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蕤吐出口气,一提到这个她就头疼:“我还没想好。”
“主要是要自己动手制作,又要合作,真是太麻烦了,不然我就地取材,直接薅一把草送给他得了。”许长久撇撇嘴。
说到就地取材,倒是给了芮蕤一点灵感。
她看着还有些湿润的地面,想了想,“要不,干脆一起捏泥人好了。”
许长久的眼睛亮了亮:“这个想法很不错啊,做好了还是真正的工艺品呢,就是用这里的泥,埋汰了点。”
只可惜节目组规定了,三组的礼物不能一样,她不能复刻。
“不过,一起合作做泥塑,好像有点那什么,是不是会有肢体接触?”
许长久立即想到了自己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桥段,通常做着做着,男女的手就会不知不觉滑到一起,然后默契地相视一笑。
芮蕤若有所思。
这么说,确实,就算她主动避开接触,或许观众也会觉得这个场景有些暧昧。
要如何避免这种暧昧氛围呢?她陷入深思。
画面外听到一切的郑重:“……”
气急败坏!
别的恋综都是想方设法制造男女嘉宾之间的肢体接触,想把氛围搞得暧昧一点,嘉宾也都配合。
而他们这档恋综呢,嘉宾是处处想方设法避开一切暧昧。
这都是些什么反恋分子?
哦对,都是芮蕤这个刺头带起来的风头。真是成也芮蕤,败也芮蕤。
他又想起了先前在网上看到的一条评论:【别的恋综看完让人热血沸腾,特别想谈恋爱,《心如擂鼓》看完也让人热血沸腾,让人想立刻出去跑个八千米。】
这特么还有谁啊?!
甚至,他现在有那么一点怀念起芮蕤的恋爱脑了。
问完了芮蕤,许长久又去问关子欣:“那你跟沈沂清那边呢?”
关子欣说道:“我这边倒是想好了,下午的时候,我有跟沈沂清商量过,我们打算一起合作做顿饭,就当是礼物了。”
虽然挺敷衍的,但不得不说很合适,而且也不难,还有意义。
不过,说是商量,但这两人一个是极度洁癖,一个有轻微社恐,交谈的时候,相距得有三米远了,双方交流全靠关子欣喊话。
芮蕤恍然点头:“原来你们那个样子,是在商量这件事。”
“那不然呢?”
芮蕤真诚地笑了笑:“我路过的时候,还以为你俩在对唱山歌。”
那天在新闻联播里,她曾看到某个少数民族在庆祝什么节日,男女双方站在两座山头对唱的距离,也就比他们远一点。
监控器前的所有人都默契地背过身去,肩膀静静地发抖。
而郑重的手则是死死捏着桌角,硬汉的青筋突起。
许长久更是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噗”得一声全吐了出来:“哈哈哈哈哈救命啊!小芮,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在我喝水的时候说笑话咳咳咳!”
关子欣也低头,笑得音线都捋不直了:“小芮,你形容得,离谱但又真的很贴切。”
“哈哈哈但是他们那俩人之间,你到底是怎么看出那种互唱情歌的暧昧氛围的啊,你这也太离谱了吧哈哈哈!”
芮蕤的表情很是诚恳。
沈沂清听到女嘉宾那边扎堆笑得狂肆,随意看了一眼。
旋即发现三人,连同摄影师都同样目光奇特地看着他,而许长久原本逐渐止歇的笑容再次大声了起来。
他一脸莫名其妙,又去看蔺泊洲。
他刚才在生火,坐得离女方那边近一些,应该有听到什么的。
他这一转身,两人就变成了面对面。
接着他看到蔺泊洲目光变得隐晦,似乎是在估量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毅然转过了身去,完全没有理会他眼中的问号。
沈沂清胸口起伏。
呵,看来,他是被孤立了。
同样不在状况的还有神游天外的钟钰钦。
但他跟蔺泊洲还能讲两句,跟钟钰钦就是实打实的合不来了。
因为之前下了一场雨,淋湿了一部分他们积攒的柴火,现在柴火不多了,钟钰钦主动请缨去捡柴。
然后便向着更密的树林里进发。
芮蕤多看了一眼他走的方向,顿了顿。
她的习惯是每到一个陌生环境,就大致做一遍勘察,而今天下午去检查那阵异动的时候,她记得,那个方向好像有个小沼泽的,不大,但正正好横在路中间。
要不要提醒他小心?
