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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爹是当朝首辅(王廿七)


告别了周岳,从雀儿山一路回城,到家已近申时,他因“疲劳驾驶”困得东倒西歪,回到主院,见爹娘都没有回来,打发了妹妹自己去玩,回房略擦了擦身上的汗,换了衣裳倒头就睡,梦里都是军营里雄浑的号角声。
今日是芒种,老家有煮梅子的习惯,堂屋摆上了大食桌,全家人齐聚在一起吃完饭,唯独不见了陈甍。
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睡眼惺忪来到堂屋的怀安。
“你表哥呢?”怀莹问。
怀安揉揉眼睛,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周将军与小萌哥相见恨晚,打算与他抵足而眠,彻夜长谈,明天再回来。”
众人:……
沈聿哭笑不得:“你怎么能把表哥扔下自己回来呢?”
怀安一脸认真:“我和月亮一致认为,军营里的饭菜不好吃。”
全家人嘲笑他不讲义气。随后一边吃饭,一边听他讲述今天在军营的所见所闻,讲述周家军的雄姿,更多的是为保住大哥的底裤而沾沾自喜。
怀铭咬牙威胁:“再提底裤,别怪我临走前还要揍你一顿。”
怀安捂着嘴表示再也不提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兄弟二人在打什么哑谜,芃姐儿无所畏惧,声音洪亮:“小哥哥给大哥哥的底裤里缝满了银子,沉甸甸的,一条价值十两。”
全家哄堂大笑,老太太边笑边捂着芃姐儿的嘴:“好大的女娃了,说话也没个顾忌。”
芃姐儿反而“越挫越勇”,掰开祖母的手接着说:“昨天嫂嫂装了一小箱,过秤一称,足有二十多斤!”
一直保持形象的沈聿这时也端不住乐了:“怪不得昨日跟我说负重前行,原来是这么个负重前行。”
众人笑的几乎喷饭。
饭后,婆子端上了青梅酒,还有专为小孩子煮制的冰糖青梅,怀安今天也获准喝一点酒,祝大哥一帆风顺,马到功成。
怀铭出发之日在即,许听澜担心长子身边没有妥帖的人手,让李环并两名性子稳重的小厮随长子南下,并叮嘱他要时常写家书回来报平安。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怀铭读了十几年圣贤书,自然懂得这些,耐心的听着长辈们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临行前,又陪着陆宥宁回娘家住了两天,这边的长辈又是同样的叮嘱。
岳父岳母自然是五味杂陈,说到揪心处,陆母几乎要落下泪来,年纪轻轻的小夫妻,成婚才三年多,就要两地分别。
待到女儿女婿告退回房休息,陆显劝妻子不要这样难过,读书人为的就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陆夫人红着眼眶:“我又不求女儿封诰命,只盼她一生能平平顺顺、安享富贵。”
陆显打趣她:“你早说是这个要求啊,等馨儿长大了,找沈怀安来做女婿。”
想到那个圈子里出了名的窜天猴,陆夫人一下子哽住,连眼泪都收回去了,干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恰是吉日,怀安跟着爹娘嫂嫂,带着芃姐儿和沈洮,另有一众主张开海的同僚,自发的来到通州码头为怀铭送行,后头跟着扈从和仪仗,奉旨随行。
怀铭最后嘱咐妻子:“待我那边安顿下来,就接你们母子过去,你要好好保重身子,我不在家时,也要常带洮姐儿回去看看岳父岳母。”
怀铭向来说不出太多体贴的话,只是握了握她的手,又将沈洮抱在怀里亲昵一阵,才走到父母面前,躬身一揖:“父亲母亲的教诲,怀铭旦夕不敢忘。儿不能在膝下尽孝,万望爹娘保重身体。”
沈聿和许听澜又各自嘱咐了几句,才红着眼眶放开他的手。
怀铭揉揉妹妹的头,答应尽快将她想要的刣狮玩偶托人捎回来。
最后看向怀安,拧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好好听爹娘的话,不许闯祸!”
“不是……”怀安本来还在感动,这下又委屈又气愤:“怎么轮到我,画风就不一样了呢?!”

第152章
怀铭不再跟他开玩笑, 认真且正色的对他说:“大哥这一去不知几年才能回来,只能拜托你替大哥尽孝了,家里大事小事, 做父母的定然报喜不报忧,你要常给大哥写信,知道吗?”
