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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帮夫君金榜题名(画三春)


陆尚如今精力不济,没能瞧见她的蠢蠢欲动,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哑叫他不得不堵上一把,指尖微动,遂将姜婉宁放开。
就在他手落下的一瞬,姜婉宁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猛一下子就窜到后面去。
她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尾不受控制地滑下泪痕。
好在许久的镇定后,她没有再逃,而是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步一回头的,一边观察着陆尚,一边挪去桌边取水。
桌上的水是白日招待客人剩下的,农家小户没有茶,往水里撒上一小把麦粒已经很难得了。
姜婉宁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将茶壶里的最后半碗水倒进碗里。
她拿着碗,又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这才重新走回去。
等她重新蹲在陆尚身边,陆尚刷一下睁开了眼睛,眼中虽有混沌,却没有片刻的迟钝。
姜婉宁这才明白,这人始终清醒着。
也亏得她刚才没动歪心思,不然真拿起桌凳往陆尚身上砸……
姜婉宁面色古怪,仔细评估了一下自己与陆尚的实力差距,这么一比较,竟真的很难说,谁会占了上风。
陆尚不知姜婉宁复杂的内心活动,半天才轻叹一声:“我以为……你是要渴死我咳咳咳——”
他的每一声咳嗽都会带出一点血沫儿,面上也愈发苍白。
姜婉宁抿了抿唇,将碗放在地上,然后慢慢凑近,最后双手捧住了陆尚的脑袋,小心靠在自己双膝上。
她照顾人的经验并不多,如今心里又存着怕,喂给陆尚的半碗水又洒了一半。
等陆尚再要,她也只能摇头:“没有水了。”
陆尚:“……我有家吗?这是哪儿?”
姜婉宁有些不明白,却还是小声回答:“这是新建的草屋,是……奶奶特意给你搭的灵堂,你、你这样……算是活了吗?”
“咳咳咳……”陆尚被她逗笑了,开口欲说话,先被呛了两声。
他虽想了解眼下情况,却实在分不出多余精力,改口说:“送我回家吧,再帮我找个大夫……你可是说过不跑的,你要是跑了,我可就真死了……”
姜婉宁细细听着,只觉陆尚的声音越来越弱,等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的身子也彻底软倒下去。
姜婉宁动了动手指:“陆、陆尚?”
这一回,再没有人给她回应了。
便是她伸手拍在陆尚脸上,对方也没睁眼,若不是仍能见他胸口起伏,姜婉宁只以为他是又死了过去。
陆尚说,送他回家,再找个大夫。
姜婉宁嘴唇微动,将这话在嘴边念了一遍。
她扶着陆尚的后背,想将他撑起来,然而废了半天劲儿,陆尚还是软趴趴地滑了下去。
陆尚久病在床,身躯算是瘦弱了。
奈何姜婉宁年纪太小,又许久没吃饱过,能将他撑起来已是不易,遑论是把他拖回家。
正当姜婉宁对着地上的陆尚手足无措时,却听草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陆尚的灵堂虽然没有建在农户多的地方,但周围还是有几户人家的。
自他醒来,姜婉宁连着叫了几次,正好被起夜的人家听见了。
那户人家听她叫得实在凄厉,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思量再三,还是穿上衣裳,去外面叫了人。
想到这毕竟是陆尚的灵堂,他们又去了趟陆老二家。
王翠莲不耐,不愿跟来,却架不住陆奶奶记挂着孙子,使唤不动儿媳,陆老二还是听话的。
于是,这前前后后叫了一通,等过来灵堂,已经聚了十来口人。
亮堂堂的火把照进草屋,结伴过来的村民便看见——
陆老二家的大儿子躺在地上,他那个买来冲喜的妻子则跪坐在一边,双手还放在他脸上。
“……”
“你个杀千刀的毒妇!你要对我的尚儿做什么!”一声尖锐的叫喊声打破沉寂,陆奶奶抄起门口的木棍,批头盖脸砸过来。
姜婉宁被这一群人的到来吓到了,而陆奶奶的举动更是出乎意料。
她仓皇间躲闪,眼睁睁看着木棍砸在陆尚肩上。
陆尚昏睡间受了痛,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与此同时,姜婉宁喊道:“陆尚活了!陆尚诈尸了!”