这个念头只在芮蕤的脑海中出现了一秒,就略过了。
反正他已经走远了,说了也听不见,特意提醒还容易让人误会。
而且那个沼泽大抵是由一个小小水坑在雨后新形成的,不会太深。
更何况,以他的身手,应该不至于陷进去。
不过,万一他真的马失前蹄掉进去了呢?
芮蕤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脑中突然想到什么,然后缓缓站起身,也朝那边走去。
许长久刚想跟她说话,见状拉了拉她:“哎,你去哪儿啊?”
她只含糊地说了句:“还不确定,去处理点事。”
“哦。”许长久只以为她是去上厕所,便只叮嘱:“那你小心哦,早点回来。”
钟钰钦大步行走在密林里。
身后跟拍的摄像也不说话,所以林子里格外静默,只有一前一后不大的脚步声。
他满脑子胡思乱想,主要是想自己接下来对芮蕤该以什么态度。
是要再好一点,还是跟她保持距离呢?
正犹豫着,突然,他脚下一轻,就像是陷进了一片柔软里,没有着力点。
他下意识加大了动作要拔腿,动作却迟滞艰难。
再低下头时,双腿正在加速下降。原来是踩进了一个沼泽。
但好在他意识到危险,反应及时,停止了挣扎,接着身体尽量加大与地面的接触面积,下沉的趋势这才平缓了下来。
身后跟着的摄像也吓了一跳,赶紧放下设备,尝试了一下拉他出来,但一个人的力量不太够。
为了嘉宾的安全,他没有让钟钰钦自己尝试出来,直接向郑重请求支援。
郑重听完,无语地一拍脑袋。
他原本还觉得钟钰钦好说话,懂事,不高冷,又没洁癖,会是男嘉宾里最靠谱的,没想到他也是一点都不省心,视障似的。
他交待:“你们俩就在那儿待着啊,别盲目努力自己出来,我马上就带人过去。”
幸好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钟钰钦基本已经停止了下沉,沼泽的面积也很小,他人还是安全的。
接着,他就百无聊赖站在泥坑里等着,一边挥手赶着身边的蚊子。
但还没等多久,就看到远处有人走来。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郑重,感叹着他惊人的速度,然而随后一道苗条的身影就在视野中逐渐清晰。
钟钰钦睁大了眼。
竟然是芮蕤正朝这边走来。
她脚步很稳,速度不快不慢,步态很正,虽然没有看他,但很明显,方向就是冲着他来的。
眨眼间,她已经走到跟前,低头看着他,表情很意味深长。
他的个子是几人中最高的,平日里都是俯视所有人,这还是第一次以这种仰视的角度去看她,心头悄然生出些不同寻常的感觉。
再加上现在所处的狼狈境地,这种感觉就更奇怪了。
恍惚间觉得,这种感觉是对方干干净净,衣着整洁,而他深陷泥淖,脸上还有蚊子包,有些自惭形秽吧。
他终于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刚才没有仔细看路。
芮蕤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绕着他观察了几秒,接着轻轻叹息,似乎是为他的不小心,“本来只是想来确定一下的,结果现在一看,你果真掉进去了。”
接着,芮蕤慢慢蹲了下来,朝他的方向伸出手。
钟钰钦的心头突地一暖。
不过他没有去抓,而是赶紧制止她继续靠近:“别过来,这里很危险,你千万别过来救我。”
芮蕤温和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不过你多虑了。”
那只手继续伸过来,但丝毫没有想抓住他的意思。
钟钰钦一愣:“你不是来救我的?”
“不是,你现在可不能起来。”
“?那,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总不能是来看他笑话的……吧?
