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再续缘分”四个字,廖小月简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嘴唇都打嘟噜了:“不不不,一点儿也不想再续缘分了。”
周亮到现在都还在纠缠她,她想想曾经,再想想她现在,一阵作呕。
他简直毁了自己心中关于他的所有美好,现在只剩下恶心。
可是这种纠缠的事,她警告了一次没用,两次也没用,她也有些束手无策,也有些害怕了。以前她信赖周亮年轻有为不得志,现在已经对他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雪姐,我方便问一个私人的问题吗?”廖小月弱弱开口。
许梦雪笑看着她,靠在椅背上,闲适自在,调侃着:“这会儿就不怕我了,已经敢问私人问题了?”
廖小月尴尬地挠挠头,月牙一样的眼睛弯弯的,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
“问吧。”
廖小月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下语言:“雪姐,我听说,人都是初恋是最美好的。我这个,也算是初恋吧。可是他一点也不像那么美好了,怎么办?我记得你和姐夫就是初恋,你们都结婚了,还生了一儿一女,真的太美好了。”
她双手捧着脸,眼中现出几分憧憬。
她很羡慕许梦雪和易霆这样的,人生只需要处一次对象,然后就可以和第一个对象结婚生孩子。
雪姐每天都像花儿一样美,一是雪姐本身就美,二是她曾经见到过姐夫,和雪姐真的很般配,郎才女貌。
许梦雪蹙了蹙眉头,似是在回忆,也是在琢磨该怎么回这个话。
良久,她说:“其实美不美好,看人,人给人的感情很重要。就像你去看风景,风景美不胜收,可是在那里,你先是和人吵架,又是和人吵架,整个心情烦躁,根本没心情去看风景。但这不意味着,你换个地方看风景,风景就不好了。因为人变了,一切都可能不一样。”
“至于我们吧……”许梦雪顿了一下,“知道我为什么不评价你感情的事吗?因为感情的事,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看着合适与否,都不是你评判这段感情的重要原因。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当你和不同的人讲述了这个人的所作所为的时候,大家给出的评价都是负面的时候,那时候我建议,你还是跳出来,尽量保持客观冷静地去看待。咱们新社会了,想处几个对象处几个,唯一的要求就是每次处一个就行。”
廖小月扑哧一下子笑了。
许梦雪:“当然了,你要是想每次处好几个,我也管不着。对吧?”
廖小月捂着嘴,眼睛弯成了月牙,努力控制笑意。
“他是做了什么吗?”
许梦雪直觉应该有事,分手最见人品,如果没事,廖小月也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廖小月心里挣扎犹豫,手指交叠,绞了好一会儿,最终犹豫着说出周亮最近做的事。
“你是说,他每天下班在你回家路上纠缠你?然后你爸妈不知道,你谁也没告诉?”
许梦雪的语气陡然严肃,廖小月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她甚至不敢说,因为她没说这个原因,她妈还很是遗憾,她为什么和周亮分手。每天都还要念叨她好几遍,她简直不堪其扰。
许梦雪叹了口气,“傻姑娘。”
“这样不行,太危险了。谁也不能保证任何人的人品,尤其是他几次三番不达目的之后。还有,这件事必须告诉家里,和家里说清楚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你到了这时候还想着替他遮掩?”