不过半日,消息便传遍整个陆家村。
与停灵时络绎不绝来看热闹的人相比,这次凑来陆老二家看热闹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不好奇,无非是大多数人对生死还是存着敬畏,尤其是本该死了的人突然动弹了,谁知道是吉是凶。
有那实在好奇的,还没等出家门口就被人拽住后衣领,转而被狠狠揪住耳朵。
樊三娘一巴掌拍在男人脑袋上:“你个混账玩意儿,我早上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想去陆老二家看热闹是不是!”
“没、我没,不是……”
“放屁!我还不晓得你,你就是个闷事精,哪有事往哪凑,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事,死人的事你也敢凑活?”
陆启自认理亏,只得连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三娘我不出去了,好媳妇儿你快松松手,我这耳朵快掉了……”
樊三娘冷笑一声,看着他红透了的耳朵,一巴掌把人推出去。
她厉声警告:“我不管你多好奇,把你的好奇心压住了,陆尚这事太邪乎,你想死,家里的一大家子可还没活够。”
“是是是,我都听你的。”樊三娘这么一说,陆启后知后觉生出几分寒意,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离家门更远了两步。
他讨好地笑着:“我不出门了行不?三娘什么时候叫我出去了我再出去,你别生气。”
看着他傻里傻气的样子,樊三娘最后一点怒火也散了。
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不知想到什么,却是轻叹一声:“没管你,你要出就出,别往陆老二家凑就是了,不过你要是——”
“你要是碰见陆尚他媳妇儿,帮我瞧瞧她好不好,要是实在不好了,来咱家住两晚也行。”说完,樊三娘就回了厨房。
陆启“哎”了一声,算是应下。
而成了全村关注中心的陆老二家,此时也不平静。
陆老二被陆奶奶驱赶着,大半夜就跑去外面请郎中,他们陆家村位置太偏,四面不是山就是水,前些年村里还是有大夫的,后来老大夫实在受不了村中贫瘠,收拾了家当,带着家人投奔亲戚去了。
在老大夫走了之后,村里有个头疼脑热只能靠自己熬过去,实在不好了,才去相隔几十里的镇上请郎中。
请郎中除了要付草药钱,还要另付一份出诊费。
三十文的出诊费对陆家村的每一户,都算一笔不小的支出了。
王翠莲和陆老二不想出这份钱,到最后还是陆奶奶掏了棺材本,不管是好是坏,总要尽力救救她的大孙子。
陆尚自被抬回来后,始终不曾睁眼,好在他的呼吸一直平和,也不曾出现呛咳等情况。
陆奶奶就坐在他床边,抓着他的手不放,时不时探一探他的鼻息,如此才能安心。
往常陆尚发病,姜婉宁都是要忙里忙外照顾的,这回却是大不一样了。
从回家她就被陆奶奶喊来身边,也不叫她烧水了,也不叫她做饭了,就搬个小板凳,近近地坐在床脚,离陆尚越近越好。
“好姑娘你离得近一点,你近一点才好叫尚儿尽快好起来。”陆奶奶擦一擦眼泪,对姜婉宁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她小声念着,不知是说给姜婉宁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看她和蔼的面容,简直跟之前大喊“毒妇”时判若两人。
那双满是褶皱的手拍抚在姜婉宁肩头,叫她缩了缩肩膀,颇有些想躲闪。
姜婉宁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前不久又受了惊吓,好不容易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困意席卷而来。
她靠在床脚,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双手拢在膝上。
陆奶奶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陆尚身上,又或者念着她把陆尚冲活了,难得没有呵斥什么。
就这样,一直到了转日清早,王翠莲刚准备去做早饭,突然想起丧门星回来了,她一叉腰,转头就奔去陆尚房里。
“都几点了还没做好饭,我看你这日子还想不想过了!”房门被啪一声踹开,姜婉宁瞬间惊醒。
她有些睡懵,双眼尚且朦胧着,抬头就见王翠莲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只是不等姜婉宁有所反应,陆奶奶先恼了。
她抄起床上的小枕,直生生砸向王翠莲:“我看你才是不想过了!你吵嚷什么,你是不是故意不想叫我的尚儿好起来!”
