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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想/招惹(汜火)


因是放假时间,不用穿校服,少年身上只穿了件纯色的T恤,下身是运动类的短裤,少了一丝冷漠,多了几分鲜活热烈。
他站姿松松垮垮,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玩手机,看着没规没矩。接手老板递过来的水时,又礼貌地颔了下首。
又冷又浑,还带点修养的气质,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看着他往后边儿包厢走,沈诱收回视线,带着温辞去点餐。
谈灼一只手接过水和排单号,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回消息,上面是陈宴的狂轰乱炸。
宴狗:你不会真走了吧?
宴狗:今天这事儿我真不知道有别班的人,我以为池佳佳组的局就咱们班几个人,我才拉你来的。
宴狗:章西寻那狗东西在家睡大觉,你走了就留兄弟我一个人,你忍心啊?
谈灼面无表情地回了两个字:傻逼。
一班时不时会组两个局,就当班级聚会了,谈灼几乎很少参加,他没什么兴趣。有那功夫,还不如多背几个单词,多刷两道题。
今天这局,是陈宴磨破嘴皮子要他陪着来,说章西寻那懒狗在家躺尸不出来,他一个人来饭局孤独寂寞冷。
谈灼皮笑肉不笑,“这么孤独寂寞冷,要不隔壁给你开间房?”
“不用不用,你陪我去个饭局就好了。”
陈宴信誓旦旦地拍胸脯:“我保证,今天的局就咱们班几个人,池佳佳张让他们几个!”
谈灼被他哔哔叨叨吵得头疼,一脸不耐烦地陪着他去,结果刚推开包厢门,十几道目光齐齐向门□□来。
除了张让和池佳佳几个,还有田昕薇、李嘉雪以及一些陌生面孔。
谈灼转头,冷笑:“这就是你说的几个人?”
陈宴干巴巴笑两声:“是......的......吧。”
谈灼转身就走。
走也没真的走,再怎么说不至于真的把陈宴那白痴一个人留那儿,他就是去外边透会儿气。
谈灼推开包厢门,进了屋,坐在陈宴身边一言不发,一个劲儿垂头玩手机。
不知是有意无意,田昕薇这回坐在谈灼旁边。
经过上一回港达商城她说错话后,两个人就没怎么见过面说过话。一方面是因为舞蹈生和文化科的高三部隔得远,另一方面是田昕薇觉得谁都不肯低头。
谈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从来不主动找别人,冷了这么些天,还是田昕薇先沉不住气,借着这次饭局来找他,就当缓和关系了。
田昕薇把一杯果酒推过去,“谈灼,给你准备的。”
她知道他一般都喝薄荷味的饮料,所以她提前备好了薄荷味的果酒。
这次的饭局来了不少人,光是舞蹈班就有几个生面孔。对于谈灼和田昕薇的事情,也听说过不少。
反正不过是青梅竹马,校草和女神那点事儿。
高马尾女生“哇哦”一声,一脸磕到了的表情,“好甜呀。”
李嘉雪抬眉:“当然啦,我们昕薇可不容易主动的哟。”
“平时邀请她去外面吃顿饭,都没什么时间呢。”
“那也得看谁邀请啊?一般人可不去。”
“咱们昕薇平时很忙的,各种舞蹈比赛,你当像你们啊这么闲?”
一句接着一句的恭维话,从舞蹈班女生的嘴里说出来,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木着脸不接话。
尤其是池佳佳,就差把“马屁精”三个字贴脸上了。
她本来组得好好的一个饭局,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舞蹈班的一群人,她作为一班的班长也不好拒绝,只能假笑着欢迎。
本来因为饭局被破坏一肚子气,现下听到这些恶心巴拉的话,她整个人拉着个脸。
张让见气氛尴尬,笑着接茬:“那是那是,平时连女神面都见不着,今天还真是托了某人的福喽!”
