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错眼,确认就是那个人啊。
他们打交道不多,不完全算是一个系统内,只是偶有交集,听同事们说起这个人来。
市局的一把手,年轻有为,有能力有手腕,长相俊美,可惜英年早婚,有儿有女,平日里生人勿进,谁也不愿搭理。
听说他对老婆很好。
因为曾有人无意间撞见过他和妻子打电话,那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转眼间,对同事们就如钢铁般冷硬。
他曾经听起过妻子说起过有这么一个女人,根本没把她和眼前人联系到一起。
而且都说他硬邦邦的,不苟言笑,那他刚刚是在和他开玩笑吧?
一定是开玩笑的吧?
赵澎则恍恍惚惚,有种割裂感。他感觉同事口中的那个硬汉和眼前这个俊美不凡、温柔冷幽默的年轻人不是一个人。
张美芳走过来,冲他冷淡地抬抬下巴:“我们走吧。”
赵澎则:“……”
感觉今天的人都很不对劲。
回去路上,张美芳问:“你咋来了?”
赵澎则无奈地笑了笑,“我来带你和儿子回家吃饭。”
张美芳撇嘴:“无事献殷勤。”
他们儿子赵博延立马痛快接了一句:“非奸即盗。”
赵澎则:“……”
他不能说自己老婆,儿子还是能说的。
“你怎么说话的,我和你妈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赵博延眼角一拉,嘴角下撇,吐出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赵澎则:“你这孩子……”
他抬手指着,想把他抓过来,赵博延眼疾手快,绕了一圈,绕到了张美芳身边另一侧,抱着她的胳膊告状,“妈,你看我爸……”
张美芳看着赵澎则,心情很是不痛快:“你干什么凶儿子?”
赵澎则无奈又憋屈,解释:“我没凶他,我只是……”想教育教育他。
可是对上自家媳妇的脸色,他不好再多什么了,偏偏那个臭小子还趁张美芳不注意冲他做鬼脸。
赵澎则很是无语,试着和张美芳讲道理:“芳芳你看看,孩子也上四年级了吧,挺大一个了,我看他该独立了,整天拉着妈妈,不太像话。”
他说着,眼神瞥向赵博延,明明是对着张美芳说,又像是在说给赵博延听。
“现在小孩都爱面子,要是让他同学知道他整天缠着妈妈,肯定会笑话他是个吃奶娃娃的,你说对不对?”
这句话说完,他余光瞟见赵博延握着张美芳胳膊的手松开了,唇角向上挑了挑。
哼,这个臭小子,想和他斗,还嫩着点呢。
赵澎则继续和张美芳“灌输”赵博延的教育问题。
肯定了她对赵博延的付出,也对她的辛苦表达了歉意,是因为自己的缺席,才导致她的付出更多,也牺牲了好多。
但是,之前这么做是因为孩子还小,他们只能做二选一的选择,如今他既然逐渐长大,张美芳也可以有自己的追求,不用再让自己围着孩子转了。
说到动情愧疚处,赵澎则牵起张美芳的手,另一手覆上去,拍了拍,“这些年,辛苦你了。所以,现在你可以试试把眼光放到别处看看,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有好多想做的事,现在可以试着去做了……”
张美芳狐疑地看着他,一副他今天没吃错药吧的表情。
赵澎则内心愧疚,知晓这是自己多年不作为才让妻子产生的不信任,叹息着:“我是认真的。你看他都这么大个子了,也不用你喂饭了,更不用你时时刻刻看着了。等他上学走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放学他也能自己回来了。你不想干别的话,没事也可以去我们单位坐坐,也可以的嘛。”
张美芳更觉得他不正常了:“我去你单位坐坐?找你?你不是见天儿忙得四脚朝天?”
赵澎则嘴角一抽,眼神中闪过无奈:“我是人,再忙也不能四脚朝天不是,那成什么了?”
赵博延:“狗!”