“吃吃吃光会吃,你想吃饭你不会自己做吗?整日光会支使婉宁,怎么,你自己不会做是吗?”
“你给我出去,你给我滚出去!尚儿好不容易缓过来,要是再有个万一,全都是你害的!”
陆奶奶膝下三个儿子,老伴前些年过世,她便跟着陆老二住,但她跟村里许多寄人篱下的老太太不同,她手里还握着一份田契,整整四亩地,要等她临终才肯交出去。
陆奶奶对三个儿子还算公平,可要是对上陆尚,那所有人都要靠边站。
王翠莲耍威风不成,反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她不好跟老太太掰扯,就只能把怨气撒在姜婉宁身上。
然而不等她恨恨地瞪她一眼,陆奶奶已经赶过来,连推带搡的,直把她推出房门。
下一刻,屋门重重合在王翠莲眼前。
而屋里,陆奶奶拍了拍胸口,看向姜婉宁说:“你别怕,只要尚儿好好的,谁也动不了你。”
“你立了大功劳,是个好孩子,帮奶奶把尚儿救了回来,在这个家里,只要尚儿好,你就好。”说着,她那双因年迈而显了混沌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
陆奶奶说完,径自从姜婉宁身边走过去,重新坐到床边,抓着陆尚的手继续僵坐。
姜婉宁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一老一少。
在陆家,陆奶奶对她算不上好,却也称不得差,有时姜婉宁做了一天活没饭吃,还能得她施舍的半个馒头,这比其他陆家人,已经是难得的善意了。
或者说但凡是与陆尚有关的,都能得她几分宽待。
就连月初陆尚病重,陆奶奶对她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免了她好几天家务,就为了叫她在陆尚身边多待待,兴许就能把她的大孙子救回来。
直到陆尚病逝,陆奶奶才性情大变,将陆尚的死全部归咎于她身上。
但无论如何,这还是姜婉宁第一次受她这般明目张胆的偏爱,哪怕这份偏爱全是因为陆尚,却也叫她看见了另一种可能。
只要陆尚好好的……
姜婉宁双手蜷起,指尖抵在掌心,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一直到晌午,陆老二才把镇上的郎中带回来。
郎中姓许,自己开了一家小医馆,收了三四个徒弟,这次跟他来的便是小徒弟。
许郎中也算是陆老二家的常客了,上回说要准备后事的也是他。
他还不知陆尚过世,只当是日常看诊问脉,路上还不断说着:“不是我说,陆秀才这病全靠汤药吊着,问题是你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许多药开不了,与其一直拖着,倒不如——”
剩下的话他不好直说,摇摇头,未尽之语不言而喻。
只是这一回,陆老二并没应和什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闷头往前走。
等到了家里,一家子人全围了上来,许郎中被他们的热情吓到,连连摆手:“不用跟着我,我都知道,我会给陆秀才好好看的。”
陆家人不说话,始终跟在他后面。
便是到了陆尚屋里,他们也一定要守在门口,许郎中搞不明白,摸摸脑袋,也就不多想了。
而屋里,陆奶奶已经迎了上来,她没说陆尚死而复生的事,只道:“尚儿前些日子突然不好了,可昨儿又突然有了精神,许大夫给我们尚儿看看,这是怎么了。”
许郎中应一声,带着小徒弟走去床边。
姜婉宁适时地把陆尚身上的薄被掀开,然后便退去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位置。
陆尚平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裳已经褪下,只留了一身单衣,单衣许是不大合身,手腕脚腕都露了出来,连着上面的青色斑点也显出来。
许郎中在瞧见陆尚的模样后,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他身边的小徒弟更是当场失声:“师傅,您瞧这可是尸斑!”
周遭人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许郎中转头厉叱:“住嘴,胡咧咧什么!”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将失言的小徒弟赶出去,嘴里念叨着“没事没事”,小心探上陆尚的手腕。
可他才把手放上去,就惊疑一声:“这脉——”
“许大夫怎么了?尚儿可还好?”
