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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必中(雾空了了)


江枭肄坐在头车的副驾驶,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屏幕。
刚到广场,卫星地图上的红点已经挪动到榆宁后山的停机坪。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双手捏紧,几乎要停止搏动。
顾檠听到跑车引擎巨大轰鸣声,匆匆下车,视野只剩下布加迪威龙的尾气。
他赶紧上车,语调不平地吩咐:“快跟上那辆跑车!”
布加迪威龙的油门到底,急速飞驰。
它是江枭肄改名后奖励自己的礼物,搁置后,每日都会有人擦车,定时保养从未落下。对外称为底盘低座位不够舒适,只有他知道实则是太喜爱怕弄坏。
这么多年使用过两次,第一次从国外回来,他答应顾意弦不会让她多等一分一秒,他们一起去砚山兜风,她坐在副驾驶,侧脸绒光,风扬起发丝和雪纺衫;第二次她坐在他如今的位置,他从未见过她开车,她会双手握方向盘还是单手,油门会踩到多少码。他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可前面的引擎盖,她曾坐在那里第一次向他发起接吻邀约。
窗外景色飞快后退,江枭肄红了眼。
视野出现后山平坦的灰水泥地,中央绿圈直升机脱离地面掌控,旋转的螺旋桨切割空气形成气流,树叶漫天飞舞。
距离越来越近,直升机越来越高,开始朝前方飞行。
素有低空喷气飞机的布加迪穷追不舍,冲向没有开辟道路的树林,山路崎岖尖锐石头刮蹭底盘,安全装置报警提醒车主勿再执着。
分秒必争,温柔女声吟唱玫瑰人生。
顾意弦的专属铃声,她说喜欢,他也觉得顺耳。
“弦弦——”
“阿四,停车,否则我把她扔下去。”
身体本能反应让江枭肄即刻踩下刹车。
从全速到静止,轮胎往前滑行了三十多米才停止高速运转。
高空得到反馈,传来江坚秉的笑声:“别紧张,我怎么会忍心把你的未婚妻丢下去,好了,我们谈谈正事。”
江枭肄打开车门,仰头透过枝桠缝隙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飞机,语调平稳听不出情绪:“说吧,你想要什么。”
隆远和江家诸多平辈很难找出像江枭肄这样有勇有谋的天生领袖者,江坚秉与李致远一致认为继承衣钵最合适的人选非江枭肄莫属,可惜他死不悔改,现在有了拉他下海的绳,何乐而不为?只要被拉下黑水的人便很难再上岸。
江坚秉说:“阿四你从小就聪明,现在长大了把我们这些老家伙玩弄于鼓掌,不过没关系,我和致远仍然欣赏你,只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做,我保证你的女人安然无恙,并且江家和隆远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瞳孔聚焦的点消失,江枭肄从西装口袋摸出烟盒,接下话头,“我会摆平中柬警方,南楚所有娱乐产业敞开大门。”
“哈哈哈,和你交谈就是轻松。”江坚秉心情愉悦,“但你太聪明了,我很难相信你后面没有后手,南楚又是你的地盘,所以只能请你到柬埔寨来一趟了。”
“好。”
“现在叫守在机场的人撤离。”
“好。”
“啧啧,我们这么多年的游说抵不上一个女人。”
火光擦亮江枭肄的脸,他拈了一口烟,“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知道。”
“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他眼底杀伐气尽显,云淡风轻地说:“她但凡少一根头发丝,我踏平江家和隆远后会亲手杀了你们。”
江枭肄越心狠手辣越让江坚秉满意,他大笑:“放心,等事成你亲自验收,早点过来,你太久没回家了,致远很想你。”
江枭肄看着烟盒里的钉珠,说:“好。”

第068章
经历八小时, 抵达暹粒新国际机场,无需签证护照,隆远集团在柬埔寨带一人过境轻轻松松。
将近五十位身着军绿工装, 纹满花臂的魁梧男人在大门迎接, 顾意弦的白皮在东南亚太吃香, 一出现立刻收到许多下流的打量。
