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然后将其中损毁的构建替换掉,用全新的构建将木塔再重新拼合一遍。”
“……”
安井看到这个大胆的方案脸色也一下变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方案,可是弊端也很多,他正想逮住江言这一点说,就听江言自己把弊端一股脑都说了,一句也不给他留。
“不过,考虑到应县木塔上的软装修、各种文脉特色、颜料色彩,很多都是千年的古迹,这些特色应该是能够比较原汁原味的保存的。”
“可是一次性的重新翻复,在古迹的风貌上的影响,到底能复原多少、保护多少,是比较难估量的,所以需要很好的工匠。”
这也是为什么江言要找好团队了,她倒是哭凭借技能和自己的修复功底保证复原的效果。
可是一个人毕竟也不够用啊。
说完第一个她又继续道:“这第二个方案比较保守了,和你提供的方案相似,不过比你们的更好,十个亿肯定是不够的~。”
江言顺嘴给了安井一个“耳光”,谁叫这人想榨干她钱包的?
“这个方案就是钢构支持,就是在木塔内外竖立起全新的钢结构框架,帮助木塔重新支撑起载荷,就是给他安个假肢。”
“实际上,这种新加结构构件的修理方
式,从1000年来一直在应县木塔中常有出现。应县木塔的三角形斜撑,可能也不是它设计之初就有的,而是在金代以后的不断修缮中后加的,所以这个方案可行性很高。”
“但是问题加固方案要从测绘、模拟现有的木塔结构开始,而现有的木塔结构本身就是多处破损难以清晰描述的。”
安井听着江言这考虑得比他那个方案周全一百倍的方案脸上渗出了几滴细密的汗珠。
这……就是天才吗?
他的方案说来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可是实际上是他们一千六百年来,无数代金刚组人的积累。
可是即便如此居然还是比不上江言的方案……之一?
这种被全方位压制恐惧感让他的背后都汗湿了。
他甚至开始想,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敢用他的蹩脚方案向江言要十个亿的呢?
如果他的都能价值十个亿……那么江言的呢?
他不敢想。
而江言不给安井一点喘息时间,她继续说道:“而折衷的方案被说上部抬升了,不需要维修的三层以上部分整体拾升,将受损最严重的第层第二层拆卸下来落架大修。”
“这既能最小的破坏建筑软装修,又应用了最新的建筑技术。”
“不过方案兼具前两个方案的优点与缺点,最重要的也是被抬升的部分是否还能毫发无损地放归原处,以及后续三层以上还会不会出问题,如果会的话,那就涉及到二次修复了。”
江言说完,接过陶五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润嗓子,这才看向安井笑意盈盈的说:“来吧,安井先生,用您的标准来告诉我,我的这三个方案能值多少钱呢?”
“……”
此时,不光是安井,包括金刚组在内的在场所有的文物修复团队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
甚至还有一丝敬佩。
这就是传说中的江言吗?他们绞尽脑汁想出的方案,江言一出手就能给三个,而且每一个都比他们的更好,更全面。
这几乎是全面式的碾压,或者说……降维打击。
安井白着一张脸,他看着江言,突然有一个荒谬的想法,江言其实根本不需要他们。
她需要的是只是能够完美实践她方案的工具罢了。
他们可有可无。
唯一还有一点用的就是他们还有经验,要是给江言多一点时间,她甚至可以培养出完全替代他们的人。
他们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重要。
安井颓唐地坐回椅子上,他垂着头:“江馆长您的方案才值……十个亿。”
他的不行。
不过……
安井深吸一口气,事情还没有结束呢,确实再给江言几年时间她可以真的完全不需要他们。
但是她能等,应县木塔不一定能。
就算能,到时候木塔必定损毁更严重了,就要重新评估了。
所以江言根本没有几年去筹备,她只能现在启用他们。
想到这里安井重新抬头看向江言:“江馆长,虽然您有方案,但是您没有成熟的人手足够团队,而我们有,也只有我们有。”
“我们金刚组传承这么多年,是唯一可以很好的践行您的方案的团队,我们也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在报价上……”
安井伸出了三根手指:“三个亿华夏币,这已经是比江馆长你修复那见唐三彩要便宜很多的价格了。”
“而且,你们华夏没有能和我们媲美的团队,没有成熟有经验的工匠,江馆长,就算您是一个天才,可是这样的差距一时半会儿您也是弥补不了的。”
安井不再掩饰,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出来。
江言很优秀,很天才,可是他们华夏在这一块太落后了。
她不得不低头。
江言看着安井重新自信起来的神情和眼底那点挑衅,轻笑了一声。
“差距确实有。”
“不过,谁说我就必须选择你们呢?”
江言话音刚落,另外两个修复团队的人面露喜色。
难道这个馅饼要落他们身上了?
