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将门关上。”
“我……”羽惹有些愤懑了,她走之前还瞪着扶桃,碎了句,“小妖精。”
门哐当一声很用力地带上。
扶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眼神怎么就说不清道不明了,还不轨?
好吧,虽然她馋祁瑾的颜,但她能控制住自己感情,不能说的她好像是头饿狼对吧。
她怕祁瑾被吓着,连忙拍拍少年的肩头解释道:“你别怕嗷,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我就不会对你行不轨之事的。”
祁瑾像是不在意她的那些话,忽然将头凑过来,低问:“桃桃,能帮我换衣服吗?”
桃桃……
称呼突如其来地改变。
等下,换衣服?
“不太好吧……”扶桃脸有些发烫,垂着眼正对上他的喉结,眼睛不听使唤地往衣领下瞥,她嘴上难为情地说着,但实际手已经颤巍巍地伸了出去。
她馋好久了呜……
[系统:亲爱的扶桃,您好色。]
突然跳出的面板吓得她赶紧收手,这已经是第二次被系统骂色了。扶桃气鼓鼓地挥挥手赶走面板,扫兴!
[系统:恼羞成怒了。]
这系统退出去前还飘了这么一行字,扶桃尴尬地捂住脸。
“没事的,我一人换的话,伤口或许会裂开,到时候还要劳烦你再帮我上一次药。”相比较而言,祁瑾表现可以说是很自然了。
“啊……”扶桃点点头,“那好,是不是都换啊?”
祁瑾“嗯”了一声便慢慢起身。
“我……”扶桃探手摸向他别在侧腰的绳带,脑子里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了,挣扎片刻,她深呼吸决定站在祁瑾的身后,“我,我就在你后面,不看你,你放心。”
[系统:吁~有色心,没色胆。]
去去去!
这狗系统好烦人啊!
[系统:又不需要脱裤子,你为什么要害羞啊?]
脱,脱……狗系统,滚啊!
扶桃红着脸撵走系统后,平复好心情才敢用食指勾住绳带一拉。
原本合身的衣物就随之松垮下来。她低垂眼眸,屏住呼吸,将那繁褥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动作轻慢,生怕碰到他受伤的手臂。
只是在拉下他的里衣时,扶桃站在身后,忽然注意到那白皙的背部上有着一道像兽掌拍抓过的伤疤,疤痕极大,狰狞可怖。她没忍住伸出食指摸了摸,“怎么弄的。”
柔软的指腹擦过背部的肌肤,暖暖的带着点痒意。祁瑾回忆起儿时埋藏在心底的恐惧,那时候去魔界祭拜母亲时被人丢进了魔界的万恶渊。
万恶渊里困着几头上万年的巨兽,刚进去时鼻尖瞬间充斥着糜烂的恶臭味,它们见了活人,都跟疯了似地咆哮,追着要撕碎他。
那会儿已经失了明,在无尽的黑暗中只能凭借那些沉重的呼吸声判断位置,从它们的爪子下翻滚逃脱。幸得母亲留下的芸碎剑的剑灵在最后一刻触发相救。
也是那时,他获得了运用芸碎的资格。剑灵苏醒后,他常常在剑身上摸到凹下去的字,每次的字都不一样。
这把芸碎会用这种方式向他传递当年伴随母亲时发生的故事。
“年幼时留下的,不太记得了……”
扶桃将整张手覆在那伤疤上,发现盖不下,她又摸了摸,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就是不太好受。
祁瑾显然察觉到这点,他笑了笑,“疤痕是不是很难看?”
“不难看。”扶桃闷闷地说着,“男人身上带点疤,更帅气……现在还会疼吗?”
祁瑾摇了摇头。
小姑娘心情忽然又低落起来,她更小心地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穿衣服不比脱衣服简单,她站在身后,手臂要环上他的腰,所以身体前倾的时候难免贴到他的背上虚虚抱一下。
在穿到最后一件的时候,祁瑾忽然转过身来。
扶桃没留意,伸手瞬间一下正面抱上去,她的腰肢还被祁瑾稳稳扶住。
两人皆是一愣。
软香入怀,祁瑾没舍得松开手。扶桃直接激动地抬手欲推开,但是动作太快,不小心打到了他的伤口。
倒吸气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十分明显。
这下扶桃心里内疚死了,托着祁瑾的右手臂检查有没有溢出血。
“对不起啊。”
但她想到那结结实实的怀抱,天呐,羞死她算了。
祁瑾浅笑:“我以为穿好了,所以便转了过来。”
“没,没有,还差系个衣带。”扶桃又匆忙拢过他的衣领,然后垂着脑袋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桃桃。”
“啊……”扶桃抬眼,“嗯?”
