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瓦特当恶女的那些年(柒阁)

于是……他听到了一个人类少女喜欢上妖怪，所以每晚都假装迷路，偶遇妖怪的故事。
不过，讲故事的人还没领悟到这个故事的精髓。
“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啊？”少女愁眉苦脸，百思不得其解。
“总不能是因为少女其实也是一个妖怪，还是一个永远迷着路的妖怪？”少女奇思妙想道。
“不是这样的。”空无奈道。
“那是为什么啊？”少女红色的眸子看向他，问道。
那是因为……
空看着她，此刻他的心情竟然微妙的和故事中女主人公的心情达到一致。
他定定的看着她，复杂的情绪在眸中翻涌。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他看见她的睫羽轻轻扇动，又看见她睫羽下眼睛里的疑惑快要溢出。
那是因为……
心脏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胸膛。
那是因为……
因为……
空告诉她：“因为……我喜欢你。”

我宕机一秒，脑子飞速运转，终于卡在自己说出胡话前，理解了空的意思。
“空是说小说里的女主迷路的原因是喜欢妖怪吗？”我道，随即摸着下巴思考：“感觉挺有道理的，所以其实女主是假装偶遇。”
空垂眸，随即他又看向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对。”
我思索片刻，越发觉得空的猜测可能性很大。
空道：“人类少女喜欢上妖怪，因此每晚都假装迷路，想创造和妖怪独处的时光。”
“被妖怪发现端倪后，少女惴惴不安的坦白心迹……”
空说着他的猜测，方才点燃的蜡烛灯芯被微风吹得有些凌乱，灯光明明灭灭，像是在昭示着屋内人的心境。
原来是这样啊……
我明白了。
“空你好厉害啊。”我不禁感慨道：“明明只是听我说，就能猜出后续剧情的发展，真得好厉害啊。”
我就完全做不到这点。
空无奈扯出一抹笑容。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他却是反着来的。
他看得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除了在望舒客栈玩外，我自然也会去其他的地方玩。
轻策庄、无妄坡和绝云间等等，这些地方我都去过好几次。
璃月的风景确实漂亮，漂亮的地方自然值得多去几次。脑子里记录风景并不靠谱，所以我特地买了一台枫丹的留影机，专门用来拍照。
拍各种风景……以及拍人！
没错，就是拍人！
我一手举起相机，另一只手使劲向前挥，充当起摄像师的位置。
不过……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温迪那样，非常配合的摆姿势。
“阿散看这里。”我大声道：“这里这里。”
他听见我的声音后，转身，回头。不过在看到我手上举着留影机后，瞪了我一眼，又转过身，背对着我。
拍照作战大失败。
阿散似乎不喜欢拍照。
原本还想拍出阿散甜甜微笑的我，一瞬间有些失落。不过，我很快就调整情绪。
既然阿散不准我拍，那……
我的目光转移到在逗草史莱姆的一斗身上，然后，又转移到在看石碑文字的绫华身上。
正在我大步跨，准备投入一斗绫华的怀抱时。我的领子被揪住了。
“你去哪？”
“去给一斗绫华拍照。”我诚实的回答道，转身，面对着刚刚还背对着我的少年。
阿散皱了下眉，显然不满意我这个答案。
“不许去。”他说。
“为什么啊？”我抗议道：“你又不给我拍。”
“你不给我拍，我当然要去拍别人了。”我大声bb，丝毫没发现少年听到我这话后，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我见他微微眯着眼睛，顿感不妙。原本垂在身侧的手，被他强硬的挤进来，牵住。
阿散的手总是冷的。
无论春夏，亦或者是秋冬。他的手永远是冷的，这种冷区别于冰块的冰冷刺骨，而是更偏向于玉石的凉。
总之，很适合夏天摸一摸。