金刚组的人脸色立马难看起来,而安井以及不疾不徐:“江馆长,我说过了我们就是最好的,你要退而求次的话,不是明智选择。”
江言摊了摊手:“不,我还有更好的选择,你们不是最优选。”
说着江言拿出手机进入了APP点开了铁锤的聊天界面。
【江言:你拿了龙珠但是活还没有干完吧?只修了一座小小的学校怎么行呢?】
【铁锤(在家摸龙珠版):……又要修什么?】
【江言:来帮我修一座塔,不过不能太实用法术,顺便帮我带一点新人,能行吗?】
【铁锤(在家摸龙珠版):还要负责教学?江馆长这是另外的价钱啊……】
江言冷哼一声回复:啊,我还是不用龙珠付款好了。
【铁锤(随时为江馆长服务版):江馆长,您在哪里!我们马上到!】
一分钟后,铁锤带着她锤子施工队的师兄弟们走进了这间会议室。
安井看着这群穿着华夏传统衣服的人面色一沉,他不认识这些人,也就说明
他们在文建修复领域就是一些无名小卒。
江言居然说这些是比他们更好的选择?
这是在侮辱他们!
安井再次站起来:“江馆长,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文物建筑修复可不是过家家,稍有不慎你就会声誉扫地。”
江言点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我才选了他们啊。”
她早就不该纠结了,就该直接叫铁锤他们过来的,她放着这种靠谱团队不用跑去找“十个亿”来给她的钱包添什么堵啊。
安井咬牙看着江言:“江馆长,希望你不会为你的选择后悔。”
说着他直接带着自己的团队转身离开。
江言突然出身叫住他:“等等,安井先生。”
安井停下来脚步,他以为江言是想通了,于是转身等她挽留。
却听江言说:“你这么走就是不需要我给费用了吧?”
这可得先说好,别到时候说她不给钱。
“……”
安井的额角止不住地跳,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的。”
这个江言一定会为了今天后悔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言心里美滋滋,又省下一笔钱,真棒。
安井一行人坐在去机场的车上,松本一脸气愤地在抱怨:“安井师父!这个江言欺人太甚了她居然用那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团队羞辱我们!”
“我们金刚组真的要忍下这口气吗?要是被知道我们输给这样的团队……”
松本还在继续说着,却被安井一记眼刀给瞪得住了嘴。
车内一片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安井才说:“让人准备呀封发言稿,等我回去……”
一天后,一个金刚组的对外记者会视频发布了。
安井站在金屏风前,一脸沉重地说:“……对于我们在由江言主持的应县木塔修复项目上竞标失败的事,我表示极为抱歉。”
“但是我要抱歉的并不是我们没有成功入选,而是对于应县木塔感到抱歉,江馆长执意要选择一个在修复领域完全没有任何经验的陌生团队让我十分惊讶。”
“要知道对文物建筑的修复,可是一步也不能有差池的,虽然江馆长有着最优秀的修复方案,可是选用这样的团队来进行施工,这个后果无疑会是惨烈的。”
“再此我们对于不能为应县木塔做些什么而感到抱歉。”
这个视频很快就传便了整个文物修复圈,大多数专家都惊讶于江言的选择,就算江言不选金刚组,也应该选其他有经验团队吧?
为什么选一个“白纸”团队呢?
江言在国际上声誉很高,本来这个项目就有很多关注,这下更是拉满了讨论度。
一些不好的言论也应运而生,甚至有文物修复组织为此发声——
请珍惜每一个文物建筑!修复不是玩笑!
而微博上也完全炸了锅。
【江馆长这次又是在闹什么啊?应县木塔这些千年古建筑的修复居然不选专业团队,反而选查无此人的?万一修复坏了怎么办?】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就这种大项目肯定是国家拨款的吧?这里面利润可是很高的吧……】
【啊这,我已经看不懂了,但是我内心还是相信江馆长的!】
【别在这里阴谋论,说什么吃回扣,江馆长几个亿的文物都在往外面捐,她还缺这一点?她这么选肯定是有自己考量的。】
【可是真的很奇怪啊,为什么不选金刚组啊,他们可是首屈一指的木塔修复团队啊。】
【这可是国家大项目啊,谁不想分一杯羹呢?往好了想,也许是别人塞进来的?江馆长也做不了主?】
【别对一个人滤镜这么厚了,这一点上还是外国月亮更圆啊,人家就是谁行谁上,我们就是谁关系硬谁上。】
而就在网上讨论得格外火热的时候,江言发了一条微博。
这下,本来就火热的讨论直接进阶到了热化阶段。
江言看着面前做辽代工匠打扮的中年人点了点头,然后跟了上去了。
她知道自己这又是在做梦,可是这次的梦境有一些不一样。
一般她都是作为一个旁观者, 这次却成了局中人。
上一次这样的情况还是在学习失蜡法的时候。
江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这里有好多工匠,应该是一个大型建筑建设的场地。
只是她看着面前的空地和四周一时还猜测不出这是在修什么。
她心里默默地把APP又骂了好几遍,整天整这些幺蛾子, 这样很影响她的睡眠质量的好吗?
