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茗一摆手:“别管,越矫情越能达到效果!”
严峻生在外面砰砰砰敲门,怒喝道:“开门!”
白母在乎脸面,忍着怒意压低声音喊着:“月华,你疯了吗,你在做什么?你闹成这样子,是让大家都来看咱们家笑话吗?”
白月华闻言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当时忽悠我去医院找人家,不就是想让我俩扯头花吗?真扯起来又觉得丢脸了。”
她低声对明茗说:“看,他们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自己的面子,你信不信一会儿我爸来了,第一句话绝对是斥责我‘丢不丢人’。”
明茗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别气别气,既然他们想看咱俩扯头花嘛,那就如他们所愿扯个惊天动地的,反正丢的是他们的人,咱们继续按计划行事。”
“你当我乡下来的就斗不过你们城里人了?我连他爹妈都懒得理!”
严峻生:“……”
严母:“……”
“你当我城里人就不会撒泼了?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白月华悄悄把窗户又开大了些。
“咚!咚!”
“不行,你老公开始踹门了,我的天,他什么时候这么大力气了,这门禁得起他踹吗?”
明茗讷讷说:“不、不好说,他身材挺好,也挺有劲的。”
白月华扭头看向她,面无表情道:“谁问你这个了,你在脸红什么?”
“……”明茗瞄了眼楼下,转移话题:“你爸,你爸出来了!门口还有两个年轻男的。”
“年纪小的是我弟,另一个就是那什么战友的儿子。”白月华嫌弃地说:“这人居然未经允许就进我的卧室,坐我的床,太恶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就缺这把椅子呢。”
明茗锐评:“都没有严峻生帅,修罗场足以碾压。”
白月华:“什么场?”
明茗:“没事,我们继续。”
“咦,你爸停下了,有人在跟他说话。”
“是隔壁王叔,他住得离这边还有点距离的,看来附近邻居都听见了,行了妹,我要出名了!”白月华颇有些得意。
明茗想起什么,突然翻箱倒柜找什么东西。“快快快,这个给你,先把这个塞好,塞兜里塞兜里。”
“不行我这个兜太浅了,一会儿我爸打我掉出来怎么办。”
“用你腰带绑着,哎哎别掉下去了!等下等下……这个位置有点奇怪,你看上去像长了唧唧。”
“那属实是有点小了。”白月华眼角抽搐,“等我一会儿被赶出来你再给我吧。”
“行行行……”两人手忙脚乱地要把掉在白月华不明位置的金条拿出来,一不小心金条从她裤腿掉了下来。
“呀!”
踹门的声音越来越大,门也越来越摇晃。
明茗飞快蹲下捡起来。
刚站起身,门就被严峻生踹开了。
这一幕像是电影慢镜头似的,门栓松动,门板猛然间破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严峻生焦急的面庞,身后是面如土色的白母和严母。
电光石火之际,明茗飞快地将手里的金条塞白月华裤兜里。
下一秒,严峻生大步冲过来把明茗拉到身后,面对着白月华就要声讨她。
白母和严母看不见的角度,明茗在严峻生身旁偷偷拧他腰。
严峻生皱眉回头:“?”
明茗朝他挤眉弄眼。
严峻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现在算是确定了,这两人在合起伙来演戏。
要是真的,他还好处理,但现在是假的,他都不知道怎么配合。
这时明茗悄悄凑在他耳边说:“你别吱声。”
行吧,他有任务了。
沉默是金。
下一刻,明茗和白月华四目相对,同时以严峻生为中心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音量过高、言语太过密集,严峻生甚至没听懂她们彼此说了什么。
只听出他家娟儿说着说着冒出几句方言。
他家娟儿很少说方言,每次一说方言,必定是一肚子坏水哗哗往外冒。
果不其然,在嘈杂的吵架和劝架声中,明茗一声高呼如石破天惊,盖住了所有人的声音——
“有本事咱们到下面,让院里的邻居评评理!”
