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慎:“???”
怎么我还不能听了?
陶久清进了浴室,想起常慎那副严阵以待的表情才忍不住笑了,顾及电话那边贺禹渊能听见又收起了笑,“你找找林萝常用的洗漱台上,应该有卸妆水或者卸妆油,箱子里有化妆棉吧?”
“有。”这个回答快得让陶久清怀疑贺禹渊检没检查过。
这边,贺禹渊想也不想就翻开洗漱台上的一个珍珠白的化妆包。
两个人的行李都有管家打理装箱,清单也一起备注,贺禹渊看他清单时也记下了林萝的那份比他长三倍的清单。
他记得林萝的清单里化妆棉卸妆油一类都放在珍珠白的化妆包里。
里面有一个透明水晶盒,一片片化妆棉在盒子里整齐堆叠。
陶久清先说了卸妆洗脸的流程和注意事项,刚想挂断电话,贺禹渊就说出了七个精华面霜的品牌名,期间,陶久清还能听见瓶子和洗漱台很轻碰撞的清脆声,像是拿起再放下。
“林萝晚上也往脸上擦这些。”贺禹渊放下一瓶精华液,“它们有什么使用顺序么?”
其实,这些瓶瓶罐罐,他打电话前上网查过,只是分享使用顺序的博文里,一篇博文一个顺序,中间有几瓶和林萝用得还不一样。
贺禹渊认为比起这些博文,可能还是当了多年演员的陶久清早这方面比较专业。
等陶久清从浴室出来时,已经过去六七分钟了,常慎见陶久清还回手机时什么话也没说就坐在镜子前继续护肤,到底没憋住地问道:“久清,贺总找你什么事?”讲什么事还得避开他才能讲?
“林萝喝醉了。”陶久清说道,
常慎不理解,语气还有点急,“林萝喝醉了,他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陶久清瞥了眼他,脸上故作冷淡,“林萝喝醉了,他问我卸妆护肤的顺序,你以为他打你的电话找我还能做什么?”划重点,打你的电话找我。
常慎:“……”
冷静下来,他也感觉他刚刚的反应有些一言难尽。
陶久清借着往脸上擦保湿乳的动作,掩住唇角上扬的轻微弧度,没想到常慎出来两天还变话痨了。
这边,贺禹渊将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根据陶久清说的顺序一一摆放好,中间有一瓶面霜说是还得先放手心里用热度乳化才能往脸上擦。
屋子里灯光柔和。
贺禹渊用湿毛巾帮林萝擦了擦脸,倒了点卸妆油很轻地抹在林萝脸上,做事向来游刃有余的他,此时呼吸微屏,指腹也僵,几乎机械性地学着电话里陶久清说的步骤在林萝的脸上打圆圈。
这些□□夕相对,经常地握手腕,他很清楚林萝的肌肤有多细腻光滑,可是真到这时候,贺禹渊才重新认识到吹弹可破四个字。
卸完妆,再洗掉残余,墙上的时钟早就走了十来分钟了。
贺禹渊直起身,见林萝还躺在床上熟睡,心下稍安,低头看了眼手上拿着的洗脸巾,也没扔,径直用它擦了擦额头。
即使不照镜子,他也知道上面沁了汗。
擦完,放下手,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漂亮剔透的眸子。
林萝的眸子里含着惺忪睡意,像两颗蒙上了一层缥缈云雾的宝石,就这么直勾勾雾蒙蒙地望着他。
贺禹渊蓦地想起儿时见过的小酒鬼。
他那天把从医院带回来的小金送给同学养,从同学家离开也没叫司机来接,兀自找了块草坪就坐下了。
比起所谓的家,反而外面的空气清新。
刚坐下,迎面就撞上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当然,当时的贺禹渊才七岁,在大人眼里同样也是小孩子。
“哇!”脸颊酡红的小孩望着他,眼眸亮晶晶,稚嫩的语调含着樱桃酒的味道,“向日葵唉!”
