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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宿敌错认后(赵中语)


许久过后,她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响起,门被重重关上。
她吐出一口气坐回木椅,心中只期望戚少麟能以大局为重,不再顽固坚执。
三更天,院中步履杂乱,愈行愈近。
秦玥撑着额角阖目休憩,闻声紧张地抬起了头。
屋门被推开,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为避免被人发现,赵朔一身不起眼的寻常衣衫,径直走到桌前与秦玥相对而坐,“秦姑娘,许久不见。”
秦玥没同他客套,开口道:“你让他先出去,我只对你说。”
赵朔看了一眼戚少麟。
戚少麟抿唇片刻,不发一言地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二人,赵朔开门见山道:“秦姑娘请讲。”
他容色镇定,极具涵养,丝毫看不出军临城下的焦虑。
秦玥不再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据实相告,“···昭王从古禹手中带回了我父亲,如果我没猜错,他还会向他们借兵。”
赵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复又恢复冷静,将秦玥所说的一番话反复琢磨后,才问她:“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秦玥道:“我能帮你,我对昭王或许还有用,能帮你从他那儿套取消息。”
如今赵朔在明,昭王在暗,他有几分兵力、何时动手,赵朔全然不知。秦玥若真能做到如此,无疑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不知秦姑娘想要什么?”
“我只要殿下答应我两件事。”秦玥顿了顿,继续道:“他日殿下登基,我希望能为我父亲正名,他不是叛贼。”
赵朔爽快答应道:“秦将军受奸人所害,我定当如此。”
秦玥手心微微发汗,揪紧了衣摆,“第二件事,是希望殿下能写一封手谕,答应古禹的请求,上位后减轻他们的贡税。”
赵朔反问:“为何?”
秦玥道:“古禹近年民穷财尽,对大梁构不成威胁。之所以答应与昭王合作,莫不过是有利可图,殿下何不拉拢他们为自己所用?”
“他们如何肯答应?”上次古禹使者来朝时,他们强硬地拒绝了这一请求。
秦玥只道:“我有办法劝说萧洵。”
她接着将自己所计划的一五一十说出。
直到烛光快要燃烬,赵朔才站起身准备离开,“你说的我全答应,手谕待会儿会送到你手上。”
临到门口,他回顿住步子,回首问道:“为什么你会同我?若是跟着昭王,他也能给你这些。”
除了父亲在昭王手上活下来的几率不大,秦玥还有一个原因。她眸色坚定,“我相信我父亲,他一生效忠朝廷,既然当初选择了要当今圣上登位,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赵朔神色一怔,看着暖黄色的光晖下那张坚韧的脸,她身上的确流的是秦家的血。这份赤诚忠勇,被秦常锋传给了下一代,不分男女。
出门前,他褪去了一贯的淡然,字正腔圆地说了声:“多谢。”
赵朔离去后,戚少麟也没再进屋。
天色微亮之时,才有人送了一纸手谕给秦玥。是赵朔答应她的承诺。
院里的人不再限制她的行动,她立即找到了萧洵,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萧洵过了最初那阵震惊,低语喃喃:“要帮助太子?”
秦玥道:“师兄,这能最大地保全古禹将士。我只求你将消息传给你阿父,让他做决定即可。”
“你是如何打算的?”
秦玥将这部分告诉了他。在此事上秦玥与赵朔看法一致,先让古禹假意答应昭王稳住他,到时他们不必参战,让昭王无援,赵朔的胜算就大了几分。
萧洵不懂这些权利之争,不过只要能避免伤亡,他都愿意去做。
“我会通知阿父和大哥,至于他们如何决策,我不敢保证。”
两人从屋出来时,天边已经亮起了第一缕霞光,屋檐下的积雪渐渐融化。
院门合拢后,庄远拿着一件裘衣走到廊下,披在了世子身上。
见世子脸色实在不好,他忍不住开口道:“世子,先进屋歇一下吧,您几日没合眼了。”
戚少麟收回目光,一步步踏进院中。
走出几步,他身上的裘衣蓦地落下,整个人随之跪倒在地。
庄远大惊,急忙上前扶住他,“世子!”
