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的从床边离去,再回来,手上却是又拿了数样东西。
秦道子坐在床头,他也不过多废话,先是给阿穆喂了一个清热解毒丸,服用后,阿穆的的动作稍稍减轻了一些。
这个时间点书院内大多数学子都已经回房休息,秦道子的住所离众人有些距离,况药舍那边,他也不好前去打扰,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阿穆只是病酒,这个问题并非有多难,以秦道子的医术纵使没人在一侧帮衬,他也可以解决,因此,他揉了揉阿穆的脑袋,想了想还是放缓的音调开口道:“阿穆不闹,师傅下针,很快就好。”
“师傅...”
秦道子说话的时候,另一只手已经开始解着阿穆的衣裳。适才他出去取药的时候便顺带关上了屋门,他是医者,阿穆又是他的徒弟,如此举动,看似大胆却也合情合理。虽然这件事说出去有些损了阿穆的闺誉,但只要他不说,阿穆如今又意识模糊着,谁会知道?
阿穆早前服用了秦道子喂给她的清热解毒丸,她从小便被秦道子调养着身子,体质较之常人要好上许多。因此服用后,虽然意识还略微模糊,但隐约间也能看清自己师傅在做着什么。
她的喉咙在这么几息之间已经肿了起来,到现在连说话都有些吃力,虽然秦道子并未在医理上教授过多的知识,可“病酒”一症她是清楚的,严重者因此丧命的也有,她如今的症状虽重,可阿穆丝毫不曾担心自己会因此殒命。
她身前衣裳已经解了开来,城门大开,她吃力的挪了挪脑袋,自己胸前翠绿的肚兜一下便映入了眼帘,如今上方一只大手在时不时地挪动着,带起丝丝痒意,阿穆的精神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迷糊中,阿穆想着,一定是病酒的缘故,不然,她的心,怎么会跳的这么快呢...
*
马善已经换好了衣裳重新回到了屋中,恰好银心这时候也熬好了醒酒的汤药端了进来,三人先后对马文才“上下其手”,此间又弄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彻底收拾妥当。
白玉今日过得并不轻松,做完这些东西,她也累的够呛,好不容易快上床了,哪里知道梁山伯又找了过来。
“山伯,什么事这么晚了来找我?”白玉给自己搭了件外套,马文才自自己性别暴露之后这几日一直睡得外间榻上,未免让人发现此间端倪,白玉并未让梁山伯在屋中说话,反而自己从屋内走了出去。
“没什么大事,就是听马文才说你近来身子受了寒,我这里有些药,是刚才去找兰姑娘拿的,你拿去让银心替你熬了吧,别一直拖着。”梁山伯看着近日来明显消瘦了一圈的自家贤弟,话语间满是宠溺,也有一丝似有若无的亲昵。
白玉与之对视,其眼底是一片赤诚,一种邻家大哥哥贴心温暖之感油然而生,没来由的,她心里猛地一酸,险些就这么哭了出来。
“山伯...”白玉的语气软了一软,她神色一僵,猛地一个眨眼又一个转身,迅速的将之前外露的情绪收了回去。
她之前是...
那不是她!
那是祝英台的情绪,不是她白玉的!
若非她反应及时,迅速的将那抹情绪掩了下去,以祝英台如此感性来说,今夜要是再多说些,怕是得漏了馅才是。
“英台,你怎么了?”白玉前后的反应太够奇怪,让梁山伯心底有了一些狐疑,遂开口问道。
“没事,山伯今天有些晚了,谢谢你替我拿了药,我会用的,你也要当心身体,莫要只顾着说我。”白玉的情绪敛的极快,她此间稍稍背着梁山伯吸了两口气,随即便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神色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倒是你要是着凉了,我可也是会一直念叨你的!”白玉做出一副佯怒的样子,却是巧妙的将话题悄悄的转了个弯。
作者有话要说: 病酒=酒精过敏
抱歉
今日事忙
因此码的不多
没有码到预期
周末努力补偿大家
预告下:姑姑在祝英台身体中的时间不多了
就酱(≧▽≦)
☆、第81章
“好,我会注意的, 今日有些晚了, 英台你早些睡吧,我也要回去了。”梁山伯对白玉此番举动, 虽有不解, 但并没有到刨根究底的地步,白玉不欲多说, 他也不会强求,眼看着天色渐晚,说完要嘱咐的话, 梁山伯也就开口道起了别。
“嗯, 那明日再见。”白玉轻轻点了点头, 没有过多客气与挽留。
梁山伯见此, 脸上先是颇为和旭的笑了笑, 随即转身朝着自己寝居方向走去。
白玉看着梁山伯宽厚的背影, 脸上的神情还保持着道别前的样子,可其垂放在两侧的手却下意识的紧了紧,她眼底的情绪直到再也看不见某人的背影, 这才渐渐露出了些许晦暗不明的神色出来。
她之前...