这个某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大家伙的目光似是黏在谈灼和田昕薇两个人身上。
尽管坐在椅子里的少年,头都不抬,一脸冷漠。
田昕薇妆容精致,鼻梁小巧,笑起来的时候侧脸更是昳丽。因常年练舞的原因,她的身材比例非常完美,而最让人挪不开眼的,便是她那段修长纤直的脖颈。
她是练民族舞的。
舞蹈老师说过,她的舞蹈不一定是最出色的,但加上她这段露出来的纤直天鹅颈,没人能够在舞台上盖住她的光芒万丈。
田昕薇笑了笑,话虽然是接的张让,眼睛却直视着谈灼:“福气什么的,也得看某人接不接呀?”
谈灼靠在椅背上,眼皮懒懒地掀起看了一眼田昕薇,而后毫无反应地垂下去,继续看着手机。
他没应和。
田昕薇眉心微拧,在外人眼里丢面儿的事情,她从来不干。她把果酒往前推了推,是补充也是提醒:“薄荷味儿的。”
陈宴:危。
他瞅着谈灼生人勿进的气息,知道他这兄弟现在心情不爽。
田昕薇和一群舞蹈班的女生,当着面儿起哄两人,谈灼没直接冷下脸走人,没当众驳田昕薇的面子,已经是骨子里的教养和看在两家世交的面儿上。
在这么多双眼睛面前,下人家女孩子面儿这种事情,谈灼做不出来。
但要再这么不依不饶下去,再好的教养都得玩完。
他那人是不太怎么爱计较,因为懒得,但要真触碰了底线,那就得另说了。
陈宴打马虎眼:“哎呀,这还真是满满的福气哈,我要了我要了,都别抢!”
池佳佳眼睛一眯,重重地把手里的杯子磕在桌上。
她扭头,笑得如同人面女巫:“谁的福气都喜欢接,你就不怕兜不住短命?”
陈宴不知所以,一脸茫然。
一场饭局,吃得硝烟弥漫。
突然,包厢门咯噔几声响,紧接着被人从外面推开。似是不知道里面已经有人,服务员边推门边介绍:“同学,其他的包厢全部满了,只有这间稍大的包厢还空着,你们可以先坐下再点餐......”
包厢内外的人,视线相撞,空气都沉寂了几分。
池佳佳顿了顿,随即眼露惊喜:“温辞!沈诱!你们也在这吃饭啊?太好了,一起吃吧!”
不等两个人反应,跟服务员打了声招呼就把包厢门一关。池佳佳手脚利落地从旁边拉了几个椅子,生拉硬拽地插|在田昕薇旁边。
池佳佳笑:“不好意思啊,突然来了两个同学,临时加个位子。”
李嘉雪从沈诱身上移开目光,冷下脸说:“这么大的空地儿,非往这边挪?”
池佳佳自予厚颜无耻传世之人,别的不会,脸皮厚这招学的透透的。她继续假笑:“那边都是你们的同学,这边才是一班的,当然坐这边喽。”
“嘉雪,没事儿。”
田昕薇从来不在这种事情上斤斤计较,这样显得她小家子气。她长在田家,高门大户的家庭富养着,犯不着跟这些没什么教养的普通人家的孩子计较。
她往旁边一挪,让出了两个空位。
沈诱和温辞被池佳佳半推半就地入了座。
刚才站在门口没出声,这会儿坐在一桌上,对面的舞蹈班有人认出了沈诱,不禁小声议论。
“是她!前几天和那个成绩差的体育生......谈恋爱的。”
“她是私高的!”
“一班人怎么和这种不干不净的女生来往?”
“就算一个班的也会避着躲着吧,不嫌脏啊......”
一句“不嫌脏啊”的尾音刚落地,桌前那杯放置许久的薄荷果酒,忽然“哐当”一声歪倒在桌,酒液顺着桌沿蔓延。
“啊,手机手机。”
“桌角流下来了,衣服!”
几人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裳。
谈灼撩起眼皮,“不好意思,没看见。”
话说得好听,脸上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他把手机随手扔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面无表情道:“这个饭,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谈灼这么明晃晃的维护沈诱,田昕薇不可能看不出来。
她皱眉,疑惑喊了声名字,“谈灼?”
“怎么?”谈灼偏头,双瞳黑沉,先发制人:“舞蹈班都是这种修养?”
