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开封府搞内卷/我在开封府搞事业(点绛春)

小包勉扯了扯葛氏的衣服问了一番。
葛氏笑道：“那都是没得吃了才吃的，一吃一嘴的沙子，谁爱吃呢。”
小包勉眨眨眼。
是这样吗？
回家以后，将匣子交给吴氏。
“这是那个我救了的小弟弟给的，娘亲这东西能要不，不能要就让叔叔还给人家。”小包勉将遇见王祁的细节详细说了一下。
吴氏抱着匣子不想松手。
这怎么能还给别人呢。
外头路过的包拯听见，脚步微微停滞，若是他救了人，是不会收下这种厚礼的，但是那是侄子不是他，而且……
寻常之人做了好事，本身就应该有回报。
救命之恩，更甚。
菜谱虽然珍贵，但是不及王祁命贵。
包拯顿了顿没有上去强制让人按着他的观念来。
那些东西不是送给他的，也不是为了曲线拉拢他，那他没必要掺和，若救了人都没有甜头，日后还有谁会愿意救人吗？
小侄子是自家人。
但是也是个独立的个体、
小包勉察觉包拯在外面，微微紧张，然而发现他这个铁面无私的叔叔并未进来阻止，竟转身离开，叔叔竟然允许他收礼啦！
微微呼出一口气，心情愉快。
吴氏拿着方子看了起来。
里面有做许多菜方子。
诸如什么蟹酿橙，玉蝉羹，七宝擂茶，凉水荔枝羹，花生糕，广寒糕……
从汤品到糕点样样都有。
吴氏看见这些食谱，脑袋当下就不晕了。
有这些东西，她当真可以开食肆。
万事具备就差铺子。
“娘亲，里面有田螺做法吗？”小包勉问道。
吴氏拧起眉头：“吃那东西干什么，洗不净弄不好，还不如买上二斤猪肉呢。”吴氏对田螺没有多好爱。
这东西穷人跟富人吃法是不一样的。
穷人没得挑，即使有人吃也没的办法把泥沙弄干净。
富人吃法又不一样了，整的滋味还不错。
据说那些诗人还整出一些诗词来还说什么清明螺，塞肥鹅。
整点螺在宰个大白鹅，看百姓们吃什么。
傻子才不选白鹅呢。
没有那破天的富贵，吃啥都是原汁原味。
一嘴的泥沙也只有饿急了才会吃。
“所以，娘你看看里面有没有把田螺弄干净的法子呀，咱也试试赛肥鹅的口感好不好？”小包勉趁机说道。
吴氏对包勉几乎百依百顺。
即使偶尔会气的拎起鞋底子，但是那也是她儿子。
“我看看！”她认的几个字。
还真的找到了一张田螺做法。
要把田螺放在撒了盐跟油的水利静置一夜，期间若有空闲，还可以换换水，这样才能吐沙更干净。
而后砍掉尾巴，还得把盐跟淀粉洒在田螺上，用水冲好些次，再用热水焯一下。
盐那么贵，还用那么多次水，当水是免费的呀，还有生粉洗田螺，果然是有钱人才能干的，换成以往，只是看看做法她就放弃了。
但是现在儿子想吃。
她手里也有一点点钱，于是继续看下去。
炒螺得用油盐跟姜醋酱蒜炒。
又是油盐，又是姜蒜，还有那么些调料，她咋只看看方子就觉得好吃呢。
甚至想现在爬起来做一份。
只是，大半夜的从哪儿弄田螺呀。
她以往没这么嘴馋，现在怎么听见美味就忍不住流口水。
吴氏视线落在小包勉身上：“赶紧写大字去，你这些天都没写，补上！”
“……”玩了一天，回来还得写作业，这日子，小包勉脸上的笑瞬间就没了。
被柳永拎着走到书房，安安稳稳写了几张字。
柳永过目，视线落在小包勉身上：“手不够稳了，每日加一张大字。”
好几日没写，那手手定然不稳的呀。
练几天就会有手感的。
但是，想到这些时间确实松散的过分，小包勉垂下脑袋，继续写起来。
书房的油灯点点燃烧，他写完大字交给柳永。
待柳永点头，这才可以去睡觉。
一夜安宁。
次日清早。
周老汉提着一大桶的田螺来小院报道。
从附近村里提着这么重的水桶走过来，小包勉自诩他做不到的。
看着水里的田螺：“好多呀！”
