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在祝英台来这之前,把寝室给打理干净些才是。
白玉此间跨进马文才寝室的时候,马文才早已收拾好了坐在桌前小心的擦拭着自己的弓箭,感受到前方传来的动静,他手上的动作稍稍一滞,遂抬起了头,看向前方。
“文才..”白玉本欲和某人打声招呼,然而,这边话还未说完,腹下便划过了一股热流,让她到嘴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渣作者有比赛,更文时间推迟到晚上十一点,请大家见谅,爱你们,么么哒~
☆、第67章
“你怎么了?”看白玉神色有异,马文才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疑惑的问道。
白玉只是神色稍作一顿, 随即便恢复了正常,道:“没事, 只是想起还有些东西落在了原寝, 我先回去拿,稍后再过来。”
道完此句, 白玉对着马文才点了点头,遂转身朝着屋外不急不缓的走去。
马文才看了眼白玉的背影,虽有心让马善帮忙, 只是看对方这样, 怕是不欲让他这么麻烦, 想了想也就作罢。
白玉这边刚一走出马文才的视线, 眉头便皱了起来。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 这身子定然是葵水来了。白玉来不及多想, 她匆忙的去了书童的住处找了银心拿了月事带,然后藏在了宽大的袖口内去了恭房。
脱下裤子的白玉看着上面一抹鲜红,顿时内心扶额。
这东西什么时候来不好, 偏偏今日她搬到马文才的住处的时候来了,梁山伯倒是好糊弄,可那孩子人精似得,想要将身上这若隐若现的腥味掩盖过去,哪有这么容易?
偏偏祝英台这身子从小娇贵,月事之时脸色尤其的苍白, 早前的时候,遇见这种情况,祝英台要么请假两天将最险的日子避过,要么便托银心下山去抓些药草调理,梁山伯在这件事上,一直只知道自家贤弟一个月有那么一两天身子不舒服,那是娘胎里带出的病,所以那两天也是格外照顾自家贤弟。
现在换在马文才身上....
白玉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情况。
她这边在恭房内呆了许久,直到在外面望风的银心久不见自家小姐出来过来敲门时,白玉才连忙将下面的东西放好,然后冷着个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姐,你这...”对于马文才,银心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在她看来,马文才可没梁公子这么好说话,见自家小姐的脸色不太好,她有些拿捏不定的问道:“要不...”
白玉示意银心不必再说。
银心的意思,白玉清楚,无外乎是故技重施,像初来尼山书院那般,主仆二人夜里不回房睡。总归还是那句话,马文才和梁山伯不一样,她们不能拿对梁山伯的那一套,去应付马文才。
白玉慢慢的朝着前方走去,银心在原地愣了片刻,也随即迅速的追了上去。
看着自家小姐这会儿神色有些淡漠,银心也不敢随便开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白玉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小姐?”
“银心,去替我多备几条月事带,其余的事不用你担心,我自有打算。”白玉并未曾具体言明,这件事说大不大说笑不小,就看她怎么处理了。
“哦哦哦...好的小姐,我现在就去。”银心一向把自家主子当做主心骨,白玉的话,她自然没有异议,这边话落后不久,她冲白玉点了点头,便一个人朝着书童的住所跑去。
这种事,只能在屋中做,若是被旁人发现,那么便极易露出马脚,所以,她得趁着这会儿没人多做一些才是。
银心走后,白玉在原地稍稍愣了愣神,片刻的功夫,她转了个方向,却是朝着寝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当天下午,白玉一切如旧,虽说气色看起来不太好,但总的来说,她表现的还是和素日里无异的。上完课后,在食堂粗粗用了饭,白玉率先回到寝室。
一回到屋内,左右已经无人,白玉忍了一下午,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抹裂痕。
她快速的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一饮而尽,额上很快便浮起了一抹虚汗。银心算好时间端着药从外方走了进来,看着白玉虚弱的模样,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连忙道:“公子,你怎么样?快,药熬好了,你先把药喝了。”
她迅速的从盘上端出了药碗,碗中此时还冒着微微热气,药味扑鼻,白玉只闻了一下,便被那股药味恶心到了。
不过这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白玉碰了碰碗壁,温度适中,她轻轻皱了皱眉,也就强忍着心中的那股厌恶一股脑的灌进了口中。
“公子...”银心被自家主子这幅架势给吓住了,素日里祝英台喝药,哪怕再苦也会极其端庄的慢慢喝下,怎么今日...
