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明茗在的福利院也养过一只鹅。其实在看家的本事上,有时候鹅比狗还厉害,但很不幸,明茗小时候招猫逗狗还拔想鹅屁股上的毛做毽子,最后被鹅追着跑了二里地,还是没能逃过被叨屁股的命运。
心理阴影。
她决定进屋。
陈卫国就她一个女儿,疼得很,家具准备的都是上好的。从小攒的好木头,专门找了手艺人打造的家具,一看就是用心的。两人一前一后进到卧室,床头贴着大大的喜字,红床单红褥子红被罩,相当喜庆。
短暂地思考了下,明茗无情地赶走了严峻生,“这间我住了,你自己再找一间。”
严峻生没说话,自己默默抱着被褥枕头去了隔壁。
明茗瘫在床上,情绪低落。
“我怎么感觉你比严峻生还不高兴?”系统探头探脑地问。
明茗沧桑地回答:“我已经大半天没碰手机了……”
“……”系统:“不是很懂你们人类。”
“我上个世界为什么那么束手束脚啊?该花钱该享受的时候为什么不去挥霍?到了这个世界,想花钱都没那条件。”明茗眼角滑过一滴悲伤的泪水,突然,她猛地坐起来,想到了一件事,“说起来,上个世界我有件一直想做但没能做成的事。”
“什么?”
明茗果断地说:“出轨!”
系统:?
明茗一拳拍在掌心,兴致勃勃地说:“婚内出轨文学,感觉会很有意思,明天就去勾引王虎,到时候再让严峻生抓奸在床,别的不说,王虎那长相就很对我胃口……跌破吧!我的道德底线!”
系统:行叭。
所以说啊,要不怎么会挑中你呢?
都是有原因的。
你果然不存在什么美好品质。
“你确定他会抓?就按他对你的态度,你死外面他都无所谓吧。”
“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对于带绿帽的深恶痛绝和恐惧是刻在谷子里的,他们会觉得这是对他们人格和尊严的挑衅。”明茗哼哼起来,“就算他不喜欢陈婵娟,到时候也会被气得半死的!”
“我觉得被迫娶陈婵娟已经够挑衅他的人格和尊严了,也许他很快就麻木了。”
明茗摸着下巴思考,“也有道理。”
“我发现你好像看严峻生非常不爽,为什么?别告诉我你突然进入了恶毒女配的状态,之前你对霍枭都没这样。”
“哦,这个啊。”明茗耸耸肩,回答:“人在戒毒的时候总会看一些人莫名不爽。”
“如果我现在有钱有手机有零食享受现代科技,我甚至会撩拨他做我enjoy生活的□□。”
“可惜我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受着吧,”明茗凉凉地想,“你不爽我也不爽,咱俩互相折磨吧。”
◎在年代文里利用所学发家致富(不可能的)◎
新婚一个礼拜, 也不知道是不是严峻生察觉了陈婵娟的恶毒心思,整天早出晚归,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居然没碰上几回面。
农村一年四季都有农活, 现在是春天, 严峻生和其他知青白天都在地里撒种除草。
新立村条件不算太差,有单独的知青院, 饮食上也不至于吃糠咽菜, 加上知青们还有国家供应的粮食,严峻生在这里的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一开始, 为了让知青更加深入了解乡亲们的情况, 体验乡村生活, 更好地融入进去,都是安排大家轮流在乡亲们家里吃饭, 当然也不是吃白饭,知青们会给老乡粮票、钱或者粮食做交换。严峻生刚来的时候也吃过一阵百家饭。
农闲的时候,家家户户一天两顿饭就凑合过去了, 农忙一开始, 有时候一天到晚都要在地里劳作,通常都是家里的女人做饭给送去。
知青们的饭由知青院的生产队统一做好送到田里, 但是在当地村里成家的知青通常不包含在内,肯定是自家媳妇做了送来。
其实要说, 家家户户最辛苦的还是女人。书本上和人们的口口相传中,历来都是农民伯伯,可是但凡去农村地里看一看, 谁家的女人不下地不干活?男人劳作一天回去了, 女人回去还要洗衣做饭奶孩子。
可惜长久以来人们始终习以为常, 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立春时节,严峻生在地里撒种,快到中午的时候,别人家的媳妇就回去做饭,做好饭了两口子就在田间地头蹲着吃完,继续干活。
再看他家,陈婵娟不仅不下地,也不来送饭,严峻生结了婚,也不好意思再去蹭知青院的饭,只能饿着。
第二天就又有大姑娘小媳妇儿给他送饭。严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毕竟劳作辛苦,一直饿着真干不了活儿,回去就给人送去粮票作谢礼。
第三天开始,他就自己备着馍馍咸菜,再有人给他送饭,他就掏出自己的布袋,表示有饭,不用替他操心。
晚上回到家,依然是冷锅冷灶的,陈婵娟回家的时间比他还晚。
严峻生随便整了点咸菜辣椒跟玉米面团子吃了。
这时候,明茗回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
明茗还打了个饱嗝。
严峻生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起身回屋了。
明茗:“他咋了?”