廖小月咬着嘴唇,拼命摇头。
“不想替他遮掩,就告诉爸妈。他犯的错,你凭什么替他背锅,因为你爱当背锅侠?就算你爱当,我也不允许我的员工这么憋屈。”
廖小月感动地看着许梦雪,两眼泪汪汪。
“至于每天下班,让同事陪着你吧。我看书年是不是和你家顺路,他是个男人,也信得过,如果周亮再来,他也能应付……”
廖小月连连摆手:“雪姐,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书年了,我不太好意思……”
许梦雪:“你反感书年?那不是书年也行。”
廖小月又是疯狂摆手:“不反感,就是人都下班了,还得麻烦他,我……”
许梦雪:“没什么,以后他的下班多了一项任务。这是公司要求的,保护同事安全,给他算行侠仗义奖。”
廖小月:“……”
眼看着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只好答应下来。
除了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要麻烦别人外,她心里暖暖的,丝毫没觉得许梦雪要管她的私事,她心里不舒服。
同时,甚至有些庆幸把周亮的事告诉了她。
想到今天下班有曾书年陪着一起,她感觉无形中肩头的压力小了许多。
“书年,雪姐叫你。”廖小月从会议室出来,来叫曾书年。
曾书年眼中闪过几分疑惑,到底没说什么。
廖小月不好给他解释是为自己的事,忙催促他:“你快去吧,雪姐等着呢。”
曾书年慢吞吞起身,淡淡“哦”了一声。
他如此冷淡,廖小月趁着他离开工位,仰天抓了抓头发,一时间犹豫,答应让曾书年陪她回家会不会太勉强了他。
如果他真的不方便的话,到时候和他说一声吧?
雪姐那里她去说,反正是她自己的事,总是麻烦别人到底也不太好。
这么想着,她真是烦透了周亮。
一个男人磨磨叽叽的,这么不干脆,还做出纠缠人的事来,真是让人看不上。得亏是分手了,不然真结了婚,她都没处哭去。
怪不得曾书年之前说她眼神不好。
她现在也觉得自己眼神的确不好,竟然曾经看上周亮那样的。
唉。廖小月深深出了口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设计稿时却是意外地思如泉涌。
会议室。
许梦雪言简意赅地把廖小月的事情说了一下,她征求了对方的同意,但也不好和曾书年说太多,只着重提了最近每天下班都需要他送廖小月回家。
曾书年眉头拧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似的:“那个玩意儿现在还纠缠她?每天下班?”
许梦雪耸肩:“确实匪夷所思,也确实如你所看到的这样。”
曾书年声音中含着不可遮掩的怒气:“雪姐,我记得咱们公司的规章制度中有要求,骚然女同志,是得被开除的。”
许梦雪:“的确如此。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和他的主管打了招呼。但因为这种事事关两个人,我们也得客观公正。”
曾书年理智上明白,可事关廖小月,他还是觉得很愤怒。
“行了,收收你的表情,不用在我面前表现。给你交代的这个事,正好你也可以从旁证明是否如此,如果真的,那就毫不含糊,按规章制度执行,谁也说不了情。”
“知道了。”
许梦雪冲他挥挥手,“行了,你出去吧。”
在曾书年即将出去之前,许梦雪在他背后追了一句,“机会给你了,好好把握。”
曾书年身形一顿,拉门出去。
许梦雪失笑地摇摇头。
她可没给人做红娘的心思,如果不是曾经曾书年在部门合并整合时,求到她面前,她还不知道他有那个心思。
幸好她本来就有把廖小月调到设计部的想法,不然还真是难办呢。
既然他都迈出了第一步,小月也确实遇到了困难,让他去帮着解决困难,也不算趁虚而入吧?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全看曾书年个人的本事了。
到了下班时间,曾书年自觉走到廖小月身边:“走吧,我送你回去。”
周围响起一片戏谑声。
廖小月红着脸给大家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雪姐担心我,我和书年,哦,不是,主任顺路,他暂时送我回家的。”
饶是解释了,大家的眼神还都是很意味深长。
廖小月有点着急,想再说一遍,曾书年却是不由分说地帮她拿起包,抬步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不用解释什么,大家也没误会什么。”
廖小月:“……”
这看着不像啊!
可是看着曾书年一本正经的模样,一副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样子后,廖小月突然心虚了一下。
人家好像的确没有什么,倒衬得她想太多、太复杂。难道是处了一次对象后,就会不自觉想男女间的关系?