不好,放在现在的芮蕤身上,还真有这个可能。
芮蕤的指尖却一转,捧起了沼泽地里的一些泥,嘴角缓缓扬起:“当然是趁着这个好机会,来跟你一起完成任务的。”
钟钰钦头顶冒出问号:“……好机会?”
“任务?”
“是啊。”芮蕤清脆地答,歪了歪头,冲他眨了一下眼:“我的意思是,趁现在你还没出来,咱们赶紧来捏泥人吧。”
“……”他明白了。
现在想来,她刚才看见他的那一声叹息,分明是喜悦的叹息。
当郑重匆匆带着人赶到,一抬眼。
就看到芮蕤蹲坐在泥潭边,脸上带着鼓励而宽容的笑,而钟钰钦则半个身子陷在泥潭里,艰难地抬起胳膊——跟芮蕤一起捏泥巴。
郑重:“……”咬牙切齿。
这幅场景,就算两人的手真的牢牢握在一起了,就算他再使劲力气发散思维,也只能想到志愿者热心帮助身残志坚的残疾人。
还真是,不愧是她。
他幽幽地笑:“你俩这风格,还挺田园的哈?”
说完捏了捏眉心,朝身后挥挥手, “赶紧的, 把人给救出来吧,瞧这张俊脸被蚊子给咬的。”
芮蕤抬头,手掌一竖,制止他:“且慢, 导演, 麻烦你再等会儿, 我们还差一点了。”
但低头看着钟钰钦脸上的蚊子包,她一时也觉得过意不去。
毕竟蚊子都去咬他了, 属于是调虎离山了, 她也就安全了。
想了想,根据她以往的经验, 又从泥潭里挖出了两块泥巴,均匀地抹到了钟钰钦的脸上:“这样就好了。”
说完就接着催促钟钰钦:“咱们再快一点好吗?你瞧他们,都等不及救你出来了。”
又看了眼:“也不敢打扰咱们。”
“……”是不敢打扰你。
钟钰钦没有再说话。这沼泽地不仅封住了他的身体,还封住了他的心,和声带。
他顶着脸上几大块蚊子包,面无表情地加快了速度。
两人合作的一男一女两个小泥人, 就只差头没捏了。
郑重就这么静静在一旁站着看。
为了不显得暧昧,她可真是煞费苦心。
他简直都要怀疑钟钰钦这次陷进沼泽里去,有没有她的只手遮天了。
捏泥人没花多长时间,两分钟后, 钟钰钦就被节目组的其他人给拉了出来。
郑重看着他脸上混合的泥,冲芮蕤摇摇头, 低声说:“多可怜一小伙子,被你给造的,都看不出人样了。”
身体解封了,声带也解封了,钟钰钦转过身:“郑导,我能听到。”
郑重扭过脸。
一行人包围着钟钰钦和芮蕤回到了营地。
正在忙碌的几人均是一愣。
不明白他们怎么是一群人浩浩荡荡一起回来的,更不明白,为什么钟钰钦会是那个诡异的样子。
许长久一路小跑过去,好奇地小声问芮蕤:“你们刚才,把钟钰钦拉到外边广场上扮小铜人赚钱去了?”
钟钰钦再次转头:“许长久,我能听到。”
他目光凉凉的:“我只是脏了点,但还没穷到那个地步。”
许长久适时表现出不好意思,“啊呀”了一声。
钟钰钦觉得自己因为没看路,陷进小泥坑挺丢脸的,被芮蕤抓着捏泥巴就更丢脸了,不想跟他们多解释什么。
芮蕤能体谅他的心情,想了想,突然想起上次跟许长久和关子欣敷面膜时听到的词,说道:“这是,泥膜。”
“嚯!”许长久万万没想到,眼睛瞪大了:“他给自己来了个全身保养啊?”
再仔细一看:“也不是,他怎么只保养腰以下和脸以上呢?三段式?”