许郎中没有说话,探查得更是仔细了。
过了许久,他终于收起脉枕,长长舒出一口气。
在陆家十几口的注视下,他斟酌说:“我观陆秀才脉象,却是比上月好了许多,虽仍有体弱之症,却是少了许多死沉之气,依我之间,再休养一段日子,参加今年的乡试不成问题。”
此话一出,连满脸不高兴的王翠莲都变了颜色。
她两步赶上前来:“大夫你说啥?你说陆尚能参加乡试了?”
许郎中摸摸胡子,不敢把话说太死:“依老夫之间,只要休养得好,乡试……”
“我觉得还是不太行的。”一道虚弱的声音接了他后半句话。
众人错愕,不约而同望向声音的主人。
只见陆尚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捂着嘴咳了两声,一脸虚弱:“乡试,不可。”

乡试如何,那全是后话。
眼见陆尚醒了过来,陆奶奶第一个扑了过去,用那颤巍巍的手将他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直到陆尚有了躲闪的动作,她才想起来:“许大夫你快给尚儿看看!”
许郎中哎了一声,搓了搓手,重新上前。
他先后诊了脉看了舌苔,又叫陆尚露出前胸后背,虽对他身上身死尸斑的青红斑痕多有猜疑,却也不好人前说不好。
他老生常谈交待了休养,又按照惯例开了几幅补气元血的方子,结好诊费药费,便出去叫上小徒弟,背着药箱返回镇上。
陆老二负责再把他们送回去,顺便抓药。
而家里的其他人,却是扒在陆尚房门口,探头探脑地望着里面。
陆奶奶一门心思扑在苏醒的大孙子身上,并未注意到门外的喧杂,还是陆尚被盯得久了,咳嗽一声:“关上门吧。”
不等陆奶奶说话,始终躲在角落里的姜婉宁碎步跑过去,低头将房门合得紧紧的,她想了想,又插上了门闩。
被锁在门外的王翠莲一脸菜色,咒骂两句,转头又拉下脸:“都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剩下的人不是她儿子女儿,就是儿媳孙辈,自不敢与她顶嘴,不过顷刻就一哄而散。
至于屋里,陆尚这才发现姜婉宁的存在。
他不瞎也不傻,见了这么多人,隐约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虽不知是哪个朝代,但总不会是他生长的现代。
想到他前不久才脱了衣衫,而古时候男女之防又尤为厉害,他不免有些头疼。
然不等他问些什么,陆奶奶已经对他嘘寒问暖起来:“尚儿可有感觉哪里不好?你之前总说胸闷喘不上起来,现在可好些了?”
“都怪奶奶没去守着你,这都不知你那边发生了什么,多亏婉宁在,那算命先生说的对,不然、不然……”陆奶奶根本不敢多想,呜呜哭了起来。
陆尚只得收回心神,悉心宽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奶奶您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
他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对陆奶奶的一点认知,也全是从那三言两句中推断出来的。
却不想,就是这两句人之常情的宽慰,反叫陆奶奶和姜婉宁惊住了。
“怎、怎么了……”被两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陆尚颇是不自在。
过了好久,陆奶奶蓦然老泪纵横:“好好好,奶奶不哭了,尚儿好起来了,这样大好日子,奶奶不丧气,这一场大病,尚儿却是变得更好了……好好好。”
陆尚被她说得满头雾水,有心想问个清楚,又恐多露马脚,只能讪讪地应下。
殊不知,单是他对陆奶奶的几句宽慰,便与原身大相径庭。
在陆奶奶心里,她的大孙子哪哪都好,模样好,学问更是出彩,十四岁过了童生试,十六就成了秀才,要不是被身体拖累,说不准早就成了状元。
身子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怨不得谁,但除了病弱身子外,大孙子还有一点不好,就是脾性太孤僻了点,说的难听些,便是太冷漠了,对谁都少有两句好话。
亲爹后娘暂且不提,陆奶奶对他绝对掏心掏肺,可就是这样,陆尚对她也没有多余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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