小贺禹渊:“……”
他板着脸冷眼等小孩离开,结果,这个小酒鬼不离开就算了,还扑上来揪他头发,一边嘿咻嘿咻地揪,一边美滋滋地念叨,“这个瓜子给妈妈,这个瓜子给爸爸,这个瓜子怎么软哒哒的,一定坏了。”
贺禹渊眼睁睁地看着一根头发丝从眼前飘飘扬扬掉在了草坪上。
再这么揪下去,他就被薅秃了,于是,他忍无可忍伸手想握住小酒鬼作乱的手,还没握上,小酒鬼就一个屁股墩摔坐在地上,睁着大眼睛,茫然得眨了眨。
弟弟妹妹这个词,随着贺横的到来,在贺禹渊的眼里一向是厌烦的代名词,可是看着眼前的小酒鬼,七岁的贺禹渊心想,同样捣乱,这个小酒鬼可爱多了。
坐在地上的小酒鬼还在含含糊糊地讲话。
一个字一个字断断续续往外蹦,颠三倒四,不过贺禹渊能听懂个大概。
从被爸爸扛在肩上和妈妈一起看烟花,到和妈妈一起在睡着的爸爸脸上画乌龟,再到和爸爸换上小怪兽的衣服吓唬妈妈。
贺禹渊突然止住了起身的动作。
光是听着就能感受到很快乐很幸福的氛围,难怪养出了一个偷喝酒的小酒鬼,还有胆子偷偷跑出家。
很快,贺禹渊瞥见不远处有两个大人在找什么,再看面前坐在草坪上早就昏昏欲睡的小酒鬼,站起身走到了树后。
这个别墅里居住的人非富即贵,进来都得登记,而且其中一个大人他在电视上见过,林氏集团的老板。
“哇,老婆,你快看我捡到了什么,一个醉醺醺的小酒鬼。”来人弯腰打量,“哎哟,这小酒鬼怎么和我家宝宝那么像啊。”
“你赶紧闭嘴吧!快抱回家让医生看看,才五岁就喝酒了,一旦喝出问题怎么办?”
昏昏欲睡的小酒鬼睁开眼,笑得又甜又软,朝来人伸手,脆声道:“爸爸,背!”
贺禹渊看着这位爸爸背起小孩,一边往远处走一边和小孩唠嗑,隐约听见了什么小菠萝和绿萝,随着他们越走越远,声音也逐渐消退。
夕阳西下,三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拖在地上。
贺禹渊从树后走出来,看着随着距离而变得很小的人影,低声道:“希望你不会突然冒出一个讨人厌的弟弟或者妹妹。”
卧室里,林萝躺在床上,定定地看着他。
贺禹渊微弯腰,直视着林萝的眼睛,刚想叫声人看林萝醉的程度,不曾想,本来老老实实躺着的林萝,猝不及防地朝他伸出手。
一时不察,贺禹渊被揪掉了几根头发。
“哇。”林萝惊讶,“向日葵,你明明已经很顽强地长大了!怎么瓜子还和从前一样大呀?”
贺禹渊:“……”
林萝倏地坐起来,像一个刚上任的小园丁,伸手拍了拍眼前大向日葵的头,一脸怨念地念叨,“你怎么能长腿跑了呢,我爸妈还笑话我,你这么多年跑哪了啊?”
说完,林萝的话语又跳跃了,“你能长这么大肯定照够太阳了吧?对了,我家有一大片的向日葵,你的兄弟姐妹都在,等明天我就把你挖了带回去吧?”
贺禹渊看着难得这么童趣的林萝,深黑的眸底淌出浅淡笑意。
这时候的林萝,估计和当时的小酒鬼不差几岁。
他也不在意醉酒下的林萝能不能听懂,很有耐心地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回答道:“当年不该跑走,所以跑回来了。”
“太阳照够了。”
“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家。”
林萝低头看看手里的“瓜子”,抬头看看大向日葵,微微吃惊,“你成精了啊,竟然会说话。”
贺禹渊抬手捏捏鼻梁,心累。
须臾,林萝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贺禹渊还来不及和林萝说什么,林萝就一头歪倒在枕头上,睡得很香,要不是她手里还握着几根头发,刚才发生的一切,还真像贺禹渊产生的幻觉。
半个小时后,贺禹渊将用完的护肤品放回浴室,又帮林萝擦了手脚,等他再走回床边,望着依然熟睡的林萝——
用不用帮林萝换件睡衣?
“算了。”
贺禹渊从箱子里翻出他的家居服往浴室走,低笑一声,“那不是为难林萝那是为难我。”
夜色渐深,当时钟指向一点半的时候,贺禹渊洗漱完,回到屋子里,掀开被子,在林萝身边躺了下来。
白天看了二十来份的企业项目书,晚上绷着精神给林萝卸妆抹护肤品,几乎刚躺下就有了睡意,临睡着前,他还是握上了林萝的手腕。
这次,林萝出乎意料地醒了。
贺禹渊:“……”
他以为林萝早就适应了这个程度的肢体接触。
屋子光线太暗,伸手不见五指,贺禹渊看不清林萝清不清醒,但很快,他知道林萝不清醒,床垫微微下陷,盖在身上的蚕丝被被拖拽了一下。
贺禹渊清晰地感受到在被子下横过来搭在他腰腹上的手,和抵在肩上的脸颊。
呼过来的气息,犹带着很淡的酒味。
“林、萝?”