她将衣服往上拉了些许,害怕地往江坚秉身后躲, 他笑着拍其中一位的肩膀, 用高棉语说:“她是枭的女人。”
四月正是柬埔寨的旱季, 炎热干燥,吹到身上的风像吹发机调至最高温所散发出来的风。
他们交流几句的时间, 顾意弦背后出了一层细汗, 她不明白究竟有什么鸟语非得在外面谈, 薄针织衫逐渐氲湿后, 江坚秉把手机还了回来并给予她特殊照顾单独后座的权力。
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 江坚秉基本百应百求,顾意弦乖巧地表示感谢,感谢他和她想的一样,久居高位把女性当物品, 是个轻视女性的不折不扣的蠢货。
车速提升后,她低头用卷发掩盖视线, 从胸垫摸出新SIM卡,插进手机卡槽,发完几条讯息删除, 再拔掉卡重新塞进胸垫。
顾意弦摸了摸耳坠的钢条。
一切尽在预料, 江枭肄的反应比想象中更强烈。
她望向窗外,神情淡淡。
柬埔寨果然和他说的一样穷困, 比七八十年代的中国都不如,街道狭窄到处是摩托车,男女服饰千篇一律毫无时尚感可言。
过了半小时进入西城,穿过老旧城区,车驶入临江庄园,大门巡逻的雇佣兵各个背了把自动步.枪,平坦广阔的草坪上有许多绿孔雀,花坛种植世界各地的热带花卉,宅邸比榆宁更豪华,修葺得如同宫殿,金灿灿一片。
气派大门前两座全金佛像,迈进挑高的门厅,华丽夸张的水晶灯和浅金大理石砖的反光照得顾意弦眼睛疼,难怪江枭肄嫌弃,纯金钱堆砌简直没品。
一个男人用浑厚的声音问:“这就是枭的女人?”
她探头看去。
可以肯定他是曾经闼帕集团的头目李致远。
深绿军装短袖,肩部和胸前缀有金色勋章,高个壮实,很黑,典型东南亚长相。
李致远立体的弓形唇有几分相似,但江坚秉的眉毛也挺像,不过都没江枭肄的轮廓深刻完美。
顾意弦收回视线低下头。
“漂亮吧?”
“极品。”
“极品也碰不了,”江坚秉搭上李致远的肩,“阿四说她少了根头发丝要踏平江家和隆远,还要亲手杀了我们。”
李致远哈哈大笑,“还叫阿四那蠢名字做什么?枭马上回归了,走走走,我们去庆祝一下。”
他对旁边的管家说:“带她去枭以前的房间,再带队人守在门口,谁敢擅闯坏了事丢去喂狗。”
一支八人带枪的队伍调到大厅,管家才带顾意弦朝宅邸深处前行。
穿过连续拱门和廊道,窣窣嘶嘶声在耳畔不绝,她循声音望去,手臂激起鸡皮疙瘩。
回字形结构的中央空地放置了一个两米高的铁笼,一条棕褐花纹巨蟒蜷着下半身,挺着脖子盯着她来回摇摆。
毫不夸张,顾意弦觉得巨蟒能把她一口吞了。
半路遇到几位长相美丽的夫人们,她们的目光极度不友善。
在柬埔寨没有权势金钱支撑的美丽很难存活,也许对她们来说这里比去红灯区为妓讨生活要好太多,可一生困在黄金殿甚至被共享和剥夺独立人格有什么区别。
无力、同情、庆幸或更复杂的情绪让顾意弦轻轻叹了口气。
房间在三楼东边,三室一厅,明朗大气的原木色调,家具大多以藤竹柚木为材质只刷了层清漆,色彩斑斓的抱枕,异域风情的纱幔。
管家表明用餐敲门即可,放下换洗的衣物和用品离开。
顾意弦怔怔走到阳台,白墙刻有身高线,最高刻度一米六五。
她依次打开三间房的门,有一瞬间仿佛穿过时光与过去的江枭肄对话。
空间最大的房间,是他留给自己的精神世界,四面拙朴竹架摆满各式各样的书;其次是赖以生存的工具或本该是那个年纪男孩喜欢的物品,枪、刀、拳击手套、篮球以及各种模型;最小的房间,一张四方形的床和书桌,正对床的墙壁画有模糊不清的轮廓。
顾意弦不禁坐到床檐,代入江枭肄的视角去看。她鼻头发酸,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那是道女人侧脸的剪影,没有五官表情,却能看出高眉骨,高鼻梁,长而弯的睫毛,而头发及肩的位置,刀刻的字母,Tabitha Leyva。
顾意弦深呼吸走出卧室,去书房随便挑了本泛黄的书坐在客厅打发时间,晚上洗漱后,摸了把有遗留子弹的马卡洛夫pmm,躺到江枭肄的小床闭上眼。即使江坚秉和李致远说护她周全也不能全然相信。
处于陌生而危险的环境睡得并不安稳,凌晨五点左右被人声吵醒,她朦胧睁眼,思维迟钝一秒,立刻拿起枪。
顾意弦学过射击,摸索着给枪上了膛,放轻脚步站在门后。
男人在用高棉语说话,声音有些激动,她听不懂,接着熟悉的嗓音隔着木板传到耳膜。
“四哥?”
