
曹勋调侃弟弟:“你这般容貌才干,又如此痴情,她大概还是愿意嫁过来的。”
曹绍摇头:“不可能,大哥如果见了她,自会明白。”
他很难受,说完便匆匆离去。
曹勋靠进椅背,目送弟弟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他确实没见过长大后的李雍女儿。
可他早就知道这个弟弟被李雍女儿迷得团团转,小厮一般愿为驱使。
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有些男女,越是纵着捧着,越不会把别人当回事。
作者有话说:
哈哈,大国舅很自信呢。
ps:一尺等于23cm,云珠大哥李耀身高两米,大国舅193,小国舅184,云珠170.

曹勋在浴室里泡了半个时辰的澡。
身为武将,他不会嫌弃边关清苦,但作为出生在定国公府的世子,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曹勋更喜欢讲究一点。
渐渐变凉的水洗去了一身的疲乏,曹勋跨出浴桶,换上一套茶白色的常服。
午后的春光明媚耀眼,落在身上暖烘烘地发热。
这般的安逸,阿九都有些困了,打个哈欠才放下手,瞧见焕然一新的国公爷,他眼睛一亮:“您穿这身,瞧着跟二爷就是一个年纪,京城的闺秀们见了怕是要走不动路。”
随着国公爷年龄见长,这些年阿九听了不少其他将军们对国公爷的调侃,就连皇上也都急着想为主子赐婚。
阿九虽然只有十五岁,不谙风月,可他知道娶了媳妇会有千般好,便猜测国公爷应该也挺想快点成亲。
曹勋瞥他一眼,提点道:“不会夸人可以不夸。”
阿九:“……”
夸国公爷面相年轻,难道还夸错了?
曹勋沿着游廊往前院走去。
阳光照在一根根漆红的廊柱上,工匠的手艺不俗,漆涂得细腻圆融,不见一丝瑕疵。
这与曹勋记忆中的画面不同。
国公府的爵位与宅子都是祖父赚来的,祖父节俭,哪里碰掉了漆也不急着叫人去修,到曹勋记事的时候,正院后宅这边的廊柱有几根已经变得斑斑点点,前院因为要时常待客,倒是维持得光鲜亮丽。用祖父的话说,那叫面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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