系统:“这还不明显?让你气着了呗。”
明茗:“我干啥了?他也太好气了吧,我啥也不用做,把他扔一边他自己就能走进度……这人还怪好咧!”
系统:“……那可不就是因为你啥也没干吗。”
明茗这是从哪儿来?从她爹家来。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明茗她不会做饭。
巧了,被惯坏的陈婵娟也不会。
多有意思,严峻生还指望她做饭,她自己天天还都在琢磨怎么吃饭呢。
明茗现在基本上天天去她爹那蹭饭,有时候她爹干农活忙了,也会在家给她留点能热热直接吃的饭。虽然没啥荤腥,但好歹能吃饱肚子,明茗毕竟是从小过苦日子的人,适应适应也就习惯了。
她压根没想过要给严峻生做饭这一说。
两人各自回屋睡下,严峻生倒是很快进入了梦乡,毕竟劳作一天还一肚子气,也就睡着了能安生点。明茗就不那么适应了,她这几天光游手好闲了,一点也不累,晚上躺在床上不是数绵羊,就是趁着月光用手指在墙上作小动物。
截至今晚,她已经无师自通摆出了六种小动物,正在朝第七种努力。
没有现代娱乐,漫漫长夜很是难熬。
等她好不容易睡过去,已经是后半夜了。
凌晨的时候,两人被一阵惨烈的叫声惊醒。
明茗猛地坐起:“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哥斯拉入侵了?”
系统:“……你家羊要生了。”
“啊?”
明茗还没回神,隔壁屋严峻生已经飞快起床出去了。明茗朝窗外张望,今日天公不作美,这会儿正下着大雨。
天还没亮,羊棚里没有灯,明茗一看,手电还在家里,只好撑着伞也赶去羊棚。
羊棚里被雨水冲得一片泥泞,明茗小心翼翼走过去,问:“怎么样了?”
严峻生身上都湿透了,简单地回她:“难产。”
“那怎么办?”
严峻生撸起袖子,手在羊肚子上摸了摸,说:“得接生。”
明茗打着手电给他照明,严峻生试图让小羊在肚子里转换胎位,但效果不太理想,最终把手伸进去,掏出了小羊的两条腿才缓缓把它拽出来。
严峻生样貌好,谈吐举止都十分优雅,还留过洋,虽然看着是个大少爷,但做人做事利索又接地气,撸起袖子给羊接生的模样都丝毫掩不住他的英俊,这一幕要是让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看到,指不定怎么脸红心跳呢。
明茗想给严峻生鼓掌,但犹豫之下还是放不开捂住鼻子的手。
雨水混着泥土,裹挟着血水和羊粪的味道,实在让人有些窒息。
小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母羊舔舐着它的身体,画面十分温馨。严峻生一手一胳膊血污,站起来看向明茗。
明茗捏着鼻子,兴致勃勃地看她的小羊肉串,严峻生听她在嘀咕什么,仔细一听:
“新鲜的羊肉串哟,香酥的小羊排哟,要好好长大哦,长大乖乖被我吃,看好你哟。”
严峻生:“……”
他没忍住提醒她:“这羊养来是拿去卖的,不是给你吃的。”
明茗一瞬间仿佛天塌了,垮着脸:“啊?拿去卖?为什么不能拿来吃?”
