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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风流/灼灼风流(随宇而安)


屋内众人闻言,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片刻后,眼中才浮现出惊喜之色。
只有刘衍,似乎并不意外,却也有些欣喜。
自己的身体,自然自己最清楚,自那三日昏迷醒来后,他便感觉到自己体内淤滞多年的地方似乎在一点点打通,每一次犯病昏迷,执剑都惊恐万分,但他却分明感觉得到自己每一次犯病过后,身体便会再强上几分,到如今已恢复他全盛时的六成功力了。
执剑咧着嘴笑着问道:“万神医,你的意思是,王爷的毒都解了,以后不会有事了?”
万神医含笑点头:“离魂散和渊罗花的毒素都解了,只是经络淤滞了四年,若要彻底恢复,还需要一年半载悉心调养。”
执墨素来沉稳,此刻却也忍不住展颜笑道:“王爷千岁,一年半载算得了什么?”
慕灼华只觉得自己心跳既急促又轻盈,她紧紧握着刘衍的手,眼中盈满了欢喜的泪光。刘衍笑着回握住她的手,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胜却语言无数。
但这份欢喜很快便又被另一个疑惑冲淡了。
执墨问道:“万神医,这离魂散又是从何而来?”
万神医道:“我恰好知道,离魂散乃稀世奇药,但桃源山庄便有此药。”
执墨惊道:“是镇国公主?”
慕灼华垂眸思索,淡笑摇头:“不,是柔嘉公主。”
执剑执墨惊讶地看向慕灼华:“柔嘉公主?怎么可能是她,不是她和沈惊鸿处心积虑要除掉我们王爷吗?”
刘衍没有说话,他含笑看着慕灼华,慕灼华轻叹了口气,道:“公主她……想除掉的是定王,而不是刘衍。一个月,足够她登上皇位,坐稳江山了。而定王之死,盖棺定论,纵然活过来,她只要对外宣称是假的,又有谁会怀疑她的话?”
执剑不解道:“那她为何不索性杀了王爷?”
慕灼华看向灯台上的火光,那火光看起来微弱,却也有一丝光芒和温暖。
“因为……她不愿杀害镇国公主在意的亲人……”慕灼华怅然一叹,“她并非无心之人,只是在意的人太少,总是显得凉薄。她宁可负了天下人,也不愿伤害她唯一在意的亲人。权力与亲情,她只能这般取舍,这是她最后的善念。”
慕灼华甚至有种感觉,那日风华殿上,刀剑相向,她也不愿意杀害刘琛和刘衍的性命。
执墨和执剑亲眼见到柔嘉公主的叛变,仍然对她心存怀疑,直到刘衍也开了口。
“是她做的。”他轻轻叹道,“今日,我在浮云山下看到了一座合葬墓,上面写着两个名字,一个是杏儿,另一个是刘元寿。”
见众人一脸莫名,他才解释道:“元寿,是皇兄的乳名,杏儿,是柔嘉生母的名字。”
他自幼体弱,父皇便为他取了这个乳名,盼他康健长寿。
“那日火场中的尸体,果然不是皇兄。”刘衍苦笑一声道,“我曾有过怀疑,却没有任何证据。柔嘉对皇兄的一片孝心,并无作假,她对我,也确实没有真正的杀意。”
她的一丝善念,竟给了他一次新生。
他才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看清过柔嘉公主。
人活于世,都有三张面具,传闻所言,亲眼所见,背后所为。
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她背后所为的阴谋诡计,却不知道,她冰冷的城府深处,亦有一丝温情。
渊罗花之毒始终是悬在刘衍颈上的刀,不知何时会落下,万神医虽说小心调养也有可能活得长久,但这一生也难免束手束脚,不能收放由心,唯有此刻,听他说毒素全解,那颗悬了多年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没想到,最终是她救了我一命。”刘衍轻声感慨,除了有一丝意外,更多的却是感伤。她终究是镇国公主抚养长大的孩子,坚硬的外壳之心,依旧是一颗柔软的心。她虽非有意救他,却因为不杀之心,才留下了一丝生机。但她自己却无法幸免,但于她而言,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刘衍……”慕灼华的声音微颤,她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刘衍的手,微凉的掌心泄露出她的不安,“沈惊鸿调换了毒酒,在酒中下了离魂散,那原来那杯酒中,下的究竟是毒药,还是龟息散?他当时给我令牌救你……”
慕灼华没有把话说完,但每个人都明白她的担忧。
刘衍使了个眼色,让万神医和执墨执剑离开了房间,才对慕灼华说道:“我信他。”
慕灼华一怔,不解地看着刘衍,杏眼被泪意浸润,眼神柔软而懵懂。
“我知道,你无法全然相信他,但于我而言,他是亲人,于你而言,他是君王,他从未怀疑过你,你便不能怀疑他。”
刘衍的声音温和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动摇了慕灼华对刘琛的疑心。
“可是我做不到……”她咬了咬下唇,眉心微蹙,“刘衍,人心是会变的,尤其是在那个位置上……”
“那我们一起离开。”刘衍忽然打断了她,说出让她意想不到的话。
“离……开?”慕灼华呼吸一窒,眼神闪烁,“你的意思,是辞官归隐?”