“谢谢你愿意亲近我。”
作者有话说:
祁瑾:虽然不择手段了些,但桃桃的同情心算是又骗回来了。
◎借刀杀人◎
“祁瑾,你太客气了。”扶桃还以为是多大不了的事情,她双手捧住那写满认真的脸,“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对吧。”
祁瑾愣了一下,点点头,“嗯……”
[系统:本系统看你就是以朋友名义占尽他便宜。]
靠,这狗系统烦不烦,扶桃瞪圆了眼:我心思单纯得很!
[系统:你只是没胆。]
扶桃:去!
[系统:亲爱的扶桃,您千万别真对他动情啊,他已经遇到易绾儿了,喜欢的人也是易绾儿。单相思不会有好结果的。]
扶桃:好滴好滴,都懂都懂。
面板提醒完又消失了,她郁闷地挠了挠后脑勺。
“君上,天帝派了两名新的仙侍过来。”
羽惹这次没有推门进来,她在屋外敲了敲门。
扶桃叉腰,这么快又派新的一波人来欺负祁瑾了?
“你给她们安排一下吧。”
“是。”
羽惹得到应允后正准备离开,但又被祁瑾喊住了。
“羽惹,那两位新来的仙侍有奉天帝旨意送来些什么吗?”
“有!”羽惹差点忘了这个,她站在门口回想道:“是百灵宫养了千年的雪草,很是珍贵,她们说天帝知道您是被芸碎剑划伤的,所以特意给君上送来这种草药。”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那两位仙侍称雪草遇热易化,建议我在做午膳时放入粥中一同熬制。君上,要听她们的话吗?”
祁瑾听闻后温和一笑,“自是要听的。”
“是。”羽惹点点头,“那君上,羽惹下去备午膳了。”
“嗯,百灵宫不会特意留膳食,今天的甜粥多备些,与昨日一样,送给芽雨她们。”
羽惹走的时候不免感叹,君上待人是真好,她们有灵力护体,少吃些也不会饿着的。更何况雪草如此珍贵,倒是便宜芽雨她们了。
扶桃安静地听完她们的对话,见门外羽惹的身影离开,搓了搓手,“那我也先回临水殿吧。”
“好。”
扶桃对对手指,甩了一下袖子轻快地跑去开门。说来惭愧,临水殿与迎辰殿之间,她居然对迎辰殿的构造更熟悉一些。
这里就是摆放的东西多了些,所以显得复杂许多。
祁瑾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想着送送她,便静静地跟了上去。
只是走了一段,发现小姑娘还没有察觉,无奈之下,故意错开熟悉的路,肩头撞上一侧的屏风。
听到后面咣得一响,扶桃心跳突得一下变快,她连忙转身查看,发现那好看的少年就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正皱着眉摸索着屏风,像是找不到方向。
“你怎么跟来了?”
扶桃跑过去查看他哪里有没有再磕着,这走路咋还不带声的呢?
“我想送送你。”
他轻声解释着,像是怕扶桃会责备一样。
啊,天呐……看着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桃花眼眼尾处本就带些粉晕,受了极大委屈似的,扶桃心都要化了。
“乖乖乖,想送我可以说一声嘛,我们一起出去。”
“那现在可以吗?”
“可以可以。”扶桃连忙点头,主动挽住他没受伤的左手肘,“只是,待会儿你怎么回屋?”