她一脸惨淡的表情,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严峻生看着她有些好笑,就这么馋?
明茗失魂落魄地走了。
严峻生勾起的唇角落下,无言地看着她的背影,孤零零地站在羊棚里。
他本以为至少陈婵娟会分他半边伞。
幸好没开口。
严峻生望望天,雨还在下,时不时还有雷声,都说春雨润如酥,这样声势浩大的雷雨倒是罕见。
他准备等雨小一些再回去。
突然,陈婵娟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打着一把伞,手里又提着一把伞,踩着泥泞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她走到他跟前,隔着两臂的距离把伞递给他,表情十分隐忍。
严峻生没接,看了她半晌,陈婵娟怒视着他,拼命示意他接。严峻生接过,还是没忍住问:“你就宁可回去再拿把伞,都不愿意分我半边伞一起回去?”
如果你这么嫌弃我,为什么要用威胁的手段让我和你结婚呢?
“呼……”明茗长出一口气,赶紧用腾出的手捂住鼻子,听了严峻生的话,眉头瞬间蹙起来,后退一步:“别跟我一起走,你一身血还一身味儿……”
的确十分嫌弃。
严峻生看着自己手上胳膊上的脏污,有些无言。
明茗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刚转身,脚下就一滑,严峻生眼疾手快地上前托住了她。
“啊啊啊——”
明茗发出惨叫。
“你又没摔倒,叫什么?”
明茗目眦尽裂地看着严峻生扶在她腰间的手。
“脏死了啊啊啊——”
严峻生:“……”
他当即就要放手,明茗害怕和大地亲密接触,反手抓着严峻生的领子,四目相对,严峻生面上冷冷的。
明茗担心自己一走路又要打滑,反而往严峻生身上凑了凑。
“以前没见你这么爱干净。”他把伞递回去,“拿着。”
明茗嫌弃地看着那把伞,小心翼翼地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下手。
下一秒,严峻生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明茗撑着的伞刚好将两人遮在其中。
明茗差点撅过去,“你丫全抹我身上了!”
严峻生哼笑一声,“现在你我的味道一样了。”说完抱着她稳稳地大步往回走。
回到屋里,明茗一副弱柳扶风快要晕倒的模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严峻生去烧了两壶水,一人一壶端各自屋里清洗去了。
等他擦洗好,把衣服都搓出来了,明茗还没出来。严峻生过去敲门,“你好了吗?”
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好了……”
严峻生仔细听了听动静,又问:“我能进来吗?”
“……进。”
他推开门,看见明茗蹲在那,一边屏住呼吸一边跟盆里的衣服面面相觑。
几经挣扎就是下不去手。
严峻生叹了口气,过去把盆端出来,把她的衣服也一起洗了。
“你可真是个好人啊!”明茗泪流满面,“谁当你媳妇儿可真是有福了!”
等下,这话好像有点……
系统:“你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夸你自己。”
忘了我俩现在是夫妻关系。
果然一抬眼,严峻生正无语地看着她,好像在说:“你可真会给自己贴金。”
明茗:嗯……怎么不是呢?
春雨贵如油,下点就不愁。眼见着这雨势不减,村里也没人下地,都在家窝着。
快中午,严峻生见她没有做午饭的意思,只好自己去做,明茗则托着腮坐在屋檐地下寻思这些天游手好闲收集来的情报。
几公里外有几个临近的村子,和新立村的水平都差不多,再远点就到镇子上了。明茗发挥自己聪明机智的小脑袋,准备去隔壁村看看有什么能互通有无的东西,自己赚点跑腿费,或者去镇上跑一趟,弄点便宜又不多见的小玩意儿,卖个新鲜感。
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但并不是说让你啥也不干顺势躺平,该奋斗还得奋斗。
严峻生作为下乡知青,他们有一套完善的按劳分配的工资体系,现在是他来的第一年,每个月会有固定工资和口粮,还有安家费,等第二年才开始和农民一样挣工分。
明茗觉得他手里应该攥了不少钱,来之前他家里肯定也会给点盘缠傍身。
然而这一切和明茗没有任何关系,结婚的时候,除了这有他一半的房子能让他上点心、出点血,不光彩礼一分没给,三大件还是陈卫国给置办的。
这就让明茗陷入一种困境。
一种似曾相识的困境……
她,现在,身无分文。
而且对于明茗来说,打工可以,种地……不太行。
系统说:“一般别人穿越遇到这种年代,不都是会利用自己所学发家致富吗?你也可以啊。”
明茗面无表情,“你要不要回忆一下我是学什么的?”
