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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想/招惹(汜火)


还真不客气。
直到上了飞机,沈诱还在郁闷地想着刚才那个称呼,总觉得怪怪的。
她才二十岁呢,那么年轻的漂亮姐姐,被同龄人叫嫂子都把她叫老了。
谈灼从她小包里翻出眼罩,刚准备戴上,手臂被沈诱扯了下,她蹭过来慢慢腾腾地说一句:“男朋友,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什么?”
“他们刚叫嫂子叫得我好老,要不以后都叫我姐姐吧,我那么年轻。”
“......”还姐姐。
给她能耐的。
谈灼果断地把眼罩戴上。
华清落地港城的航班,准点到达。
港城近海,纬度低,冬日的气温还算偏高,没有多冷。
沈诱和谈灼穿着华清市的情侣大衣,落地刚出机场那会儿功夫,就被热得不行。
走出机场的那刻,沈诱忽然想。
回到最初的起点了。
回到修整几天后,两人一起去了趟樟山墓园。
这是沈诱第一次带谈灼来看季繁星。
墓碑上的照片擦得很干净,上面的女孩儿永远都是十八岁那年的笑容,纯稚漂亮。
谈灼将花束放在墓碑前,鞠了一躬。
“季繁星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跟家人一样的存在,她十八岁那年生病去世了。后来我转学去了私高,认识很多人,学习也越来越紧张,来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大学也去了华清......”
沈诱蹲下来,眼睛直视着墓碑上的照片,盯着季繁星的小梨涡:“那么长时间没看她,她肯定怪我了。”
不然,为什么从不到她的梦里来转转。
不来转也没关系,她永远跟她世界第一好。
沈诱起身站到谈灼旁边,给他理了理身上的大衣,两个人看着特别登对,“星星,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我男朋友,叫谈灼,人帅有钱有担当,还顶顶聪明,你说我是不是捡到宝了?”
谈灼笑一下,“听你这评价,我有这么好啊?”
沈诱点头,得意地扬下巴,“那当然了,我的眼光很好的,一般人姐瞧不上。”
“那是。”谈灼点头,很不要脸地拿她的话自夸,“我不是一般人,我脸帅有钱有担当,还顶顶聪明。”
说完,他还笑着加了一句,“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沈诱被他逗笑,抬手拍他,“你嫁姑娘呢还打着灯笼,要不要脸啊。”
白霜落在谈灼的长睫上,他轻轻一眨,冷淡的眼睛里有点温柔,语气倒是混的很,“脸这东西可要可不要。”
“那你要什么咧?”
谈灼左右手抄在大衣口袋里,两只胳膊随意舒展开,将沈诱一把搂紧怀里。
他笑得很肆意,少年感十足,“当然是要你啊,好笨呐你。”
小猪佩奇。
树不静,风不止,墓园的青石板上落下白霜,两行脚步从上面碾过,留下很长的一串脚印。
像是一辈子那么长。
“跟我说说你、周迟还有季繁星的事情吧,小时候那会儿,初高中也行,我挺想知道的。”
“行啊,那从小时候说起?”
“成,说吧,我记着。”
“笑死我了,你记什么记啊。我们仨小时候,特别穷,穷得吃不饱饭那种,然后季繁星就带着我和周迟去回收站,还有垃圾站旁边捡塑料瓶子,捡一大袋能卖几块钱!可以买好多好吃的呢,有散装的辣条,还有五毛钱的小糖果......”
“那么厉害的吗?”
“当然啦!”
......
来的路上,下了雪。
樟山墓园待了没一会儿,两人往港城一中的方向开,路上陈宴和章西寻的电话打个不停,催命似的。
正值寒假,港城一中的停车场是关闭的,没法儿往里开,谈灼索性把车停在路边。
沈诱伸出手来接雪,只接到几粒晶莹的雪珠,“陈宴有点本事啊,这会儿寒假一中都关门了,他还能让学校开门?”
谈灼今天穿得黑色大衣,韩版的款式很衬冬日的慵懒,他抖了抖袖口处的雪,“他一个人不行,后边儿人多着呢。”
“谁啊?”