江枭肄呼吸轻了轻,那颗心久悬不下的终于放下,“是我。”
顾意弦松了口气,手一松,枪掉到地板哐的声。
他紧张地问:“怎么了?”
“没事,枪掉了。”她弯腰将枪起来。
他低哑地笑,“马卡洛夫pmm?”
“嗯,只有它有子弹。”
“你做得很好,”江枭肄顿了顿,语气诚恳而懊恼,“抱歉,还是将你牵扯进来了。”
顾意弦沉默。
周知樾说得对,这次计划很危险,她确实拿命玩游戏,每个人都在算计之内,包括她自己。
“不用道歉。”她转移话题,“是江坚秉和李致远不让你见我吗?”
他轻轻嗯了声。
不用想也知道这里不比南楚,江枭肄不是一家之主被李致远和江坚秉掣肘,现在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听到他的声音,紧绷的情绪松懈,她开始犯困,打了个呵欠,“那你回去休息吧。”
细微声响,他的手似乎抚上了门页,“如果你现在不是特别困,能去阳台等我一下吗?”
顾意弦揉揉眼角,“好。”
她推开阳台镂空木门,靠着栏杆打盹。
三分钟后。
“弦弦。”
江枭肄的声音唤回了顾意弦因困倦合拢的神经细胞,她拉开窗帘,朝楼下看。
他应该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往柬埔寨赶了。
东南亚天气炎热,江枭肄单穿一件黑衬衫,领口有暗纹没系领带,扣子解了三颗微微露出胸肌,衣袖挽至小臂。背后铁笼的巨蟒挺直脖子伺机待发,冰冷蛇眼和他深邃的绿眼睛相得益彰,画面摄人心魄而神秘,有种野性的妖冶。
她被震慑到心脏怦怦,听到蛇信子嘶嘶声,回神提醒:“四哥,离笼子远一点。”
室内灯光让顾意弦的酮体隐现于半透明衬裙,沿纤细的脖子到圆润的肩膀,往下耸立的丰腴,经过苗条腰部,向下延展至收敛的腹部,两条修长的腿一前一后舒展。伴随月亮的背景色,她像一具洁白塑像。
江枭肄心中无声掀起惊涛骇浪,自惭形秽的同时又有种饮酒后口干舌燥的微醺上头。
她大概不知道关巨蟒的铁笼,他在里面呆了五天,未曾指望任何人来救。
人和兽没有区别,回型宅邸只要在阳台就能看见院内的铁笼,无数次仰头,只有这一次是温柔的眼神。
顾意弦再次出声,“你发什么呆啊?”
江枭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才能称之为恰当。
语言匮乏,词穷于这一刻。
他摸了下荷包没带手机,只能叫她名字:“意弦。”
“嗯。”
“意弦。”
“嗯。”
“意弦,我很想你。”
“嗯。”顾意弦应完,稍显怔楞。
江枭肄以为她困了,笑着说:“回去睡觉吧。”
她看他几秒,让他站到光线下面,他照做。
“你嘴角的伤怎么弄的?”
江枭肄眉梢隆耸,“跟杂碎打架。”
“......”顾意弦思忖道:“他也来了?”
