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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已久(黑荨)


谢棠捂着心口,眼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让她想起了他们两个人一起沉眠那一天, 他的呼吸就像现在一样, 一下一下喷洒在她的脸上。
秦宴的眸子越来越深,拢在她肩膀的力道也越来越紧。
就在双唇相碰的那一瞬间, 谢棠条件反射式的推开了身后的人。
秦宴看着她。
谢棠抖着唇:“秦宴, 你害怕疯子吗?”
秦宴努力分辨着她唇中的话,那该死的烟花还在不停的炸响, 他听不见。
他只看见谢棠说了一句话, 然后转身, 一点没有犹豫的朝楼上的方向跑去。
秦宴皱了皱眉, 想要追上去。
却很不巧的, 在这个时候, 口袋中的电话响了。
谢棠把自己捂在被子里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当她的大脑重新恢复思考能力的时候,那双眼睛反而慢慢变得呆滞了起来。
她的心中欣喜未退,但是却还有失落,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张了张嘴,却半天都说不出半个字,只能狠狠□□手中的抱枕。
过了零点,韩家那一大家子也终于散了,韩梦芝筋疲力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快睡着的时候被谢棠用电话给震醒了。
韩梦芝非常幽怨地说:“你一个结了婚的人,为什么这点还能骚扰别人,你没有X生活吗?”
谢棠捧着手机,很认真的说:“如果我跟你说,我都没跟秦宴接吻过你信吗?”
韩梦芝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秦总不行?”
谢棠:“……”
谢棠说:“我刚才把他推开了。”
韩梦芝翻了个身,终于把手机给举起来了。
她问:“不是试试吗?后悔了?”
“不是后悔了,”谢棠有些懊恼,“怎么办呀芝芝,我好像比我想象中的更喜欢他。”
韩梦芝:“喜欢他你还等什么,你是他老婆,你上啊。”
谢棠:“……”
谢棠把手下的小猫抱枕□□得面目扭曲,活像是成了精且形状奇怪的妖精。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所以没办法分心考虑她与秦宴之间的事情。
可现在,一切似乎都在走向正轨,她正站在人生的路口,她找到了自己的新方向,她已经准备好向新的征途出发了。
可这好像解决不了她心中深埋的恐惧,那恐惧像是已经溃烂并且永远不会痊愈的脓疮,脓疮鼓着毒汁,一碰就疼,看见太阳就扭曲着野蛮生长。
韩梦芝说:“你把他推开了?你说什么没有?”
谢棠:“我说你害不害怕疯子。”
韩梦芝叹气:“秦总是个好人,别杀他。”
谢棠:“……”
韩梦芝说:“谢棠,这不是你,你冷静一下,你想想,谢明祥丢下你跑了,他背叛了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可以找到他,你会怎么做。”
谢棠仔细思考后说:“杀了他。”
韩梦芝:“……杀人犯法。”
谢棠退而求其次:“我一定会送他去坐牢。”
韩梦芝说:“是的,所以你怕什么呢,你跟……你的母亲不一样,她会毁灭自我,而你是要毁灭别人。”
谢棠:“……”
谢棠很认真的问:“你是在安慰我吗?”
韩梦芝打了个哈欠:“你说是就是吧。”
她真快要睡着了。
但是她还是说:“你不要怕,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一无所有,你还有我,你还要做谢导,你将来还要拿数不清的大奖,让所有人都仰望,爱情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但只是一部分,蜘蛛八条腿,你见哪只蜘蛛失去一条腿就不会走路了吗?”
谢棠:“你说我是蜘蛛?”