白月华不甘示弱地声音抬高了八个度:“来啊,谁怕你啊,这大院的邻居都是看着我俩长大的,你觉得他们会怎么说?”
严峻生堪堪忍住没有翻一个白眼。
“走啊。”
“走啊!”
两人揣着一股猛劲挤开了白母和严母,往楼下走去,严峻生赶紧跟了上去,拽着明茗的胳膊。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他压低声音问。
“别问,回去跟你说。”
到了楼下,刚走出院子,迎面就遇上白厚雄、白战英和那个……相亲对象,某位战友的儿子。
白厚雄震怒,第一句话就是斥责白月华:“你丢不丢人!”
明茗:“……”
“姐,你这是做什么?”她的弟弟也一脸谴责地看着她。
他刚认的姐夫就在旁边站着,原本想倚仗这个便宜姐夫以后在一些合适的事情上给自己行些方便,现在这闹得……他比他姐更难堪。
“丢人?丢什么人啊?”白月华高声道,“你们之前不就想让我嫁到严家吗?我现在如你们所愿,就赖上人家了,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战友的儿子脸色变了,看了看众人,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白厚雄走上来,直接扇了白月华一个巴掌。
这巴掌实在太用力,白月华脸上瞬间浮起指痕,嘴角也出了血。
白月华被打偏了头,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胆大包天过,她站在空地上,头顶着刚入夏的烈日,看着父母责备的眼神,弟弟羞于比肩的嫌弃,以及他们身后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家,一瞬间觉得天地之大,自己竟无一隅安身。
她垂下的手触碰到了裤兜,摸到了一个硬物。
啊,是那根金条。
陈婵娟可真厉害,自己都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白月华将手覆在兜上,突然间又觉得,天地之大,何处不能安身?
她缓缓舒了口气,轻轻笑了声,用只有他们几个能听见的声音问:“现在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你们的女儿是个上赶着插足别人婚姻的贱人。”
她笑容愈发张扬,“丢人吗?”
“我还可以更丢你们的脸,要试试吗?”
“你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吗?”白厚雄简直不敢相信她这么大胆。
白月华歪着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我不是什么声名远扬的大院长,也不是人敬人爱的教授。”
“在你们口中,弟弟是‘我家战英’,我从来只是‘我家那丫头’。”
“我的名声有什么了不起吗?”
白母怒容满面,“你是在威胁我们吗?不就是让你结婚,至于这样吗?我们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你就这么回报我们?当初你弟弟都没能出国留学,我们却送你去了,你真是……养你不如养个白眼狼!”
白月华冷笑一声,“他不出去,是因为他出不去,但凡他有点出息,也不至于一个愿意接收他的学校都没有。”
“至于你们为什么把我送出去,你们当初什么心思非要我说出来吗?”
“你们不是为了培养我,只是为了将我包装得更适合在这个新时代嫁给门当户对的男人而已。若是现在还是旧时代,你们保准会让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阁楼上的大小姐。”
白厚雄喘着粗气,他余光看到周围房屋的窗户旁,都站着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各类同僚或是他们的家人在偷摸着看热闹,这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传他,只能忍着怒气对白月华说:“回家说,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白月华料到了他这个反应,挑衅一笑,率先进了家。
严峻生低声道:“我不知道这些事,我们俩虽然都去国外留过学,但是一落地就各奔东西了,在国外的那几年甚至没见过几次面……”
“她当时估计差点就能奔向自由了,还是对家人心软了。”
“你们俩跟我来书房。”严成明冷冷地命令。
严峻生一口回绝,“不行,我给娟儿买的烤鸭要趁热吃。”说完就拉着明茗上楼了。
严父在后面气得发抖,举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他,严母也不想被人看热闹,拽着严父先进屋了。
回了屋,明茗站在窗边,时刻关心着对面的动静。严峻生面无表情地来回说了几遍:“吃烤鸭吗?”“烤鸭凉了。”“烤鸭皮软了。”“你不吃我吃了。”
明茗都无动于衷。
并且嫌他吵,伸手往后挥了挥,让他边儿去。
白月华背着包从家里出来,脸上还有红印,路过他们楼下的时候,特地向上张望了一眼。
明茗赶紧探出头。
白月华潇洒地朝她挥挥手,脸上的红印和嘴角的伤给她素来温润的脸上平添几分英飒。
严峻生抱着胳膊靠在墙边,“她被扫地出门了?”