不过骂归骂,江言还是知道她每一个梦都是有其用意的。
她跟着那个中年人,这人应该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叔!木材运来了!”
“好。”
中年人答了一句后指着那几个运送木材的人对江言道:“他们是陈家兄弟, 负责运木头的。”
江言听完又点了点头,只是那中年人似乎是觉得自己介绍得不清楚, 又把陈家兄弟的名字给江言完整的报了一遍。
江言一边仔细听一边又觉得疑惑,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
她现在在这里的身份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她并没有被换成古装,穿的还是她那一套睡衣……
江言嘴角一抽,现在她开始怀疑这个梦到底是不是APP给送的了。
难道还真是她自己大脑皮层不想休息所以给生造出来的?
而那边那个中年人依旧没停下, 她领着江言慢慢地把每一个正在工作的人都介绍给她。
等介绍了快一大半,江言终于忍不住了,因为她真的快记不住这么多名字了,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些人是少数民族名字, 着实有些难记。
“为什么让我记这些?”
那中年人这才转过身:“江馆长,你需要我们不是吗?”
听了这个称呼, 江言立马愣住。
这个人知道她的身份?
太奇怪了。
“江馆长,请记得我们。”
说完他又转过身去开始继续给江言念那些名字。
等介绍完最后一个人的时候, 这个中年人转头说:“我叫符朗,是敕建佛宫寺释迦塔初建的工匠。”
敕建佛宫寺释迦塔, 那就是应县木塔的另一个名字。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座木塔自那块空地伫立起来。
夕阳落在塔身,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这是应县木塔在千年前第一次来到世间的样子,崭新的,新鲜的。
江言的震惊还没有完全上脸,那个中年男人就消失了。
而她面前的木塔也开始变了一点模样。
下一秒,另一个大胡子男人冲上来抱着江言拍了拍。
“江馆长!我们开始吧!”
大胡子男人比那个中年男人更加热情,他身体肥硕,但是又很是灵活,说话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一丝笑意的。
他也比那个中年男人话更多更密,只是他也是想向江言介绍着那些工匠们。
不过比起中年人只是介绍名字那样简短有力的行为,大胡子就要更让江言头疼了。
“哦~江馆长,这是肖里克,别看他长得像一个牧民,他可是个雕刻佛像的好手,可惜啊,他睡觉打呼太大声了。”
大胡子每介绍一个人都会再介绍几句那人的八卦。
上到打呼,下到每天被媳妇儿揪耳朵的琐事。
这让江言记名字的难度又增加了好几个等级。
她几次想喊停都被大胡子的语速直接盖了过去。
江言只能咬着牙硬撑过去,这一次她开始无比庆幸被博物馆灵气滋养过的脑子记忆力都要强上一些了!
很快,大胡子也介绍完了,最后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嘿,江馆长,我科隆,一定要记住哟。”
说完他也跟着消失了。
而在那空地上,刚才还屹立着的木塔变得破败。
又变了?
江言正疑惑,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江馆长您好,我是敕监造官荣禄大夫、平章政事阿里伯,奉命重建佛宫寺释迦塔。”
听了这个自我介绍江言终于明白了,这每一个的消失,都是代表应县木塔经历的一次建设。
阿里伯也没有多耽搁,他也开始给江言介绍起了每一个工匠的名字。
江言却想起自己在查应县木塔资料的时候曾经读到的地方。
辽清宁二年,敕建佛宫寺释迦塔。
金明昌昌四年,佛宫寺释迦塔增修完毕。
金明昌六年,佛宫寺释迦塔增修完毕。
元延祐七年,敕监造官荣禄大夫、平章政事阿里伯重建佛宫寺释迦塔。
明正德三年,明武宗朱厚照令太监周善监工修补佛宫寺释迦塔,题“天下奇观”匾。
明正德十二年,佛宫寺释迦塔重塑佛像。
明万历七年,寺僧募捐重修佛宫寺释迦塔。
清康熙六十一年,知州章弘重修佛宫寺释迦塔。
清雍正四年,知州萧纲重修佛宫寺释迦塔。
清乾隆五十二年,重修佛宫寺释迦塔。
清道光二十四年,知州文润重修佛宫寺释迦塔。
清同治五年,重修佛宫寺释迦塔。
史书里寥寥一笔,背后却说这些工匠们的默默无闻。
江言就这么看着一个个朝代的工匠在精心修理着应县木塔。
她记下的那每一个名字,都是在历史里没有留下姓名的无名工匠。
可是他们却是应县木塔真正的创造者和守护者。
世人总感叹这些古建筑的伟大和美丽,可是除了个别之外却总遗忘创造他们的人。
等江言在梦中记下了最后一个名字后,她看到他们围在在依旧“健康”的应县木塔的身边,抬手抚摸着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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