韩梦芝:“我真的要困死了。”
谢棠抱着被子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想到外面隐约的鞭炮声已经停止,不知何时重归于夜的寂静。
窗帘没拉,外面的天空从黑转蓝,从蓝转成了鱼肚白。
晨光从透明的窗纱外面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
谢棠睁开眼睛,直觉异常疲惫,这一晚上,她在脑子里面想了很多事情,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天就亮了。
她在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所以她早早就爬了起来。
只不过秦宴似乎比她更早,他的卧室门敞开着,书房的门也敞开着,他坐在一楼的沙发里,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张照片。
谢棠不解的走下楼去。
听见动静,秦宴抬起头来。
谢棠憋在喉咙中的话就被卡在了喉咙里面。
无他,秦宴的眼中全都是红血丝,他似乎同样一夜没睡。
看见谢棠下来,秦宴收起了桌子上的照片,他看向她,在她为开口之前,说:“谢棠,过来。”
谢棠不解,但是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的脚像是灌了铅一样,忽然变得沉重,连往前迈一步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秦宴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自己旁边的位置,看着她缓慢走来,并没有开口催促。
谢棠慢慢在秦宴的旁边坐下,秦宴看着她,没有再提昨天的事情。
他的眼中压着很沉的情绪,他在担忧谢棠。
谢棠看着他,等他讲话。
秦宴将手中收拢起来的照片塞到她的手上。
他说:“原本这个事情,我是可以叫人直接处理的,可我还是觉得,你有知晓的权利。”
这原本就是谢棠的事情,是谢家的事情,他无权为她做决定,哪怕他是她的丈夫。
谢棠低头看向照片,照片中是一张熟悉的脸,因为拍摄得非常隐秘,所以镜头有点糊,即便是这样,还是可以依稀辨认出,那人的轮廓与她有几分相像。
谢棠握着那些照片,呼吸一下子变得困难起来,她的大脑完全空掉,一种压制不住的情绪在心中喷薄,恨意与更多复杂的东西交织在一起,让她的手脚瞬间冰凉,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她的指尖不停的抖着,甚至拿不出那些照片,那些照片从她松散的指间掉落下去,扑簌簌的滑过大腿,掉在地上。
那一瞬滑落的触感,像是她的身体上长了可以吸血吃肉的蛆虫,让她觉得自己正在腐烂。
秦宴的眉头皱了起来,他重新从地上捡起那些照片,然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谢棠茫然的抬起头来,双眼对不上焦距,但是她迫切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什么都好,就像是溺水的人,迫切想要抓住一块浮木。
秦宴干脆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像是安抚一个受伤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他什么都没说,现在,不管说些什么安慰人的话,恐怕都是多余的。
谢棠被抱在一个极有温度的怀抱之中,慢慢想起自己现在还活着。
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将嫩红的唇咬得发白,冒出血珠。
铁锈的腥甜伴随着卡在喉咙中的那几个字一起从嘴中吐出。
她问:“找到他了?”
秦宴“嗯”了一声。
她又问:“他在哪?”
秦宴缓慢的说了一个城市的名字。
谢棠转动自己木讷的大脑,开始从自己的记忆中寻找这个名字,那是一座遥远的边城,接近边境线,不同于繁华的海市,异常的混乱,有不少逃犯,都是在那里被抓起来的。