“嗯?”
很含糊很慵懒的一声疑惑。
“我——”贺禹渊想再问林萝一次他是谁,想了想,即使问了得到的回答肯定也是向日葵或者大向日葵,问了也白问。
贺禹渊侧过身,紧实温热的手臂轻揽着林萝的背脊,将人抱过来,声线低哑含着困倦,“睡吧。”
夜色下,林萝眨了眨眼。
她刚才醒了就想起喝醉把贺禹渊错认成向日葵的事情,只是想着两个人亲也亲了,握手腕也握了挺长时间,该多些其他接触了,这才抱上来。
结果,贺禹渊这个性冷淡还挺主动?
至于贺禹渊明确说过不喜欢,还能公主抱,握手,亲吻这些事,林萝一点也不惊讶,拜托,她都先主动了,贺禹渊还能拒绝那也太眼瞎了吧。
再说了,贺禹渊还记仇,这个回抱可能还是回礼。
林萝撑着困意想到这,坚持不住了,这才窝在贺禹渊怀里沉沉睡过去,心里还记得夸一句屋子里的空调一直恒温,抱着不热还挺舒服。
怀里的人睡着了,本来很困的贺禹渊睡不太着了。
那些凌乱荒唐床上窗边的画面不由分说地在脑海里闪现,一次比一次强势,全身的燥意汇集在某处,让他忍得嗓子干。
贺禹渊轻合眼,一边用理智来降火,一边不停地想林萝之前趴在他背上时说的话,后者比前者有用,刚想到一半,酸涩心疼的情绪就大雨冲刷田野似的占了上风,将那些升腾的火气浇得丁点不剩。
“睡吧。”贺禹渊轻拍了林萝的背,低低说了声,“我一直在,你不是一个人。”
翌日八点,《天生一对》准时开启。
昨天晚上大家都睡得很晚,除了陶久清和常慎早上赶飞机直播时已经在路上了,其他三组的镜头都还在酒店房间里。
当网友们冲进林萝直播间时,目瞪口呆。
这么些天,他们终于见到林萝和贺禹渊同床共枕的画面了!!!
柔软的大床上,林萝枕着贺禹渊的手臂,窝在他怀里,睡得正熟,脸颊红润,而贺禹渊也难得不像前几天那样在开播时就洗漱完了。
这会儿,他一只手臂充当着林萝的枕头,一只手臂揽在林萝的背上,将人牢牢抱在怀里,相拥而眠。
【啊啊啊啊啊啊这俩人昨晚喝酒了!】
【喝酒了一个没忍住?】
【前面的那位你也太污了吧!】
【怎么就污了,这不是我林姐答题时说的近期最想干的事情么!】
【我赌这俩人睡醒会情不自禁地深吻!】
一晚上没睡赶来看直播的林蓓,盯着弹幕里磕生磕死在那帮林萝和贺禹渊开了几轮车的网友们,忧心忡忡。
室友从食堂打完早饭回来,见林蓓在床上看手机,“蓓蓓,下来吃饭,我买了馅饼,麻团和油条,还打了小米粥和豆腐脑。”
林蓓闷声道:“我吃不下。”
“哎呀,那些都是小道八卦。”室友踮脚,两手扒在林蓓的床沿,“这个综艺我也看了,林姐和姐夫感情多好啊,贺禹渊昨天在教堂兢兢业业当全能秘书,就算他从前喜欢别人,现在喜欢的也肯定是林姐!”
隔壁床室友刚掀开床帘下床,听到这话,出声认同道:“还有昨天他从别人口中听见林姐叫他老公,一下子就从炸毛狼狗变顺毛了,一副超不值钱的样子。”
“蓓蓓,我昨天就想问你来着,林姐和那个金毛外国人从前就认识么?”
“我不清楚。”林蓓趴在床上,“不过我堂姐从前在F国上大学,那个金毛听他说的语言也是F国的人,可能在哪见过吧。”
自从追上《天生一对》的综艺,三个室友都管林萝叫林姐,以至于林蓓在家再怎么叫林萝,在宿舍里一直坚定不移地喊林萝堂姐,省得叫来叫去,林萝成别人姐姐了。
“蓓蓓,你真不吃啊?”