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白玉敛了敛目,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那一抹复杂,她缓缓转过了身子,慢慢的朝着内室走了过去。
对于“自己”这幅身子,白玉自始至终都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她的, 她只是被安排到了这幅身子中完成任务而已,若要细说起来,曾经的白玉定然不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事实上,不仅发生了,而且还发生了不止一次。
今日,祝英台本身险些受着梁山伯影响,将自己的神识压下,那么来日,她是不是很有可能,会悄无声息的再次离去?
那孩子目前看起来还很正常,之前的那抹异动好像也只是如蛙跳入水一般,虽有涟漪荡漾,可片刻之后,也能恢复宁静。这一次,她不再是向晚,曾经还许会有人在她“死后”记得她念着她,而现如今,若是她再次离去,恐怕连她存在的痕迹都找不出一抹来。
她到底是个凡人,也有七情六欲,虽然不知道为何司命在茫茫人海中选了她来此处,但这么些年下来,说没感情,那是假的。
早前不觉,可适才那份情绪一起,白玉心底便隐约有了一种预感——
她怕是....
在这副身子中的时间,也不多了....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白玉对于自己这份预感,心里清楚地很是不是真的,她看着榻上躺着睡得十分沉稳的某人,终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既然时间不多了,那她还是多为这孩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上一次走得匆忙,未曾认真地道一次别,那这一次,她此番一走,恐怕再难见到这个倔强的孩子,此事毕竟匪夷所思,既然司命能抹了这孩子的记忆,那她的呢?
白玉不敢多想。
她现在只知道,未免遗憾,这剩下的时间里,若是可以,她便多和这孩子处处,如果有合适的姑娘,她作为长者,也可帮着想看一二。她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么多了。
临睡前,白玉再次来到了马文才的身前,她小心的替其拢了拢被,嘴角划过一抹淡雅的笑容,看着睡梦中眉头还隐约有些微皱的某人,白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轻轻的拂了上去。
“年纪轻轻地,总是皱着眉,这可不好。”
马文才的头还有些昏沉,眉中轻轻地贴上了一双秀手宽抚着,他的心也没来由的一软,原本微皱的剑眉遂也就渐渐的随着某人的动作舒缓开来。
白玉看着自己的成果,脸上会心一笑,知晓对方现今定是昏睡了过去,看之前这孩子醉酒的神态,料想定然也不会这么快醒过来,遂也就一人在一侧喃喃自语道:“好好睡一觉吧,今后的日子...”
白玉想了想,轻笑着拍了拍马文才的大腿,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只希望别和祝英台纠缠,不然,前面做的这些...”
那还有什么意义?
一念至此,白玉摇了摇头,看某人至今睡得安稳没再闹事,她的眼皮也渐渐沉重了起来,困意袭来,白玉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最后小心的查看了一番后,这才提脚回到了自己的寝屋。
榻上的马文才在白玉走后,轻轻地动了动手指,他并未曾睁眼,无法知其情绪,但此时的某人内里,却并未如同他表面表现的那样平静。白玉适才的那番话语犹在耳际,他虽醉酒,可到底并未有多严重,对方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姑姑身上的秘密...
越来越让他好奇了。
看情况,这个秘密与他定然有着莫大的关联,而姑姑之前的语气,倒像是有些莫名的失落之感....
马战马骁早已在众多地方搜寻奇人异事,这件事,他势必要弄个明白,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
毕竟饮了酒,马文才之前一直强提着精神听着外方动静,现下四下无人,他的疲惫之意倒是很快便涌了上来,不多时,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
由于饮酒的缘故,马文才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他醒来的时候,外方已经大亮。书院考虑到昨夜举办了活动,今晨的课便被放了出来让宿醉的学子们调节,因此白玉醒来的时候,并没有主动将还在睡梦中的人唤醒。
马文才撑着个身子从榻上坐了起来,他的头还有一些饮酒后的不适之感,左右扫视了一圈,皆没见到一人的身影,他脸上未免划过一丝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