“章西寻他们。”
“原来都来了啊。”
沈诱想到昨晚小群里炸开锅般的消息,一会儿没看就九十九条,敢情是来约着到高中母校里玩儿。
他们毕业后建了个微信小群,就他们几个关系好的人在里边儿,张让温辞和周迟三个活跃度不高,时而冒个泡。
章西寻陈宴就活跃度高了,没事儿跟池佳佳在群里吵吵。
昨晚那群聊楼,翻都翻不完,沈诱也没看,原来是约着出来玩儿,怪不得陈宴和章西寻大清早亢奋成那样。
在群里一个劲儿嚎。
沈诱搓搓手,探头望望,“他们早到了吧,怎么没见到人影?”
谈灼嘴角轻扯,“不管他们,我们先看看。”
古老悠扬的空灵钟声,是港城一中一直以来的上下课铃声,没想到寒假了也没关。
沈诱忍不住想起以前张阎王追她的时候,铃声上一秒打响,她后一秒刚踏进校门,掐秒表都没她踩点准。
她笑笑:“我以前怎么那么混啊,竟然踩点上早读课,一点都不努力。”
谈灼呵一声:“那是,迟到还把锅甩我头上。”
他说的是开学不久那次,沈诱穿了一件特招摇的克莱因蓝色外套,很飒很带劲,显眼也是真显眼。
张阎王一眼就逮住了她,硬是爬了七楼追到理科一班。
沈诱那会儿就特能装,可怜求人的法子她熟得很,让谈灼帮她藏外套,成功甩锅到他头上。
“你怎么还记得这茬啊?”沈诱有点儿尬,“丢脸死了。”
过了会儿,她忽然弯唇,眸底宛如雪粒般晶莹,“说起来,你那时候怎么没拒绝我,照你那时候的性子,应该搭理都不会搭理我一下吧,竟然还会帮我......”
“你不会是那时候就暗恋我吧?”
说完,沈诱自己先笑了出来,她就随口说说。
没想到谈灼扬起下巴,懒懒点个头:“可能吧。”
这事儿,他也想过。
高三毕业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谈灼有些时候也会在无聊的时候,想些有的没的。
比如他明明很少和女孩子交集,却几乎从来没有真正的、明确的拒绝过沈诱什么。
她要怎么,他也就由着了。
或许就像她说得那样,没准儿啊,一早就喜欢上了没发觉。
沈诱关注点倒是奇特,她惊讶地说一句:“没想到啊,你见我两面就喜欢上了,大学霸也看脸。”
话落,还嫌不够,还要自恋地加一句,“我长得这么漂亮啊。”
谈灼无语:“......”
他在这回忆,她说他看脸,服了。
两人边聊边往教学楼那边走,一中还是之前那样,高一高二都是白色楼层,严肃认真的学习氛围。
只有高三的教学楼,大喇喇地还挂着那块显眼招牌——状元楼。
沈诱指了指教学楼后边儿的那堵墙,“那次你就是在那儿逮的我,我第一次报道就迟到,想着翻墙,结果被你这个学生会长逮个正着。”
这狗东西,还大公无私呢,还把她名字给记上去了。
“那回你记我名字了,怎么张阎王没来教育我啊?”
谈灼看着她,嘴角扬起,“因为没真的记啊。”
说不上来,反正他就是没记,怕沈诱真挨了骂。
“我就说嘛,男朋友,你这是给我走后门了啊?”沈诱把围巾拉下来点儿,露出下面的半张脸,笑得得逞。
“嗯,只给你一个人走后门儿。”
“真的假的?”
“假的。”谈灼回答得毫不犹豫,他挑眉说,“记学生名字就得跑学生办一趟,我懒得去,就没记。”
这事儿,他做好几回了。
沈诱简直被他笑死,“靠,你好狗啊。”
..........
一中的教学楼层很高,是回字形的设计,中间用天桥连接。
走到三楼杂物室的时候,沈诱停了下来。
谈灼正在那里接电话,是章西寻打来的。
章西寻在电话里笑话他俩:“我们在七楼的天桥这儿,十分钟就瞅见你们两个上楼了,腻腻歪歪,走路走得慢的要死。”
张让也在电话那头嚎:“就是啊,你俩上不上来?”
刚说完,那边不知道在干嘛,几个人吵得堪比开演唱会,嚎得一声比一声大。
谈灼被吵得头疼,刚要挂电话,一股大力将他扯进了杂物室里,然后摁在了墙上。
跟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一模一样。
谈灼靠在墙上,眼皮半垂盯着她,“干嘛?”