“你们吃吧。”
“那我们给你留一份,你真这么在意就给林姐发条信息委婉地问一问。”室友坐下吃早餐,“我觉得林姐不在意。”
林蓓见直播里林萝还在睡,退出直播间,从浏览记录里翻开了昨天室友看见的某篇八卦文章。
昨天她看见这篇文章时点赞才几十,一个晚上过去,点赞径直飞到上千,林蓓有点担心,一旦林萝那边不管或者被林萝对家看见,说不准哪天就能冲上热搜。
床上,林萝睡得迷迷糊糊想用脸颊蹭下枕头,刚蹭了两下就倏地睁开眼,侧脸枕着的那处热烘烘,触感也和枕套的纯棉布料完全不一样。
林萝盯着近在咫尺的人,清醒了。
她为了能早日睡到人昨晚特地抱了贺禹渊,随即就被贺禹渊搂怀里了,后半夜枕的也不是枕头而是贺禹渊的手臂。
这时,贺禹渊也醒了。
四目相视间,他倏地倾身过去,轻抵住林萝的额头,眸光沉静地望着林萝,很近很近,近到两个人的眼睫几乎交错。
贺禹渊清冽的声音透着哑,“早。”
他早就醒了,只是不确定晚上回家还能不能抱上林萝,这才躺在床上装睡。
【早什么早!亲啊!】
【你们的早安吻呢!你们的回礼呢!】
【哈哈哈哈昨晚真do的话,你们还想看什么回礼(狗头)】
林萝感觉离得太近了,导致空气稀薄,连带着心跳也快了些。
刚睡醒时,她看见熟睡的贺禹渊,还在想早上得亲回来,等多亲几次,再多抱几次,很快就能睡了。
现在——
林萝莫名忍住想亲的念头,伸手推开贺禹渊,从床上坐起身,“我先洗个澡。”顺便松口气。
也是这么个动作,让网友们看见了林萝身上的裙子,一时间,整个直播间都充满了问号的弹幕。
【???这不还是昨天的那件裙子?】
【看来两个人没睡成,遗憾。】
【林萝怎么没换衣服啊?真有那么困?】
【所以带妆睡了一晚上?心疼林姐的脸。】
【林姐不仅卸妆了还有全套护肤,指路陶久清直播间。】
一些不明所以的网友顺着指路找过去,现在的时间点,陶久清刚抵达机场的贵宾候机室,桌上放着化妆包,临时化妆。
陶久清化妆时,还抽了几个直播间弹幕的问题提问,看见有人问林萝昨天喝酒的事情,笑了笑,“我还保证不告诉贺禹渊呢,结果林萝半杯就不省人事,贺禹渊给常慎打电话问我那些精华乳液的使用顺序。”
刚见面时,陶久清和林萝就比较合眼缘,等知道了林萝还是常慎低谷期拉他出来的投资人后,心底更是希望林萝生活能越来越好。
至少目前来看,贺禹渊算一位良人。
当然,陶久清也相信就算哪天两个人有缘无分,林萝那样的性格和能力,同样能过得很幸福。
浴室里,林萝照着镜子,用手指戳了下脸。
“卸妆了?”林萝低头看看梳洗台上,护肤的瓶瓶罐罐排得很整齐,仔细一看,还是平常护肤的顺序。
到底喝醉了,昨晚的记忆有点模糊。
除了把贺禹渊错认成向日葵说了几句记不太清的话,其他时间发生了什么一点也没印象。
林萝轻笑,“够合格。”
说起来,前两天涂得时候那么懒那么累,怎么就没想到让贺禹渊上手呢?
于是,贺禹渊将从家里带来的床单拆开叠上放进行李箱后,冷不丁听见后面响起林萝的声音,回过头,看见林萝从浴室门后探出一个脑袋,“贺禹渊,你过来。”
贺禹渊放下被子,走过去。
林萝已经洗完澡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上了新的裙子,湿漉漉的头发用干发帽包在头上,水雾未散的浴室里还能闻到苦橙叶的香味。
“怎么了?”贺禹渊问。
林萝朝梳洗台上的护肤品轻抬下巴,语气骄矜地吩咐,“我洗完脸了,轮到你了。”
见状,贺禹渊哑然,“看来你对我昨晚服务还挺满意。”
林萝唇角轻扬,“值得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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