“对的好多，我带着小孙孙摸田螺，张文贵那后生的几个闺女看见，主动帮着我，这不摸了这么多。”
周老汉说着，脸上露出朴实的笑。
小包勉蹬蹬蹬跑回屋子。
在里面翻翻找找，没找到女娃子能用的东西。
又去找吴氏借，吴氏听见小包勉要回报人家女娃子。
没好气的嘀咕：就你心肠好，拿老娘的东西感谢人。
一边嘀咕，一边翻开自己的梳妆匣从里面取出一些脂粉跟绢花：“给你给你，女孩子会喜欢这些的。”
她等月底里，买新的去。
她现在有钱钱了，要光鲜亮丽。
要打扮的好看一些。
小包勉拿了绢花乐滋滋跑出去，递给老汉说道：“这是回礼。”
“这……”老汉再次哆嗦起来。
这种事情他没处理过。
“我给的回礼，不然以后都不好意思麻烦你们摸田螺啦！”小包勉笑眯眯。
如果田螺好吃，以后还会吃呀！
周老汉这才哆嗦这把东西收起来，他觉得自己手脏，还用灰色的大手帕把绢花脂粉包起来。
小包勉想到周老汉还有个小孙孙。
又从自己书房拿出了一些拨浪鼓鲁班锁：“这个给弟弟玩。”
周老汉看着小包勉跑来跑去，拿着好东西往他这边塞。
心里一瞬间酸酸的。
想要帮着包家做更多的事情，但是他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没啥本事，除了摸田螺什么都做不好。
地里还有泥鳅，河里也有小鱼小虾。
可以有事儿没事儿摸一摸，弄到了就给小公子。
吴氏从房间走出来，瞧见这一桶的田螺，跟着包勉一起吞咽口水。
她咋回事越来越嘴馋了。
轻轻咳嗽一下：“我去买菜了，等我回来给你处理这些。”
小包勉见吴氏起身去集市买菜，于是对着周老伯招手，让人把这些田螺倒进大盆子里。
他抓了一点盐撒了进去，又倒进去一些白麻油。
周老汉瞧两眼，立马扭头，不看了不看了，看多了会肉疼。这点盐足够他在家里吃天菜了。
还有那白麻油，哪儿能直接倒进水里，多贵呀。
不看对自己身体好。
小包勉搞完这些，开始跟柳永锻炼。
等他跑一圈回来打个拳，换上一身衣服，吴氏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张文贵跟吴顺葛氏等人陆陆续续过来。
葛氏还背着个篓子，里面是竹筒跟竹签。自打有了刻字的竹筒，酥海生意更好了。
因着小摊子跟官府有些关系，也没谁妒忌模仿到人眼皮下。
至于其他地方……
眼不见心不烦。
小包勉蹲在院子跟着柳永背书，休息时间看看田螺，给田螺换换水。
灶房里，吴氏跟葛氏在说话。
原来只在州桥夜市这边摆摊已经不满足辣。
大相国寺那边没个月五次都会开放。
人来人往的，好些都是有钱人。
她们想要趁着开放日子，试着分出去一个摊子。
这么一来，人手又不够啦！
重新招人吧，一个月大相国寺那边就五天。
没什么必要。
不招人吧，不想放过。
小包勉想了想自己凑过去：“娘亲，我可以带着二蛋、王祁还有韩纲去大相国寺摆摊，你们继续在夜市呀！”
吴氏瞥了他一眼。
“你会摊煎饼还是二蛋会？你们炸香肠不小心烫着怎么办，还有酥海那么重，搬得动？”哪儿是几个毛头孩子能干的。
至于韩纲，吴氏无视了。
人家一个丞相儿子，哪儿会见天跟着小孩跑。

而且他还不如那煎饼的平底锅高，不好搞！
“甭想了。”吴氏继续琢磨怎么多挣一笔钱,如何早早攒够开铺子的钱。
相国寺那边儿是必须得去的。
自家帮工刚招进来俩，不适合现在就把继续招人，不然街坊邻居还以为她发大财了呢。
“这样，葛氏你带着二蛋张文贵跟吴顺去州桥夜市,昨日没我你们也做的挺顺利。你多多操心,问题不大。
相国寺那边暂时不卖煎饼果子,平底锅打起来需要时间成本也高,我带着你家青山还有包勉跟柳相公一起去,我们只弄些酥海、夹心焦酥馒头，以及淀粉肠烤面筋去卖，小包勉可以帮着烧火收钱,大抵是能干过来。”