赵澎则:“……”
张美芳扑哧笑了。
因为赵博延不识趣的反应,更加坚定了赵澎则想要说服张美芳的心思。倒不是真的非要她干什么,就是别让她围着这个臭小子打转。
他不值得,还不如围着自己。
赵澎则说了一圈了,说得口干舌燥了,张美芳终于意识到他的意有所指,而这个所指还是他自己儿子,非常无奈。
趁着赵博延不注意,张美芳斜睨赵澎则:“那是你儿子,你犯得上和他计较吗?”
赵澎则是什么人,是整天在机关里打转的人,那心思和手段,那里是一个十岁孩子能对付得了的。他也倒好意思,把这些手段用在自己儿子身上。
赵澎则:“我看他碍眼。”
张美芳手肘毫不留情戳他一下:“你现在嫌他碍眼了,当初你别要啊。当初想要孩子的是你,嫌他碍眼的也是你。”
赵澎则:“我哪知道他会是这个德行。”
张美芳勾唇轻笑:“这个德行……那你得好好想想,你是不是这个德行了。人都说,儿子遗传爸,应该就是遗传你。”
赵澎则一噎,揉了揉眉心:“我也是想弥补你,这些年我总是忙来忙去的,现在发现,再忙也没老婆孩子热炕头强。”
张美芳根本不信他这个话:“行了,你别给我灌迷魂汤了。你这个工作狂能说出这种话,天上就得下红雨。”
赵澎则眼角抽了又抽,实在没想到自己老婆完全不为糖衣炮弹所动。但这回他还真没说假话,这些就是他的真心话。
他再三表真心,一而再地保证,态度诚恳到张美芳都为之侧目。
“行了,你别这样了,我不怪你耽误我和梦雪吃饭了,这样还不行吗?”张美芳表示,自己很大度地原谅他了。
赵澎则无语望天。
他现在真希望天上突降一场大雨,好来证明他到底有多冤枉。
谁家丈夫接老婆孩子下学,还得被埋怨耽误他们和别人吃饭了,这想想得有多憋屈。
张美芳继续道:“行了,今天吃饭如果你姐来了,我也不甩脸,行了吧?”
她看着他,大有他再不答应就是得寸进尺,恨不能当街给他一拳的架势。
赵澎则已经放弃了,他发现人真的不能太久缺席一个身份,不然再想找回来,简直难如登天。
就像他今天说的话一样,虽然不乏有和臭小子斗气的原因,但是他真是句句真心。
奈何听的人根本不相信。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时间来证明。
估计单位的人知道他这样,肯定都咂舌意外,要知道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人,结果呢?
三个人快到了饭店,赵澎则又问起张美芳和许梦雪如何认识的事。
张美芳:“我不是给你讲过吗?看来我讲的时候,你都没认真听。”
赵澎则:“……”
得,他还不如不问,这又是一顶大帽子。
张美芳说他归说他,还是给他讲了一遍两个人如何有缘分,从第一次相遇到再一次相遇,每次都跟约好的似的。
“你看见她旁边那个小姑娘了吗?粉雕玉琢的,多漂亮。人家小小年纪就在上头表演,会跳舞会弹琴,可可爱爱,软软糯糯,当初要是生个女儿就好了。”
她轻声感慨,想起瑶瑶每每软软地喊她“阿姨”,她一颗心就跟被糖融化了似
的,甜滋滋的。
“要不咱们再生个?生个女儿?”
张美芳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说什么疯话呢,你前途不要了?你前途不要没事,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可不想让我跟儿子跟着你受苦,我们过不了苦日子。”
赵澎则:“…………”
说儿女已经不是一个安全话题了,他把话题引到易霆身上,“你知道他丈夫吗?市局新上任的一把手。”
这一点,倒是着实出乎张美芳的意料之外。
赵澎则看她不是很相信的样子,给她科普了一下易霆的风光事迹。
大家也算是都在一个大机关里,谁的光辉事迹还是知道些一二的,尤其像他这种,曾经被领导赏识又差点被放弃,然后又凭借着自己的实力爬上来。
“所以人家比你年轻,比你官大,还比你顾家,你咋不看看人家?”
“……”
张美芳说:“咱们儿子的演出,你可是一次都没看过吧。这还是第一次来接我们,还是演出结束之后。那人家可是每次都陪着老婆孩子,咱们儿子上回在电视台的照片还是人家拍的,人家咋能那么厉害呢?”
