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届时自然会分清楚熟真熟假。
至于林洋……
刚才去意得茶楼时,她其实已经全程录音了。
这不足以扳倒他,却能成为她收编林韵竹的利器。
程商刚从周家取完监控录像,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麻烦就又来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网络上关于程商和周时越的相关舆论还没停歇,热度就再上一层楼。
这回甚至还牵扯进来了黎声。
爆料出来的不仅有照片,还有一段视频。
日期很新鲜,就在刚刚,黎声为她披衣服,她又上了黎声的车。
可以想象得出现在网上的舆论走向该有多么不堪了。
甚至有几个营销号大肆带节奏,编纂出来了一段子虚乌有的故事。
程商看着热搜,不由得感慨,这林洋还真是不怕死啊。
不知道他是不是不认识黎声,不然他怎么敢招惹这尊大佛?
上回林洋还只是诱导,这回可完全是造谣了。
他还真是一着急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程商退出关于自己的热搜词条,又一眼瞅到了下面的另一条——
林氏集团董事长突发恶疾,入院治疗,至今未醒。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林洋会出此下策了,甚至着急到做出了欠考虑的蠢事。
他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在林家可真就没有地位可言了。
所以他急着要除掉林韵竹。
很快,程商就接到了林洋宣誓般的电话:“程小姐,没想到你还真是不检点,这可不能怪我了。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考虑好,随时联系我。”
程商故作求饶说:“放宽限点,三天。”
那边很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与此同时,黎家。
黎声平日里不关注网络上的事情,这回是听见家里的管家问,才知道。
尽管是假的,但他看到自己与程商牵扯到一起,心中竟莫名觉得愉悦。
他甚至不在意自己被骂。
可,他却不忍她被骂,不忍那些污言秽语落到她的身上。
所以他要解决这件事。
但他没想到程商竟然主动联系了他。
“一切舆论都是可以控制的,十分钟后,网络上不会再有任何相关言论。至于那个林洋……”黎声的眸光微沉:“我会让他消失。”
一旁的管家看了,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
是怎样该死的男人,竟然敢惹黎先生动怒?
程商听着手机那边黎声的话,连忙阻止:“黎先生,不能如此。就算使用强制手段压下舆论,还是无法消除群众心里的怀疑,如果不能摆出证据,一切都是徒劳。”
黎声:“那程小姐的意思是?”
程商:“就让它发酵,让这把火烧得更猛些。”
她想了想,又说:“我这里有段可以做证据的录音,不过现在看来可能还不够。”
黎声:“程小姐还需要什么?”
程商:“我与林洋在意得茶楼谈话的监控录像,虽然包厢里没有监控,但能证明是他出入就可以了。不过想拿到这段录像,可能需要下点心思。”
黎声:“我可以用钱买。”
程商否定了这个主意:“意得茶楼每天都有许多人去谈生意,注重的就是一个隐私性。如果只给钱茶楼就交出来有客人的监控录像,那这事传出去茶楼还有人愿意去吗?”
“我调查过,意得茶楼的刘老板以前是做地产这一行的,近年来为了补贴公司的亏空,才发展了许多副业,其中一个就是意得茶楼。最近西郊一块地皮就要招标,不如把这块地皮让给他,令他甚至不惜放弃茶楼的经营。”
听黎声那边没有回话,程商又补充说:“我知道黎先生也对这块地皮感兴趣,你的亏损,我会补给你。”
黎声笑了笑:“不用,程小姐也是在帮我。”
“感谢黎先生理解支持。”
“程小姐,你很聪明。”
黎声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把弄着一只祖母绿扳指。
他眼中燃着熊熊烈火,那饶有兴致的目光无时无刻都在说:女人,你好特别。女人,你再次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而一旁的管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热泪盈眶。
正打扫卫生的阿姨也放下了手里的拖把,感叹:“好久都没有见过黎先生的笑容了。”
管家:你怎么还抢我词儿呢?
而此时此刻坐在车中看着外边瓢泼大雨的程商,从他的话音中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儿,说了句谢谢,就挂了电话。
打定主意后她也不墨迹,直接驱车回到了意得茶楼。
茶楼刘老板正卧在躺椅上打着盹儿,听见有客人来了立即提了精神,堆起了笑脸:“要来点什么茶?”
程商拿了块柜台上的黄玉搁在刘老板面前:“黄叶红袍。”
意得茶楼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但凡拿黄玉提“黄叶红袍”,准是有大生意要与老板谈。
刘老板看着来人,笑眯眯的眼里却是清醒冷静:“呦, 程小姐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东西落这儿了?”