“碰!”的一声,白玉将碗放在了桌上,她吸了一大口气,方冷声问道:“那东西呢?”
“哦哦..这里,我不敢带多了过来,要是...”银心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继续小声的道:“要是小姐需要,不论什么时候,你来童舍找我就是了。”
“你把东西给我,药你先端下去,药渣记得老样子,别被人发现了。”白玉看了眼外方,面不改色的从银心手中接过了东西随后朝着室内走去,银心还要处理药渣和药碗,因此也不便在这里久留,白玉话一吩咐完,她便利落的将其收拾好带了下去。
马文才回来的时候,白玉已经将自己收拾好了。他一进屋,先是一股浓郁的香气迎面扑来,而后空气中又隐约飘着一股药味,虽然香气很重,彻底掩盖了药的味道,但在既对香味又对药味反感的马文才面前,纵使味道再小,他也能发现一丝端倪。
“你怎么了?不舒服?”进屋后,马文才先是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将其抖了抖,一边朝着衣架上挂去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道。
白玉这个时候正在课桌前看着书,听到马文才这么说,心里顿时便“咯噔”了一声,她保持着面上镇定的将书翻了一页,道:“没事,娘胎里带出的病,一月里总有几天身子较为虚弱,已经喝了药,不碍事。”
“你身子这么虚?”马文才这边听着白玉这么一说,挂衣的动作一滞,而后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几步走到了白玉身前,欲仔细查看一二。
“只是这两天不舒服,过了这两天就好。”白玉又翻了一页书,感受到来自前方的审视,她始终没有其余过多的表现。
“难怪你今日...”听到白玉这么解释,马文才并未有过多怀疑,这下一来,屋中的那抹淡淡的药味以及今日白玉回屋回的这么早,便有了解释。他心里有了计较,遂声音渐渐的淡了下去。
片刻后,马文才余光一瞥,看着桌前冒着袅袅青烟,马文才皱了皱眉,转而问到:“你在屋内点了熏香?”
“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大夫说熏香有利于睡眠。”白玉这下一来,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认真的看着马文才一脸不解的问:“文才兄可是不喜?那我可以不...”
“不必,你身子要紧。”马文才顺势坐在了另一侧的书桌前,他虽不喜香,但就像白玉说的,这香也就存在两日,再说这小子身体不适,他作为朋友,自然也得包容一二,这点气度,他马文才还是有的。
马文才从桌前拿起了书本翻了开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有些感慨的道:“倒是不知你身体还有这病,早前看你,倒是精神的很。”
这话说的,就颇有打趣的嫌疑了。
不用多想,白玉也知道马文才这里说的早前,怕是祝英台这身子原来的主人还在的时候,那时祝英台看不惯书院内有些人恃强凌弱的做派,没少和对方对着干,虽然现在马文才不再计较,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又是这个语气,若是白玉脸皮薄,怕是也得闹个脸红才是。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书院中大家普遍都休息的早,若是无事,戌时左右,众人就会熄灯上床。白玉看着一侧执笔在案上写字的某人,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太守府中,她的神色不由得柔了一柔,缓缓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岂是我等可以预料?文才兄你说可对?”
“说不过你。”马文才将书本翻了一页,认真写字的时候,同时也道:“你既然身体不适,那还是早些上床休息,我这边弄完也要睡了。”
“我也还有些没做完,文才兄若是弄完了,可以先睡,不必等我。”这是二人相处的第一夜,又恰逢葵水初至,白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任自己就这么安心的睡过去。
“嗯。”马文才也不和白玉客气,他早前还担心祝英台猜到是他动了手段让夫子换寝,所以不满于他,但这会儿看对方这幅神态,也不像是怪罪于他的样子。只要不反感他,那么他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倒是祝英台这娘胎里带出的病...
他却是闻所未闻。
要真严重,他后面还是找个机会带这人去找名医看看吧。
一时之间,屋内除了翻书的声音,格外的宁静。戌时三刻的时候,马文才这边弄好了今日的课业,马善早就在外方备好了洗漱用品,马文才从桌前起身,绕过了白玉这边来到外房。稍作洗漱之后,马文才又等了会白玉,还不见其上床,念着某人的身子,也不管对方的功课完成与否,他直接来到书房这边抢过了白玉正在看的书,强硬道:“上床,休息,其他的事,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