阿散牵住我的手，也不走动。嘴角微微上扬，紫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我。我莫名感觉到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你现在走不了了。”他道。
……？！
我当然走的了了。我想道。
莫名的看了阿散一眼，他仿佛一只眯着眼睛享受阳光的猫咪，浑身散发着满足感。
一只手被限制而已，我还有另一只手呢。
“绫华！”我用那只没有被限制的手朝绫华挥舞着，大喊道。
绫华听力自然是极好的，她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了我和阿散交织的手上。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却在瞬间牵住还举在半空的我的手。手心相对，她的手指从我指缝中挤了进去。
她面对着我，如此近的距离，我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的绒毛。看起来冰蓝色的眼眸，总是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冰雪消融。
绫华并没有问我为什么喊她，却很平常的牵住了我的手，然后走在我身侧，我不自觉的往绫华身边靠了靠。
虽说阿散皮肤是玉凉，但是不摸就感觉不到。而绫华……
也许是因为拥有冰系神之眼，绫华周身都是冷冷的。总之，就像个行走的冰块，很适合贴贴。
对于绫华主动牵我手这件事，我并没有太大感触。在她牵住我的一瞬间，我也反握住她了。
女孩子之间的交往，要比其他人更亲密。牵手什么的都只能算日常。
左边传来力度感，阿散握紧了我。我有些不解，瞄了他一眼。他并没有看我，而是在看绫华，眼睛半眯着，像是一只快要炸毛的猫咪。随即，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扭头，看向前方，啧了一声。
该怎么形容这样的场面呢？
原本只想拍照的我，根本没有手举起留影机，按下快门。但当我想把手从他们一人手中扯出时……
绫华会用眼神温和看着我，然后轻声问道：“织奈……怎么了？”
而阿散则会瞪我一眼，然后把手握得更紧。
我：“……”
总觉得如果我再尝试抽出手，就会面临“我和他(她)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这种死亡问题。
好恐怖。
所以……
在这个时候，猛冲过来的一斗简直就是天使！
“诶？”一斗挠头，眸子里满是疑惑。他看了眼我和绫华交握的手，又看了眼我和阿散牵着的手，问道：“你们是在玩什么牵手游戏吗？”
“既然不带本大爷一起玩，哼哼被本大爷发现了吧。”
还没等我回答，他双手一叉腰，便道：“本大爷也要加入！！！”
我瞪大眼睛。
我只有两只手欸！
一斗显然没有成功，他被阿散和绫华拦住了。同时，我的双手得到解放，重新拿起了留影机。
真好啊……
抱住留影机的我叹出一口气后，想道。
还活着。
晚上回到望舒客栈，洗完澡后，就开始回信。
这封信是我爹娘寄来的，除去些关心我身心健康的话语外。其他大半张纸，都在夸一位须弥的学者。
说那位须弥学者风度翩翩，彬彬有礼，还夸他有着顶级的聪明才智。
全篇看下来，我只看出一句话：你看看人家。
啊这……
学是不可能学的。
我龇牙咧嘴的看着信上的文字。
「他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二十几种语言……」
……这年头，轻轻松松掌握二十多门语言已经成为须弥学者的标配了吗？！我记得艾尔海森也掌握二十多门语言来着。
不过，人与人是不同的。我连二十多个外语的名字都说不出。
学是不可能学的！
二十多个外语足够我学到地老天荒了。更何况我也没有太多时间。
距离我寄的日子越来越近，虽说我及时行乐，也没什么遗憾。但是知道自己离死期越来越近后，还是忍不住叹气。
上辈子被捅那刀，应该很疼吧。就不能换个舒服的死法吗？比如在睡梦中安然死去，这样就很好啊……
我面无表情的又在心底反驳。
这样的话，我会使劲睁大眼睛不睡觉的！
多想无益，我要用剩下的时间玩遍提瓦特，然后再和家人还有朋友们告别。最后，接受自己的命运。