祁瑾尽量敛住笑意,“有羽惹。”
扶桃长叹一声,那就好。
她走到殿门后停了会儿,一直等到羽惹过来才离开。
羽惹望着那离去的背影,上前将大门关上,然后小跑到祁瑾身旁,“午膳已经备好了。”
“给她们也送去吧。”
“好。”
祁瑾交代完便转身朝屋内走去。
芸碎的剑灵在转述随母亲作战故事时曾提到过,这雪草原本生长在魔界,是补品,也是疗魔气所伤的上品,他受了芸碎的剑伤,送他这个确实没问题。
只是天界养它不易,只知有这般治疗功效,却不晓有一点十分致命,那便是不能给受过寒伤的人服用。
百灵宫是养仙草的圣地,同时也是九重天的医馆。医馆内也分三六九等,一般身份低下的小仙子进去也只能呆在偏僻的小木屋里。
芽雨撑着床吃力地坐了起来,只觉得浑身如蚂蚁啃食般疼痛,她看向一旁毁了容哭得撕心裂肺的芽念,“哭了一天了,别哭了……”
“都怪你!”芽念起不来,她哭得肩头抽搐停不下来,“都,是你!本来我只是摔到了腿,你不扶我跌倒,我的脸也不会毁成这个样子!仙子说一会儿邵痕君就来看我们了,你让我怎么见他!”
“闭嘴!”芽雨也忍不住哭出来,“毁容的又不是你一个人!要怪就怪那突然冒出来的小花精。”
“小花精……对,那个叫扶桃的!就是她推我的。”芽念擦了擦眼泪,“我要告诉邵痕君,都是因为她出来搅合的,君上会给我们报仇的!”
“芽念,你不觉得奇怪吗?邵痕君昨天不来看我们,今天却要过来……”
“什么意思?”
“我听仙子说,今日早上发生了件事,把邵痕君与邵颇君气得不轻,似乎还是因为裕怀君。”
“那又怎样!”
“君上他们这两日都没讨到便宜,今天一定是想问我们昨天发生了什么。所以你刚才说的对,我们要想报仇解恨,只需要说是小花精为了帮裕怀君出来捣乱就行,最好再添点油加点醋。得罪了我们,她算是活够了!”
“本来就是她,邵痕君怎么现在才来关心我们啊……”芽念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我要那花精也尝尝毁容的滋味!还有这浑身刺骨的痛!”
小木门被拍了几下。
屋内两人瞬间噤声,均躺好,芽念以为是邵痕来看她们了,再疼也撑起脑袋看过去,“君……”
门打开了,羽惹提着食盒进来。
芽念期待的表情直接垮下,她又哭了。
“裕怀君怕你们没吃的,就让我过来给你们送点来。”羽惹轻叹,“你们可要好好养病,别再让我家君上担心啦。”
芽雨还能活动上半身,她接过羽惹递来的热粥,甜甜的气息扑鼻而来,她鼻尖一酸。其实相比较而言,裕怀君真的特别好特别好,可是他太废物了。在这九重天,跟错主子就会有吃不尽的苦头。
若是再来,她或许还会选择跟随邵痕君。
芽雨哽咽了一下,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那甜甜的粥。
羽惹知道芽念不能动,便在她头底下多垫一个枕头,端着碗一口一口喂她。
“慢点吃。”
芽念肩头一直在抽,她红着眼点点头。
“那扶桃真是个灾星。”羽惹看着两个花容月貌的姑娘毁成这样,忍不住骂道:“先是害我们君上与战神发生不愉快,后是迎辰殿莫名其妙多出极寒之地的冰花,把你们也给害苦了。”
芽雨闷头喝粥没有吭声,这个羽惹和裕怀君一样,都是傻子,还以为她们好呢。
待两人吃好,羽惹收拾食盒,闲谈几句才离开百灵宫。
在她离开一个时辰后,有仙子领着邵痕来到这个偏僻的屋子。
只是屋里动不动就哭的人忽然特别安静。
仙子先进屋查看一下她们的状况,发现芽雨和芽念都闭上眼睛,睡得很祥和。
她疑惑地探了下芽念的脉搏,脸色雪白,起身再去探芽雨的。
邵痕皱着眉头进屋。
屋内粉尘浮在空中,他单手掩住口鼻,见状发问,“怎么了?”
“死……死了。”
“什么?”邵痕上前一步,看到那两张溃烂的脸,嫌弃地别过脸,“怎么死的?”