赵澎则:“……”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还是不说话的好。
然而,张美芳没给他这个机会,开口道:“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也别说我不帮你什么的。我和梦雪我俩就是缘分,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也不用说我们要打好关系什么的,我们投缘了,就多交往。我们不投缘,就不交往。我们想怎么交往怎么交往,你别干涉,也别用你那一套利益什么的来约束我。”
赵澎则辩解:“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给你说一下。你交朋友前,总得了解人家的家庭情况吧。”
张美芳:“最好是这样。我交的是朋友,又不是她的家庭,我了解那么多没用。你也别跟我说这个。”
赵澎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说。”
另一边,许梦雪一家四口回家吃饭。
路上,许梦雪也向易霆问起来,看起来他和张美芳丈夫很熟悉。
“赵澎则,市里的秘书。”易霆淡淡开口,似乎有些不悦。
许梦雪挑眉:“你不高兴什么?”
易霆:“你关心别的男人。”
许梦雪感觉自己吃了好一个大无语:“孩子都还在呢,你说什么胡话。”
易霆拧着眉,眼角微微拉着,黑眸中沁着些许委屈神色:“我没说胡话,我说的是事实。事实就是,你先关心别的男人。”
许梦雪狠狠翻了一个大白眼,“那你还和别的男人说话了呢?你怎么不说!”
易霆无奈拧眉:“那是男人。”
许梦雪故意学着他的样子,蛮不讲理道:“男人也不行,连个苍蝇都不行。”
谁知道,易霆却是笑了。
薄唇轻抿,唇角上扬,黑幽幽的眼睛中透着愉悦的光芒。
“好,我下回注意。”
许梦雪诧异地睁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易霆,无声地说着“你没事吧”,易霆却是恍然不觉,上扬的唇角都压制不住弧度。
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真的注意,不让你吃醋。行吧?”
这语调愉悦得都快能唱歌了。
许梦雪觉得,自己又一次刷新了对易霆的认知。
他还能这样?
他竟然是这样的?
这份愉悦一直带到了家里。
今天他们安排的是家庭活动日,恰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孩子们表演完也很亢奋,又是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这时候窝在家里正正好。
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待在家里更好的了
作者有话说:
写一半把小弟上大学的事给忘了,又返回来写……
许小弟:你这样说合适吗?
◎思衡转校(三合一)◎
一家人一起包饺子, 瑶瑶和小煦轮流擀饺子皮,大人们包,后来两个小的强烈要求加入包饺子行列, 于是慧姐便把自己位置让出来, 她擀大家包。
瑶瑶是凑个热闹, 包的饺子奇形怪状,有恐龙的、有小狗的、有风扇的、有台灯的, 各式各样, 五花八门,总而言之,什么都有, 就是没有饺子该有的形状。
小煦看上去好一些,没那么天马行空, 努力在包成饺子的样子。还别说,真有模有样, 渐入佳境。
瑶瑶给他的饺子,亲切地命名为:宝石。美其名曰, 哥哥包的不是饺子,而是宝石。
许梦雪假装吃小煦的醋, 问她哥哥包的是宝石, 妈妈包的是什么,瑶瑶脱口而出是珍珠。
主打的一个糊弄和端水。
易霆自然也来凑热闹, 瑶瑶也给予了高度评价:爸爸包的是饺子。
男人不甘心,媳妇包的是珍珠, 儿子包的是宝石, 只有他包的是饺子, 虽然与实物相符, 可听着咋就那么别扭?
他屡次三番试着想改变瑶瑶的想法,然而瑶瑶坚定如山,不为所动。
易霆:…………
许梦雪瞅见他这个吃瘪的模样,一阵爆笑。
连自来看他不顺眼的小煦亦是抿着唇角,黑眸中流泻出些许笑意。
易霆怎甘心如此,趁着许梦雪不注意,偷偷在她脸上抹了一下。毫无疑问,他的手沾着面粉,自然在那娇艳如画的脸蛋上留下浅浅的白色痕迹。
看着有几分好玩。
许梦雪察觉他的动作,抬眼瞪他。
“这是吃饭的,你这样玩像什么样子?”