嘲讽的冷漠口吻一出,这是完全不顾面子了。
包厢内气氛越发僵滞。
没有人接话,也就意味着没有人帮舞蹈班那群女生递台阶。
就连陈宴和张让也冷着脸不出声。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当众这么搬弄是非,当着人家面说这些不入流的话,不是又蠢又坏是什么?
刚刚几个闲言碎语的人不敢说话。
沈诱自始至终没出声,脸上笑意淡淡,扫视一圈人下来,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自顾自地给自己和温辞倒了杯饮料,刚才在外面逛了那么久,不饿也渴了。
半晌,她弯唇开口,“你们对我的事情好像很感兴趣?”
冷厌的长相配上冷清的声音,还真符合传闻中那个不好招惹的坏学生模样。
没有人敢接话。
沈诱晃晃杯子里的饮料,眼角勾出厌倦的弧度,“私高的事情不是都牢记于心了吗?这是想跟我这个当事人探讨探讨?”
她第一次人前露出那股乖戾气息。
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要让一让?
她不是什么软柿子,倒是个硬茬,不好捏。
沈诱不想跟这些人废话,但有的事情该说清还是得说清,不为自己也得替周迟想想。
“至于你们口中的体育生。”
“第一,他有名字叫周迟,不叫什么成绩差的体育生。第二,他原来的学校是华清附中,文化课就没下过重本线,成绩甩你们这些艺考生八百条街。第三,别他妈再瞎造谣他跟我谈恋爱的事情。”
沈诱放下杯子,声音冷冷:“第四,周迟是我哥。”
一句话,说得平地抛惊雷,在场的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任谁都没想到,周迟是沈诱的......哥?
这年头,不是说没有同姓就非亲非故了,里头的门道复杂得很。不然也解释不通,为什么周迟一个从华清转来的学生,家大业大的,怎么偏偏跟一直住在港城的沈诱走得那么近。
原来是她哥哥。
一切都说通了。
田昕薇抬眸,第一次肯正眼打量这个叫沈诱的女生。
野生眉,潋滟眸,长相属于冷艳一卦,气质却张扬又乖戾。那股子放肆的气息,毫不收敛。
可却又将周迟是她哥哥的消息藏得如此严实。
田昕薇垂下眼,不禁有些相信李嘉雪口中的那句话——她很会装。
冷场许久,最后还是陈宴和张让两个人缓和气氛,叫服务员上了菜。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几乎是只动了几筷子就散了场。
出了商场,十几个人各自分头回去。
临走前,田昕薇忽然回了下头。
空调机簌簌作响,光影斑驳,斜斜照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将那两道影子拉得很长。
风撩起少年的衣摆,又拂过女孩儿微卷的发梢,她眼眸里上折射出的光,再次折射进他的瞳孔中。
独一无二的磁场。
好像两个人背地里很熟悉。
李嘉雪停下来问:“怎么了昕薇?”
田昕薇收回目光,心蓦地沉了下来,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田昕薇和舞蹈班的一群女生离开,气氛瞬间缓和下来不少。几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陈宴刚准备开口调和调和几句,挨了池佳佳一脚。
“都怪你!”
“怎么就怪我了?”
“当时田昕薇要来,你怎么不拦着?哦......我知道了,你喜欢人家是吧?也是,人家长得多漂亮啊,舞蹈女神呢,还上杆子接人家的果酒,真、有、福、气!”
“......我那不是救场吗?”
“谁让你救场了,你就是对她有意思!”
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开始在路边吵,温辞着急忙慌地上去拉架,张让倒是在一旁笑得打滚,简直丢人现眼。
沈诱和谈灼走在后边儿。
见几个人个忙个的,没空朝后边儿看,沈诱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再挪了一步。
谈灼瞥她一眼,没说话,但也没躲。
沈诱用胳膊轻轻撞了下,眉眼轻笑,“谢谢铁面如山的大学霸帮我说话。”
铁面如山......
她新造的词?
谈灼冷淡的眼神,露出了些许无语,无语之后是无奈:“你想说的是铁面无私吧。”
“都一样。”
“......”