吴氏说完往外瞧了几眼。
柳永最近丰满了一些。
日子过的太好了，现在她需要人手暂时拿他抵着吧。
说着话,她还去问了一下柳永的意见。
只是去一日又不是长期干,也就是帮点忙,先前又不是没去过,柳永自是应了下来。
相国寺挺热闹的。
他年轻时也喜欢那里。
还做了不是诗词。
年纪渐长,在回忆那段时间,什么白衣卿相，什么奉旨填词！
都是年轻啊！
浅笑一番，过去恍如隔日。
心有所触,柳永回房写词。
次日，田螺清洗完毕。
吴氏按着王家送的方子一点点给田螺剪尾巴，再用淀粉清洗,焯水，热锅炒熟。
北宋时代，是没有辣椒的。
吃田螺的口味选择不多。
吴氏做出来酱香的，油入锅时，小包勉往锅里扔了些做香肠用的香叶桂皮陈皮跟草果。
吴氏看见惊呆？？
小孩子是不是多一双手呀，方子里没说要用这个啊！
啥都敢做，定然是皮痒痒了，伸手在包勉屁股上拍了一下。
“一边去，别碍事。”
吴氏话落，小包勉捂住屁股跑开。
他只是觉得放了这个更好吃罢了。
小包勉才没有坏心思呢。
这么贵的东西扔进去了，吴氏是舍不得扔掉，而且淀粉肠里有这些才好吃，田螺是不是也会……。
这么想着，她开始翻炒爆炒田螺，再撒上一些青色蒜苗，别说，出锅以后点缀绿色还挺好看的。
“尝尝，好吃不？”吴氏招呼小包勉尝试。
小包勉还不会嘬螺，他拿着牙签将上头的一块肉肉挑出来放在嘴里。
好香呀！
小包勉很喜欢！
“娘你也尝尝。”小包勉眼睛眯着，脸上带着笑，一看就是被美味征服的样子。
周老汉从这里路过，瞅着吃的欢快的俩人，无奈的摇晃一下脑袋。
就这样的做法，把他扔到锅里炒一炒也是美味的。那么多油水，还有酱料不是白用的。
吴氏吃着好吃，升起摆摊在外头卖的想法。
“这东西吃起来不雅观，那些文人们能喜欢吗？”吴氏又有些犹豫。
小包勉思考一番，确定不会太喜欢。
一个个的穿着白色衣服，摇晃扇子，若是田螺的汁水落在衣服上，那风度就没了，现在的男人呀，爱美的很，不仅喜欢簪花，还喜欢干干净净。
卖给漂亮的女人吃呀！
小包勉突然说道。
吴氏愣了一下，女子也爱美呀！
“先弄出一些试试，卖不出去咱带回来自己吃。”吴氏不会营销，小包勉对多出来的杂乱无序的记忆应用的也不熟练。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这么好吃，不该没人喜欢的。
“送一些到府衙里，给你叔叔他们尝尝，若是觉得好吃，可以从咱们这里买。”吴氏突然说道。
说完又道：“再给王家送点，那个谁，韩纲家里也送点，都是潜在的客户。”
小包勉惊诧的看着吴氏。
太阳从西边出来啦，娘亲竟然愿意白给别人拿了。
“想什么呢，如果有喜好这一口的，吃了觉得好吃，日后就会买的，如韩纲那个人一看就不在意形象，开封府办差的人，也都接地气，不会跟士子一般讲究风雅。”
是这样吗？
生意经这东西小包勉不懂。
但是给叔叔送美味，他是非常乐意的。
于是包勉带着二蛋，提着个竹篮子，朝着开封府走去。
府衙们所有人都在忙碌。
汴京很大，每日都有案子处理，开封府这地方没有闲的时候。
人手也从不会够用。
人贩子的事情小包勉没有继续过问。
他寻到包拯，就把竹篮子拿出来：“娘让我带给你的，说你办公辛苦啦，让你趁热吃，带着手下兄弟们一起吃，别吃独食。”
嫂子竟然主动给他送吃的？
有点受宠若惊。
只是为何要带着下属一起？
难不成为了让开封府上下一条心？
他放下手里的毛笔，走到小桌旁边。
打开上头的盖子，瞧见里面的炒田螺，田螺？
“这里有牙签，叔叔不必用手抓，别把官服弄脏了。”小包勉提醒。
包拯无奈，他哪儿是用手抓，他连手都没伸出去的，小侄子在打趣他吗？