哦,计算机啊。
几秒后,系统突然在明茗脑中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截至目前这个世界让我非常满意哈哈哈哈,总算正常了妈的!”
明茗咬牙:我还就不信了。
作者有话说:
明茗:真正的强者(哽咽)从来不会(哽咽)抱怨环境(哽咽)
这个世界不创你们,我保证。(._.)
◎好屑,好可爱◎
下午雨停了, 明茗把衣服拿到院子里晾上,自己就溜溜达达出门了。严峻生半天听不到动静,出来一看, 好家伙, 人早跑没影了。
严峻生在心里叹气, 他就不该对这人有一丁点期待。
明茗去她爹家要钱,美其名曰是零花钱, 实际是想拿来做本金。
去那还没刚开口, 就被陈卫国轰出来了。
“多少?一百块?!”
“去去去,回家问你男人要去, 我还指望你拿他钱回来孝敬我呢!”
所以, 你们两个男人的博弈为什么还要从我这走个流程呢?
明茗“切”一声, 心思打到了家里落灰的三大件上。
七十年代结婚三大件:自行车、手表、缝纫机。
自行车用来出行还是蛮方便的,可以去邻村和镇上瞧瞧。
缝纫机可是家家户户必备,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用处很大, 只是明茗只在小时候用过,太久远了她已经不知道怎么使了。
手表, 好东西,这玩意百十来块呢, 拿去卖了本钱就来了,不过要卖,也得去镇上卖, 村里卖不上价, 还让人看笑话。
明茗先回家推了自行车, 快下午了,她准备先去邻村转一圈。
就这样一连好几天,她蹬着自行车早出晚归,严峻生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两人在家里碰面时间少,几乎说不上话。明茗也不在家吃饭,严峻生的日子过得和单身时无异。
连饭都只用做自己一个人的。
那天在地里干活,黄家大哥坐在地里,等着媳妇做好饭回来,趁这间隙跟严峻生闲唠几句。
“小严啊,我看你媳妇儿成天往外跑,干啥呢是?”
他这一问,附近听到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陈婵娟天天吭哧吭哧蹬着自行车出去,在村里不是秘密,自然有人好奇,更何况还有人等着看他们家的笑话。
面对这意图明显的问题,严峻生并不想给别人留下谈资,他垂眼,淡淡道:
“她有自己的事情。”
黄家媳妇儿正好来送饭,闻言轻呸一声,“娘们儿家有什么自己的事,哎你们瞧瞧这娟丫头,当闺女的时候好吃懒做,当了媳妇还成天往外疯跑,像什么样子!也就咱们峻生有墨水儿,素质高,真是让那丫头占大便宜了,要不是……”她意味深长地哼哼两声,众人都知道她在指什么,“否则,峻生这样的男娃子,能轮到她头上?”
这话说得实在毫无顾忌,直接把恶意甩人脸上了。
严峻生皱了眉,有些生气。
他虽留过洋,可心底还算是个传统的人,对家庭看得极重,虽然与陈婵娟结为夫妻不是他想要的,但眼下他俩在外人眼里终究是一体的,当着他的面骂陈婵娟,这和指着鼻子骂他有什么区别?
他直视黄家媳妇儿,语气平缓,暗含的态度却十分强硬,恰到好处地让附近的人都能听见。
“世间男子女子同根同源,皆为独立个体,婵娟不是我的附庸,自然会有自己的事,前些日子村里集体学习时,妇女主任桂芳姐反复跟大家重申‘妇女能顶半边天’的重要内涵,看来黄嫂还得加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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