谈灼单手揣兜,状似不经意说:“周迟是你哥,之前怎么没说?”
章西寻和陈宴那俩傻逼,义愤填膺,一口一个渣男海王,就差面对面正刚周迟了。
而且,他也问过的。
“为什么要说?”
沈诱无所谓笑笑,即便说话时的表情平静,但深处却藏着一抹讽意:“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想知道,他们也只会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难道我说了他们就当真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因为离谱的传言、荒唐的谣言,而身陷囹吾。
私高的那些事情,最后也不会发展成那样。
可是这个社会压根儿就不是那样。
谣言只会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大。即便你从它只有一粒雪花这么点的时候就开始阻止,依旧无能为力,天上飘下来这么朵雪花,你只有两只手,怎么可能全部接得住呢。
一滴水淹不死人,但唾沫可以。
沈诱低下头,看着脚边的小石头,一脚踢飞,像是对那些流言蜚语的不在乎。
她笑的张扬放肆,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还是说,只要我说了,你就会相信?”
没有人会相信的。
“我信。”
语调漫不经心。
沈诱脚步停滞,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她身高一米七,不算矮,但谈灼比她高出很多,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少年清晰的下颚线。
他仰起头咕噜一声,单手灌了口汽水,喉结滚动。喝完,不知道哪里又变出了一罐薄荷饮料,指节扣开,“滋啦”一声,汽水不断往外冒着气。
薄荷香溢满空气。
那罐汽水被他递了过来。
沈诱愣愣地垂眸,周身的空气似乎都被这罐汽水泡得发腻,像是一块海绵不断发胀,听得她脑袋晕晕乎乎。
她伸手慢慢接过那罐汽水,拿过来的瞬间,她磨挲过他温热的皮肤。
少年人的尾指关节并没有那么光滑,那里留着常年写字的薄茧。
平常的动作,沈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一把接过来,猛灌了一口饮料,给自己降降温。
算得上有些无措的反应。
谈灼闲哉哉地继续走着,表情淡淡,姿态放松,话音懒散轻慢地又说了一遍——
“你说了,我就信。”
话音如同那口薄荷汽水,酸酸甜甜,咕噜咕噜冒着泡,在沈诱的某个地方,忽然炸裂开来。
一股奇妙又难以言喻的感觉,涌入心腔,无法拒绝亦无法掌控。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你说了我就信这样的话。
也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心跳有了不一样的速度。
她听见。
心跳砰砰作响。

下午三四点, 港城落日晚,时间还早,沈诱和温辞分开后去了趟樟山墓园。
一中和私高不一样, 作业量多难度大,平时的时间也不多,来回一趟墓园的时间都不够,只好趁着假期的时候来,可以待的久一点。
半小时前沈诱跟周迟发消息, 问下午四点左右有没有空, 那边应该是在打游戏,隔了一会儿抽空回复。
一个字母:y。
就是“有”的意思。
沈诱白了一眼, 再跟他发消息说去樟山墓园的时候,那头的周迟直接开始装死, 跟断网了似的。
她知道这件事在周迟心里也没过去, 沈诱没逼他,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樟山墓园是个小墓地, 当时买下来的时候也是考虑到价格稍微便宜一点。
因为不是买一个, 是买两个。
樟山墓园离市中心有些远, 下了车往上走的时候, 已经快五点了。
沈诱没打算在这待多久, 她还得回家写作业, 拿出干净的白色绢帕擦了擦一块墓碑。
她用不太熟练的粤语方言说话。
“季阿奶, 我来看你了, 最近有没有想我啊,我去了新的学校, 那边过得还行,就是总会有时候挺想你和星星, 我现在不好哭了哦......”
笑着聊了会儿,沈诱去到隔壁的墓碑。
上面贴着的照片里,是一个笑得很漂亮的女孩儿,黑白的照片依旧挡不住她红扑扑的脸蛋。
“季繁星你这个黄鱼脑子,我看你在医院治疗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就是骗我的。”沈诱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这么久了都不来我梦里转一圈,这么忙?”
明明答应她的,就算走了也会经常到梦里看她。
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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