怀安点点头,鼻尖酸酸的:“大哥也要常常写信, 有什么不便对爹娘说的,就跟我说,我一定会保密的。”
怀铭笑笑, 像小时候那样, 掐一把弟弟的脸:“平时出门记得带人, 不要自己乱跑, 马上入夏了,不要贪凉多吃冷食……”
“今年务必收收心,把字练好, 至少要工整端正, 否则你根本应付不了国子监的课业。我放在你桌子上的程文,你只看破题和承题,看过几十篇, 再慢慢试着写……”
怀铭突然发现, 需要叮嘱的话实在太多。
怀安赶紧道:“知道啦知道啦。”
“别嬉皮笑脸的,明年进了国子监, 就知道大哥的用心了。”
怀铭在翰林院的同僚中, 有三位出自国子监率性堂, 学识文采极佳,他生怕怀安入学后跟不上进度, 吃亏受罪。
怀安却说:“大哥你站在山顶,看到的树都是最高的,其实漫山的草木都活的很好。”
怀铭笑骂:“歪理倒是不少,挨板子的时候别回家哭,大哥敬你是条汉子。”
怀安不以为意,谁会要求一个荫补入监的官二代有多大学问?更何况国子监祭酒陆伯伯,那是大哥的亲岳父,看着他长大的亲大爷,怎么可能不罩着他呢。因此只是嘻嘻哈哈的应着,让大哥少啰嗦几句。
怀铭与同僚和旧友们一番寒暄,才在扈从的簇拥下登船,站在甲板上深深作揖,与众人道别。
官船缓缓驶离码头,向南行去。
五月初,暑热席卷京城,同样是通州码头,荣贺和怀安同乘一辆马车,带着一队身着便衣的禁军,一大早便等候在码头渡口外。
通州码头已被州衙提前清空,宽阔的运河上缓缓驶来一条巨大的官船,官船靠岸,身着便服的宫女太监率先下船,片刻,从船上走下一个端丽貌美的妇人。
“姑母!”
“殿下。”
荣贺和怀安迎上前行礼。
温阳长公主衣着雍容,却并不高调,没有着华服凤冠,也没有携带仪仗,显然并不想大张旗鼓表露身份。
船上抬下几架华丽的轿子,在码头上堪堪停稳。
回到阔别已久的京城,温阳自然高兴,又看到太子一身锦缎的圆领袍,寻常富家子弟打扮,候在码头亲自迎接,身旁还跟着个俊朗的小少年。
她笑道:“哟,这是谁家的两个小子,一年不见快比本宫还高了。”
两人笑着,又朝温阳公主打了个躬,荣贺十分贴心的问:“姑母一路舟车劳顿,是先进宫,还是先回公主府休息?”
温阳还未答话,八个嬷嬷从船上下来,为首的怀里抱着一个襁褓,旁边的嬷嬷撑着一把遮阳伞,走起路来四平八稳,丝毫不见晃动。
怀安暗叹一声,好功夫哇!荣贺嘴巴张的却能塞下个鸡蛋。
夏日的缘故,襁褓极为单薄,露出婴儿稚嫩白皙的小脸,被遮阳伞映的红扑扑的,显然已经足月了。
“姑母,这个……那个……”荣贺张口结舌,变声期嗓子本就沙哑,一下子像被什么掐住了脖子。
“什么这个那个,这是你的小表妹啊。”温阳道。
“啊?”荣贺像被雷击了似的,正要再问什么,被怀安拉到一边。
怀安虽也惊讶,但很有眼力见儿,低声提醒他:“大人的事,不该问的不要问。”
荣贺硬生生将满腹疑问吞回肚子里。
护送温阳长公主凤驾回到公主府,两人便要进宫向皇帝复命,荣贺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姑母,表妹的事……能不能对父皇说?”