这么一说,真是人不可貌相,她一直以为,钟钰钦身为一个拳击手运动员,会是男嘉宾中最糙的一个。
结果真是出乎意料地精致。
“咳嗷咳。”郑重音调奇怪地咳了两声,侧头不去看钟钰钦,含糊着声音说:“小钟,你现在快去洗个澡吧,小心身上的泥等会儿都干巴了,不好洗了。”
许长久也赞许地点点头:“没错,等泥干了啊,会倒吸你身上的水分的,那就起不到保养的作用了。”
钟钰钦沉默着,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许长久一向注重保养,立时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说起来,最近圈里倒是挺流行敷泥膜的,最受欢迎的是那种来自死海的泥,你知道吗?听说清洁效果很好。”
“他用的什么泥啊?”
芮蕤略一思索:“跟你刚才说的那种泥差不多。”
她一愣:“差不多?”
“嗯,他这个是来自死水的泥。”
“……?”
“清洁效果不太清楚,但防蚊效果是挺好的。”
“……??”
钟钰钦洗好澡时,就发现许长久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他淡定地转开眼,没有什么能撼动他的心了。
刚好晚饭也做好了,几人难得没有分散开来,而是围坐在一起吃饭。
也是在这个宁静的晚上,网上有一道声音悄然流行了起来。
先前在网上传过一阵的寻找好心人事件,虽然也上过热搜尾部,不过关注度不太高,但是这次,不知道从谁开始就传起了芮蕤是救人者的消息。
那张唯一的线索借书卡,是图书馆特意为干部家属准备的临时卡,没有录入系统,只是线下登记,后来发得多了,管理一时松懈,就没有记名。
被救小孩的一家人倒是有想过查监控,然而芮蕤在负重跑的时候特意绕了远路,专走难走的小道。
开始有记录的那一段,是她突然从灌木丛里蹦了出来,天太黑,看不清她的脸。
也判断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时间,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进去的。
而干休所图书馆的监控系统在那天又刚好更新,在下午的时候就关闭升级了。
男孩一家都觉得,这一切真是赶得太巧了,也太不真实了。现实中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么巧的事?
简直像是编出来的。
但没办法,现在老天爷偏偏就是这么编的。
所以他们只知道,对方是个女的。
而现在,芮蕤就是那个救人者的消息逐渐传开。
苏盈秀的经纪人李初生看着那些博主们发出的如出一辙的文案,再看底下的评论。
【哇,真的假的!那我可要对芮蕤黑转路了。】
【好离奇,从头到尾根本没往她身上想啊,毕竟一直感觉她这种恋爱脑都是挺自私挺自我的人,她真的会救人吗?等一个本人回应。】
【怎么还有人说她是恋爱脑?看了《心如擂鼓》第一期,感觉她并不是什么恋爱脑,挺有意思的,反正如果是真的,对她好感更加爆棚!】
【综艺里的洗白效果都是一流的,谁信。】
李初生一眼扫到底,不禁冷笑:“什么救人英雄,明着不说,只搞暗示,这估计是芮蕤那边买的通稿。”
对面的苏盈秀却淡淡出声:“不是她,是我买的。”
李初生一愣:“你疯了?给她送好名声?现在网上都开始说她是救人英雄了。”
她笑了笑:“你先看看这段采访。”
说着点开了一段视频。
镜头里的人正是芮蕤,只不过她的脸显得有些青涩,说话也很紧张,像是她刚出道时候的采访。
“一会儿要下水吗?不了不了,我不会游泳,因为小的时候掉下过河,所以很怕水的。”
苏盈秀在这里按了暂停。
李初生看完,已经大致明白了。
对面长相甜美的女人微笑:“就像我一样,网友们迟早会翻出来这个采访的,然后就会发现,他们上当受骗了。”
“同样的,就跟你一样,他们当然也会觉得,那些救人英雄的通稿是芮蕤自己买的。”
苏盈秀往椅背上一靠:“李哥,你想想,现在这个社会,没做过的坏事被泼了脏水,要撇清很不容易,但没做过的好事冒领了,要露馅可容易得多了。”
她笑容里有几分讥讽。
“对于被泼脏水的呢,那些辱骂无辜人的网民不会有多愧疚,而冒领好事被揭穿,到时候骂她的,同样会是这群善于发泄情绪的网民,从一个场子转到另一个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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