往稍微好一点的方向想，也许命运会变也说不定呢。不过，所有的事情都要在我跨过十八岁这道坎，才能继续思考。
就像是，所有的承诺都要在我知道自己能够做到时，才能给出。
无法兑现的承诺，不算是承诺。
我提笔回信。
首先是表示自己在这边很好，身体好精神也棒，让他们不要担心。
其次……就没有其次了。
还是那句话，学是不可能学的。让我向这位须弥学者学习是不可能的！
他是学者，我又不是。
明亮又不刺眼的灯光落在纸上，笔尖的墨水在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字。
我写得专心，突然间，一片阴影把外面光亮遮住。
“织奈。”
我的笔尖一抖，一歪。
……好家伙。
线歪出去一大截了。
不过，比起纸上的墨渍，我更在乎……
“阿贾克斯你怎么在这里？！”我大为震惊。
爬到我窗前的青年正是阿贾克斯，由于望舒客栈的房屋设计，窗外恰好有落脚点。不过这个落脚点并不算多。
魈是仙人，所以我并不担心他摔下去。
但阿贾克斯……
愚人众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达达利亚也有时间休息了。
时间充足，当然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见自己想见的人了。
而在璃月，他最想见的人自然是她。
不过……让他有些失落的是，自从他表达自己心意后，她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嗯，非常奇怪的眼神。
但，这并不会让他后退。
毕竟，他可是公子达达利亚。
他知道她在望舒客栈，便也来到了这里。然而出师不利。名为神里绫人的青年坐在落下，见到他，便笑眯眯的挡住了他的路，还说让她已经睡着了，让他明天再来。
……呵。
他可不信这些鬼话。
于是就……
“就是这样了……”他摊手，故作无辜道。
阿贾克斯被拦，然后爬楼来找我。
我：“……”
总觉得有点奇怪，但又找不出奇怪的点。把信纸放到一边，我把零食重新堆放到桌子上，并邀请阿贾克斯一起吃。
一起吃零食能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我和阿贾克斯聊天，主要聊我在望舒客栈的经历。
“空他们回来了。”我开心道：“还带着tomo、卡维和提纳里！”
他听我如报菜名一样报出这一串名字后，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织奈的朋友，我也想认识认识。”他道。
见阿贾克斯对我朋友感兴趣，我立马把他们几个从头夸到尾，从尾又夸到头。
阿贾克斯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不过喝了口水后，他又缓了过来。
正当我说得起劲时，敲门声传来，与此同时，绫人的声音也传到我的耳中。
“织奈在吗？”
我靠！！！
拿着饼干的手微微颤抖，我看见阿贾克斯眼中的蠢蠢欲动。
不会吧，梅开二度。

砰、砰、砰、砰。
阿贾克斯蠢蠢欲动，想起身去开门。眼看事态的发展就要从轨道中狂飙出去。我力挽狂澜的扯住阿贾克斯袖子，然后做了个嘘声。
阿贾克斯一愣，他也不再向门走去，兴致从外面，转移到我身上，如海般的眼眸闪着别样的光彩。
他似乎很好奇接下来我会做什么。
我表面稳得一批，心里扭曲爬行。
一边招呼阿贾克斯躲在衣柜侧，一边回应着绫人。我感觉自己声音有点颤抖。
再次示意阿贾克斯好好躲起来，不要出声后。我深呼一口气，嘴角上扬四十五度。手脚麻溜的打开门，身体挡在房间前面。
“晚上好。”我主动打招呼，眼神闪躲，继续道：“嗯……绫人有什么事吗？”
绫人唇角勾了勾，笑眯眯的看着我，也不说话。
内心慌张到满地找头的我想找话题，然而，脸都快涨红了，却憋不出下一句话。
果然，藏人撒谎是个技术活。如果要是别人，我还能扯几句，但我面前的是绫人。
绫人欸！
是从小就超级聪明的绫人欸！是和神子一样超级厉害的绫人！
我眼神飘忽，完全不敢直视绫人。
要不还是坦白吧……我想道。
就是藏人而已，我为什么那么紧张啊。仔细想想，迷途知返，绫人都要夸我一句呢。更何况，我也没做什么错事。