无声控诉,易霆别过脸,心虚地不看她。
瑶瑶瞥见,兴奋地两手挥舞着,伸手在她一左一右的脸上一抹,见慧姐和小煦脸上现出两道痕迹,高兴地嘿嘿笑。
“大花猫,大花猫,大花猫爱吃鱼……”
咿咿呀呀唱起来,欢乐得不行。
小煦自然也还回去。
有来有回,有闹有唱,有说有笑,气氛欢乐活泼。
虽然最后瑶瑶的奇怪家族在下锅后,全都成了一滩面饼,混着煮着饺子馅儿的饺子汤一起,她也是坚决表示,家族的成员们都由她来解决!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地毯上,易霆和小煦轮番着念书讲故事。
小男孩的声音稚嫩清脆,清泠泠的,如同夏日枝头挂着露珠的脆瓜,逐渐褪去了奶声。成年男人的声音则磁性低沉,宛若山谷间回荡的幽鸣,低回婉转,令人耳根生麻。
瑶瑶是表演派,坐不住,在他们念故事时,歪歪头听了一会儿,便站起来挥舞着胳膊腿的,做各种夸张有趣的动作来表演。
包饺子、看电视、说说话、讲故事,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一天就那么过去。
这样轻松的日子,令人第二天起来,都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许梦雪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情。
架构的调整在稳步进行,有魏常明在操心,她把控着大方向就好。巡视了几个店铺,也都平稳进行,很好。
她主要关心的是设计部,这以后会是整个衣尚的核心。
给设计部的人开了会,定好方向,发力不同产品线,看市场反应效果,再由线到面,逐步扩散。
廖小月到了设计部后,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曾书年虽然毒舌,却也宽慰了她好几次,叫她不必如此惴惴,应该放宽心,做好手上的事即可。
他的原话是:
“雪姐这么安排了,定然是知晓的,且没怎么在意,她把这个事揭过去了,你就想着往后怎么报答就行。”
说是这样说,会后,等人都走出会议室,她迟疑着没出去。
“雪姐,我想跟您聊聊,请问您方便吗?”
许梦雪淡笑着望着她:“小月,生分了。”
廖小月赶紧解释,可越解释越慌乱,最后她沮丧地低下头,十分难受。这比她当初刚来店里应聘表现得还差劲。
许梦雪抬手指了指她前方的座位:“坐下说,我们之间不必如此拘谨。”
廖小月低垂着头,声音很是歉意:“雪姐,对不起,我心里一直难受,我就是觉得很抱歉,我不该……”
许梦雪这中间安静听着,听着她剖白心迹,听着她道歉沮丧,没有一丝打断她的意思。
这个反应给了廖小月勇气,她说话也不像刚才那么磕磕巴巴了,又逐渐有了曾经廖小月有的风采。
她说完,迟疑地抬起头,对上许梦雪眼神的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竟然在许梦雪的眼神中看到了赞许。
廖小月小声说:“雪姐,您……”
许梦雪手指叩着桌面,“最后才像点样子。我一直想找你聊来着,最近忙,总不得空,倒是叫你胡思乱想了。”
“不过,书年应该和你提过才对,”她身子往后一靠,疑惑地思索着,“他没跟你说吗?”
廖小月还有几分怯意:“是说叫我做我自己的事,别想那么多吗?”
许梦雪颔首:“看来他跟你说了,但你没听。”
廖小月紧张得抓衣角:“我就是不安……”
许梦雪:“嗯,现在你可以安心了,做自己的事就行了。感情的事我不方便多说什么,你也处理得很好。谈恋爱嘛,总会遇到那么几个不合适的,撇过去,再开始就行了,没什么不好说的。谁还没傻气过呢,你说是不是?”
廖小月脸一红,月牙般的眼睛微垂着,很是不好意思地问:“雪姐,原来你也觉得周亮不合适?”
许梦雪:“别问别人,你自己感受呢?你们现在分了,你提的,你现在后悔吗?想再续缘分吗?你的回忆中,是幸福快乐多,还是难受痛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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