温阳已经换上一件绣虫草的对襟立领袍,浅黄色的织锦马面裙,雍容华贵,神态自若:“当然能说了,姑母本就要派人进宫报喜的。”
荣贺讪讪告退,一脑门子官司。
“怎么啦?”怀安问。
“众所周知,一个人是生不出孩子的。”荣贺道。
“这不是废话吗?”怀安笑着,踢飞了地上的一颗石子儿。
“你不了解我姑母,她当年顶着那么大的压力,也不肯跟我姑父生一个孩子,她处心积虑把我姑父送到三千里之外,就是因为厌极了他,如今反倒生出个孩子来。”荣贺摇头:“不可思议,无法理解,难以置信。”
“重要吗?”怀安笑道:“她娘是长公主,她爹当然是驸马了。”
进宫的路上,荣贺一会儿猜测孩子是路边捡来的,一会儿猜测姑母被姑父迷*奸了,一会儿又猜测驸马不忠,在禹州养了什么外室……
怀安靠着车壁直叹气,这孩子,怎么钻起牛角尖来了。
穿过后三殿的甬道,他们来到皇后居住的坤宁宫。
皇帝和皇后设了家宴准备给长公主接风洗尘,却被告知长公主没有进宫,径直回公主府休息了。
皇后还当她是舟车劳顿累坏了,有些担忧的问:“你姑母身子可好?需要传太医过去?”
“应该……不需要吧……不过也没准,或许用的上……”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皇帝放下手中的经卷。
“姑母她……可能刚出月子,所以还是遣太医去请个平安脉吧。”荣贺道。
“月子?月子是什么地方?”皇帝一时没反应过来。
皇后却已然站起身,屏退殿内的宫女太监:“你姑母她……有孩子了?”
荣贺点点头,皇后难以置信,再看向怀安,怀安也跟着点头。
皇帝手中的书卷“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倏然起身敞开殿门,命陈公公准备,他要出宫。
“陛下,陛下稍安勿躁,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必准备扈从仪仗,朕要微服出宫。”皇帝说着,已登上步辇,摆驾乾清宫。
“陛下,陛下……”陈公公追在后头,额头豆大的汗滚落,天子只有在逃难的时候才不带仪仗啊!
皇帝哪还管得了这么多,他只道妹妹带着那个牛鼻子游山玩水去了,谁成想真搞出个孩子。
温阳公主好像早已猜到圣驾会来,从门口便有人迎候,层层报进公主纳凉的水榭之中。
温阳长公主懒洋洋的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欣赏湖中美景,宫女正给她剥葡萄,旁边一张小床,躺着个足月的小婴儿,漆黑如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打量新环境。
听说皇帝来了,身边的女官和宦官跪倒了一片,两手撑地颤颤发抖,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阳寿就到今日了。
温阳却不紧不慢的起身,笑嘻嘻的给皇兄行了个礼,如少年时亲昵的拉着他坐下:“皇兄怎么亲自来了?”
“朕能不来吗?!你这都闹出人命来了!”皇帝瞪她一眼,才打发宦官女官们一律出去。
“人命?”温阳笑了,四下看看:“都活的好好的,谁出人命啦?”
“朕,朕要出人命了!”皇帝气的眼前阵阵发黑:“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也敢先斩后奏!”
“多大的事?”温阳不紧不慢的笑着:“妹妹一个有夫之妇,生个孩子也算大事?”
皇帝瞥了一眼小床上的婴儿,恰与她漆黑的眸子看了个对眼。
“李仁那对眯缝眼儿,要是能生出这个品相,朕,朕……”皇帝怒指着婴儿床:“朕把这张床吃了!”
温阳嗤的一声笑了,床上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不太友善的气息,张嘴啼哭起来。
乳母嬷嬷们被皇帝撵出去了,温阳亲自将孩子抱起来拍哄。
皇帝瞧着妹妹抱着孩子,满目慈爱,心底五味杂陈:“这个孩子……你要留也可以,但是周息尘那个牛鼻子,朕必须远远发落掉。”
温阳杏目圆睁:“不行,我不同意!”
“朕没杀了他已经算是仁慈了!”皇帝道。
温阳道:“行吧,你把他发落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要是杀了他,我就带着孩子下去找他。”
“你……为了一个外人,你跟皇兄这么说话?”