前些天见到他还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现在就胆大包天。
真真是孩子长大了，态度说变就变。
他拿着筷子夹着田螺，另一只手用牙签把肉挑出来。
热乎乎的肉嫩的很，鲜嫩香滑，吃了还想吃。
“叔叔，要跟下面兄弟一起吃呀！”小包勉提醒，这么好吃的田螺，得多些人吃，这样才有更多人知道自家田螺好吃，才能口口相传。
他脑袋里隐隐多了些印象，好像短头发的神仙世界在有了新品以后，在大众不了解的情况下会免费请人品尝，等口碑打出来以后，再收费盈利。
田螺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娘亲让他往各家送田螺是这个意思？
只是他家资产还不够雄厚。汴京的人每个人尝一个，他家就得破产啦！
小脑袋运转太快，人快麻了，小包勉立马打住思考。
娘亲那么爱钱，肯定不会做亏本生意，她一定会有解决的法子。
看着外头公孙先生、王朝马汉走进来，小包勉招呼人一起吃田螺。
开封府其乐融融，就连韩纲展昭等人也凑过去愉快的吃起田螺，小包勉见田螺这般受欢迎，心情顿时愉快，趁着人不注意拉着二蛋的手离开。
而后，他又去王家。
若是其他人家送来炒田螺，王家估计大门都不会开，但是这是小包勉，是小王祁的救命恩人，是送来的东西意义都不一样。
王素夫人亲自出来接待小包勉。
还当着包勉的面尝了起来。
田螺炒的真不错呀！比他们家做的还好吃。
“你们要往夜市上增加炒田螺项目？”王夫人问道。
小包勉点点头：“是呀是呀！”
“行，那我会带人去捧场的。”
王夫人说罢，想要伸手捏捏包勉的脸蛋。
怪不得她儿子这么喜欢包勉呢，这娃长的真可爱。
视线落在二蛋身上，眼里闪过同样的喜欢，这个娃子也可爱啊，一看就壮实！身体健康是大多数父母对子女的期待。
她吃田螺也不能让孩子看着，于是把茶点往二蛋包勉身边退。
劝说俩孩子吃。
至于王祁，现在没在家，读书去了。
小包勉拿着王夫人推过来的糕点，一边吃一边思考，娘亲让他送田螺是为了找人捧场吗？
有可能是吧！
从王家出来。
二蛋摸了摸自己肚子，王家的糕点真好吃，一不小心吃饱了。
王夫人一直让他吃。
可真是好人呢。
他看看包勉，说道：“我觉得王夫人很喜欢我诶。”
包勉用力点头，眼里带着认同，他说道：“你这么壮实，吃起东西又可爱，谁看见都喜欢的。”
二蛋被夸，乐呵呵笑起来。
接着二人朝着韩家走去，照旧送了一盘炒田螺。
韩亿？？
他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小孩点名要送给韩纲的田螺。
田螺？？这是送礼？
有送田螺的？
包勉拉着二蛋乖乖巧巧的站在一旁，对上韩亿严肃的脸色。
有些狐疑，这就是韩纲的爹啦？看起来有些面善，似见过的样子。
难不成因为是韩纲爹所以相似。
他不再思考这些，开口道：“我那个好兄弟韩纲不在呀，他先前说我家做了什么好吃的都可以给他送过来一份，这东西凉了可不好吃，韩爷爷您替他尝尝？我听说韩纲有七个弟弟呢，拉出来一起吃呗。”
韩爷爷？
韩纲哥哥？
这称呼乱的稀碎啊！
“行，我尝尝。”想到包家小摊子上的美食。韩亿突然觉得这盘子田螺或许会带给他惊喜，他拿着筷子尝起田螺来。
其实这田螺做法韩家厨子也会，不过，平日里他也想不出吃，家里有羊肉猪肉鸡鸭鱼肉，为何要去吃田螺。
一颗一颗的费劲。
既然炒熟的田螺都摆在眼前了，那就浅尝一下吧，吸溜，有点好吃。
若是再来二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