刘衍轻笑了一声,掩饰了自己心中的涩意:“不,我知道你有宰执天下之志,匡时济世之才,让你归隐田园,便是埋没了你多年的努力。我的离开,是指离开定京。”
“离开定京,又可以去哪里呢?”慕灼华不解问道。
“还记得当年会试之时,你做了一篇策问,被说为《养蛮策》。”刘衍笑笑道,“如今北凉已平,北凉国主认输投降,不日便会派遣使臣进京求和,乞求归顺陈国。北凉是匹饿狼,如今被打残,也不过忍辱偷生,你可愿意与我一同前往北凉,彻底将它驯服,完成这不世功业?”
慕灼华清丽的小脸随着刘衍的话而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如花瓣上滚动的晨露受到旭日的照耀,折射出璀璨而动人的晶莹。
刘衍含笑看着她眼神中逐渐亮起的光,等着她欣然应允,却没防备她突然撞进了他怀里,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身躯,哽咽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愕然转瞬即逝,更多的喜悦和满足涌上心头,他抱了满怀的香软,享受她难得的投怀送抱,低下头闻到她发间幽幽的芬芳。他曾经徘徊在生死边缘,离魂三日,迷失了方向,似乎曾经一只脚踏上了奈何桥,却始终有一股熟悉的幽香萦绕在周围,让他留恋不舍。他听到她的声音含着哭腔在远方呼唤着他的名字,声声如杜鹃泣血,刺痛了他的灵魂。于是他回头去寻找她的声音,在茫茫天地之间,无边花海之中,他不知道奔走了多远的路,终于看到那个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哭泣的小小身影。
他俯下身去拥抱她,他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却也是他让她受了最深的伤。是他欠了她太多的情,只能用尽余生来偿还。
梦境与现实重叠,怀中的温软变得真实起来,刘衍轻吻她的眉心,轻声道:“灼华,我的余生,还望你笑纳。”
回应他的,是落在唇上温柔到了极致的亲吻。再多情话,又怎及得上情人间的耳鬓厮磨,唇舌纠缠,他想知道的一切,心跳会告诉他答案。

第八十二章
延熹二年这场仗,彻底打残了北凉,在议和之事上,他们没有丝毫还嘴的余地,便被迫签下了所有条约。
北凉使臣原以为此行割地赔款俯首称臣在所难免,但最后的结果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好一些。北凉同意向陈国称臣,每岁纳贡,但陈国对北凉索取的却是不多,议和的长官,慕大人一脸嫌弃地说北凉荒瘠贫穷,榨不出三两肉来,赔不起陈国的损失。一番叨叨说得北凉人无地自容,脑袋快压到肚子里去了。末了慕大人说什么要扶持北凉经济,共建边贸市场,援助北凉教育,听得他们一头雾水,又一脸狂喜地点头——这就是要给他们送东西啊!
北凉人确实读书人少,而且大多仰慕陈国的文化繁荣,但是只有贵族皇族才有机会学习陈国文化,普通人却没有这个机会。慕大人说要给北凉盖学宫,教化北凉百姓,这是极好的事,宛如天上掉馅饼,怎么可能有人会拒绝?