“是啊,有个大单子, 就看刘老板接不接了。”
客人已经来了, 茶楼自然没有赶客人走的道理,于是刘老板将程商请上了三楼。
他倒了一盏大红袍, 推到了程商面前。
程商只是看了眼,又看了眼四周古朴的陈设, 开着的窗外是一片翠绿, 伴随着滂沱大雨摇曳。
她感慨:“刘老板这儿真是块风水宝地啊。”
刘老板道:“是啊, 不瞒程小姐说, 这块地还是我祖上留下来的。”
明人不说暗话, 程商也没继续和他磨:“我也不瞒刘老板, 我这去而复返, 目的只有一个, 我要有林洋和我出入茶楼的那段监控。”
闻言,刘老板哈哈大笑了几声,有些为难地说:“程小姐, 您可别和我开玩笑了。你这样,我不好做啊。要是传出去, 我这茶馆生意以后也不用做了。”
“刘老板,你是生意人,我知道, 你们这儿常常有老板来谈大买卖。但这些蝇头小利,哪里比得上我的诚意呢。如果你还想继续做生意, 想把生意做大做强,何不与我合作。”
她敲了敲手里的黄玉,继续说:“我了解过,这个茶馆只是刘老板的副业,刘老板的主业是做地产。可惜这两年情况特殊,地产生意不好做,刘老板亏了不少钱吧。”
刘老板叹了口气:“咱们传统行业,肯定是比不上程小姐家里。”
程商笑了笑:“你最近想谈下西郊的那块地皮,但那里可是个好地方,不光你想要。当然了,刘老板财力雄厚,其他的倒是不怕,就是有个万方……黎家的公司,掺和在里面,很棘手吧?”
刘老板眯起了眼,里面尽是算计的光:“听程小姐这意思,也是对西郊那块地儿感兴趣了?程家是做互联网这一行,怎么也看得上我们地产了。”
他是个老狐狸,此刻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程商道:“有钱不嫌多,大家一起赚嘛。”
刘老板微微颔首,又像是有些迟疑,问:“程小姐能搞定那个黎家?”
他并不认识黎家的人,但却早有耳闻,黎家的人个顶个的难惹,看上什么绝对要拿下。
几年前黎家有一次生意谈崩了,干脆不合作了,直接把人家公司收购了。
“我既然来找你谈这件事,刘老板就放心好了。”
闻言,刘老板轻抿了一口茶水:“程小姐不愧是程穆先生的女儿,既然如此,合作愉快。”
意得茶楼的规矩,谈拢了喝茶,谈崩了把茶倒掉。
刘老板从一旁的保险箱中拿出来一个U盘给程商,又带着她下了楼。
这一会儿过去,雨势渐小,淅淅沥沥的。
看着窗外的翠色,刘老板感叹:“我这茶馆也开了有三个年头了,这突然间啊,还真是舍不得。”
他又从柜子里翻出来几盒茶叶,装到礼品盒里递给程商,让她拿着。
程商婉拒了:“多谢刘老板的好意,不过我不喝茶。”
刘老板欸了一声,又说:“就当是给我个孝敬程穆先生的机会。”
话已至此,程商也不好再拒绝,只好接了过来:“刘老板有心了。”
刘老板:“也是我该谢谢程小姐,能给我这个机会啊。”
拿到能找到的所有证据后,程商直接把这事转交给了警方处理,相信林洋很快就能收到法院的传票了。
先前不是她不想直接报警,而是这事不能打草惊蛇,否则让林洋那边听到了动静,他一定会率先毁掉证据。
接下来,就是去找林韵竹。
程商约了林韵竹见面,她本是拒绝的,但听到了程商发过来的一段录音后,改变了主意。
咖啡厅内,两人的位置就靠着落地大玻璃窗。林韵竹用了好久,才消化掉她是生存在一本小说里的事实。
她冷着一张高傲的脸:“你放心好了,就算你不帮我摆平林洋这个麻烦,我也不会杀你。我身后可是林家,我怎么会做这样的蠢事害我自己,败坏林家的名声。”
接着,她清丽的脸上又划过一丝犹豫,顿了许久才说:“其实我早就有所怀疑了,前段时间,我一直能听见一种别人听不见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冰冷,像是机器。我讨厌这种被摆布的感觉,可不听他的,我永远也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他还告诉我,你其实已经死去了。”
程商:“如果它当真能控制你,有这么大的本领,为什么还会这么怕我的存在?”
林韵竹问:“你是说,他只是为了让我按照他说的做?他是骗我的?”
程商点头:“当然,按照剧情,你会因为绑架沈从入狱,可如今你和沈从就连认识都不认识,你不去做这件事,又怎么会入狱?”
其实她心里也不清楚,作为这本小说的主宰系统,拥有的控制能力肯定很大。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先稳住林韵竹,其他的日后再说。
林韵竹脸上看不出是相信了还是存疑,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我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你既然帮我摆平了林洋,我自然也要还回去。你想要什么?钱?”
程商认真脸:“你看我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林韵竹皱了皱眉:“那你想要什么?”
这女人虽然帮了她,但最好不要太贪心,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识相!
“我要你……”程商顿了顿,还没说完,就见林韵竹难以置信地指着她。
看得出她很震惊,就连说话也有些结巴了:“你你你……你有病吧?”