她忙摇摇头,去追曾书年。
这时候她才发现,之前一直工作却没意识到,曾书年也是高高大大的,他随意走几步,她就得小跑着。
原本做好了跑许久的准备,却不想,她一下楼,就看到背着她的挎包,耐心等在门口的曾书年。
曾书年单手插兜,拧着眉看她,甚至目光越过她往后瞧了瞧:“下楼一不小心就踩空了,你跑什么?后面有鬼在追你?”
廖小月:“……”
以前那个春风化雨的曾书年去哪了!快给她还回来!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能理解他的心情,估计是觉着她太麻烦了,伸手去接自己的包:“我来吧,反正也不沉。”
曾书年错过身,没给她:“反正也不沉,还能把我压死?我是脆皮鸭?”
廖小月:“!!!”
他疯了吧?!意见就这么大吗?!
她忍他一天,却也决定得赶紧说清楚,别勉强人家。
虽然曾书年嘴上不饶人,行为上却很贴心。
帮她拎包,走路的时候走在左侧,过马路的时候护着她,遇到车啊什么的,也都是让她在里面,简直把她当成了小宝宝。
廖小月都好几次想说不必如此,都被曾书年的眼神震慑。
等到终于找到机会,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虽然顺路,但还是太麻烦了,要不改天我跟雪姐说一声吧,你也别勉强?”
曾书年嗤笑一声:“你哪只眼看我勉强了?”
“双眼啊,我的双眼啊!”廖小月心中呐喊,表面却是一言未发。
曾书年又问:“还是你觉得,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拿钱不办事,吃空饷的人?然后你好告我一状?”
廖小月月牙般的眼睛倏地睁圆,像慵懒的小猫咪突然抬头一眼,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突然他想到,在会议室里许梦雪的话,到底是放平了心态,认真吐出三个字:“不勉强。”
这三个字,轻若羽毛,也不知道廖小月听见了没。
末了,他又接道:“既然都不是,就走吧。”
曾书年抬步走在前面。
说是走在前面,到底是只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站定,等廖小月跟上来,再并排一起走回去。
后半段,两个人聊起工作,聊起设计、兴趣爱好,她惊讶发现他们竟然有好多相同之处。到了楼底下,等曾书年把包还给她,她才恍然,竟是已经到家了。
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不禁期待起了明天下班、后天下班……想把没说完的话,都一起说了。
不过有点点无奈的是,曾书年送她回家,被邻居看见了,邻居看见后告诉她妈,等到她上楼,廖母已经等着盘问了。
廖小月言简意赅地说:“是同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廖母又开始絮絮叨叨:“唉,你大了,我们也管不了你了,但你自己的事你得上上心,也老大不小了……”
眼见着她妈又开始说周亮多好多好,她何必瞎折腾之类的,两个人又是一个单位的,廖小月猛地打断她:“妈!”
她一下子太激动,把廖母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廖父匆匆忙忙从卧室里跑出来,一副救火的模样,全然不是刚才躲起来图清净的状态。
廖母睨他一眼:“这时候你舍得出来了?”
廖父摸摸鼻子。
廖小月换好鞋,放下包,很认真地说:“爸、妈,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和你们说。”
她觉得,雪姐说得对,她得对家人坦诚。不然她妈都不知道周亮是什么货色,一直以为他好得很,还替他可惜呢。
她凭什么替周亮背他的锅,她又不是背锅侠。
“……就是这样,所以我是绝对不可能和周亮好了。”
廖小月坐在沙发上,不仅把周亮最近纠缠她的事说了一遍,还把之前两人处对象的时候的事也说了一遍。
这其中还包括他明示暗示让她给许梦雪打电话,为他求个职位的事。
廖父淡定多了,却也不无担忧道:“之前没听你这么说啊……”
甚至很多都是另一个模样。
廖母也紧盯着她的脸,期待着她的答案。
“对不起,我骗了你们,那时候我怕你们不同意,所以有些实话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没敢说……”
她低着头,觉得愧对自己的家人。
明明他们毫无保留地为自己打算,而她却因为被一个男人迷晕了脑袋,就要欺骗他们,让他们也相信。
廖母受的冲击大得多,这会儿都有些恍惚。
廖父又问:“那我们怎么知道,你现在是为了不想和他处对象,而说这种话?”