沈诱指尖按上他的唇,“嘘”了一声,随即笑得很坏,一把吻了上去。
当然是接吻了。
“诶诶诶吱个声儿,你俩干啥呢?”电话谈灼没来得及挂,章西寻贱嗖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窸窸窣窣的,见鬼去了?”
没有人说话。
谈灼靠在墙上,低着头跟沈诱接吻。
呼吸炙热,滚烫,暧昧的气息在逼仄的杂物室里,暗流涌动。
沈诱勾唇:“那次是你亲的我,这回我亲的你,还回来了。”
谈灼笑笑没说话。
还不回来的,他俩注定纠缠一辈子。
那头电话催得紧,连温辞都忍不住发了好几条消息戳沈诱,光是隔着屏幕,沈诱都仿佛听到了她那软软的语调。
特可爱,特好欺负。
她都忍不住想捏捏温辞的脸了。
沈诱跟谈灼没有再耽搁,往高三理科一班的教室走,寒假的走廊地板光滑干净,走在上面发出轻响声。
冬日的眼光从走廊上照进来,直直落在理科一班的教室门口。
两人刚走到门边,就听到几个人的鬼吼鬼叫声。
章西寻坐在他原来的座位上,在那吹牛:“你们别不信,你章小爷我一人吹三瓶都不带醉的!”
陈宴糊他一巴掌:“得了吧你,你今晚要是没醉,你是我老子。”
张让还是那副老干部的样子,推推眼镜,捧着个保温杯:“我随便,你俩要是都醉了,那我当你俩老子。”
“滚你妈的,哈哈哈......”
谈灼走过去,坐在他后边那张桌上,漫不经心地笑一声,“挺亲热啊,刚见着就开始认爹了?”
他穿着大衣,稍显成熟,但动作语气却仿佛一点都没变。
还是高中那会儿的轻慢嚣张少年。
照陈宴那话来说,就是拽天拽地,多少年都改不了那狗性子。
“你老人家终于舍得上来了?跟乌龟似的。”
“就是,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的,慢死了。”
“塑料兄弟,我呸!”
三个大老爷们儿杵在那儿抱怨,嘴上一个劲儿嫌弃,手上倒是诚实得很。
搭肩膀的搭肩膀,对拳头的对拳头,贱嗖嗖的,烦得谈灼直皱眉,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也没动手,由着几个人聒噪,脸上露出点笑。
池佳佳看着他们几个男生,嫌弃地噘嘴:“真幼稚啊他们。”
说完,转头就往温辞身上捏来捏去。
好像她这样就不幼稚似的。
温辞脸很红,看到沈诱的那一刻,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想冲上去抱一下,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红着脸,声音也小小的,喊她:“沈诱......”
“哟,还这么害羞呢。”沈诱笑着捏了下她的脸,看着温辞这下害羞地低下头了,那样儿真的很软,很好欺负。
她将温辞抱两下,声音变轻:“好想你啊,我的同桌。”
是真的很想,很想,很想。
高三毕业的时候,沈诱以为温辞和周迟都会回到华清上学,但是没有。
温辞和周迟突然都去了京北市。
没有人知道原因。
后来沈诱复读,联系就更少了,怎么可能不想呢?
这是跟谈灼一起,救她出地狱,带她见到光的一群朋友啊。
池佳佳不满意了,她跺脚:“哼,是是是对对对,你俩想死了,就不想我是吧?”
“想!”沈诱把池佳佳也搂过来,“都特别想,想得没边儿了。”
港城近海,低纬度的城市即便是冬天,也很少下雪,从二零一七年到现在,几乎只见过雨。
今年,是港城几年来第一次下雪。
他们几个人都是南方人,南方人很喜欢雪,觉得圣洁漂亮。
陈宴带头往天桥上走,说天桥上看雪方便,窝在教室里闷得慌,其他人也跟了过去。
“怎么不走?”谈灼到教室门口了,才发现沈诱没跟上来。
“你先去,我再看看。”
“成,那边等你。”
谈灼点点头,往天桥那边走。
沈诱笑着回了个好,还对他眨了下眼睛,才缓缓收回视线看向教室。
她其实很舍不得这间教室。
在这间教室里,她认识了很多真心朋友,经历过很多事。
对她来说,这间教室的意义很不一样。
她想多待一会儿。
忽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有点儿熟悉。
沈诱手一顿,她似乎听出来了是谁,还没转身,就听到有人叫了声她的名字——
“沈诱。”
她转过身,看着站在门口的人,还是那副桀骜难驯的样子,笑得很好看。
周迟笑一声,“傻了,我都不认识了。”
沈诱走上去拍他几下,跟他互呛:“你傻我都不会傻,你来的也太晚了吧,爬来的?”
