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开封府搞内卷/我在开封府搞事业(点绛春)

强壮的韩纲，当了一夜的男妈妈。
白日里喂小包勉吃饭，晚上照顾这些小屁孩。
他时不时会盯着自己身上的肌肉看一看，判断自己是不是人生走到岔路上。
书房里的公孙策打开册子一瞬间，头皮发麻，困顿感全部消失，一页一页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而后心脏砰砰砰的跳动起来。
书生外表是温和的不错。
但是心里是如何的发黑，就不是外人知道的。
深夜里，包拯带着小包勉回到自家门前。
二人僵直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先敲门。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此刻，大门从里面打开。
吴氏站在门前，她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黑着脸在他二人身上挪动。
她道：“儿子，你先回去，我跟你小叔合计合计，看看他是不是皮痒了！”
“叔叔你保重。”小包勉话落，立马朝着自己房间跑去，把包拯一个人孤零零的仍在外头，独自面对吴氏。
包拯对上吴氏愤愤目光，脸上表情都快僵了，他心虚……
他应该让人早些把包勉送回来。
今日确实是他不对。
“嫂嫂，打手心可好？”包拯如年少读书时一样，做错了事儿就被夫子打手心，回到家，还会被嫂子打手心。
回忆一下，似好些年没被打过手心了。
吴氏心里一哆嗦，她瞪大眼睛盯着包拯。
小叔子当了官以后，她就没打过人了，今儿是气急，也不会真打，顶多是比划比划。
小叔子咋地主动摊手求他。
难不成是当官压力太大，直接变态了？
吴氏骂骂咧咧两句，没真打下去，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明日还有明日的事情呢，她可忙着了。
现在她是整条街最受欢迎的人，周遭邻居谁看见她不叫一声包夫人。
富太太生活指日可待。
日后也得好生盯着儿子，不能跟包拯一样，压力太大，嗜好诡异，喜欢被打了。
日次一早。
包拯未吃早饭，急匆匆来到开封府，公孙师爷学了一夜的酷刑，想来审问出不少东西。
他得问问，究竟何人包庇这些人贩子。
若无人包庇，这些人怎么能在汴京发展出这么大的产业链。
公孙策黑眼圈挂在脸上，白皙的俊脸一大半都是黑色，脸色沉重：“那些人贩子交代，他们上头有领头人，是兄弟俩一个叫虎行山一个叫虎行霸，这个人还有两个结拜兄弟，二人居住哪里，有何爱好，他们也说不清。”
“我担心，他们会对小公子下手。”公孙策说出自己的忧虑。
那二人行踪找不到，这么大的产业被包大人端了，最初原因是小包勉引发的。
柿子专挑软的捏。
按着常理，那些人会对包勉下手的。
“展昭。”包拯开口瞬间，展昭身影出现。
“这两日得劳烦你护着包勉，他年幼无知，容易被引诱。”包拯开口，脸带担忧。

展昭心有忧虑,却照旧听令行事。
小公子是越发率真可爱，不再以往那般斗鸡走狗，做的事情也越来越有大人风格。
孩子才是大宋的未来,不能给人盯上，尤其是这般聪慧的,得安全长大才是。
展昭身影从开封府消失，出现在包家小院屋顶上。
若无人抬头,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有人。
若有人抬头,展昭依旧会利用各种角度，能利用的东西,将自己的身影从中消除。
小包勉从房间出来。
对着吴氏一阵哄。
甜言蜜语从嘴里说出来那叫丝滑的很，不一会儿吴氏就心花怒放。
烧火的二蛋听的一愣愣的。