雪上几处猩红的血刺目。庄远看着他吐出的血迹,脸色煞白,将他的手揽到自己肩上,“我带您进屋。”
戚少麟撑着最后一丝力道:“你找几个得力的人守着秦玥,一旦出事,立马将她送出京城,务必要护她周全。”
为掩人耳目,秦玥后萧洵出了别苑后被送到了牢房,最后昭王上书怒斥戚少麟滥用职权,又引一帮群臣施压,才将人放了回去。
秦玥本以为投靠昭王的事会很顺利,可整整三日后,项池才迟迟现身,只说再让她多等几日。
秦玥见他含糊其辞,心底生出些许不安,问道:“昭王是不信我?”
项池犹豫道:“阿玥,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劝服王爷。”
也是,她从前被戚少麟困在侯府几个月,昭王又怎么会信她?
“他们是怀疑我和戚少麟的关系?”
项池不语。
秦玥继而道:“当初我为何会被他抓回侯府,你都是知道的。他如此辱我,我又怎会与他一路?”
项池道:“我会尽力的。”
朝中大臣多数中立,赵朔在可信任的人不算多,戚少麟精力有限,他难免忙碌。
午后,戚少麟进东宫之时,他仍在埋首案牍,冰凉的膳食放在一旁。
说过几句,他便开口随意问:“秦玥那边如何了?”
“你应当都知道。”赵朔答道:“不算顺利,昭王存有疑心,还未松口。”
两人又说了正事,戚少麟才要辞去。
临行前,他唤了一声:“表哥,那日你答应秦玥之事,可是认真的?”
这声称呼赵朔许久未听他说过,自长大后,两人之间虽还是交好,但彼此有了分寸。
他愣了一下,旋即道:“自然,君无戏言。”
戚少麟颔首,而后大步出了东宫。
回到乘知院,戚少麟便叫来了庄远的丁擎宇,将一些要紧事分派给二人。晚膳时他去了一趟主院,少有和父亲戚旭用了一餐。
桌上戚玚也在,见了大哥依旧乖顺地问好。
戚少麟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父子三人夹枪带棒地吃完一顿,才各自散去。
夜色阑珊,路过那间被锁了几个月的屋子,戚少麟停下步子,命人开了门。
屋内一切如旧,兴许是惜云每日仍在尽心开锁打扫,各处不留一丝尘埃。他修长的指尖一点点划过木桌、妆台、衣柜···秦玥什么都没有带走,将他给的一切全部留在了这儿。
他平躺在床上,侧头嗅着被面,上面熟悉的气味已经散去,几不可闻。
屋门被人敲响,他坐起身,对外道:“进来。”
邱嬷嬷进屋,见空荡荡地屋子只有他一人,不禁觉得有些哀伤。好好的一对璧人,怎么会走到这一步,难道是她当初不应该劝秦姑娘?
她端着一碗参汤,走到床前道:“世子,这几日辛苦了,喝碗参汤吧。”
戚少麟淡淡道:“放那吧。”
戚少麟算是她亲手带大的,她怎么会看不出这大半年他的转变,性子相较从前更冷僻,像一块冰疙瘩,
静默许久,她开口道:“世子,秦姑娘一人在外危险,不如多派些人手,将她找回来吧?”
萧洵才到京城不久,鲜有露面,秦玥自然也没多少人知道。
戚少麟半垂着眼,问她:“你觉得她还会回来?”
邱嬷嬷见他如此消沉,劝说道:“世子,恕老奴直言,姑娘虽是个心软的人,可性子也是倔的。您从前对她做的那些事,总归算是伤了她,若您真想要她回来,宜示弱不宜示强。”
窗外月色如水,映照着静谧的乘知院,戚少麟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你先出去吧,今晚我就睡在这儿。”
翌日一早,一张请帖送到了萧洵和昭王府上。
戚大人错抓好人,被圣上勒令设宴赔罪。昭王世子赵合豫称病推拒,只让项池代替自己出席。
到了酒楼门口,又有人叫住了萧洵,说古禹来了人让他去一趟。萧洵无法,只得让秦玥和项池两人赴宴。
戚世子大方,包下了整间酒楼。
上楼途中,项池叫退了带路的小厮,转身对秦玥欲言又止。
秦玥压下心中的怪异,问他:“怎么了?”
