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我一个人被宰,但还是好生气。学个车而已,上一部戏的片酬都花光了,结果半道上还得大出血贿赂。”
你想退款啊,没门儿。
人家办公室直接说没那个做法的。
暨和北蹙眉。
“他敢做,就料定了不会受罚。”
说白了,收礼行为大概率是驾校默许的,是教练们心照不宣的油水地带。
这事除了气愤,明面上还真没别的解决方法。
因为驾校是国营的,他们跟驾照考试在同一条利益链上。
你若是把人得罪狠了,他们能在报名上卡你。
那本来一个月就能拿到本本,能拖后好几个月。
因此,就算再不爽教练的骚操作,除了找人警告或是换一家提前打点好的,谁也拿他们没奈何。
不过没等暨和北提出建议,丛琦已经从吐槽驾校转到小年夜的工作了。
显然,她没想让暨和北做什么。
就是单纯吐槽发泄情绪而已。
暨和北却放在心上了。
等丛琦再回驾校那边上课时就发现教练变得和蔼可亲,别人送礼他居然主动拒绝了!
堪称瞳孔地震。
不过这会儿她是不知道的,所有精力都在车上。
“踩离合。”
“打方向盘,动作快一点,好。”
“……”
大概是暨和北在身旁让她安全感满满,除了一开始害怕做错被取笑,慢慢的渐入佳境。
两人练了一上午车。
随后又跑到星海花园看新房。
到了那边才知道,除了自己那一户,同一楼层的另外三户是连通的,都属于暨和北。
“这么巧?”
丛琦怀疑的小眼神在男人身上扫来扫去。
暨和北轻哂:“不巧。”
哪有什么巧合,每一次相遇的几分钟都是他等待几小时的结果。
唯有在工地遇到那一次,纯属意外。
“哦~~~”
丛琦凑到他面前,大眼睛眨巴眨巴。
看到他专注眼眸里的自己。
便自信到自恋的说:“我知道了,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尾音拖得老长老长。
说完又懊恼地嘟起嘴。
“如果早点晓得你有狼子野心,我就不该直接问你,然后就该让你追我个十年八年,我再十动然拒,咱们拉扯狗血一番——啊啊啊,别挠我痒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不闹了……”
“是吗?丛小琦你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哈哈哈……嗝儿……哈哈,真错了,我问得好,问得妙,问得呱呱叫!”
“真的,假的啊?”
“真的真的,老公你别挠我痒痒,我举白旗了。”
“调皮!”
这栋楼腊月初交房,这会子楼里装修工人进进出出。
虽说这一层只有他们俩,但没装修的房子一点也不隔音。
两人嬉笑打闹了一会儿就消停了。
“那……我们以后不住这边的话,你自留的这三套就很浪费啊。”
一套就是二三十万,其中两户面积比丛琦家里买的这套大二分之一。
三套卖掉快接近百万。
现在全放在这儿吃灰了。
虽然不是自己的,但丛琦还是心疼了。
暨和北唇角微勾:“不浪费,留下它们的确是想来个近水楼台的。没想到啊~~~~某人那么沉不住气,我准备的一系列追求手段一个也没用上……”
“哎呀你还说,你还说~~~~”
没有经历暨和北狂追不舍哐哐砸墙的求爱过程,丛琦有种错过了一个亿的感觉。
但若是时间倒流,再次回到那一天,她大概依然会忍不住直接问。
因为纠结拉扯什么的,她最不耐烦了。
“等浣花溪住久无趣了,咱们就搬到星海花园住。房本下来我就叫人把这三套全转你名下。”
丛琦猛地抬头,小表情茫然:“给我?”
“为什么?”
“聘礼之一。”
暨和北从背后抱着她。
透过还没装窗的阳台看向小区中庭花园。
温声说道:“星海是公司打响招牌的第一枪,各方面都建造得很用心,就算过十年,二十年,它依然会是榕城环境最好的小区之一。”
“琦琦,我说永远爱你护你不是假话。”
丛琦:……??