仙子检查了一下,“回君上,她们体内原本被压制住的冰花开始疯狂生长,刺穿了要害。”
“正常吗?”邵痕摸了摸鼻子。
“这种情况是挺正常的。可能是冰花太多,花聚在一起等到温度下来,适应体内后开始生长,但也有可能是保暖措施没做好。”
邵痕看了眼这简陋的房间,以及那薄薄的被褥,“是你们轻视了。”
仙子听了立即跪下,“是,小仙不知两位仙侍是您手底下的人,见迎辰殿那边送来的,便没想着精心照顾。请君上责罚。”
“哈。”邵痕听了笑出声,“罢了,就凭你们挺有眼力见的,本君也不能罚了你们。”
“谢君上。”
“处理一下吧。”邵痕理了理袖摆,只觉得这间屋子十分晦气,挥了挥空中的浮尘便踏出门槛。
◎刚回去就又叒要收拾烂摊子◎
扶桃心情不错,一蹦一跳回到临水殿,结果再次惨遭俞仲水一个白眼。
“去了这么长时间?”
“昂……”
“师父,您先让人家吃饭吧。”蒲花揉了揉额角,扶桃去迎辰殿久久不回,师父就突然提到关于送她回映竹颠的事,说他过敏好了,等过两天该送扶桃回去了。
她总觉得师父是因为早上发生那样的事,怕扶桃跟裕怀君没完没了纠缠下去会出问题。
而扶桃喜滋滋吃完饭后从蒲花这里得知这个新消息后,直接懵了,这么快就要离开啊。
“花花,我不知道回去的路嘛。”
“师父同意我送你回映竹颠。”
好吧,这个问题解决了,扶桃支着下巴,但还有一点觉得很难办。
“花花,要不然我不去映竹颠修炼了,我就在九重天做个小仙侍可以不?”
友谊这种东西是需要长久维持才能起作用的。按照剧情,她本就和祁瑾没啥正面接触,这次还是因为阴差阳错,她好不容易跟祁瑾套近乎了,这下她回去基本接触不到人,时间长了,祁瑾也记不起她是哪根葱了。
到时候,他万一黑化想关女主,她冲上前去阻止,早已忘记旧情的娃儿岂不是依旧将她拍死?
蒲花郁闷地摇头,“我也想你留下来嘛,但师父那里我求过了,好像不太行。”
“天要亡我……”
“扶桃!”蒲花拍拍她的肩头,“你就不能争气点,早日成仙,再努努力飞升个上仙,这样就可以在九重天来去自如了。”
“我去,那岂不是要上万年。”扶桃想了一下正常人的飞升速度,她欲哭无泪地掰着手指数,等她厉害了,天都塌了。
蒲花叹了一声气,想想也是,裕怀君自身难保,而扶桃这个只有两百年道行的妖更惹不起天帝那一众人。所以趁现在问题不大,没人关注她的举动,赶紧将她送走。
她摸了摸扶桃的头,“没事没事,可以慢慢来。”
慢慢来,慢慢来命就没了。
扶桃欲哭无泪,人家上神不想留她,那是真没办法了。
接下来就要开始面对女主及女主强大的后援队、像袁柏宁那样的痴汉们和那群铁憨憨朋友们。
扶桃越想越头疼。
“蒲花,你过来一下。”
俞仲水在楼下唤道,蒲花听闻拍了拍扶桃的头便起身下楼。
趁着花花出去谈话的功夫,扶桃开始简单收拾自己的小包袱,独留两件换洗衣物。
想着既然是过两天走,那走之前去跟祁瑾道个别吧。
但这个想法在蒲花谈话回来后瞬间幻灭了。
“师父刚才就说了这事,今天已经给过你机会去迎辰殿了。这两日天帝会随时去看裕怀君,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如果你还想再偷偷爬墙,晚上睡觉就把你拴在床上。”
“我……”
“没关系的,扶桃,有机会我会帮你告知裕怀君一声的。”
啊,苍天啊,杀了她吧!
下次见到祁瑾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扶桃原以为这是件最让自己操心的事了,但直到两天后花花送她回映竹颠时才明白,还有一大波糟心事等着她应付。
比如原主留下的烂摊子。
映竹颠是座仙山,一年四季如春,因为有结界,所以常人攀爬不了。山底下有座由两圆柱立起来的仙门,大概十九尺高,抵得上三层楼。涂了金的“映竹颠”三字在太阳底下泛着光。
蒲花送扶桃回来时想着顺便去拜一拜山上的三位仙尊,于是两姑娘说定下来挽着手臂一起上去。
只不过上山的路上会遇到不少弟子,他们见扶桃回来不但不打招呼,反而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明显的厌恶,还带着点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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