被火光映红的脸蛋上多出思索来。
他猛然扭头,看向葛氏,跑过去大声说道：“娘啊，你是世界上最好看最能干最爱我的娘啦，儿子以后不会让你生气啦。”
将小包勉的话学了个十乘十。
葛氏一巴掌拍在小二蛋脑门上。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惹我生气，是你做梦还是我做梦，甭偷懒,赶紧烧火去！”葛氏一巴掌拍在二蛋脑门上。
二蛋呆呆站着。
往外看一眼眉眼全是笑意的吴氏
再看看得逞的包勉。
最后摸了摸脑门子。
自家的娘就是母老虎啊！
不能比！
他甩甩脑袋继续烧火去。
烧着烧着,忍不住朝着巷口看去，一串小朋友跑了出去,原先那群人里必有自己一个名额。
今日……
他只能烧火挣钱。
一时间，二蛋心里多了一种自己在养家糊口的感觉。
挣钱,不容易哇。
小包勉把吴氏哄好,又操心起开封府里的案子，可惜，他不能天天跑出去耍。
叹口气,他开始看自己小手手。
现在已经不那么疼啦，也不火辣辣，估摸还有个七八天就能好个多半，最起码，不用别人喂饭。
只是七八天，好久才能好呢。
看着手上缠着的白布，他一点点拆开，盯着薄薄一层皮，手指伸出去。
小手指甲刚轻轻动作，眼前一暗，有阴影打下来。
抬头，对上展昭身影。
“展昭叔叔！”小包勉眼睛一亮，对展昭的喜欢溢于言表。
展昭：被人这般明显的裸又无所求没占有欲的喜欢还有些不习惯！
“莫要这般，撕开伤口对你并无好处，小手安分点！”展昭说道。
小包勉小鸡啄米般立马点头。
他笑嘻嘻伸出小手，拿出白色的布带，示意展昭帮他重新包好。
展昭看着包勉的小爪爪，如他手掌的四分之一大小，还厚厚的肉嘟嘟的，可可爱爱的。就是布满伤痕。还好用了公孙先生配的药，不至于留疤。
“展叔叔，是我叔父让你保护我的吗？”小包勉问道。
展昭点头。
小包勉抿唇笑了起来。
果然，叔父是最好的叔父，只要他不做坏事，叔父会非常用心护着他。
那可得当个好人。
展昭给小包勉包好伤口，没忍住，捏了捏小包勉脸蛋，孩子太可爱，不小心哦就给捏红了，展昭尴尬咳嗽一声，再次消失。
这速度看的包勉眼睛更亮！
这本事，他想要！
也不知道再叫个名字，做个好事儿，能不能奖励他拥有一身如展昭那般俊的功夫，他捂着发热的小脸思考起来。
这时柳永从书房走出来，打断了小包勉的美梦。
小包勉文化课程开始。他坐在院子里跟着柳永背了几首诗又学了四书跟着解析，完成柳永布置的任务，而后就开始自由玩耍。
事实证明，双手同时受伤后，能玩的东西少了大多半。
不仅不能帮着干活，就连照顾自己，都磨磨唧唧。
他开始观察新开的长工干活态度。
二人都很踏实的样子，没人偷懒。
汴京城，州桥夜市附近的一处民居。
里头充斥浓烈的酒臭味道。
四个男人东倒西歪躺在地上。
打呼噜的打呼噜磨牙的磨牙，这世上的男人喝醉了，能保持住正常样子的不多。
许是阳光太刺眼，其中一人皱起眉头，侧过身体躲避春日阳光，然而木门缝隙通过的光线落在他身上，睡意慢慢消散。
昨日一切慢慢在脑子里回放。
开封府包大人的下属，将他们这些年在汴京经营出来的成果给全部拔除。
若非他们几个兄弟反应快，也得被开封府的人抓走。
辛辛苦苦十几年，一朝回到以前。
气不气，气啊！
能怎么办！
气急的人是没有理智的。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若什么都不做，心里如何都不会舒坦的。
他们一致决定，苟上几日。
待风波过了，就将开封府那位包大人的侄子拐走。
让那位大人也尝到痛苦的滋味，让他后悔莫及。
醒来，去院子里磨刀。
蹭蹭蹭的声音响起，这人仿佛已经看见小包勉被砍下头颅的样子。
春日正好。
汴京似往昔一般繁华。
月中旬，小包勉的手已差不多痊愈。