自己没怀疑啊。
“但世事无常,我也担心哪一天自己就变了,成了伤害你的那个,或是发生意外,或是别的……”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但丛琦听懂了。
害怕哪天在感情上伤害她,害怕意外来临没来得及交代太多。
所以一开始就竭力保证物质上不会亏待。
这样,即便她损失了别的东西,依然能拥有一大笔固定资产。
……嗯,怎么说呢,理解,但听得很无语。
都说的什么啊?
这还没结婚呢,你就盘算着可能要辜负我了!
陷入爱情时该怎么样?
就是要忘掉现实,要沉浸在乌托邦里,一切为爱让路啊。
换个一心沉浸在爱情里的女孩子,听了这话大概会伤心欲绝,怒骂对方想了后路要分手。
因为暨和北这话现实得可怕,对恋爱中的人来说,绝对属于大大的减分项。
可丛琦又很明白对方的心意。
她怔愣无语,但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她想,这辈子她大概做不了纯粹的恋爱脑了。
因为她竟然很理解暨和北的做法。
换做是她自己,当她拥有这么多身外之物又那么爱一个人时,也会尽可能的给对方留下保障。
爱在哪,钱在哪儿。
这句话很俗,但又好像很有用。
“嗯哼,三套房就够了吗?”
“我觉得不够,趁你没变心前我得想办法让你的通通变成我的,哪天你伤害我了那你就一无所有。”
丛琦转身,反手搂住他脖子。
娇声宣布自己要挖空他财产的雄伟野心。
这话一出口,暨和北紧紧抱着丛琦的双臂微微松了些。
“哇哦,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盯牢我,哎呀,我好怕。”
丛琦故作凶狠地咬了他下巴一口,含糊道:“怕吗?快求饶,本小姐给你留个万儿八千。”
“老婆,琦琦,大小姐,饶了我吧。”
暨和北任她牙齿轻啃,配合演戏。
闷闷笑着,胸膛传出震动。
两人一人求饶一次,丛琦心里舒坦了。
语气也正经起来。
“一下收你好几套房子,我觉得自己的腿要保不住了。”
她哀怨地瞥了暨和北一眼。
暨和北秒懂,薄唇在她嘟着的唇瓣上贴一下,再贴一下。
“没事,让妈打我的腿!到时候我拉住他们,你撒丫子就跑。”
“不过老婆,等我腿断了你可要照顾我一辈子,不能撇下我不管啊。”
老婆这称呼听一次不习惯,感觉太突然,但多听几次,好像还蛮动听的。
丛琦被他卖惨的小样儿逗得咯咯直笑:“好啊,看在你舍命断后的份上,别说两条腿断掉,三条腿断了我也不抛弃你。”
暨和北:“……”
“……呵,是吗?那我真是谢谢你的不离不弃啊。”
丛琦眨眨眼,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小脸通黄。
都怪可可,动不动就说哪个男演员三条腿三条腿,这下害苦自己了。
呜呜呜,人家内心真的好纯洁的!
丛琦心里咆哮,面上却在故作淡定。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客气,两口子嘛,你怎么样我都不嫌弃。”
“你等着。”暨和北意味深长。
“等,等着就等着,我怕你啊。”
示弱是不可能示弱的。
丛琦梗着脖子叫板,快乐刺激的事她怕什么?
只有等像咸鱼似的被煎过来翻过去时,丛琦才泪流满面。
哭唧唧大喊,这会儿流的泪就是当初脑子里进的水。
谁让她大放厥词,非跟一头饿狼较劲儿。
人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
时间在热恋中的情侣身上彷佛被安装了加速器。
眨眼间,几小时就过去了。
等两人回家,丛智渊两口子已经回来了。
见到暨和北出入丛家,楼里邻居已经习以为常了。
毕竟是过了明路的未婚夫妻,别说天天来拜访,就算在丛家过夜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
暨和北熟练地跟邻居们打招呼。
偶尔也跟大家拉拉家常,因为主动交好,说话又十分礼貌得体。
他这个丛家的未来女婿给四中职工们留下的印象一直挺好。
大家见他和丛琦手牵手进门,都善意的笑一笑:“虫虫,你们今天去哪里了,酒席上好像没看到你们呢?”