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大大方方告诉绫人，阿贾克斯在我的房间。
不就是一扇门吗？！他们拆下来玩都可以！！！
正当我下定决心，坦白之时，绫人轻笑了一声道：“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邀请织奈去我房间喝一杯奶茶。”
“托马又发明一种新口味的奶茶，味道很是不错，想来织奈应该也会喜欢。”
“况且我最近公务繁忙，有些天没和织奈聊天了。”
说罢后，绫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想，织奈不会拒绝我吧。”
“我想，织奈不会拒绝我吧。”神里绫人道。
这是个不能拒绝的邀请，且不谈平常，少女会答应。更何况现在，她的房间里可藏着一个人呢……
从小到大，在神里绫人面前撒慌的人多了去了，但谎言终究是谎言，骗得了其他人却骗不了他。
那些巧舌如簧的撒谎者都骗不了他，更何况是这漏洞百出的人呢？
她可真不适合撒谎……神里绫人想道。
不过，他还挺喜欢看她为难的表情呢，或许这也算是他恶趣味的一种。
少女挡在他的面前，试图挡住他看向房内的目光。这种想法是没错，只不过……
神里绫人看着比自己矮一截的少女，他的目光略过她，没有丝毫阻碍。
要是所有对他撒谎的人都像她这样漏洞百出就好了。他默默想道，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她如此努力的撒谎，而被她藏在房间的人，却有意无意的露出一截衣服，似乎就是想要给他看见。
……呵。
也就只有这个手段了。
神里绫人嘴角弧度不变，听到少女的回答后，他便牵住她的手，把她的房门合上，就带她来到了他的房间。
我坐立不安。
手上捧着绫人给我的奶茶，我心虚的眨着眼睛。绫人的公务桌似乎从稻妻直接复制过来了，位置，桌上文书的位置。和稻妻的桌子没区别。
他坐在主位上，而我坐在桌子的侧边。
这个位置让我很难不想起几段痛苦的回忆。
他不会又让我陪他办公吧？！
一想到这个，我两眼一抹黑。
勉强稳住身形后，我继续喝着奶茶。
甜腻丝滑，好喝！
我的目光落在绫人身上。
绫人低着头，修长的脖颈藏在衣领后，他手持一只毛笔，黑杆与白皙的指节形成鲜明对比。浅蓝色的碎发垂在他的耳侧，一片安逸静好。
我安静的坐在一旁，不打扰绫人。
和我完全不同，绫人从小就背负着神里家的担子。这份公务文书，就是刚才被紧急送到绫人手上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我默默想道。
不过，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了。
我安静的喝着奶茶，缩小自己存在感。等到绫人停笔，又将文书重新交给终末番的人后，捧起奶茶，笑眯眯的看着我。
手里的奶茶瞬间不香了，我僵硬的对着绫人扯出一抹笑。
“织奈怎么了？”绫人道：“怎么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没事没事。”我连忙摆手：“没有不舒服，我很好。”
绫人微眯着眼，我似乎能看到他眼中的探究。我冷汗直流，慌得一批。
救命，绫人什么时候那么有压迫感了？！
当我快憋到破防，正想坦白时。
绫人缓声道：“……没事就好。”
……呼。
我长吁一口气，心情如坐火车一样，一上一下。
绫人嘴角上扬，看起来心情不错。他眼角弯弯，含笑的望着我。
神里绫人很少看见她为难的表情。他认真的从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到她抓挠着无处安放的手。
很有趣，他想道。
不过，就算是猫逗急了，也会挠人。所以，逗一会儿就好了。
问完了我的身体状况后，绫人又开始和我聊一些其他的话题，我提起的心放下。
聊着聊着，话题不免歪向空他们。从怎么认识到相处，不知不觉中，我全部说了出来。
等到时间不早，我要离开时，也是绫人把我送回到了房间门口。
我打开门，发现阿贾克斯已经离开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