他推着展昭往开封府走去，于他而言，叔父把展昭借给他好几天了，他手手好了，可以自己随时随意发电了，赶紧把展昭还给叔父才是。
但是展昭说，叔父未召他回府衙，不能擅自离开。
那怎么能行。他可以保证自己安全了，但是没人能保证叔父安全，小包勉推着展昭一步步走到府衙里。
二人一前一后刚迈入堂内，就看见在里面忙碌着的韩纲。
他也在此处？
刚想问一下韩纲为何在这里，就听见公孙先生声音：“韩大人，劳烦您陪同我一趟天牢，王朝几人跟着包大人办差追踪人贩子团伙首领，府衙四下无可用之人，唯有韩大人有一身本事，就劳烦韩大人了！”
韩纲脸快裂开了。
他不想帮忙，但是他不来开封府衙，公孙策会去韩家，找他父亲借用。
老父亲觉得他有点用处，就把他打包扔这里发光发热，还没薪水！

被公孙策招呼一声,立马就得跟上去。
读书的人，脑子转的都快，不听着行事，一个不小心就被坑。
想要轻松点儿,只能把脑子打包扔出去,人家说啥就干啥。
脑子轻松人也轻松。
而且,开封府别的不咋地,但是这边的馒头好吃啊！
又白又香又软,他韩府的厨子都没这本事,加油打工吧。
这么想着，韩纲蹭蹭跑到公孙策身边。
公孙策这会儿也看见站在一旁的小包勉拉扯着着脸带无奈的展昭衣袖。
展昭一手背后,一手持着不离身的剑,即使穿着护卫制服，依旧挡不住那种少侠气质。
“展护卫！”公孙策眼里带着疑惑。
展昭拱手：“公孙先生，大人在何处？”
公孙策瞥了一眼小包勉,眼里带着疑惑，小公子来这里寻大人？为何？
“我要展叔叔还给叔父呀,我最近可乖了,不是在家学四书,就是跟着娘亲一起摆摊，现在摊位上多了俩人帮忙，不忙啦！”似猜到公孙策的疑惑，小包勉说着挺了挺胸膛。
又十分自信说道：“再说啦，你们不是还没寻找到剩下的几个坏人吗？
可以钓鱼执法呀，你们觉得他们会盯上我，为何不用我当鱼饵，整日这么忙碌,还寻不到踪迹，不好不好！”
公孙策听的非常心动。
天牢那些十恶不赦的人贩子，都被他当成试验品，练习酷刑手段。
然而，交代出来的信息并不多，属实难搞。
若放任剩下的几人逍遥，指不定过上几年会卷土重来，届时汴京会再次多一批这样的人贩子，并非好事儿。
只是，视线落在小包勉身上。
这些日子，小孩越长越可爱了，先前那种猫憎狗嫌的气质全没了。
果然，不乖的孩子多吃点饭，只要长长长白嫩了就会变可爱。
至于小孩的提议，大人定然不会同意的。
“你叔父不会应允的。”公孙策虽然心动，但是不敢背着包拯这么搞。
不然他这个师爷就当到头了。
“所以你劝劝他呀！”小包勉摇晃一下脑袋。
他也想使用发电超能力。
那种被电击的感觉，得让别人也尝试一下。
视线落在展昭身上，自己人，不能动手。
“我可劝说不动，大人晌午就会回来，此刻去按着天牢那些人贩子给出的信息，去寻买主，小公子若无事可以在府衙等等。”公孙策开口。
小包勉用你好无能的视线盯着公孙策。
公孙策？？
这孩子似乎又该打了。
手痒痒！
他怕自己忍不住，真的把小包勉给揍了，深深呼吸一下，赶紧带着韩纲离开。
他还得整理一番早些年那些被拐走的孩子的踪迹，早些年的事情不好查，耗时耗力，开封府的费用可撑不住咯，这得让大人想想办法。
公孙策离去。
展昭视线落在小包勉身上：“钓鱼执法？先前你未曾跟我说过。”
“这不是刚才灵机一闪，想出来的吗？”小包勉笑嘻嘻。
“大人不会应允的！”展昭继续道。
大人宁愿自己以身犯险，也不会让小公子这般，先不说经不起意外，就算真的一切顺利，小包勉娘亲那边也没办法交代。
那位脾气可不好啊！
虽说这些日子，稍稍轻快那么一点儿，偶尔会多大人多几分长嫂的关怀。
但是，这么多年养成的性格不会一日就变。
“不告诉我娘就可以了呀！”小包勉听懂展昭未言之意。
展昭笑了笑，小公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只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你功夫这么好，就算有人对我不轨，你也会及时出手的对不对？”小包勉问道。