皇帝的心啊,拔凉拔凉的。
“你非要留他在京城,就把孩子送走,两个人只能留一个,你自己选。”皇帝道。
温阳二话不说,将刚哄好的娃娃往皇帝怀里一塞:“喏,给你,送走吧。”
皇帝被噎得说不出话,低头看着襁褓中的女婴,白皙的皮肤,粉扑扑的脸蛋,正忽闪着大眼睛,伸着小手抓他发冠上垂下的绦穗。
血脉是与生俱来的,何况眼前的女娃让他想起曾经夭折的幼女,心瞬间融化了。
“无赖你真是!”皇帝抱怨了一句,抱着孩子在怀里哄逗片刻,果然咧开嘴吐着舌头笑了。
从公主府出来,陈公公问皇帝有何吩咐。
“去宗人府,宣左宗正入宫,要赶紧先将名分定下来。”皇帝道:“驸马李仁重病,遣医官赴禹州诊脉……也不要病的太重,修养个三年五载不要胡乱说话即可。还有!可千万别让他死了。”
万一再来个老二老三,怕会要了他的老命。
“是。”陈公公会意,回到宫中便下去安排。
怀安脚底抹油,已经出宫了,荣贺蹑手蹑脚的从他面前经过。
“你站住。”
荣贺停下脚步。
“你……”皇帝支支吾吾的问道:“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玩些什么?”
荣贺险些跳起来:“儿臣真记不住哇!”
皇帝揉揉眉心,真是气糊涂了,改口问:“你妹妹这么大的时候呢?”
荣贺笑道:“无非是拨浪鼓、手摇铃,她才多大呀,玩不了什么的。”
皇帝叹了口气,叫来刘公公:“长公主府诞女,照例赏赐吧。”
“是。”
荣贺又问:“父皇,表妹取名了吗?叫什么?”
太监取来笔墨,铺开一张宣纸,皇帝提笔写下“承欢”二字。

第153章
荣贺一呆, 他的妹妹乳名叫承宁,可惜当年先帝不待见祁王府,年幼的妹妹等不及赐封号、入宗谱, 就夭折了,至今提起来,只怕大多数人不知道祁王府有这样一个孩子存在。
如今他终于又有了一个妹妹,叫承欢。
皇帝嘴上不说, 心里对承欢的喜爱却难以掩饰,他力排众议,封承欢为荣安郡君。
公主子女属于外戚, 而郡君封号在国朝是用来封宗室女的, 异姓郡君从开国至今也只有一位, 承欢是第二位。
年底廷推, 沈聿入阁板上钉钉。
一时间,打听怀薇婚事的人逐渐变多,许听澜不想赶在风口浪尖上做决定, 便和丈夫商议着, 以季氏身体不佳为由,将怀薇的婚事压上一压。
结果这样一来,又开始有人打听怀安的婚事——怀安过了年也才十四岁。
怀安自鸣得意的说:“这么看来我还挺受欢迎的!外面怎么传我?是不是才高八斗风度翩翩?”
沈聿啼笑皆非, 对妻子道:“既然你才高八斗风度翩翩的儿子没意见, 不如从中选个良配,先把亲事订了吧。”
怀安吓得忙拉住爹娘的手:“我开玩笑呢, 开玩笑呢!”
东南的风带来开海的消息, 外公的信件中提到, 市面上的丝绸棉纱供不应求,价格直翻五倍。库存丝绸已全部出手, 汇票托给了安江县最好的镖师押运,正在路上。
怀安借着开海的红利大赚一笔,规划着这笔巨款,一夜未眠。
这一搏,连皇帝和太子也各自发了一笔横财。
正因如此,承欢郡君的周岁宴十分隆重,长公主府门前的街道上扎起了彩楼,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府门用上千盆姹紫嫣红的鲜花装点,更是绚烂夺目。
皇帝一改往日的节俭,铆足了劲要给外甥女办一场盛大瞩目的周岁宴——也不知是在跟谁怄气。
宫中赏赐不断,皇帝皇后亲自驾临长公主府观礼。
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连皇后都说:“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连老天爷都在给她贺寿!”
承欢刚刚学会直立行走,一早就换上了宗女的衣裳,拎着一把小木剑在殿前宽阔的广场上奔跑“砍人”,被砍的除了荣贺就只有怀安了,被小承欢追着在院子里跑,不跑不行,跑得快了也不行。
抓周礼是皇后和长公主亲自过问过的,殿内正中央置一张宽阔的大案,上面摆着儒、释、道三教经书,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另有账册、算盘、印章、铜钱等理账器具,绣线、梭子、花样、剪刀等女红用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承欢爬过去,抓起一只铜磬抱在怀里敲击。礼赞官唱佳谶,堂下一片鼓掌贺喜声。
皇帝险些被一口唾沫呛着,这东西他眼熟啊,先帝当年修道整大活的时候常用这类法器,这孩子别是随了祖父,长大后也去修道炼丹吧?
片刻他才回过神来,这东西是怎么混进去的?必定是周息尘那个牛鼻子带坏他的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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