项池开口道:“阿玥,我等下就不陪你进去了。”他别有深意地看着她,“等会儿你别喝那酒。”
秦玥骤然屏住呼吸,须臾后露出一个笑:“我知道了。”
她提着裙摆走完剩下的木梯,进了雅间,留下项池和庄远等人在外。
戚少麟立在窗边,欣赏着街上的夜景。听到关门声后,他合上窗回过身,行至桌前坐下。
见秦玥站在原地,他斟了一杯酒道:“不敢过来?”
秦玥走过去,“今日是戚世子向我赔罪,我有什么不敢的。”
戚少麟笑道:“赔罪?我的确做过许多冒犯过秦姑娘的事,不知你说的是哪一桩?”
不待秦玥开口,他兀自道:“是当初在峪城捉了你,还是将你困在侯府,亦或是夺了你的清白?”
这些往事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口,秦玥怒意横生,偏过头冷冷道:“戚少麟,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
“哪一天?”戚少麟摩挲着酒杯,含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对你做过的那些事,只要我愿意,我依然能做。”
说完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玥诧异地回过头,嘴边的阻拦还未来得及出口。
她看着戚少麟那张清逸绝俗的脸,见他还要倒第二杯,出声道:“没准就是今日。”
戚少麟手上动作不停,“今日就快结束,若是死,我也只能死在秦姑娘手上了。”
秦玥嫌弃的蹙眉:“我怕脏了我的手。”
喝完第二杯,戚少麟才放下杯子,轻笑一声道:“秦玥,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秦常锋叛国,你也背负同样的罪名,你们秦家永远都是大梁的罪人。”
秦玥腾地站起身,心口起伏,“戚大人如果只想说这些,那今日便到此为止。”
戚少麟拉住她,“不止这些,还有别的。”
他起身缓缓靠近秦玥,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想说···我从未想过同你赔罪,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我从不后悔,若是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
“若是有后悔的,也确有一件,那就是当初一时心软,让你逃出了侯府。”
握住她手腕的手收紧,“我才不会像那个傻子和萧洵那样,一味地装可怜、扮委屈,如同一只狗一般摇尾乞怜,渴求你施舍的那一星半点情意。我何必费那个功夫,要你躺在我床上,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啪”的一声清响打断了他的话。
秦玥另一只手掌心发麻,微微发颤。
戚少麟脸上浮现出几道红印,眼底笑意更浓,“秦常锋的女儿,泄恨只会用巴掌?”
他垂下眼,拔出秦玥一直挂在腰间那把护身的匕首,上面的红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将匕首塞到她手中,对准自己,“当初是我家抄了秦府,想报仇,你得用这个。”
秦玥慌乱地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牢牢攥住。一道大力揽过她的后颈,将她往前带,随之而来的是蛮横而粗鲁的吻。她唇齿间推拒着,反倒激得他更往前。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受到一阵血腥味,一直搅缠她的唇舌也顿住了。
戚少麟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阿玥,我喜欢你。”
说完,他闭上了眼,重重地倒了下去。
秦玥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原来,饶是戚少麟那般冷厉的人,他的血也是热的。
屋里的动静惊动了门口的人,庄远带人破门而入,见到腰间尽是鲜血的世子,骇然大喊:“世子!”
其余人纷纷拔刀对准秦玥,气势汹汹。
项池抽出利剑挡在秦玥身前,“谁敢动她?这是洵王的人。”
庄远架起戚少麟,对众人道:“先救世子。”
几人带着人事不省的戚少麟离开,留下庄远与秦玥二人。
项池看着秦玥道:“阿玥,没事吧?”
秦玥抬起头,眼眶发红,像是蕴含无尽怒意,“戚少麟,他该死。”

从酒楼出来,项池带着秦玥上了一辆马车,车身行驶的方向却不是萧洵的府邸。
秦玥洗过的手沁凉,在衣袖下不住颤抖着。
戚少麟在她面前倒下那一幕挥之不去,如藤蔓一般缠绕着她,让她几近窒息。从他拔出刀时她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要用他的命解她的困境。强硬如他,连这样的决定都不留有与她商量的余地。
温热的液体几乎就快控制不住,她强迫自己掀开车帘,看向窗外。
寒风凛冽,浇熄了腾涌的情绪。她匀了气息问道:“是去昭王府中?”