那是自然。
但是甭想以身犯险。
小包勉从没发现，叔父身边这些人都这么老古董。
不理他们了，他自己跟叔叔说。
开封府经过几次雨水冲洗后，暖意更甚，西红柿苗长得越发绿油油，负责的老农正在移栽土豆苗，这些小苗苗是大人亲自过问过的，可不敢不上心。
老农正移栽着土豆苗苗。
就看见白嫩嫩的小娃蹲在地上盯着这些苗，流口水。
“小公子这可不能吃。”老农笑眯眯说道。
小包勉吞咽一下口水，他没想吃苗苗，他是在思念西红柿跟土豆。
“没想吃。”他站起身子，再次吞咽一下口水。
这模样明显就是想吃了。
老农赶紧把小包勉赶走，省得他一个不注意，地上就少一株苗苗。
小包勉摆着小腿重新回到展昭身边，二人一同等。
晌午过去很久。
包拯才归来。
灰尘扑扑的样子可以猜测出这一次出门经历了何种风波。
走进庭院，包拯便看见坐在台阶上的包勉，以及站在一旁如松柏一般的展昭。
严肃的脸上露出温和。
“怎么在这里坐着？吃了没，我让人送来饭菜。”包拯开口，对自家侄子的关怀最多的就是吃了没，喝了没。
小包勉摇头。
没吃呢！
等叔父回来一起吃。
包拯立马差人准备饭菜，同时回到内室清洗一番，还换了一身衣服。
外头王朝讲起今日经历的事情。
“是城郊老员外死了，用了好些个童子殉葬，也不知什么无良道人忽悠他，说秦皇用三千童男童女，得以去往极乐世界，员外不及始皇帝，没得成仙机缘，但若用三十童子殉葬方能转世成权贵，于是他就跟那些人贩子收买童子，准备自己死了用。老头子想法也厉害，也想试试能不能成仙，就跟人贩子付定金买三百个，所以最近人贩子才这般猖獗。”
“前段时间人贩子团伙被抓。
老员外听见消息战战兢兢担忧被牵连。
这不直接被吓死了。
他的那些儿子按着他的要求处理后世，将人贩子送过去的五十个孩子埋了下去，我们赶到那处，坟头土都夯的结实了，挖开坟墓，发现已经憋死了四个，剩下几个还活着，已经被安排到医馆里。”
王朝说着，间隙会带上一两句脏话。
小包勉跟着念了一句：“娘希匹的，狗大户……”
包拯走出来，正巧听见嫩生生的粗话，抬眼瞥了一下王朝。
王朝脸色变白，慢吞吞的往后退，小公子可真会坑人啊！
“不许学王朝说这话。”包拯严肃警告。
小包勉立马点头，叔叔脸都黑成那样了，可不能把人气的更黑，这点小要求他得答应，他可真宠叔父，换个人可不一定会这样。
二人开始吃饭，老话有说食不言寝不语。
但是小包勉孩子六岁的孩子，对这些要求不用非常严格尊重。童稚的趣味就在于规定约束不了。
“叔叔，我听公孙师爷说，那些坏人还没抓住呢，咱们得加把劲，努力努力。”
“嗯！”包拯点头，是这个理儿，继续吃饭。
“叔叔，他们好狡猾呀，如果藏着不出来，日后肯定还会做坏事的。”包勉继续。
“嗯！”包拯继续吃饭，侄子好聪明，这些都能猜到，日后定然是好官。
小包勉听见这嗯嗯嗯的话，脑子里陡然多出三字，冷暴力。
他叔叔冷暴力他吗？
这么想着眼圈发红。
包拯一抬头，看见的就是委屈巴巴的大侄子。
“有人欺负你吗？”包拯问道。
小包勉点头：“叔叔你为什么说话嗯嗯嗯，我都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不习惯吃饭说话。”包拯开口。
小包勉沉默一下，原谅了所谓的冷暴力。
顺便向包拯说了一下钓鱼执法这事儿。
果然，包拯拒绝了。
不仅拒绝了，还把小包勉拎到吴氏身边，将小孩危险发言说了一番。
吴氏眯起眼睛。
把包勉从头到尾给打量一番。
这种往日只会落在包拯身上的不满跟怨怼，头一次落在包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