程商被她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你才有病吧。”
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她们两人就没法正常说话吗?
林韵竹激动说:“我告诉你,我可是个直女,直的不能再直!”
程商愣了愣。
毁灭吧,她累了。
“姐姐,我就算喜欢女的也看不上你好吗?我还没说完你能别急吗?我是要你帮我问出来真正的凶手是谁!不是要你!!!”
“那你就……”
这一嗓子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有些大,咖啡厅里其他的客人不由得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林韵竹不好意思地放小了音量:“那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
程商理所当然回:“我喘个气不行?”
林韵竹张了张口,最终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只能压下心里的气,不耐烦问:“我如何帮你?”
“你不是说,能听见一个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吗?你就问它,为什么说我早就该死了,我是怎么死去的,自杀、意外还是被害?”
林韵竹摇了摇头:“可我最近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不急,只要它发现我还活着,就一定会主动来找你的。”
临禾山庄,8号院。
程商把黎声的外套送去干洗后,就回了家。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钟,客厅里暗沉沉的。
她弯下腰换鞋,随即开了灯。
灯光亮起的一霎那,她才注意到沙发上有个人,安安静静地躺着。
程商刚开始被吓了一跳,这宋晏之回来了怎么也不开灯?他不是怕黑吗?
他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凌乱的发丝看起来还有些潮湿,身上的黑色睡衣也没怎么穿好,扣子随意散开了几颗。
程商走到沙发前微微俯身,他这是睡着了?
她不知不觉间慢慢靠近,细细打量着他的脸。
可恶,这男人的皮肤为什么会这么光滑这么白嫩?怎么一颗痘都没有,还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摸摸看,刚要落在宋晏之的脸上,只见他动了动,她吓得立马将手收了回去。
见他没醒,程商松了口气。
心里的念头因此作罢,她刚想起身,一只手就落到了她的腰上。
一股酥麻又带着痒的感觉袭遍全身,她只觉得腰间一软,瞬间没了支撑的力气,整个人都贴在了宋晏之身上。
程商感觉她的耳朵快滴出血了。
天呐,是没开空调吗?怎么会这样热!
尤其是他微微袒露着的胸膛,与她的皮肤之间就隔着一层薄薄的夏衣,让她格外得热。
程商乱动着身躯想要挣开他,只是腰间的力道越来越重,身下的男人也睁开了眼。
宋晏之眼中懒懒散散的,看上去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可他刚才的那一系列操作哪里像是睡着的人会做出来的?
程商不信。
并且程商极度怀疑他是故意装睡,实际上就是在等她上钩。
见宋晏之没反应,她有些恼怒:“你干什么?!”
谁知他一脸无辜:“商商,凶我。”
程商冷着脸:“就凶你,怎样?”
一联想到宋晏之做出的种种巧合,她就心烦意乱。
她也不懂为什么,但为了让自己不再烦,她还是决定远离他。
反正如今有了那徽章,又基本排除了他是凶手的可能,她现在根本用不着再去攻略他。
他是男主,而她是个炮灰小配角,两人之间还是不要掺和到一起为妙。
仅仅因为她还活着,主宰系统就让林韵竹来杀她了,要是她真的破坏了男女主的感情线,那更是完蛋了。
宋晏之突然松开了手,程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连忙站直,又理了理衣服。
他垂着头,沉声问:“真就那么讨厌我?”
程商愣了愣,心中升起无名怒火,下意识说:“对啊。”
说完,她也不去看他,转身就要走。
随即,他轻飘飘的话从她耳后传来:“商商,我们离婚吧。”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沉寂, 似乎只有心跳在砰砰作响。
过了几秒,她应:“好啊。但现在不行,我妈刚出了事, 要是现在让她知道我们离婚了,肯定会雪上加霜。”
“好。”
听到宋晏之的回答, 程商踩着拖鞋啪嗒啪嗒上了楼。
直至跑回房间, 关门,再反锁上, 一系列动作下来都是那么顺畅。
门被甩上的那一刻甚至有回音,落在程商心里, 总觉得很空。
又或许是……怅然?
看来剧情还是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走, 从前是她被害后男女主在一起, 现在是他们离婚给男女主让路。
程商想了会儿, 总结出来了一个结论——
太好了!
这样的话, 主宰系统是不是能稍微放过她一些?
【宿主, 你……】
666弱弱试探:【你真的那么开心吗?】
程商确定以及肯定:“当然了。”
【呜呜。】
程商不解:“你哭什么?”
【宿主, 你好没良心。】
程商:“?”
她甚至能听到从脑中那片精神空间里传来的轰鸣雷声。
【男主他对你那么好, 我都心动了呜,宿主难道就不会动心吗?】
程商被它问住了,怔了几秒才说:“动心?爱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人不能既要又要, 我现在所求只有好好活着。”
666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宿主说得好像挺对的。】
程商上床躺了会儿, 又定了个半小时后的闹钟,准备等醒来再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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