倒是听说陈国朝中争议极大,似乎有些人不愿意,陈国人不愿意,这就说明这对北凉来说是件好事。慕大人虽然嘴上说话不太好听,但还真是对北凉尽心尽力,也不知道收了他们北凉王多少贿赂……
此事争议虽大,但最后有定王和延熹帝的支持,还是拍板定了下来。
延熹二年九月,一切尘埃落定,北凉正式归顺陈国,并入陈国版图,改名朔北都护府,陈国派长官与北凉王族共理政事。北凉得了一大堆的好处,笑容满面地回王都复命了。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两个陈国大官。
一个是定王,也是即将上任的朔北都护府大都护。
另一个是礼部侍郎慕灼华,也是即将上任的朔北都护府副都护。
两人带着浩浩荡荡的一批陈国巧匠、书生、士兵前往朔北,这一路便走得不快,早有朔北的使臣先行回去准备接待的礼仪。陈国的人还未到,名声便传到了朔北,几个使臣都狠狠夸了慕灼华一番,说这个慕大人心善能干,还长得好看。
因此慕灼华和刘衍的车队到达朔北的时候,并没有如他们预想的那样被仇视排挤。一则,大都护刘衍,本就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恐怖魔神,自然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摆谱使坏,二则,慕灼华有原先的北凉使臣背书,朔北都护府的官员们也都默认她是自己人,对她更是态度亲切了。刘衍和慕灼华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如此搭配之下,行事效率竟是出乎意料的高。
只是还有件事是他们也没想到的,不知怎么回事,刘衍与慕灼华不和的谣言竟从定京传到了朔北,而且每个人都说得有眉有眼煞有介事。
听说慕大人在朝中得罪了王爷,还被撤去了讲学一职。
朔北副都护也不是美差,定京官员避之犹恐不及,定是得罪了定王,才会被指派过来吃苦。
而且这一路上慕大人日日在定王马车里呆着,跟他学北凉话,每回下车眼睛都是湿湿红红的,摆明是受了委屈的模样。
慕大人待人和善,没什么架子,眉眼时时含笑,因此人缘极好,而定王威严太重,难掩杀伐之气,众人心里虽为她鸣不平,却也不敢说定王的是非。
倒是执剑听了一耳朵闲言碎语,愤愤不平地来跟刘衍告状,刘衍听了置之一笑,道:“旁人喜欢她,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至于说欺负她……倒也不是谣传。”
执剑觉得刘衍这不过是在包庇慕灼华,分明是慕灼华欺负王爷更多。他如今虽然认可了慕灼华,但心到底还是向着刘衍的,看不得自家王爷夫纲不振。执墨见他这样,哭笑不得,道:“执剑,你可知道何为夫妻情趣?”
执剑斜了他一眼:“你便知道了吗?”
执墨摸了摸鼻子,笑道:“就是任打任骂,任劳任怨。”
说完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执墨哥哥,练武的时间到啦!”
执剑看着执墨沉重又愉悦的背影,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点什么。
朔北的冬天比定京更加冷冽干燥,却也没有慕灼华想象的那么难熬,后来她想,大约是身边有人把她照顾得太好了。他知道她怕冷,便时时烧着地龙,下雪了,他也会及时为她添上外衣,她想念江南的瓜果,没有说出口,他便让人不远千里地送来,他做的一切都是悄无声息,如春雨一样润物无声,让她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的无微不至,
他就像一个极具耐心的猎人,编织了一张铺天盖地的网,让她深陷其中,甘之如饴。
大概是在到达朔北后的第一个月,她便糊里糊涂地睡进了刘衍的房里,似乎是他说了这么一句——反正你每天都会在我床上醒来,那何不直接搬过来睡?
慕灼华觉得这句话也有些道理,便在刘衍那张大床上又添置了一副被褥——虽然经常也没用上,她总是窝在他怀里睡着的。
没有了慕灼华相伴,郭巨力独守着大院子,哀怨地叹道:“小姐,你怎么那么容易被王爷糊弄啊,就这样搬去和他睡了吗?”