“我爸妈去就行了。”
丛琦笑得甜甜的,好似撒娇般道:“我们家就送一份礼金,四张嘴去吃饭怪不好意思的。正好今天他有空,就带我去练车啦。”
“咦,你在学车啊?”
丛琦点头:“嗯,这阵子我比较得空,就想先学着,万一以后用得着呢。”
“也是,女孩子多学东西总不会错的。”
“今天,我家也是我和你们宋老师去的。”
这时候坐席也是有讲究的。
但凡讲点体面的人家,都不会一家老小齐上阵。
那样的话,别人会说你一家子饿死鬼投胎,八辈子没吃过饱饭。
“不过,你没去真是错过了好戏。”
对门文阿姨明显很清楚丛琦和曲苗苗不对付,边说边挤眉弄眼。
一听到好戏,丛琦耳朵动了动。
迟疑两秒,决定听听八卦再回家。
她拖着暨和北走到阿姨家门口:“什么好戏啊?”
“来来来,进屋坐,慢慢说。”
阿姨也是个老八卦儿了,晓得说别人八卦要偷偷摸摸的道理,直接把丛琦拉进门。
“今天苗苗可是出了风头了,没想到老耿深藏不露啊,居然有个那么有钱的弟弟,人家出手就是几大万礼金。”
丛琦:“……”
原来好戏就是这个?
她兴趣缺缺。
“文阿姨,我突然想起——”
“哎,别着急走啊,我说的好戏不是这个。”
“那文阿姨~~~~~你别吊我胃口啊。”
“你这丫头,真是急性子。”
文阿姨嗔了没耐心的丛琦一眼,才慢悠悠道:“敬酒时出了岔子,你们猜怎么着,苗苗那个前男友,于乐康跑来砸场子了。推搡间新郎官倒大霉了,直接撞柱子上晕了过去!”
“啊?于乐康不是到广省打工去了吗?”
丛琦这下来精神了。
跟暨和北紧握着的手迅速晃动,完全昭示了她内心的激动。
文阿姨:“对啊,肯定是他家里人说了苗苗要结婚的事,心里不平衡跑来闹呗。”
“那后来怎么了?”
丛琦惊讶后,又觉得光是于乐康闹事不值得大惊小怪,难道新郎直接撞死当场?
应该不至于,否则文阿姨大概不会这么兴奋。
文阿姨:“最奇怪的事来了,大家正准备送新郎官去医院时,新郎官居然醒了。醒后他好像傻了,非说自己老婆不是苗苗……”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等着丛琦捧哏。
丛琦果然不负所望:“怎么回事啊?”
“那谁知道,嚷嚷完这句他就又晕过去了。”
“苗苗听到这话那当儿,脸色那叫一个白啊,一看就刺激大了。简直像下一秒也要跟着她男人昏过去似的。”
丛琦咂咂嘴。
莫名有点雀跃。
虽然幸灾乐祸不对,可嘲笑曲苗苗她是一点不内疚的。
谁让对方隔一阵子就来找茬呢。
看看,不积德就是要倒大霉!!
她一开心,手就会动来动去,表情也会上脸。
尽管她很努力装得一副沉重可惜的样子。
但那上挑的眉梢,活泛的眼珠子都在告诉暨和北听到曲苗苗倒霉,她可高兴。
如果有尾巴,这会儿小尾巴定然摇成螺旋桨了。
暨和北眼底含笑,没说话。
乖乖当女朋友跟人聊天时的挂件。
“哎呀,好倒霉啊,这大喜的日子一出接一出,真是不吉利。”
丛琦说。
指甲陷进肉里,嘴唇也被咬破微微渗血,她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疼。
整个人好似到了虚无空间,环顾四周,没有人,也没有路。
这一刻,她茫然了。
“苗苗,你在这里陪着陆城,我和你爸找于家人要说法去。”
耿又琴绷着脸,十分生气。
当初都跟于家人谈好了的,自家不告于乐康推人落水谋杀未遂,两个年轻人这段往事就谁也别提。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见面就当不认识。
这才多久?