“外边下雪,还有点堵车,就来晚了。”周迟看着沈诱纤瘦的肩膀,比以前还瘦,故意埋汰她,“一年多没见,你好像变胖了一点儿啊。”
沈诱笑着踹他:“滚啊你!”
两个人改不了十几年互相挤兑的习惯,相顾无言一会儿,双双侧身笑出声来。
“迟哥。”
“嗯?”
“其实我一直有件事儿没弄明白,”沈诱看着他,眨了下眼,“你跟温辞怎么都去了京北市啊?挺突然的。”
周迟忽然心口发涩。
他看着沈诱许久,才将目光从那双眼睛上移开,投在不远处的天台上:“我也没想到这么巧,正好填到一块儿去了,还都在理工大学。”
沈诱点点头,笑了笑:“这样啊,那你俩还挺有缘分。”
周迟垂下眼,却没说话。
他想,沈诱以前随口开玩笑骂他是胆小鬼,也没骂错,他是胆小鬼。
还是撒谎精。
他对沈诱撒了谎,填去京北市的原因,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就像他十几年的暗恋一样,没有人知道。
不过不重要了,就让那些事永远藏起来吧。
雪越下越大了,簌簌落下。
二零二零年的第一场雪,降落在了港城。
港城一中的天桥在七楼,视野广阔,抬眼看天,低头看物,雪花如絮般落满了整个校园。
沈诱走到谈灼旁边,自顾自地掀开他的大衣,钻了进去取暖,还伸出冰凉的手搁他脖子上,欠的要命。
她耳朵上戴着麋鹿的耳捂,稍微揭下来一会儿,耳朵就冻得有些红,“今年港城的冬天真冷,以前都不这样儿的。”
谈灼:“可能因为下雪吧。”
沈诱伸出手接雪花,晶莹的雪粒落在她掌心,像极了那朵洁白的洋桔梗。
她轻轻眨了下眼,问了一个莫名的问题:“你那时候求签许的愿,这会儿实现了吗?”
谈灼碎发下的长睫,沾了点雪粒,冷淡的眼眸里是少年热枕,他点了个头:“嗯,实现了。”
沈诱从他怀里钻出来,笑意盈盈:“那你可以告诉我啦,快说啊,我好奇好几年了。”
谈灼站姿随意,“我许的愿,就一句话——”
少年清朗的声音如同雪花,轻轻落在沈诱身上,却又沉甸甸地落在她被爱意包裹的心房上。
谈灼笑一声:“跟你一起看以后的每一场雪。”
他们两个人,从始至终,许的愿望都是一样的。
沈诱说过,她的愿望失灵了。
没关系,他的愿望实现了。
“诶你们两个干嘛呢,说悄悄话也啥好玩的。”陈宴拿手团了一个雪球,往章西寻身上砸,“过来玩雪啊!”
“操,你妈的狗陈宴。”章西寻左右手团了两个雪球,一手砸到陈宴不算,还特欠地砸了张让跟谈灼。
幼稚得不行。
池佳佳看陈宴被砸了,连忙弯腰团了个超大雪球,砸上去补一刀:“哈哈哈陈宴你被我砸了。”
陈宴满脸的雪,他又气又笑,伸手揉了把脸,却在指缝间看到池佳佳笑得通红的脸蛋时,心跳漏了一拍。
然后,他又被砸了。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加入玩雪大战,连周迟和温辞两个人都笑着团雪球,天桥上闹闹哄哄的。
少年们的心性,在冬天,依旧火热。
章西寻笑着说一句:“港城的雪,真大啊。”
池佳佳点头:“嗯,今年格外大,为啥呀?”
沈诱捧起一团雪,放在谈灼手心,朝纷纷落雪的空中一扬:“因为,咱们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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