项池颔首,“嗯,世子吩咐过,只要你今晚表明立场,他不再怀疑你。”
秦玥没再说话,听着马蹄车轮声一路往前。
乘着夜色,她踏入了昭王府的大门。
在前厅约莫等了一刻钟,赵合豫才匆匆赶来。知道今夜酒楼发生的事后,他对这个女子有些刮目相看,也松了戒备。两人交谈一阵,道明各自所需,他便命令项池带她去见人。
穿绕不知多久,他们才在一间看守极为森严的屋前停下。
秦玥孤身进屋,浓烈的药味钻入口鼻,一道高大而又消瘦的身影坐在桌前喝药。
见进屋的人是个女子,他手上动作顿住,抬眼望来,他眼底如蓄起鲸波。嘴皮嗫嚅半晌,才微弱地发出些许音节:“玥儿?”
一颗颗滚烫的泪落下,秦玥在十年后终于能当着他的面唤一声:“爹。”
秦常锋扔下碗,两步上前握住她的肩,端详着她。在古禹他未来得及留意,原来他的女儿已经长这般大了,每一处都肖似自己,他当时怎会不认得?
秦玥泪水不断,艰涩地开口问:“您身体如何了?”
秦常锋抹了一把脸,强笑道:“你也看到,已经好了许多。”
在古禹收到她那张纸条,知道女儿尚存于世,他还未曾好好看过她,不会再消沉等死。
赵合豫只留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秦玥没多问其他,只叮嘱他不要与昭王作对,凡事缄口不言即可。末了她道:“父亲放心,您从前的教导,玥儿一字未忘。”
秦常锋看着女儿单薄的身形,愧意噬心。他一个勇猛的男子在这十年间尚且艰险困苦,彼时才不过八岁的女儿又会是如何的水深火热,“是爹没用,连累了你。”
秦玥含泪笑道:“您永远是我最敬佩的人。”
须臾过后,项池在外催促。秦玥最后坚定地看了父亲一眼,走出了房门。
项池见她眼尾发红,犹豫着问道:“如何?秦将军答应了?”
秦玥平复心绪,回道:“你告诉昭王,遗诏当时被交由我父亲的心腹保管。父亲曾与他约定,每隔两月的十五,要他佯装布商到京城福源布庄送货,在那天等他的消息。”
十五,离现在还有十天。
她接着道:“但他只会将遗诏交给秦家的人,父亲病痛,无法出门,到时候由我代替他前往。”
项池应下,“你今晚伤了戚少麟,戚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世子说了,从今日起你就住在王府。”
见秦玥有些担忧,他又道:“你放心,昭王不会伤你性命。”
单是一纸遗诏或许不够,还要有秦家的人作证,才能堵住那些老臣的悠悠之口。
乘知院。
医师换了一批又一批,才将戚少麟的血止住。
只是他就此昏迷不醒,三天过后才醒来,整个人面无血色,虚弱不堪。
他见到守在床边的人,神色微微一怔。
戚旭阴沉着脸,还是那副语气斥道:“被一个女人伤成这样,当真是出息!”
他如何都没想到,他这个不可一世的儿子,最后还是栽在了女人手上。他嘴里虽说的是骂人的话,可语气中是盖不住地关切。
戚少麟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勉强张开苍白的唇呛道:“你要是气,就再打我一顿。”
听他说话都使不出力,戚旭还是软了语气:“我还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夫嘱咐过戚少麟此时需要静养,他待了片刻就离去。
人一走,戚少麟就叫来了庄远,“外面怎么样了?秦玥有没有事?”
问得太急,他一口气接不上来,咳嗽不止。
庄远赶忙上前扶着他,“一切顺利,秦姑娘也已经进了昭王府,偶有消息传出来。”
戚少麟听后没说话,阖目少顷才又问:“其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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