于乐康就敢出来砸场子了!
还好他没当着大家问苗苗怀孕打胎的事,否则今天曲家还怎么收场?
怕是要成院里多年不散的大笑话。
就像现在院里老人还时不时聊起十多年前那些又臭又长的裹脚布往事呢。
一想到于乐康闹出来的麻烦。
耿又琴又忍不住瞪了眼惹出祸事的大女儿。
“看吧,识人不明又容易昏头,搞得一家子三番五次丢脸,苗苗啊,叫妈怎么说你才好啊?”
曲苗苗充耳不闻。
曲老师觑见病房其他人朝这边看。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难得劝道:“行了,要训女儿回家再训。还想叫更多人看笑话吗?”
耿又琴也察觉到了吃瓜群众们的存在。
不情不愿闭了嘴。
事实上,眼下新郎官进医院,曲家状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还是成了笑话。
但琢磨琢磨说词,好歹还能把场子圆回去。
不就是谈了段不恰当不合适的恋爱吗?
男方来闹场,说明她家苗苗恋爱时厚道人好,这才让人放不下噻。
所以他们得找于家人要说法。
否则大家还以为曲家心虚,这才不敢打到于家,就更坐实苗苗打过胎的事。
耿又琴带着丈夫,气势汹汹出了病房。
曲苗苗眼下哪有心思管其他事?
她魂儿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听到耿又琴的话,如行尸走肉般点点头:“好。”
至于曲叶叶和曲思源,则被耿又琴安排回酒楼招呼舅舅,带他先回曲家。
若是平时,听到曲叶叶和曲思源要单独跟舅舅相处,害怕他们被老奸巨猾的舅舅洗脑,曲苗苗一定会阻拦。
可还是那句话,这会儿她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了。
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了。
就出神的看着病床上的男人,时不时摸着平坦如初的小腹。
不知过了多久。
可能一个小时,可能两个小时,病床上的男人突然呻吟两声。
曲苗苗回神,眼神闪烁,无比紧张的看着他。
想靠近,又害怕看到对方脸上出现自己并不想看到的表情。
她也害怕陆城想起上辈子的她。
那时的她,站在丛琦身边,被衬地黯淡无光,很没有存在感。
曲苗苗甚至感到自惭形秽,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
她在病床前顿住脚。
而病床上的陆城,其实早在十分钟前就醒来了。
他是陆城,却是二十多年后的陆城。
醒来的一瞬间,他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他应该在空旷奢华的办公室里,在整个城市的中心,俯视着下面的车水马龙。
而不是在一个年代感满满的酒楼,跟亡妻的朋友结婚。
他记得的很清楚,他的妻子是丛琦。
尽管丛琦车祸去世了。
尽管这段婚姻最后几年两人已到了势如水火,见面就打的地步。
但陆城没想过别人取代她的地位。
哪怕丛琦带着他们的好儿子处处跟他作对,人到中年还试图以夫妻共有财产之名插手公司的事。
陆城气愤,困惑,不懂她一个家庭妇女折腾这些干什么?
房子,车子,珠宝,华服,哪一样他亏待她了?
每个月七位数的零花钱,她到底哪里不满足?
他无数次骂丛琦没良心,但毫无疑问,他们母子俩比外头的女人和私生子重要多了。
而现在,他终于接受了自己回到二十多年前的事实。
相看两生厌的妻子不认识自己,频频跟自己作对的儿子自然也不存在。
他身边是别的女人,对方还怀着孕。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也是从未来回来的。
陆城心情复杂,说不清是遗憾,还是怎样。
但在最短的时间内,他就做好了决定——维持现状!
他的事业已经比上辈子同时期快了很多倍。
他只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回到高位,而不是跟亡妻,不,现在是前妻了,不是跟她纠缠。
大概是人至中年,看重的早就不是情情爱爱了。
若是二十多岁的他回到现在。
或许会想也不想就跑到丛琦面前,再告诉她,那个男人不是她的归宿,自己才是。若是丛琦不信,不回头看自己,他或许还会跪地纠缠,痛哭流涕,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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