“你不用管这些。”
那就代表顾檠也来了。
她安静地看着他,清丽的瞳孔透彻,倏地笑了,“好,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江枭肄沉默,他说:“抱歉,我会尽快。”
“尽快”是交易日或重新获得权力的期限。
顾意弦没问江枭肄是否真的想回到柬埔寨。晚上她在阳台隔着三楼的距离与他聊天,像幽会的罗密欧朱丽叶,江枭肄说不喜欢这个故事,顾意弦说她也是;第二天,江枭肄换了件V领的宽松衬衫,腰间佩戴军刀,蒲甘和裴瑞在廊道后方也换上了不同装扮,顾意弦没问他今天做了什么继续聊书籍里的内容,裴瑞在旁提醒说那边开始催了,这次逗留的时间比昨日少了二十分钟;第三天,江枭肄穿了件黑衬衫,领带配色鲜艳华贵,食指多了枚祖母绿戒指,腰间除了军刀还有一把枪,顾意弦和他讨论尼采和西方艺术史,他掸了掸烟灰说挺贴合,这次逗留的时间又少了五分钟,裴瑞蒲甘不再叫四哥而是称呼他为老大;第四天,江枭肄的中指多了枚素圈戒指,皮鞋换成军靴,靴面有血迹,顾意弦装作没看见,她说想吃那家分子料理的小蛋糕,他沉默了会儿说回去带她吃,廊道多了几位黑衣雇佣兵,他们叫他老大,这一天逗留时间少了十分钟。
第五天,顾意弦的餐食档次往上拉了一个等级,并且同早餐送来的还有一小束紫玫瑰,一共五朵,恰好是她到柬埔寨的天数。这意味江枭肄的权力越来越大,他上位的速度比她预料得更快。
晚间廊道裴瑞蒲甘身后站了两列黑衣雇佣兵,江枭肄从甬道出来时,那些人恭敬颔首。
与在江家时如出一辙。
今日他穿着轻薄材质的西装,没有温莎结,不再内敛矜冷,满身杀伐戾气。
这里没有为自己改名的江枭肄,也没有禁毒禁色的江家老四,只有隆远集团李致远的第四子,枭。
拥有更多的财富,更大的权势,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抵抗诱惑。
顾意弦扫了眼他左手的第三枚戒指,趴到栏杆,藏在手臂下方的手握成拳。
“我现在该叫你什么?”
皎白冷清的月光浸透江枭肄的皮囊骨骼,他眼底柔情不舍遍遍描摹。
他的口吻温和:“温香软玉在卧,我更喜欢你叫肄肄。”
她松了口气,笑着说:“肄肄,恭喜你通过第二关。”
他拧了下眉,“什么第二关?”
顾意弦笑意不减,顾左右而言他,“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后天。”
“那明天呢?”
“我要回国一趟。”
两人对望无言。
揣在口袋里的手指摩挲腕表,江枭肄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弦弦,明天我们会分别坐两条船,后天我会在海口港,如果......他会带你回去。”
后天的计策若失败,必须留在柬埔寨等待下一次机会,顾檠说得对,他保证不了她的安全。
但他不甘心,“我会干干净净,你能等我吗?”
顾意弦缓眨了下睫,“四哥,你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
他仰头,不到一秒,又继续看她。
“无思亦无为,”顾意弦撑着脑袋,头发在晚风里飘飞,“四哥,这次我教你什么叫盗尽天机,料敌如神。”
江枭肄一直觉得这两个计谋不能称之为计谋。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歪心思,揶揄道:“你若是真能料敌如神,每次都被逮到?”
她站在阳台,从上至下俯视他,“以前没认真玩。”
他轻笑,“好,那我这次拭目以待。”
翌日顾意弦一大早被叫醒,送来的衣服款式风格和在榆宁时相仿,她说想化妆,家仆迟疑片刻叫人送来一只复古红的口红。
梳洗打扮用完餐终于踏出了房门,守在门口的队伍人数增至十六人,想必也是江枭肄吩咐的,她跟在队伍后面前往宅邸大厅,也终于近距离看到了江枭肄。
富丽堂皇的大厅中央站了许多人。
江坚秉和李致远站在最前方,两人神采飞扬地交流,偶尔大笑。
在他们的后方站了七位年纪十八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少年或男人,每人长相身高不同,唯有全黑西装和亡命之徒的凶狠劲互不相让。他们的后面的雇佣兵如军阵般排列。
队伍越往后,离权力中心越远。
而江枭肄如今已是一人之下。
他西装的面料全绸缎,飘逸而华丽,内衬搭了件低领的墨绿低领衬衫,同色飘带松垮系在脖颈,右手一把蝴.蝶.刀在修长指间翻转。
标准的黑.bang继承人形象。
顾意弦的目光从他指间的戒指游弋到空荡荡腕部。
江枭肄敏锐察觉,回头的瞬间眼底冰冷消融,他抬腿步伐大而快,是种失控凌乱的自持。
她还未反应就被拥入怀里,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从四面八方包围,接着后颈被控住,他的新戒指有些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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