这是昨晚律师打电话过来告知秦宴的信息,谢明祥给自己弄了假身份,辗转了几个地方,他已经在那座边城小镇住了一个月。
谢棠看向秦宴,对他说:“我要去找他。”
秦宴从她的手中抽走了那几张照片,重新将照片装回到牛皮纸袋。
谢棠看着他的动作。
她已经不发抖了,她已经重新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秦宴将那些东西全都收回纸袋,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中间。
她闭了闭眼,努力压抑着心中那翻涌个不停的戾气,忍住伸手想要打碎一切的冲动。
她冰凉的手又被握住了。
谢棠重新睁开眼睛,看向握着她的那人。
“谢棠,”秦宴很郑重的叫她,带着一些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绝,“先吃早饭。”
赶在谢棠出声反驳之前,他打断了她。
他说:“飞机两个小时后才起飞,先吃饭。”
谢棠怔了一下。
秦宴拉着她站起来,把她带去餐桌边。
他说:“不要紧张,冷静下来,我陪你。”
这一次,他会一直都在。

第54章 他是她的恶犬
飞机从机场落地之后, 还需要乘坐汽车,三个小时后才能到达他们的目标小镇。
就像是印象中的那样,这座边城是那样荒凉, 并且越往里就越荒凉, 谢棠坐在车里,眼睛停留在外面,她的目光略过沿途风景,这座破败的小镇□□痒的太阳照着,似乎还在发出粗噶的喘息。
街边随处可见垃圾,身上长着脓疮的流浪狗在里面刨食,墙是黑的, 上面写着乱七八糟的话,电线杆上贴着小广告, 地上随处可见印着乱七八糟广告的小卡片。
对面小吃店的老板娘出门往门口泼了一盆脏水,然后操着很浓重的当地口音与隔壁那个叼着烟的小混混模样的小老板吵架。
谢棠努力从其中辨认出了几个字眼,全都是脏话。
那小混混模样的老板懒洋洋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露出来的脖子上有已经褪了色的深绿色纹身, 那人骂街的时候眯着眼睛,并不像那位老板娘那样激动, 但是不知他说了什么, 老板娘警惕了后退了一步,然后, 车子就拐了个弯, 朝着另一个巷子而去。
这里的路是修过的, 可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现在, 铺在路上的砖坑坑洼洼的, 车子颠簸个不停,快要把谢棠给颠吐了。
最终因为前面的路太窄,车子进不去,所以谢棠与秦宴下了车,开始用双腿走路。
这里出乎意料的冷,刚下过一场冬雪,雪化之后变成水,将地上的土搅成了脏泥,鞋子踩过,鞋底瞬间被污泥缠住,溅起泥花,落在裤脚。
这样的路异常难走,尤其是谢棠,谢棠从没来过这种地方,知道是一回事,亲身体验又是一回事,她走得很慢,一开始还尽量避免污泥沾在鞋子与裤子上,后来她发现,无论如何她的衣服都会被弄脏,就干脆大步走了起来。
秦宴牵着她的手,避免她摔倒,他甚至不用再去看路线图,就可以辨认这些歪歪斜斜错综复杂的小巷,一副相当熟练的模样往前走着,没有半点犹豫,也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被弄脏。
谢棠的目光从地上抬起来,很想问秦宴一些问题,但是话到嘴边,她发现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
从出门到现在,她都没怎么说话,不是在思考,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想些什么,头脑始终在放空,只能想一些很简答很简单的问题。
比如她的衣服已经脏了,比如巷子的黑墙上写的名字到底是谁的;又比如那家包子店的桌子上有一层厚厚的油腻,真的会有客人光顾吗;再比如门口抽烟的那个发廊的老板娘在冲秦宴抛媚眼,口中说着一些调侃的话,她听不懂,但她觉得这其中存在某种暗示。
谢棠看着前面的路,又开始想,谢明祥是怎么在这种地方生活下来的,他居然可以吃得了这种苦,她都要高看他一眼了。
“想什么呢?”
一个男声从她耳边响起,谢棠抬起眼睛朝他看,秦宴也正回头看她。
谢棠歪了歪头,说:“在想你好像很熟悉这里,你来过?”