这么问了,他心里却是已经信了廖小月的话。这是他的闺女,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他问,也不过是替老伴问。
他怕老伴心里有心结,毕竟她可是真的想让周亮当自己女婿的,结果现在告诉她,有些事从始至终就是谎言,一般人哪里能接受得了?
廖母自然也紧盯着廖小月的脸,期待着她的回答。
廖小月心中的愧疚如海一般蔓延放大,她垂着眼,眼睫坠下小片阴影:“今天同事送我回家,是老板安排的。因为怕周亮一直骚扰我,会有危险……”
轰一下,廖母只觉得自己坐都坐不稳。
她扶着额头站起身,头也不抬地往卧室走:“我想静静……”
望着廖母仓皇的身影,廖小月心里一阵紧张又愧疚,转头看向廖父:“爸,我妈她……”
廖父叹了口气:“让你妈静静吧。你给她造了一个美梦,现在又告诉她都是假的,她哪里受得了啊……”
廖小月咬着唇角,惭愧地低下头:“爸,对不起。”
廖父拍了拍她的肩膀,幽幽叹了口气:“傻孩子,我和你妈也都是想你好,不会害你。你遇到这种事,怎么不想着和家里说。这幸好是没结婚,要真是结了婚,还不是把你往火坑里堆。你要过得不好,难受的还是我和你妈啊。你妈肯定最难受。”
廖小月低着头,愧疚不已。
廖父安慰她:“行了,让你妈想想。她也就这会儿难受。她不是怪你,她是怪自己,怪自己差点儿把你推火坑里去……”
廖小月声音哽咽着:“怪我,是我不好,我应该早早和你们说的……”
过了国庆,衣尚上线了新的广告片。这是他们从之前的几百人中挑出的资质最好的,也是最有潜力的。
双方还签了合同,不仅仅是为广告片,还是为她之后在徐华坤的公司发展。
这回的广告片,不仅在封城的都市频道,还放到了省城的电视台,一是为姑娘能小范围地打出知名度,二是这也是相当于一个作品了。
除了一个姑娘,还有一个男孩子。
两个人在两组广告片,代表衣尚女装和男装两条产品线。
拍完广告片,紧盯着广告片上线,徐华坤从宝安市来了又走,带走了这两个人。
他联系了一个港城的导演。
他之前在港城混的时候曾帮过这个人,当时这个导演也不怎地落魄街头,他那天也是大发善心,给了他一块饼一口汤。
那人当时给他一张名片。
他还想着说,同样都是流浪汉,也有高低之分。
人家竟然还有随身带着的名片,想他一穷二白,真是全身上下毛都没有。
这个名片他看也没看,塞进兜里。又过了几年,无意间找东西看到,看到上面的名字,再和最近听到的大导名字一对,竟然真是这个人。
他犹记得,人家说,以后遇上困难来找他。
可是他总不能让人管他吃饭吧?
他一直没联系过,直到现在,听说他最近在筹备一部电影,他决定试试这个电话。
“不知道能不能行,左右是个机会。”徐华坤这样对许梦雪说道。
“嗯,你放手做就行。”
许梦雪听他说完他和这个大导的渊源,便知道他此行不会落空。
前世的他,有易霆提供的第一桶金不错,他真正迈入这个行业,就是由这个大导的引路。
后来在无数颁奖典礼上,他都说,自己一生得遇两个贵人,一个是他的好兄弟易霆,一个是他的伯乐顾安华。
许梦雪不禁对他此行充满了期待。
在走之前,他还提出见见他的参谋。
可惜他的参谋正在考试,没有得空,而且小煦并不想让他知道,背后是他来着。
毕竟他还小,他也不能保证,徐华坤见过他之后还会不会信赖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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