“她去寻找自己的自由了。”明茗回头悄声说:“我还给了她一根金条,她说等她发达了给咱俩随份子!”
严峻生冷哼一声,睨着她,阴阳怪气地问:“后来者居上?”
又往楼下瞥一眼,“不争不抢?”
他指着自己,“难道我是那种来者不拒的人吗?”
明茗扑过去抱住他,吧唧在他下巴上亲一口,又吧唧在他嘴上亲一口,企图蒙混过关。
“哎呀给你小青梅帮忙嘛,好人有好报,好人一生平安,好人长命百岁!”
严峻生垂着眼,无言地看着她,只能伸手扯了扯她的腮帮子。
“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你俩也真能想出这法子。”
“你不要小瞧人家好不好,咱俩打赌,她以后绝对能出人头地。”
明茗眼神飘忽了下,讨好地笑笑:“就是连累你跟着一起丢人了。”
“本来也是要搬出去的,管他们怎么说。就当让他们看看现在新青年是如何特立独行的了。”严峻生又转去捏她鼻子。
明茗松开他,逃出魔爪,去寻觅自己的烤鸭,顺便跟他告状:“你妈趁我睡觉的时候在外面叮叮当当响个没完,太过分了。”
“有这事?”严峻生皱眉,“我一会儿跟她谈谈,咱们这两天就搬出去。她还做什么了?”
“没了。让我康康我香香的烤鸭——香香的香香的……”明茗拆开包着的油纸,一阵油脂的香气扑鼻而来,她猛吸一口,突然忍不住反胃,捂住嘴呕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天热放太久已经不新鲜了?”严峻生紧张地拍着她的背,赶紧把凉透的烤鸭移开。
明茗还在呕。
“我、我不知道……”
严峻生突然想起件事,“你例假多久没来了?”
明茗惊惶回神。
“卧槽,不会吧……”
明茗坐在床边, 整个人处在怀疑人生的状态。
系统在明茗脑子里“咚咚咚”敲木鱼,言辞寡淡地对她说:“我突然间发现你们地球人的佛教经书,有点东西。”
“阿弥陀佛, 施主请自求多福。”
“滚!”
半晌, 明茗又弱弱地问:“不会真的怀了吧?”
“我还是个21岁的清纯女大学生!我自己都还是个宝宝!我不要生宝宝!”
系统不知道该从那句吐槽起。
那边, 严峻生开始收拾东西,“走, 咱们去医院。”
明茗坐在床上两腿晃荡, 昂着脸生无可恋地说:“有可能只是胃胀气。”
“我上次给你洗带血的内裤已经是两个多月以前的事了!”严峻生收拾东西的动作突然停了下,“这么说, 可能是那次在田野里……不如以后就给孩子起名叫田野吧。”
明茗朝他扔了个枕头。
严峻生吃吃笑起来, 捡起枕头放在一边, 过来抱住她,凑过来用鼻子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一边轻啄一边低声道:“咱们去查查,可怜可怜我,让我知道我是不是要当爸爸了, 嗯?”
“啊, ”他想起什么,“也可能是穿背心那次……我就说那个背心适合你。”
“你给我滚。”明茗木然道。
严峻生半牵半拉着明茗, “咱们去查查,然后今天就搬去新房子, 那边收拾得差不多了,可以住进去了。”
他抵着她的额头悄声诱哄:“等到那边,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去不去?”