秦宴笑了笑:“我没来过。”
但世界上的这种地方大抵相同,这里是国内,还算是好的,他待过的贫民窟里甚至还随处可见一些针头与瘾君子,这里与那些地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据他们的人所说,谢明祥就住在尽头的那家小旅馆里,那家小旅馆是三层小楼的样式,门口站着一个抽烟的男人,谢棠的心脏一滞,但当那人转身,她才发现,那并不是谢明祥,只是他的身形与他很像。
秦宴带着谢棠走进去,往前台的手里塞了几张钞票,然后问了他一些问题。
前台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对方长得一副精明的模样,精瘦,染了一头黄毛,左臂有纹身,脖子上套了几条链子,他在台下感受了一下钞票的厚度,然后笑出了一口不算白的牙齿,将手中的烟屁股戳在手边的棕色烟灰缸里,跟他们两个人叽哩哇啦的说了几句话。
谢棠勉强听懂了,他说他们要找的那个人白天不在这,秦宴又塞了几张钞票,小伙子就给他们指了一条路,让他们去西边的“幸福快餐”去找。
小旅馆的空气封闭难闻,全都是烟味和杂乱的食物味道,一出来,谢棠就深深吸了好几口新鲜的冷空气。
她的鼻头都冻红了。
秦宴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黑色的口罩,他们俩全都戴上了口罩,这才又继续前进。
谢棠将自己的半张脸都埋在黑色的布料下面,还拉起了羽绒服的帽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继续拉着秦宴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她有一种很割裂的感觉,明明昨天,她还在繁华热闹的城市里面吃着美味的食物,看着巨幕电影,享受着璀璨烟火,不过眨眼一瞬间,她就来到了这座截然相反的荒凉小镇。
她情不自禁看着那双与她交握的手,沿着手看向手的主人。
由此才能确认,这并不是一场时空穿越,她也并非是活在幻想的梦里。
谢棠觉得自己现在还好,真的还好,她早就幻想过,如果找到那人,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她肯定不会心软,就算那个人跪下来求她她也不会心软,谢棠非常笃定,如果连这一点她都不能确信,那么她压根就不会来这种地方。
可她搞不清楚,早就下定决心的她为什么会觉得如此空茫,她不知道那空掉的一块是什么,不知道她在恐惧什么,不知道她在不确定什么。
秦宴自然早就发现了谢棠的心不在焉,可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只是个局外人,谢棠现在显然无法静下心来,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一切都要等到找到谢明祥再说,否则说什么都没用。
他们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那个前台小伙子口中的幸福快餐,远远望去,快餐店的招牌已经掉了好几个笔画,门口堆着不知用来做什么的木头。
另一边是垒得半人那么高的啤酒箱子,小店的玻璃上贴着东西,看不清里面,谢棠拉着秦宴的手,远远的站在隔着一条路的对面,谢棠看着那玻璃反射出的太阳光,迟迟没有迈开脚步。
想象之中,她应该会愤怒的冲进店里面,大声叫着谢明祥的名字,待到看见那个人,就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扭着他去坐牢,叫他后悔得痛哭流涕,叫他下地狱,叫他知道背叛她的代价。
可谢棠迟迟没有迈出脚步,她没有马上那么做,因为她好像比想象之中的冷静。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觉得这座城市好像有某种魔力,这座拥有魔力的城市可以撕扯开她的疮疤,让她触到阳光也只觉得干痒。
令人难受的阳光下发生着不同的故事,也发生着她眼前的故事。
谢棠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站得腿都麻了,站到小店亮起了昏黄的灯,灯下,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打开,终于走出了一个熟悉的人。
谢明祥穿着再普通不过的黑色裤子和白色上衣,显然,躲债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过,他没有高级西装,没有司机,没有随叫随到的汽车,也没有供他喝酒享乐的高级餐厅,他个子高,瘦了后愈发单薄,但是当他转过脸来,他那张沧桑的脸的笑着的。
说真的,若不是对这个人太过熟悉,谢棠是绝对认不出他来的,因为短短半年,谢明祥苍老了二十岁不止。
这人原本就极其爱惜自己的形象,因为保养得当,生活也没有烦恼,所以五十多岁的人却像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可现在,谢棠真的在他的脸上看见了苍老的痕迹,夜色朦胧,她看不见灯下才能看见的皱纹,却看见了他的白头发。
谢明祥人站在门口,却依然保持着推门的动作,笑着往里面招手。
很快,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儿也从饭店里面走了出来,谢棠眼睁睁看着谢明祥在那女人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然后那个男人笑得像是一个父亲一样,弯腰抱起了那个半大的小男孩,小男孩似乎也与他相当熟悉了,搂着他的脖子指着一个方向,说着什么。
秦宴的眉头紧紧皱着。
时间太仓促,他们的人根本来不及查这么深,查到谢明祥现在的人际关系。
忽然,手中一空,秦宴看去,谢棠已经推开了他的手,一道影子从他眼前一闪而过,直冲马路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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