慕灼华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闪着精明的光,低声喃喃道:“自然是因为我也馋他的身子啊……”
只是这样的亲密无间只在夜里,到了白天,两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刘衍要整顿朔北军防,慕灼华要操心边贸市场与各部学堂的筹备,常常到了深夜两人才能见面说几句话,说的也多是公事,当然也经常话没说完,人便到了床上了。
但她也不总是被欺负的那个人,到底是聪明伶俐的慕灼华,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就是在床上,也不甘心任人摆布,过不多久,便能反客为主,在刘衍身上找回场子。只是她终究是个文弱书生,比不上恢复到了鼎盛时期的刘衍,每回的逆袭都像昙花一现,最后还是得乖乖窝在刘衍怀里求饶。
有几次被他欺负得特别狠,是因为她被人当街拦下来告白了。
北凉人的性子就是这么直爽,喜欢就说,也不怕被拒绝,只要把自己的心意传达到了,他们也就满足了。
陈国人的性子却隐忍克制,明明爱极了,却总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不敢说出来,不敢公之于众。
慕灼华自有温和的法子打发了示爱者,若被刘衍撞上了,方法则会冷酷许多,没有人不怕发怒的大都护,在他面前唯有恐惧与腿软,能做的也只有求饶和滚蛋。
末了只留下慕灼华一个人,讪笑着面对刘衍的妒火。
她被他摁在怀里,惩罚性地强吻她的双唇,低哑的声音埋怨她太招人喜欢。
慕灼华靠在他怀里,笑着说:“你也招我喜欢呀。”
刘衍微怔一下,心头那股怨气便被她这轻轻软软的一句话吹散了。
慕灼华含着笑看他:“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一劳永逸地摆脱这些烦恼。”
刘衍好奇问道:“什么方法?”
慕灼华凑到他耳边,吹着气轻声说:“刘衍,我们成亲吧。”
她以为刘衍会惊喜若狂,但他只是有些疑惑地望着她,仿佛没听清她的话,但他其实是听清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你……”扶在自己腰间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向来温润的声音蓦地变得沙哑,“可是认真的?”
慕灼华乌黑湿润的杏眼中盈满了笑意,眉眼弯弯,漫天星光不及她眸中璀璨,她笑着问道:“你不高兴吗,你不愿意吗,你害怕了吗?”
高兴?何止是高兴……
愿意?又何止是愿意……
害怕……
刘衍垂眸一笑,温热的双唇印在她光洁的额上:“灼华,我无所畏惧,只怕你受了委屈。”
那个吻轻轻的,落在心上,却是沉甸甸的,按在了她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让她酸痛且甜蜜,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紧紧环抱住他,低声呢喃:“我也舍不得你受委屈……”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她的心是个空空的坛子,有人耐心地一点点注入温暖的水,直至溢满出来。
他曾攀过最险峻的山峰,见过最炫目的风光,也曾跌落最黑暗的深渊,身陷最绝望的泥淖。他看淡了浮华,却仍然愿意陪她再走一遭这人世,看她冉冉升起,光芒四射,成为他的骄傲。
他从不说委屈,却让她心疼了。
她握住他的手,将自己柔软的手掌贴进他的掌心,十指相扣,不分彼此。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她低头含笑,面上有一抹羞涩的胭脂色,“梦到我穿着鲜艳的嫁衣,等着你来娶我,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你。”
刘衍呼吸一窒,忍不住用力握紧了她的手,哑声唤道:“灼华……”
“可我为什么要等呢?”她微微仰起头来,目光灼灼,艳如芳菲,“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迁就我,包容我,你走了很远的路,而我始终在等你。现在我不想等了,最后这一步,让我走向你,好不好?”
在那个梦里,她掀开了盖头,打开了门,才看到他就在门外。
原来他也在等着她,等着她打开最后这扇门。
或许是北凉人的热情勇敢感染了她,让她也想在这辈子里有一次不顾一切的告白,让他知道,自己很爱很爱他。
她早已决意孤独终老,若不是与他相遇。
这一生自诩聪明,算无遗策,却唯独算错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她害怕失去,唯有在他怀里,无所畏惧。
回应她的,是覆在唇上那个温柔到了极致的吻,还有唇齿间沙哑深情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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