明茗这才提起点兴趣, 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行叭。”
两人下楼, 严父严母正坐在楼下的沙发上,一脸凝重地说些什么,隐约听到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太惯着他们了……”。
见他们俩下来,严父重重地哼一声,“在乡下都待野了,没规没矩的,过来,我们谈谈。”
严父今天回来,严母不知道给他炖了什么补汤,明茗闻着味有点难受,捂着嘴压住想吐的感觉。
严峻生见她不舒服,也不想多待,“原本我确实想和你们聊聊关于尊重的话题,但是现在不必谈了,我们俩今天就搬出去了。”
“什么?搬出去?”严父大惊,“你们能去哪住?”
明茗默默举手,“我买了房,三层呢,现在已经可以拎包入住了,还不用听这位女士咣咣砸盆的声音。”
严母脸上挂不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硬是说:“嗳哟我是没见过乡下人这么懒的,天天睡得都快大中午了也不起。”
“啊,不知道,大概是怀宝宝了吧。”明茗摸着肚子,一脸无辜地望着天花板。
严峻生冷冷地说:“所以啊,我带着我媳妇儿去能一觉睡到大中午的地方住。”
这下严父严母都急了,“真的吗?那你还走什么?你都怀了我们老严家的孩子,还不好好在家待着,唉哟现在这些小年轻,一点都不知道厉害……”
明茗不乐意了,“什么叫你们老严家的孩子?”
“这是我们老陈家的孩子,我肚子里生的孩子,当然跟我姓。”
严峻生点头附和:“嗯,跟她姓。”
小两口一拍即合,严家父母彻底被孤立,严成明怔愣半天,憋出句:“你们哪来的钱买房?”
严峻生指指明茗:“她的钱。”
“哦对了,”他补充道:“乡下结婚的房子也是她家出钱盖的。”
“你怎么房子都让人家掏钱?彩礼呢?三大件呢?给人家买了吗?”
严峻生虽然后面补了票,但还是基于结婚时的实际情况如实回答:“没有,都是娟儿她爸准备的。”
严成明气得快要靠掐人中来保持清醒,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个臭小子你要气死我,结婚买房子没钱不知道跟我们说啊!让你下乡是为了保你平安顺便接受锻炼的,你倒好,你给我去吃软饭的?”
严峻生望天,“谁让我浑身上下只有五千块呢。”
“五千块钱还不够吗?”严母难以置信,“以前听月华说你抠,我还不信,可你不能连这些钱也省吧!”
严成明一把年纪了,居然在这种事上怀疑人生,“我到底哪里教育错了,你小子好意思结婚什么都不出,就出个人……”
明茗捂着嘴,一脸难受的模样,严峻生搭在她肩上的胳膊能感觉到隐隐的震动。
这丫头在偷笑呢。
严峻生打断他父母没完没了的问话,他现在赶着带媳妇儿去医院。
并且两人拒绝了严父严母同行。
明茗心怀忐忑,她是这样说的:“万一真是胃胀气呢。”
“没关系,我们可以去新家把假的变成真的。”
明茗:“……”
严峻生:“反正家里没人,把背心再拿出来试试?”
明茗怒:“滚!”
到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确实是怀了。
而且时间跟严峻生猜得差不多。
严大少爷喜当爹,美得都快找不着北了,他搂着明茗,一本正经地说:“我连名字都想好了,男孩叫陈田野,女孩叫陈北馨,怎么样?”
明茗:“?”
“去死叭严峻生,我没开玩笑,你赶紧去死!我孩子可以没爹,我认真的!”明茗怒吼,在他身上连掐带踹,“还问怎么样?不怎么样!”
严峻生抱着她哈哈大笑。
之后的日子过得平淡温馨,偶尔也有点闹腾。
明茗孕反有点严重,就对着系统撒泼打滚要金手指免除这份痛苦。
“我不管!你也没说在这种世界还会怀孕!太难受了你得帮我!”
系统骂骂咧咧的,最终还是要如她所愿。
明茗时不时问系统白月华的状况,毕竟她在这个世界能不能捞着保底合格,全看白月华能不能走上人生巅峰。
之后的三个月,明茗从不断接收到的信息来看,只知道白月华越跑越远。
“不是,她怎么跑到这么偏的地方了?”明茗惊恐地问:“不会被拐卖了吧?”
系统:“……那倒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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